王威大鱼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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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关键的一章 不眠之夜（下）
今夜不眠的，还有靖安王嬴登。
靖安王的父亲嬴廖星是当今武定皇帝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曾经被封为太子，却在被封的当天了。
因为哥哥的死，武定皇帝的登基才具有工人的合法性。
所以，武定皇帝登基之后，追风哥哥嬴廖星为孝献皇帝，并且把自己曾经的爵位——靖安王——奉赠给了这位侄子。
嬴登很小就追随武定皇帝，参与平定北方大陆的战争。
他曾经作为皇族，入质过星垂岩，在那里，他对机械学非常感兴趣，学会了很多制造机械的本领。这本领让他在平定北方的战争中大放异彩。北方民族，善于野战，不善于阵地战和攻城战，而靖安王登的机械技能弥补了这一缺陷，使得大秦帝国的军队拥有令人胆寒的工程技术和技能。
没有靖安王攻不下的城池——除了那座“邪灵古堡”统万城。
靖安王也因此获得了刻像北邙山的资格。他和另外两个获得此殊荣的皇亲不一样，大家都认为。靖安王的北邙刻像，是名至实归。
但是，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弱点。尤其是一个早早就获得名誉、地位和金钱的年轻人。
靖安王和叔叔皇帝的清心寡欲不同，他的好色，举国皆知，甚至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任何人翻脸。
尤其是近十年来，天下承平，靖安王一身的精力无处释放，便专门在女色上发挥他的才华，这让他比战争时期更为出名。
从紧急朝会上回来，靖安王的心情和其他下朝的大臣不一样，他早就已经不关心国家大事了，至于皇帝是否要南征，他都无所谓。靖安王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白天羌女姚琴斩杀张良娣的那一幕，即使在上朝的时候，也没有完全集中思想，听高允元帅、崔浩丞相，以及慕容垂等人的争论。
所以，在他回家途中，正好远远看见羌女姚琴从王府出来的时候，精神一下子被吸引了。
没错，那就是羌女姚琴，这个保持着本民族服饰、同时是慕容皇后干女儿的羌女姚琴，也是当着自己的面斩杀爱妃的羌女姚琴。
靖安王对姚琴并没有仇恨，他是理智的，他知道姚琴做的没做，而且，当时姚琴说的那番话也是正确——那番话，与其是说给他一众姬妾听，不如说是姚琴对自己行为的一种解释。
这一解释，靖安王完全接受。
令靖安王奇怪的是，姚琴并没有直接回宫向慕容皇后覆命，她走的方向是京师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皇帝的狩猎场。
靖安王被没有什么好奇心，但今天，因为这个女人对他实在太重要，自己竟然独自跟了过去。
果然不出靖安王作料，羌女姚琴走进了狩猎场。靖安王既好奇，又担心。皇帝的狩猎场，散养着各种野生动物，为了让皇帝狩猎兴趣盎然，这些动物都不加看管，任其保持天然的野性。
羌女姚琴武功再高，在这些野兽面前，也是毫无施展。
突然间，一声野狼的呼啸，在姚琴站立的地方响起。靖安王大惊，就想从隐身的地方出来，抓起姚琴逃走。
但靖安王停住了脚步，只见姚琴身边的草丛中伸出一个头——那不是野狼的头，而是一个人头。人头渐渐升高，露出了肩膀、胸膛和四肢。
那是一个人。
而这个人，只要认识他的人，无论从多远，只要看到他的外形轮廓，就能认得出来。
这个人便是御前五侍卫之一的——兽敕狼审。
接下来的一幕更加出乎靖安王的预料——
狼审和姚琴竟然紧紧地楼抱在了一起，脸贴着脸，夏日晚霞之下，靖安王能够看到二人的嘴也贴在了一起。
接着，狼审猛地撕开羌女姚琴的羌族小薄袄，露出她那洁白的肩膀。
随即，二人搂抱着双双倒下，隐没在没膝的草丛里。
靖安王让自己惊讶的脑子镇定了一下，暗想：“对于狼审而言，这狩猎场的确是他最好的幽会地点。这里是别人的坟墓，却是狼审的家。”想到这里，靖安王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悄悄地离开隐身处，回王府去了。
▲ 靖安王 赢登
夜晚，靖安王无法入眠。
就在今天白天，慕容皇后派来的女侍卫羌女姚琴，为了树立军威，当着自己的面，斩杀了爱姬张良娣。
虽然此举是为了自己，靖安王怎能放得下？
靖安王本想为张良娣搭建灵堂，却被正室慕容王妃劝阻，因为再过一天，皇帝就要驾临自己的生日，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搭建灵堂。
那样一来，皇帝的震怒会远远超过夫人们的失礼，姚琴的一番心血白费了，张良娣也白死了。
靖安王无奈，依然为爱姬准备了一副上好的棺材，放在后堂，他要送爱姬最后一程。
慕容王妃，始终陪在他的旁边，即使其他的姬妾都去休息了。
突然，后堂的门响了。一个人带了一脸惊讶走了进来，这个人名叫陈山提，是靖安王三千部曲的统领，前几天就派去给皇帝身边得宠的大太监寺人披送礼，直到现在才回来。
陈山提一回来，就听说了张良娣的事情，顾不上休息，跑去后堂，向靖安王覆命。
靖安王见到陈山提，心下略感宽慰。道：“山提你辛苦了，你先来送送张良娣。”
陈山提上前，对着棺材草草地磕了三个头，转过身来，对靖安王道：“殿下，末将前来覆命。寺人披公公收下了礼物，接见了末将，答应了殿下的请求。”
靖安王挥了挥手，似乎并不在意陈山提的覆命，道：“山提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天亮就要摘除，荣身家亲自送张良娣一程。”
陈山提看了看旁边的棺材，二话没说走了出去。靖安王也没说啥，继续回想张良娣在身边的点点滴滴，眼中含着泪水。突然，靖安王眼前一亮，感觉一阵热气铺面。睁眼一看，却见陈山提拿了个两个火把闯了进来，重重的仍在的棺材上，棺材上的油漆被灼烧，发出难闻的气味。陈山提接着把旁边的布帘和纸钱仍在上面，顿时火光四起。
“山提，你要作甚？”靖安王挺身而起，伸手抓起火把扔在了地上，不顾灼热，扑灭火焰。
只见陈山提跪倒在地，道：“殿下。再过一天，便是殿下的寿诞，皇帝陛下率领文武百官亲自驾临，若有小人进谗言，说殿下故意冲撞皇帝的喜庆，那可是欺君之罪。况且，末将深夜覆命，殿下竟然不闻不问，传将出去，必然有人说殿下重色轻才。所以末将冒死烧棺，愿殿下三思。”
靖安王看了看跪在地下的陈山提，没有说话。却听到一旁慕容王妃道：“殿下，山提做得对。如今躺在棺材里的便是臣妾，也须按照陈山提所说处置。”
靖安王痛苦的点点头，上前扶起陈山提，道：“即便没有今夜，世上说身家重色轻才的人也是不少。身家在星垂岩早已悟透，这‘才’字，在男儿便是‘才’，若在女儿，便是‘色‘，才、色，本是一体。不过，山提你说的对，慕容王妃提醒的是。山提，你刚才说披公公接见了你？这也是身家的荣幸。”
陈山提起身道：“殿下，末将在披公公处，还见到一人。”
“给披公公送礼的人多了。谁值得你特别禀报的？”靖安王问。
陈山提答道：“便是您的旧部下，沙州刺史韩绍宗的差人。”
靖安王有些吃惊，道：“绍宗也来送礼？不像他的为人呀。”
陈山提答道：“末将后来知道，披公公也接见了韩绍宗的差人。听披公公的仆人说。韩绍宗的送礼，是请披公公转达对殿下寿诞的祝贺。”
靖安王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英武忠勇的韩绍宗，没有说话。
陈山提见状，继续道：“此前，陈山提与韩都督同在军中。不瞒殿下，我大秦帝国将领，除了殿下，陈山提最重韩都督。刚才，山提听闻，韩都督在边关风餐露宿，极为艰苦。望殿下能在皇帝面前为韩都督美言几句。”
靖安王摇摇头道：“陛下也应知道韩绍宗之事。我说了也没用啊。”
陈山提再次施礼，道：“山提也知道殿下的难处。山提一介武夫，蒙殿下错爱，在京师锦衣玉食。不持戈矛十年，实非山提夙愿。山提请陛下开恩，准许末将西投韩都督，为同袍分忧、为国效力。”
靖安王大惊，道：“山提。你是不是觉得在我私人部曲，不得施展。这样，后天陛下前来，我请陛下给你个刺史，我保陛下必然准允。你说，这大秦国一百四十州郡，你想去哪里？”
陈山提眼角含泪道：“山提实是舍不得离开殿下。恕山提直言，山提宁愿为殿下马革裹尸，也不愿每日里在太监面前，为了美女衣食，长揖短跪。”
一片沉寂。
良久，靖安王道：“嬴登委屈你们了。既然你愿意走，身家也不挽留。前线也是用人之时，韩绍宗有你协助，必然如虎添翼。身家过完这个生日，你便和几个要好的，一并去吧。”
陈山提满面含泪，跪倒认认真真的磕了几个头，大声道：“多谢殿下开恩。陈山提无论身在何处，殿下如有召唤，陈山提万死不辞。”
靖安王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随即背过脸去，望着相反的方向。良久，靖安王觉得背后被两处柔软顶住，一双玉手出现在胸前，慕容王妃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陈山提，大好男儿。殿下便放他去了？”
靖安王抚摸着慕容王妃的手，感受着倾颓的温柔，隔了很久，缓缓道：“山提说的极是，王妃暂且休息吧。我把张良娣之事先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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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不眠人当众，最为悲惨的却另有其人。
这人便是晋国前皇太子司马赞。
自从白天退潮之后，司马赞看到大秦帝国文物百官对南征的劝阻，悲愤交加。退出朝堂，便常规在极光殿门外。
月光洒在他为了面君新换的朝服上，洒在他充满伤痕的脸上和手上。
跪在司马赞旁边的，是支持他一路北来的忠义渔夫高元海。
司马赞，现在，是秦国南征最大的希望，也是南国刘寄奴最危险的敌人。
这一点，秦国的武定皇帝，南国的宋王刘寄奴，比十六国大陆的所有人，都有更清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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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十六国大陆，所有今夜未眠的人。
如果在凌晨相交时刻，仰头看天的话，就能见到一个百年难遇的景象——
平静的夜空中，群星闪耀。南斗六星，正与北斗七星遥遥相望，用眼睛互诉衷肠。
突然，在南斗六星第一星“天府星”的旁边出现了另一颗星星，这颗星星光亮似火，边轮上似乎还有火焰闪动。把周围几颗星星的亮光都压了下去。
这颗星就是火星，又名荧惑。这南斗七星，本不是他应该储出现的地方。
十六国大陆的人都知道——
荧惑星的行为，与天子的行为同步。
对于荧惑星出现在南斗七星的斗阵中这一异常行为，十六国大陆有一句谚语来解释——
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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