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的预言
连营候鼓
卡夫卡以前的年代,小说虽然也分奇幻小说、浪漫小说、骑士小说等诸多类型,但严肃文学方面的小说大多遵循现实主义。现实主义就是作者忠实描述现实生活。如《巴黎圣母院》这部小说,雨果不厌其烦将圣母院描写几十页,试图像摄像机似的在书中重现圣母院的门、窗、浮雕及花纹等。读者没有足够强大的耐心,很难将几十页没有感情的静物描写坚持读完。卡夫卡之后的小说,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时代,美其名曰:现代主义。现代主义包括许多流派,随便网搜一下就得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主义,如结构主义,达达主义,后现代主义等等等。这些主义的宗旨是:现实沉重如铁,人类从世界的主宰伦落成物质的附庸,人类科技越来越强大而人类却无力改变现状,只能随着大时代的洪流身不由己跌跌撞撞地向前机械行走。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工业革命代替了农业生产,机器生产代替了人类种植,人类的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谈等一切的一切越来越离不开现代科技的十面埋伏。在农业时代虽然也离不开阳光、空气、水、温度等自然条件的限制,但是只要农民足够勤奋,完全可以凭人力战胜天地。即使天灾人祸不断,人类仍然可以采集大自然的馈赠,凭着双手采集到足够的食物果腹。而在工业时代,机器代替人工劳动,使人类丧失主导地位,伦落成边缘人物,只凭勤劳的双手并不见得就能够衣食无忧,因为还有经济危机,还有资金链断裂,还有失业和下岗。
一旦失业下岗,失去经济来源,又没有了土地,除了领政府的救济之外,只能饿肚子,或者睁着两只眼睛白白等死。,欧洲各国制订了强有力的法律,保障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样的法律看似保障每个人的财产,实际上只是为了保护在市场流经中赚得盆满钵盈的大企业主堆积成山的财富合法化。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工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家机器维护剥削其剩余价值养得膘肥体装的资本家“朱门酒肉臭”。
因此,凭一人之力开创现代主义的现代文学鼻祖卡夫卡的思想超前的敏锐,在机器大生产达到一定高度时立刻预测到了人类的结局,所以他的小说里的人物几乎全是极度不自信的弱小者,结局只有一个字:死。
如《骑桶者》这篇小说中,他这样叙述一个故事:天寒地冻时,“我”饥寒交迫,为了活下去,骑着一只铁桶飞到邻居家借煤取暖。铁桶怎么能飞起来?这就是魔幻现实主义的雏形。因为人物太缈小、太轻微、太微不足道,以致于骑了沉沉的铁桶仍然飘然如飞。来到邻居家,邻居不仅不同情“我”,反而挥手把我扇得无影无踪。又如小说《》,“我”被鹰啄烂了脚,“我”却无法赶走它。有人想帮“我”,在他回家拿枪之际,却啄死了我。再如《变形记》里的格里高利因变成一只甲壳虫,失去工作,遭受父亲母亲和妹妹的诅咒和扔苹果,在饱受折磨之后“我”绝望而死,家人却得到了解脱。
绝望而死几乎是卡夫卡所有小说的人物结局,包括没有完本的《城堡》《审判》,可以预测主角除了一死之外不会有第二种结局。
小说就是文化的急先锋,:“一个伟大的时代,是从文艺开始的,一个时代崩溃,也是从文艺开始的。”有什么样的小说,随后就迎来什么样的时代。因为小说是一种文艺形式,这种文化的思维是形象思维,形象思维从量变到质变将产生理性思维。当人们的认识达到理性思维时,一个不可抗拒的变革时代轰然降临。卡夫卡的人类无能为力,预示了人类的将来:变成科技的附庸。
当前科技已经强大到我们无能为力。试想,谁可以不带手机生活一年?谁可以断网一年而毫无影响?而这些新科技的出现也只不过是二三十年前的事。这段时间以前,人们只有电话而没有手机和网络。那时所有人类照常生活、照常工作,不会感觉缺少了什么,但现在不带手机哪怕只有一天时间总是感到缺少了些什么。这就是人类越来越依赖于科技,越来越离不开科技的影响。
长生一直是人类共同的梦想,但千百万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人战胜死神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科学家通过基因工程有可能在未来十几年内使人类实现长生不死的梦想。只需要将纳米机器人注入人的身体里面,使它维修我们身体内的病灶和病变的基因,保持我们基因正常工作,从而延长人类的寿命。只要不发生战争和车祸,人类基本不会自然死亡。于是,我们人类越来越离不开科技带来的福利,一旦这些科技被别有用心的人操纵,我们的生死不由自己全由别人,一个人还好说,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全部操纵在别人手中,这难道还不够恐怖吗?
所以,人类发明了科技,人类将终结于科技。聪明的人类、智慧的人类将自己活活玩死,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附:卡夫卡微小说《》
一只猛啄我的脚,靴子和袜子已经被它撕破,它现在正在啄食我脚上的肉,它不停地拍打着翅膀,焦躁地盘旋在我上方,然后继续它的工作。一位先生经过这里,对我们注视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您会容忍它?”我说:“它飞来,开始啄我,我当然想赶走它,甚至试着去掐死它,但是一只这样强壮有力的动物,它还想扑到我的脸上,我宁愿献上我的双脚给它。现在我的脚快被啄烂了。”“您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这位先生说,“只要一枪就可解决掉它。”
“是这样吗?”我问,“您能帮我这个忙吗?”“愿意效劳.”先生说,“我必须回家取我的枪,您能再等半个小时吗?”“我不知道,”我说道并忍着痛站了一会儿,然后恳求道,“请您无论如何试一试。”“好吧。”先生说,“我会尽快赶回来。”在我们谈话时安静地听着,并且对我和这位先生看来看去。
现在我明白它全部都听懂了,它飞了起来,在高空中,它身子向后弯曲,以此获得足够的推动力,而后像标枪手一样,将它的利噱从我的嘴,深深地插入我的身体。我向后倒下,当这只无可挽救地溺死在我一腔满溢的、深深的血河里时,我感到得到了解脱。
作者简介:连营候鼓,男,80后,平顶山市作协会员。近年从事网络文学写作和研究。在研究文学的基础上,形成了独特而超前的文学思想和哲学思想。个人微信号:QQ164317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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