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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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高天佑
常言道在当代的中国内地,社会现象光怪陆离,往往比科幻小说更科幻,令人分不清哪边是真实,哪边是虚构。
此话非虚,内地32岁女作家兼经济学者郝景芳凭其作品《北京折叠》,赢得全球科幻小说最高荣誉的雨果奖,成为历来第二个获奖的亚洲人,更是最年轻得奖者之一;该小说讲述北京未来变成三个折叠的空间,分别由穷人、富人和权贵居住,隐喻内地日益严重的阶级固化。
难怪这篇科幻小说读起来简直就像写实小说,再次引证「写实主义在中国就是魔幻主义,魔幻主义就是写实主义」。
《北京折叠》获雨果奖
郝景芳出身天津中产家庭,考入北京清华大学物理系,后来转攻经济,2013年获得清华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
她上周获颁雨果奖后透露,《北京折叠》创作概念源自其在北京的生活经历,尤其是接触到城中村的底层人群,让她深感人们尽管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彼此却有巨大落差和疏离,犹如不同空间相叠。
《北京折叠》属于中短篇小说,全文约2.1万字,讲述未来的北京被分为三个空间,分别由权贵统治者、富人和穷人居住,他们轮流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分享两日48小时的不同时段。
第一空间(权贵)享受头一天早上6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的24小时,第二空间(富人)占有第二天早上6点到晚上10点的16个小时,第三空间(穷人)则只有最后剩下的8个小时。
折射阶级固化现象
每到转换时刻,前一个空间的居民需要躺到床上接受催眠,属于该空间的建筑等设施亦会摺叠起来,并让下一个空间的设施展开。因此三个空间的人虽居于同一城市,亦隐约知悉各自存在,却不会有机会碰面和交往,或者互访对方空间。
很多评论都指出,《北京折叠》明显影射内地的阶级固化现象,郝景芳在获奖后亦承认这一点,并谓希望藉着科幻小说的文学效果,令人注意相关问题及找出解决方案:「我个人不希望我的小说成真,我真诚地希望未来会更加光明。」
内地自从1978年改革开放,最初大约30年属于「共富」阶段,整个社会不论阶级,绝大部分人的生活质素都明显提升,并对未来有乐观期望,这个阶段直到北京奥运会的2008年达到顶峰。
但顶峰之后,共富阶段似已告终,随之而来是贫富差距扩大,尤其是穷人、富人和权贵三个阶级出现固化(solidification)趋势,即是穷人家庭的孩子愈来愈难凭自身努力,上流跻身富人阶级;同时富人即使再有钱,也不可能进入最高的权贵(红N代)统治阶级。反过来看,权贵和富人的权力和财富地位亦渐趋世袭化,他们的后代不容易掉落最底层穷人阶级。
阶级固化并非中国独有问题,西方国家同样深受其害,法国经济学家Thomas Piketty三年前出版的巨著《21世纪资本论》已有深入剖析。
不过,阶级固化在西方通常体现为「跨代贫富悬殊」,主要关乎穷人和富人这两个阶级的缺乏流动,但在中国还再加上一个权贵阶级,就像《北京折叠》的三个空间,令情况更加复杂而恶劣。
中国贫富悬殊冠全球
一个最明显指标是世界银行评估的坚尼系数,数值愈大代表贫富悬殊愈严重,内地在八十年代中叶不足0.3,低于美国、英国和日本等【图】;但在千禧年代中叶已急升至0.4,提升幅度冠绝全球,并超过了美英日等国,显示贫富悬殊在短时间内已恶化至比西方社会更严重。
尤其是作为首都的北京,,又有海淀和朝阳区的富豪,同时存在像郝景芳所说,蜗居于城中村的最底层穷人。
这三个阶级居于同一个北京,彼此却甚少往来,遑论有阶级流动。郝景芳作为敏感的小说家,身兼宏观经济研究员,对于「帝都」突显的阶级固化深有感触,于是根据现实问题写成科幻小说。
《北京折叠》在构想奇诡之外,对于三个空间居民的生活均有深刻生动描绘,且皆充满「京味儿」,可见确实源自郝景芳亲身体验。除了接触城中村穷人,她作为中产后代、,当然亦有机会观察富人和权贵的生活,这是一般文学家难有的优势。
这篇小说既灌注感情,又有独到观察和文学意象,还兼具现实意义,难怪获得雨果奖垂青。
雨果奖由世界科幻年会主办,自1955年起每年颁发,被称为「科幻界诺贝尔奖」,属于科幻小说的最高荣誉。巧合的是,刘慈欣去年凭《三体》获颁最佳长篇奖,成为首个亚洲人荣获雨果奖,今年就轮到郝景芳的《北京折叠》获颁最佳中短篇奖,换言之中国作家势如破竹,连续两年夺魁,羡煞其他亚洲同行。
这固然反映中国文学水平急速提升,在国际文坛已不容忽视;与此同时,或许正因当代中国社会充满光怪陆离,为科幻小说家提供丰富创作素材,可谓「国家不幸诗家幸」之另一种体现。(高天佑 / 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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