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 | 周勐：蹲下身子，你会发现，乡村的孩子很可爱！

说起来，今年已是我从教的第十九个年头了，这十九年里，一直跟农村的孩子打交道。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又回到小学，哪里需要到哪里。多少年过去了，孩子们的一张张小脸蛋却还是清晰的，许多孩子长大了，见了面，未改的还是那份亲切。

印象最深的是在新永小学的教学时光。新永小学当时是新兴镇的一所农村小学，2001年我到这所学校任教，校长先让我教二年级语文，可是没教几天，校长就找到我，为难地说：“老李（与我搭班数学）手抖得太厉害了，实在不能教了，还是要辛苦你来包班。”那时候年轻，没多想就答应了，一周25节课，自己就占了23节，成天泡在班里，那时节又正逢乡镇工资部分发不出，一个月就只有417元国标工资，日子过得确实比较辛苦。早上往往就是煮碗粥，就着咸菜匆匆喝完，然后急急赶到班级，开始上午的教学工作，没挨到第三节课，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好不容易放了学，还要煮中饭，待到中饭好了，也已经是饿过头了。

我记得那个班级秋学期一共有23个学生。其他同学都还好，就是有一个叫倪露的女学生，她的腿部先天残疾，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发音也有些模糊，一年级期末考试语文数学仅仅只有十几分，她的父母经常责骂她，别人都担心她念不完六年级。一开始看到我时，她都是副怯生生的样子。二年级上学期孩子们开始学习乘法口诀，我决心要教会她，总想着这样的孩子将来在农村里生活，会算一些小账能活得好一些吧。于是开始手把手地教她，她的理解能力的确很差，我总是用实物小棒一一地帮她理解，说也奇怪，到了期末考试，她的试卷其他方面依然很差，但是涉及到乘法口诀的部分几乎没有错误，破天荒地考到五十几分！很可惜的是到了第二年开春，双烈小学又并了过来，班级人数增加到37人，实在无暇给予她太多的辅导时间，想来也是惋惜得很，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班级的东面有一条长廊（那是我们班级的包干区），长廊上面长满了青青的藤蔓，浅浅的阳光洒下来，留出藤蔓斑驳的稀疏的影子。那里绝对是孩子们乐园，一下课，孩子们就会涌出教室，围着长廊的柱子做游戏，嘻嘻哈哈的声音里透出的是无忧无虑的开心。记得长廊的尽头长着几颗葡萄树，班上机灵的几个孩子每天都到那里去转悠转悠，也许是我在平时说了一下，没有任何孩子提前去摘下一个放到嘴里，只到有一天，一个男孩子兴冲冲跑进教室（那时教室也算是办公室），一脸兴奋地向我报告：“老师，老师，葡萄熟啦！”我随着他来到葡萄架下，捏了捏葡萄，真的已经很软了。征得校长的同意，我摘下葡萄，洗干净，把它放在盆子里，端到班级。孩子们都好奇地伸长了小脑袋，不知道老师要干什么。我对孩子们说：“校长说了，我们班的同学最守纪律，决定把这些成熟的葡萄奖赏给你们。”孩子们听了，都开心地笑起来。开始吃葡萄了，尽管每个人只分三五个，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激动和自豪。我想，他们应该大概不会忘记这件小事吧。

诸如此类的事情，相信在乡村工作过的教师大多遇到过，他们做得比我要好得多。现在乡村学校老师的待遇已大幅提高，听说乡镇补贴也要发了，账面上加起来比城市教师的工资还要高一点。遇上了好时代，乡村教师的坚守会更踏实一点。我更想表达的是，乡村的孩子是需要我们去关注的，蹲下来，你会发现，其实他们很可爱，也很能干。

文 / 盐城市亭湖区新兴实验学校   周勐

编辑 / 亭湖区教育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