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 《访道记》之《西行记》8. 雨中兴隆山,遥怀刘真人

28日下午，盛日提议去甘肃榆中兴隆山，是我早想去的地方。

兴隆山是清代刘一明真人修行过的地方，刘一明真人对我的修道影响非常大，我对张天星先生、盛日先生，以及前后在兴隆山陪我们游山的黄导、下山后请我们在榆中县吃完饭的丁先生说：“我至少算半个刘一明研究专家。”这话并不虚妄。

刘一明先生的著作我读了整整三十年，他存世的大多数著作我都通读了，对有些著作做过深入的研究。《西游原旨》，仅在2012年秋我就一口气连读四遍，然后将此书推荐到中央编译出版社于2014年出版，我还做了校订。从1984年读《指南针》开始，我读遍了能见到的刘一明的著作，或公开出版的，或内部印行的。

我用功最深的是《指南针》、《西游原旨》、《修真辩难参证》，刘一明原著《修真辩难》，清代另外一位真人闵小艮在此基础上补写了《参证》部分，合在一起便是《修真辩难参证》。这些书，每一部我都读过四遍。我还读过《刘一明大传》，留心近现代学者对他的研究情况。

陈撄宁先生不是很欣赏刘一明，称他是道门的“乡愿”，是好好先生、调和派；、诗词、丹道体系，在南老的著作中可看出，有清一代的道者，他欣赏朱元育和刘一明。南先生讲禅时也引用过刘一明的诗歌。

去年我读完了由榆中县孙永乐老先生整理注解的《刘一明栖云笔记》一书，当我读到刘真人“能尝真趣味，独坐亦逍遥”时，有了作画的热望，在一本册页上画了一个道人坐在山崖上。这本册页去年送给了一位朋友。作画时的激情今天依然能感受到。

《栖云笔记》里刘一明真人的弟子张阳志所写《素朴师云游记》非常感人，是一部研究刘一明人生与修道、事功与道果的重要著作，可以和清初《见月律师自传》相媲美。后面我还会谈到张阳志的作品。

2008年，我点校、注解过刘一明的《周易阐真》，这是易学体系里的“丹道易”名著，刘一明一边讲《易经》，一边讲丹道，我点校此书，注解并发挥，但弄到一半，其他事情太多，没有完成。我在《修真演道传》、《修真金丹论》里大量引用过刘一明的诗词。在我所读的古代道书里，刘一明的文章应该说是最好的或者一流的。

读《通关文》，也叫《修道五十关》，刘一明大量用骈体文的句式书写修道的精要，述理深刻，文笔优美。这样的文章，在千古道学中都很罕见。读他的书，能学道要，能学文法词章。这样的写作方法是我所欣赏的，也是我所实践的，写修道之文，要不失深刻，不失优美，不失质朴，我的《悟道录》就是这样的书，这也是刘一明真人著作的境界。

《西游原旨》里，刘真人将禅道双修的精要淋漓尽致地泄露无遗。我在《丹道指月》中将《西游原旨》里关于修道者需要“明心见性”的内容，大量摘录，充实到书中。

我说自己是“半个刘一明研究专家”，不是自夸之词。1984年，我和一位道友，那时候还在上中学，在邻近的礼辛镇书店里看到了一本《指南针》，当时我们虽小，但已经喜欢佛道修炼之学，一看是刘一明讲丹道的书，购回来了。是道友购的，我们都读了，只是我读的次数多，这本书跟我三十年了，我去西安打工，到北京创业，一直带着。

因为读《指南针》里刘一明关于解读《西游记》的诗，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把《西游记》通读了四遍，仿刘一明之解《西游记》，在《西游记》上做了很多眉批。在修道上，影响我最大的著作是《悟真篇》、《西游记》、《西游原旨》。在我看来《西游记》是《悟真篇》与《参同契》原理的故事版、神话演说版。刘一明对《西游记》的解读使我更深入地理解了《西游记》所蕴含的修道真意。

我是先读《指南针·西游记读法》，然后读清初陈士斌《西游真诠》的，读了《西游真诠》后再读《西游原旨》的。《西游原旨》的源流是《西游真诠》，刘一明觉得陈士斌在《西游真诠》里还没有完全揭示《西游记》心髓，于是作了《西游原旨》。这是这两本书的关系。

我曾经对黄元吉的《乐育堂语录》和《道德经精义》下过苦工研究，学术界对黄元吉生平的研究还比较少，主要是留下来的关于黄元吉的生平资料、法门源流资料非常少，黄元吉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我在研究中发现，黄元吉的修道思想，乃至用词、文笔，与刘一明非常相近，黄元吉弘道的时间晚于刘一明，大约在刘一明羽化之后，他是否受到过刘一明思想的影响？是否得过刘一明的传承？不得而知。可以探索这个问题。

大家知道我生命里有深厚的刘一明情感，自然能感受到我在游兴隆山时的心情。

我略述刘一明真人的生平。真人原籍山西平阳府曲沃县人，雍正十二年甲寅九月十九日寅时，生于一个殷实的晋商家庭，父亲常年在甘肃做生意。自幼习儒，有功名之志。平时爱读百家之书，涉猎医卜星象等数术。到十七岁那年感病而有求仙出尘之志，于是离家西行，一边去甘肃寻访经商的父亲，一边沿路寻访得道的真人。前后遇见过一些真师，如龛谷老人、仙留丈人，开始专心修道。

修道之后，法名一明，号悟元子，又号素朴子、素朴散人、被褐散人。刘真人住世八十八年，仅在栖云山就住了四十二年，修建了无数宫观建筑，行医救民。真人羽化于道光元年正月初六亥时。真人像六祖大师一样，提前一年告诉门人，来年会辞世，门人提前修好了墓室。到了正月初六那天，真人自己走进墓室，叫来弟子，最后说法后坐化了。

弟子关上墓室，封墓。，，肉身栩栩如生。这是真人的修为。大家一定要读《素朴师云游记》，里面有很多修道的意境，看看前人是如何修道的，书里有很多微妙心法。

《素朴师云游记》里记载过一件事情。

刘一明从山西来到甘肃，过了会宁，进入靖远黄家凹大山之峡，遇见了群狼。危险时刻有牧童救了刘一明。刘一明翻山到开龙山潮音寺挂单。寺里僧人说这里有“法王菩萨”很灵验。刘一明一看，“法王菩萨”即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刘一明不以为然，僧人告诫他，“勿谤菩萨”。当天夜里刘一明在寺院里做了个梦，梦见走在山路上，有一猴持棒拦路，刘师以净铲击之。忽然觉醒。次日，是“法王菩萨”来寺院的日子，寺院有专门替神传话的“代言人”，方言称“节子”。神无形，需要有形的人来以传其意旨，西北人称为“降神”。

到了降神的日子，刘一明看到平日代神传言的人自寺院西廊一筋斗凭空翻到东殿，相距四五丈之遥，瓦屋震动。神呼叫：“北方童子近前。”众人不知道谁是“北方童子”。神直接呼叫刘一明的俗家姓名，刘一明才知道是叫自己。刘是山西人，自是北方人，年方二十，可称“童子”。刘一明很吃惊，没人知道他的俗名。

神问他：“群狼当道，有否？梦中见猴阻路，有否？”刘一明更吃惊了，答说“有”。神说：“此皆吾也。”然后问：“吾神保唐僧西天取经，有此事否？”刘一明说：“并无此事，乃邱祖借三藏取经之事演道耳。”神说：“正是，正是。”

然后给刘一明说了一首丹诀，预言了他未来的一些事情。刘一明听得有些“怵然”。有些预言不几天都应验了，有些预言多年后应验。很多年后刘一明修道有得，又来到这里，已经四十岁了，这时开龙山上的神已经离开，刘一明知道了此神的根源与因缘，瞻仰拜谢当年指引之恩。《素朴师云游记》里写道：“其神是白猴成道，借齐天大圣之名，处处修寺建庙，积功累行，每遇亢旱、连阴，祈晴祷雨，如鼓应声，感应非常。

平时像前只用主持僧焚香一炷，不许贡献一切食物果品，一处完工，别处又觅山场矣。会宁铁木山、靖远曲沃山、中卫衍龙山、二龙山并开龙山，俱是完工即行，不久恋一处，可知是扶危救困、利物济人之神，非同妖邪只享血食者可比，故师心服之。”

写这一段故事，在于这里有很多修道的奥秘和法界的秘密。世上本无孙悟空，因邱祖演道而在《西游记》“臆造”了孙悟空，可是你只要给孙悟空塑像礼敬，就会有感应，是其他的神灵或灵物在背后起作用，就像那位得道白猴，假借“齐天大圣”之名积功累德。

这是法界的秘密，也是念力与愿力通灵的秘密，所谓“众愿成神”，信然。刘一明以此敬重此仙猴。世间有些寺庙里，颇有感应，但背后是享受血食的妖邪。很多人在礼拜某某灵验的神明，其实在拜邪灵。在正统的有得道高僧主持的大寺院，决不允许有此等仙猴借名显灵以积德的事情出现，，决不可享祭祀，不允许以这种方式积德，因为，没有正见正教的引导，此等方式很容易变成迷信。

如今某些人修庙，其实背后主事的是一些“动物仙”，在借此积德。但也有很多危险，如迷信邪见的流行。很多主事者不懂，信仰者也不懂，导致迷信泛览，儒家视此等寺庙为“淫祠”，常会捣毁。

在甘肃不少地方有礼拜祭祀孙悟空的庙宇，张玉仙老师的法泉寺里有“水帘洞”供奉孙悟空。张玉仙老师说刘一明住过法泉寺。信奉孙悟空的习俗在甘肃至少有二百年的历史了，从刘一明来甘肃之前就有。也许与这位假借齐天大圣名号的得道白猴有关。这些民俗背后是有故事的。近代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异人传》有篇《皋兰城上的白猿》，那只白猿是有道术的妖猴，干了很多坏事，最后得到报应而被除掉。皋兰离靖远不远，都是兰州附近的县城。

我们一行开着车，走着走着，下雨了，微雨。到兴隆山脚下，雨突然停了，偶尔会飘过牛毛雨丝，不碍观山。刚才下过雨，云雾满山，恍如仙境。

山门口的大石上镌刻着红色的“兴隆山”大字，是赵朴初先生所书，“兴”字是简化字，没用繁体字，写得非常漂亮。

兰州方圆三百里内，大多数山是光秃的，唯独兴隆山犹如江南，满山苍翠，青松密植，绿树葱茏，几乎看不见岩石。有位南方的老板捐了五百万元在入山口修建两座殿宇，还没有完工。一路上，黄导讲解此山掌故，。

山道弯曲，沿阶而上，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观山，多少有点吃力，需要调整呼吸才行，我便深呼吸，轻迈步，山势的陡峭化解在石阶的曲折蜿蜒中。

一路上，我给大家讲刘一明的修道思想，以及我与刘一明丹道的因缘。不经意间来到了一个平台，平台有棵百年油松，顶天而立，枝桠伸展，有凌云之气。顺着油松往前方望去，我看到了眼前山脉，灵光乍现。我就知道对面那个地方有风水宝地，那灵光几乎聚成了人形，这样的地方适合安居修道。当时我问黄导那里是什么好地方，黄导说那边景色好，明天要领中央电视台的人过去看看。下山后，我专门给盛总画了一张图，希望他有时间去找找那个地方，一定是可以借天地之灵气、聚万有之精华的地方。刘一明在《栖云笔记》里有一首诗写到这棵油松：

栖云绝顶一孤松，不怕寒霜并烈冬。

炎日熏时如铁柱，狂风起处似金钟。

唯招白鹤逍遥侣，永断青蛙汙浊踪。

品立高超难测度，行人枉自乱喁喁。

读《栖云笔记》而画画时，虽然没有到过兴隆山，我还是在一棵孤松下画了一个逍遥的道士。这座名山，西称栖云，东称兴隆，今日总称兴隆山。看到栖云、兴隆仙云缥缈，绿意满目，东西二山，各有佳境，在此修行，能得地利之助，难怪刘一明真人要在此处修行，此山地气宏厚，有助于修真之士的气脉修持。此山苍翠，定是地下有丰富水源暗河，也会使此地多寒湿之气。如果修持者真阳未能气化肉身，也会因此山的寒湿之气而伤及筋骨。

刘一明真人晚年腿脚疼痛，或与此有关，更多与数十年修庙的辛劳有关。刘真人毕竟是得道之人，肉身因丹炁充养，真人坐化后，在如此潮湿的山中肉身百年不朽，，，毁掉了真人肉身。。这次在黄导那里求证，。

我们一行来到了“朝阳洞”，据说南宋宁宗庆元年间湖南衡山人秦致通、河南嵩山人李致亨二人在此洞修道成仙，刘一明将此洞命名“朝阳洞”。我们一行在此洞前分别照相留念。（微信公众号：陈全林）

《栖云笔记》里有刘一明真人为秦李二仙作的传记，秦李二仙师从“大帽翁”（仙人隐姓埋名，姑且如此称呼），“翁引入深洞，谈论奥妙，指示秘密。二人一心在道，废寝忘食，朝夕钻研，终得翁之心传。李改名致亨，秦改名致通，辞翁出山，云游江湖，混俗和光，到处安身”。

读到此书，令人畅想古真之逍遥。亨即是通，通即是亨。古代修道的人，不修到一定境界是不出山的，至少要能修成元神之后，才会出山，和光混俗，以养真性。秦李二仙，云游来栖云，刘一明真人在传记里录有二真之诗各一首，我一并录出：

后至西秦金城栖云山，结茅深隐，潜修大道。李仙曾有《写怀》诗云：

富贵功名久不题，心灰意冷学痴迷。

迩来性懒无人事，好向云山深处栖。

秦仙曾有《咏栖云》诗云：

依天危阁贴重冈，细路潆洄玉磴长。

曲涧碧流疏宿雨，夹山红叶映夕阳。

道成之后，去栖云远游，不知所至。

我天性喜欢道家的逍遥游。秦李二仙的事迹，令我感怀，而作诗云：

三十年前结仙缘，悟元真人勤指南。

我焚心香来顶礼，烟雨迷蒙访道山。

再往上走走，到了刘一明真人修行的“自在窝”。这是一间像小窑洞一样的房子，靠岩壁修建，上面用青砖箍了。门很小，要爬进去，炕上积了厚厚的尘土，有把小扫帚，我往两边扫了扫尘土，爬进去，坐在里面。我对盛日、张大夫、黄导说，我要静坐十分钟。

我安安静静地在自在窝静坐了十分钟，先是虔诚祷告刘一明真人，后学来观山悟道，伏望真人加持、护佑。我也发愿发扬刘真人的修道思想与修道法门，积极出版真人的著作。之后，我在洞里练习了一遍气脉手诀，修持一番，精神百倍。自在窝小，容易聚气。

《栖云笔记》里有首诗写到自在窝漏雨，有善士购来磁砖修缮。我把这首诗和序录于下：

自在窝雨水浸漏，新店镇众善士，或施磁砖，或捐骡马运送，请匠铺顶，以护之，因口占一律为谢。

人强马壮运磁砖，冒雪冲风尽着鞭。

固志何知身上湿，专心那晓脚弯颠。

三回受苦无休歇，七日完工即返还。

感谢诸君多厚意，从今石室始周全。

（时有大雪，行路有伤足者。）

刘一明真人修道的艰苦，可见一斑。我现在打坐的自在窝，。不管如何，我来到了刘真人修道的地方，了却三十年来的夙愿，自读刘一明真人的道书以来，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来栖云山。

   《栖云笔记》卷四有《栖云杂联》，刘真人先后为自在窝题写了十四幅对联。他在栖云山居住了四十二年，为自在窝题写的对联应该不止这些。我抄录几联：

洞里天机不是迷人见的；

眼前命宝还须志士收回。

 

谷中藏神，无象无形堪作友；

洞里有我，至清至静不生尘。

 

洞里天机，难向旁人说破；

眼前道气，还从自性修成。

 

松竹满山，眼前常有四时景；

精神凝窍，壶里早装一粒丹。

 

遍地黄芽，信手拈来皆成命宝；

满山白雪，随心走去尽是天机。

这些对联里包含着修道的心法。

我们一行人没有再往上爬，留些美景下次登临。原路返回，不时放眼观看白云青山间参差的道观楼台，金色的琉璃瓦若隐若现。真想住这里，忘却红尘，一心修真。

下山快到山门的时候飘起了微微细雨。黄导在上山前就为我们每个人要了伞，顿见微雨，有的撑开了伞，有的觉得无妨，反正几步路。黄导说，这样的天气游兴隆山最好，天不热，云烟四起，更像仙境。张大夫也感叹说，刘一明真人在护佑我们。

晚饭是在榆中县城吃的，由丁述学先生请客。在山上黄导介绍了丁先生。黄导和盛总是好朋友，由于我们一行谈到发扬刘一明学术思想的事情，黄导安排我们和丁先生见面。丁先生在政府单位退休后，一心在民间整理刘一明先生与兴隆山的各种轶闻传说，同时也在整理很多老先生们对兴隆山旧貌的“口述历史”。丁先生已经做了很多工作，要建立“刘一明研究会”，办“刘一明展览馆”。

我依然谈到我是“半个刘一明研究专家”，讲了刘一明对我学道的影响，以及我对刘一明著作的研究和当前国内对刘一明的研究。刘一明真人是被当代学术界和修道界相对忽视了的人物，刘一明研究才刚刚兴起来，他是一位具有国际学术研究意义的伟大道者，一生留下了宝贵的、精深的著作，留下了善举和道果。他是历史人物，具有永远的研究与解读价值，历史与文化的相续与发展就在不断的永远的研究与解读中。

首先，我们要在网上建立一个“刘一明研究平台”，吸引国内外关注、研究刘一明的人参与，不论是学者还是修道者，欢迎他们为这个网络平台发表成果。其次，系统地点校、出版刘一明全集，过去很多出版社零零散散地出版过一些刘一明的著作，像九州出版社出版过刘一明的《周易阐真》、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过刘一明的《西游原旨》，辽宁古籍出版社在《道藏男女性命双修密功》里收录了刘一明真人的《修真辩难参证》，团结出版社在《秘书集成》里收录了《修真辩难》，宗教文化出版社出版过刘一明的《修道五十关》，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出版过点校本《道书十二种》，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过影印本《道书十二种》，我点校、发挥、注解《周易阐真》时就以这本影印本为底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过《栖云笔记》，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过《指南针》。

在研究刘一明真人的学术和思想的过程里，这些出版的书籍我都阅读过。但至今没有一部全面完整的《刘一明全集》，兴隆山和榆中县政府出面做这件事情，做成一个经典的文化品牌。我个人能做，但我做出来的就和兴隆山无关了，是我个人的学术工作与品牌，我希望盛总的公司、兴隆山、榆中县联合做，我起配合作用，比如联系出版社，点校其中某一本书。我们出书，点校精良，印刷精美，刘一明是兴隆山的文化品牌，榆中县的文化品牌，理应由兴隆山和榆中县出面，把这件事当成文化项目做，可以申报国家的学术文化课题，请专家学者做。

时机成熟了，我们在这里召开国内的、国际的“刘一明学术研讨会”。要建立刘一明博物馆或展览馆，收集各种文史资料，包括已经出版的各种刘一明的著作的版本，不限于国内，还包括海外对刘一明的研究文献资料。我举了陈撄宁、，谈到青年学者贾来生写的《刘一明大传》。董沛文先生主编的“唐山玉清观道学文化丛书”里计划编辑出版《刘一明全集》，目前还没有眉目。

如果把《刘一明全集》做成“兴隆山道学文化丛书”之品牌，名正言顺不说，还能提升兴隆山的文化品牌。刘一明之于兴隆山，不仅仅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得道真人，更因为有他的著作。《西游原旨》堪称名著，世世代代会研究，传之千古而不朽，研之百世而不竭，这样的伟大著作是民族文化瑰宝，是兴隆山之真魂，是我们做这样的文化事业的价值所在。

丁先生认同我的想法，他正在写一本关于刘一明与栖云山的书，书成之后我愿意联系出版。我对刘一明的著作研读了三十年，如果机缘合适，愿意义务讲授刘一明丹道。刘一明的丹法是集大成的，综合了南北两派精华，结合了儒家学说而自成面目，与李道纯的中派有相同处，也有很多差别。他的丹法把儒释道完美地融为一体，以儒修身，以道炼命，以释见性。浑融无碍，相即相入。

虽是信口侃侃而谈，都有根据，我研究刘真人丹法三十年，又非常喜爱他的文笔文风。古代丹道真人的著作中，我用功最深的是张伯端的《悟真篇》、《青华秘文》，尹真人的《性命圭旨》和刘一明真人的道书，特别是《指南针》、《修真辨难参证》和《西游原旨》。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张义尚先生讲“虚空阴阳丹法”、“虚无丹法”，其丹法源流和法诀根于《修真辩难参证》。这本书有刘一明、闵小艮、沈太虚、李泥丸四位真人的心髓，是需要终生参研的道学巨著。

刘一明的老师龛谷道人看不上《青华秘文》和《性命圭旨》，在刘一明修道之初就提醒他，对这两本书要小心。我的想法恰恰与龛谷老人相反，认为这两本经典是丹道精华。我在今年春天给两位来京访道的道友讲过《性命圭旨》，讲义《五百年来隐天机》也放到《讲道记》里了。

在此后的数日里，我多次和盛总谈起，最好能找机会说服兴隆山和榆中县政府，一起把刘一明真人的著作做成文化学术的项目与品牌，积极发扬刘一明的道学思想，如果需要，我会撰述讲解刘一明丹诀的讲义讲授刘真人的丹法。

《指南针》里有二十四首刘真人自撰的丹诀，完整地讲述了丹道修炼的理法与次第，非常重要，我愿意注解这二十四首丹诀并讲授之，地点选在栖云山。我已发心，就看因缘。

这次西行讲学，来栖云山拜山，到自在窝静坐，体悟着刘一明真人的心行，我愿作他现当代的追随者。兴南子诗云：

雨中兴隆山，遥怀刘真人。

文章开道运，法脉济世尘。

为道能忘躯，与民可炼神。

我来重发愿，沧海串遗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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