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pic
当前位置: 首页> 科幻小说小说> 消失的蓝裙子(小说)

消失的蓝裙子(小说)

2022-08-06 12:31:35

(1)

“检查宿舍,重点查衣柜,一个也不放过。”

宿管科人员面色凝重,有点像搞突击。

逸凡所在的厂子,宿舍的门有锁,但都不给钥匙。

厂方军事化管理,从厂门到宿舍的每个拐角都有保安轮换值班。宿舍的每个楼道则安装监控。因此,宿舍里大家的物品很安全,好久没听说有人丢过东西。

当然,宿舍不给钥匙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管理宿舍卫生的人员检查方便。厂方要求每个礼拜不定期检查一次,宿舍卫生平分倒数前五名的都要罚款,从每人五元到五十不等,具体数额看得分情况。

如果被罚款,聪明人当场给可以少给一半,当然给的这一半自然落进了宿管科人员的口袋,成为他们打牌买零食的经费。只是给钱的时候,宿管科会只留一个人员在场,其他人会默契地到隔壁宿舍继续检查。

逸凡当过兵,对被子怎么叠,枕头怎么放,床铺怎么清理整洁早已了然于心。因此他们宿舍从未被罚款,和他一个宿舍的舍友也跟着沾光。因为宿舍的墙壁地面基本上都是逸凡一个人干的,所以逸凡是个好工友在他们的心目中早成定势。

但是这一次,逸凡出了大事。因为前一天晚上大夜班,第二天检查卫生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休息。休息是应该的,关键检查卫生人员在逸凡的衣柜里发现一件女裙。在男生宿舍发现女生物品不寻常。前一段时间一直有女生反映晾在窗外的衣物不翼而飞很多人也不相信。

要知道,以往有的女生丢失的是大件,像上衣、裤子。还有女生丢失的是内裤、文胸、小背心。那个时候大家宁愿相信是被风刮走的,也不相信有人趁夜色拿走,毕竟工厂在郊区,无遮无挡,晚来风急。

只是最近有点频繁,大家才怀疑宿舍楼里住着变态,只可惜宿管科调监控也只能看看楼道,或者室外的拐角。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所以厂里的高层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如今逸凡衣柜的这件女裙如此醒目,自然引起了宿管科人员的极大兴趣。他们没有当场叫醒沉睡的逸凡,而是悄悄地取走了物证。

逸凡这一觉睡得倒挺踏实,因为这一天是礼拜天,其他室友都是当地人,礼拜六晚上回家,要到礼拜一早上才过来。因此,礼拜六晚上逸凡的宿舍往往只有他一个人,谁叫他的老家在千里之外。

这样也好,礼拜天晚上正好可以和女朋友晶晶聊聊天,晶晶是他的老乡也在外地上班,他俩是在一个阅读平台认识的。一个微信头像长得漂亮,一个微信头像长得帅气,都喜欢看书,彼此欣赏,交流频繁,就差见面。

(2)

这一晚,逸凡并没有觉得什么异样,月上柳梢,所有的爱情故事开始演绎。逸凡的心也开始骚动。

逸凡:在吗?

过了好几分钟。

晶晶:在,有什么事吗?

逸凡:在看什么书?

晶晶:毛姆的作品《月亮与六便士》,你有什么事吗?

逸凡:你上次提到那件裙子的事,还记得吗?

晶晶:给你发了网页链接,你不是说手机丢了,链接没了嘛!还有什么事吗?

逸凡:你当时不是说过得很不好,又离开家去找前男友了嘛!

晶晶:找不着了,你有什么事吗?

逸凡:你不是问我能不能陪你度过余生了嘛!

晶晶: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当真了呀!

逸凡:我当真了,你说要吃什么,我给你寄过去了,你说好不好吃,吃了再告诉我,可是却一直没有告诉,是不是不好吃呀?

晶晶:这事我已经忘记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逸凡:我想告诉你,当时我的手机并没有丢,只是卡里没钱了,买不起那件女裙,怕你笑话,一直等到上个礼拜发工资,才给你买。可惜我们虽然像别的男女朋友那样聊天,事实上就靠手机视频,面都没算见过。

到选裙子大小的时候,和你打招呼,你都没有回答。但是你的话我一直放在心上,所以根据感觉让客服转告厂家给你订做了一件。

晶晶:赶紧把裙子退掉,我只不过跟你随口说说。

逸凡:我已经收到了,它就在我的衣柜里。准备合适的时候亲手交给你。

晶晶:就是每次你打太极拳视频里呈现的那个铁质衣柜吗?

逸凡:是的,我没有别的衣柜,那个衣柜也是厂子里的。

晶晶:那你手机视频给我看看,看看你选的颜色怎么样?

逸凡:没问题,它像你们附近的天空和大海一样蓝,是你最喜欢的那种色彩。

晶晶:好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逸凡打开视频,进一步打开衣柜,全程直播,而观众只有一个,能看到晶晶的嘴角上扬,满怀期待。

可是,他翻了半天,愣是没找着。

晶晶:别闹了。

说完关闭了视频。

逸凡:晶晶,晶晶,我还有事!

只可惜晶晶再也没有理他。

(3)

礼拜一中午食堂门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快来看呀,我们厂里真的有变态,听说还是军人出身,偷人家女生的裙子,被宿管科抓个现形……”

“这个该死的变态,我男朋友给我买的文胸刚穿一次就没了,准被他偷了。”

“敬静晾在窗外的内裤都没了,他口味也太重了吧。”

……

好在大家都穿工作服,戴着工作帽,逸凡并没有被大家指出,当场唾骂。不过,逸凡看到这种情况才知道昨天检查卫生了,看来自己给晶晶买的群子被宿管科收走了。

当他走到食堂的门口时,他才发现班组的女生见到他立马跑开,就连男同事也对他投以鄙视的眼神,他买的那件女裙被挂在告示栏里。

逸凡看着那裙摆在春风的吹佛下产生的褶皱消失了再产生,就好像晶晶穿着它在他面前翩翩起舞。晶晶是土家族人,少数民族人能够善舞,这种情景令他浮想联翩。

在看旁边有一失物招领的告示。

                          失物招领

在某某宿舍,某某男生的衣柜里发现的一件裙子,他当过兵,别的暂且不公开,具体情况我们已经反映给了厂领导。忘丢失裙子的女生速来领取,知情者相互转告。

                                          即日。

(3)

逸凡看到这种情况,莫可名状,旁边不时有女生经过,端详、触摸、赞叹。每当有女生用手触摸裙子的质感而发出由衷的赞叹时,他都害怕裙子会被取走,尤其是一个长得很像晶晶的女生拿出她的最新版“爱疯”手机,疯狂地拍照时,他的心都快跳出胸膛。

下午上班时,正在作业的逸凡被班长叫停。

班长:你停下来,胡厂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班长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正眼瞧他,班上的男生开始起哄,女生的嘴唇开始翕动,逸凡已经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女生:变态,变态!

男生:厂长找他,高升了!

大家一起:哈哈哈!

厂长办公室的门关着,门上朱红色的油漆在阳光照耀下愈发醒目,刺眼。

逸凡抬起手。

“咚咚咚。”

胡厂长:进来。

逸凡刚推开门,就有一股烟味扑向他,好像要把他推出门外,他也最讨厌烟味。所以他只是站在门口向里边张望。

胡厂长又吐了一口烟,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使劲地揉了揉,烟的火光彻底熄灭,只有不易察觉的一缕烟悠悠地从烟灰缸的上方飘走,好比鬼片里的灵魂出窍。

胡厂长随即紧了一下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眉心和鼻梁努力地在前额下方挤出了一个“川”字。他直盯着逸凡,用右手的食指指着面前的椅子,有气无力地说。

“你坐下。”

逸凡觉得事态严重,但胡厂长容不得他开口。

“你怎么回事,你影响厂风?”

逸凡:那裙子是我买的。

胡厂长:你胡说,宿管科刚才来电话已经被人取走了,你不用上班了,这是辞职单,你填一下。工资一分不少你的,照发。

不得已,逸凡填完辞职单,送他出门的还是那刺鼻的烟味。

逸凡还等什么,现在就去看看那件裙子到底有没有被人取走,可是当他跌跌撞撞地赶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女裙真的不翼而飞。

看到这一场景,逸凡不禁当场傻眼,仿佛感觉周围有无数双眼睛从各个角落鄙视着自己。看来胡厂长二话不说递给他辞职单并不过份。

看到这种情况,逸凡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裤兜,硬硬地还在。他赶紧掏出来,给晶晶发了个信息,向晶晶解释这一切。

晶晶:我被单位开除了,原因是我买给你的裙子被宿管收走,现在单位有人领走了。我跳进黄河洗不清不说,还被大家看做变态,在这里我真的没法混了。

晶晶哪里会听他啰嗦,根本不给他回任何信息。还好他的淘宝账单里还留有晶晶的收货地址。

微信中还完完整整地保存着他们以往半年的对话记录。其中有一段是这样的。

晶晶:我现在在这里无依无靠,这里工作很好找,你愿意辞去工作过来陪我吗?

逸凡:现在过去,我连路费都没有,要不等半年再说吧 。

晶晶:一定要记得自己的承诺哟,我受过一次伤,可不希望有第二次。

逸凡:我也不想有第一次呀!

是啊,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好在天气已经转暖,杨柳飘絮,百花争艳。

逸凡简单收拾行李,买了张去晶晶所在城市的车票。

两天以后,逸凡到了晶晶所在的城市,这个城市是南方,女孩子不是穿短裤就是穿裙子。

逸凡没有选择告诉晶晶他已经来到,只是打个车到晶晶所给的地址下车。逸凡在等着晶晶下班,包里装的都是晶晶爱吃的零食。

逸凡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钟才看到一个像晶晶女生下班回来。只不过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男生,晶晶来这里是为了找她的前男友,莫非这个男生就是她的前男友吧。

逸凡装着没看见,而是掏出手机给晶晶打了个电话,结果那个女生的电话响了,只不过没有接,被按掉了。

看来是晶晶没错。这么说晶晶最近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是有原因的。只是逸凡宁可相信他所看到的不是真的,他准备给晶晶发个微信告诉她,他已经来到了她的城市,看看她是如何反映,大不了自己明天就离开。

(4)

逸凡:晶晶我已经到了你的城市,你下班没有?

晶晶:马上下班,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逸凡:其实不用了,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到这里只是证明你对我讲的话,我当事情在办。你也不要再演戏了,我明早就走。

晶晶:你胡说什么,要不你直接打车到我告诉过你的地址。我待会就到,等你。

逸凡:你也太会演戏,你以为我没有到,只是在逗你玩吗?

晶晶:胡说什么,演什么戏。你要真来,待会我们去吃夜宵,你不是想吃皮肚鸡吗?

逸凡:我可不想欠你的,你要吃一个人吃吧,我只是告诉你,我认真过,我来过。

晶晶:你就是一个骗子,你觉得这样做好玩吗?你去死吧!

十分钟以后,晶晶的确回来了。只是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事实上她早就想离开这令她伤心的城市,也递交了辞职报告,只不过老板要求再干一个月。

眼下一个月也快到期,只不过这个季节订单较多,天天加班,加上天气变化,她时常感冒发烧,根本不想逸凡为她担心。也害怕再次收到伤害,所以身心俱疲,希望逸凡忘了她。

所以她宁愿相信逸凡和前男友一样在耍她,逗她,也不相信逸凡真的来到她的城市。

可是当她到了自己的住处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的包裹,那零食厂家的标识她再熟悉不过,她才知道逸凡真的来了,而且比她还先到住处。

只是她刚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拿手机的手。

“别打了,我在这。”

“你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是担心我在车站没地方住,还是嫌我的手太用力?”

“把手拿开。”

说完,晶晶使劲地把手从逸凡的手中挣脱。

晶晶随即打开了房门。

晶晶:今宵露重。

逸凡:无问西东。

晶晶随即打开了室内的灯,逸凡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那张大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一点褶皱都没有,和自己在部队里的床铺蛮像的。不同的是床头摆了一排书,古今中外,玄幻志怪。这些书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不少光彩。

晶晶:愣着干啥?

逸凡:没干啥呀!

晶晶:吃夜宵去。

逸凡:这么晚,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晶晶:明天休息。

逸凡:给你看一个东西。

说完逸凡把手机递给了晶晶,那个网站上记载了他购买裙子的信息。

“看来你是真的买了?”

“只不过被宿管收去了。”

“怎么会这样?”

“我们那儿出现了变态,常有女生丢失东西,他们在我宿舍看到了女生物品,收走了。”

“把你当变态了?”

“何止这些,还把我开除了。要不我也没时间过来。”

“原谅你啦!”

“可是,我没有原谅你。”

“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吃完我给你寄的零食告诉我好不好吃的吗?”

“这个嘛,你等等!”

说完晶晶就在柜子里取出一个袋子,只不过还有一封信掉在地上,她赶紧把信拣起塞到柜子里。

“你买的在这,我没舍得一个人吃,相信你会来看我,所以不好告诉你好不好吃,你想知道结果,现在我们一起吃呀?”

“好吧!”

他们边吃边聊。

“怎么样,好不好吃?”

“你不也在吃吗,这还用问?”

又过了一会,逸凡舟车劳顿,困意来袭,晶晶也无精打采。

晶晶:好困。

逸凡:困就睡吧。

晶晶:你不困呀?

逸凡:困呀!

晶晶:困就睡呀!

逸凡:你睡呀!

晶晶:你不睡吗?

逸凡:你睡了我就睡呀。

晶晶:你睡哪里?

逸凡:你在上面,我在下面。

晶晶:你混蛋呀,说完准备关灯。

逸凡:等等,我床还没弄好。

晶晶:你床在哪里?

逸凡:门后面呀!

晶晶:不就是几个破纸箱吗?

逸凡:把它打开铺在地上就是床啦,现在又不冷。

晶晶:怪不得以前聊天你要我准备几个纸箱,原来那就是你的床。

(5)

第二天,晶晶起床后看着躺在纸箱上的逸凡,身材壮硕,脸颊红润,嘴角还带着笑意,好像还沉溺在美梦之中。从逸凡张开的衣扣之间能够看到他健美浑圆的胸大肌正随着呼吸在此起彼伏。

这个男人一定是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型男,全身上下散溢着雄性荷尔蒙。没盖被子 ,小帐篷倒是支了起来,看我今晚不把你那支架给拆了。想到这里,晶晶不禁怜惜起来,索性把被子盖到逸凡身上,希望他的美梦一直持续。

谁知道这却把逸凡弄醒了。

逸凡:干什么?

突然惊吓得坐了起来,并且双手死死地抓住晶晶的手。

晶晶:你干嘛呀,弄疼我了。

逸凡:不好意思。梦到野外宿营有战友拿茅草弄耳朵了。

晶晶:我去买早餐,你上来吧。

逸凡:睡得好香,不用了,被子哪来的呀,你昨晚睡哪里的呀?

晶晶:一惊一乍的,怕你冻着,刚才盖上的,心疼你,懂不?睡纸箱上,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不信。

逸凡:在部队里出去拉练,露水地都睡过。

晶晶: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晶晶出门以后,逸凡就开始打扫卫生,并把纸板也收了起来,被子放到了床上。只是扫到柜子跟前,他想起了昨晚有一封信掉在地上,于是他从柜子里找出了那封信。万万没想到那封信是晶晶写给阿正的。

亲爱的阿正:

之前怪我太任性,不懂得珍惜。经常无理取闹,对你大呼小叫,只是在失去你过后,才知道自己错了。……此处省略了一千个字。

最近有个叫逸凡的男生经常骚扰我,只是我还记得你的好。我再次来到你的城市就是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刚买了一包我们平时吃的零食,过两天连同信一起寄给你。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你喂我一颗,我喂你一颗,找回我们的曾经。

阿正,我已经办理了辞职手续,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尽快过来。我将会在月底离开,如果你愿意,我将会永远温柔以待。



                                              想你念你的晶晶

                                               2017年3月23日


(6)

逸凡看完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此刻再看晶晶的床,觉得好乱。被子没有叠,像一具尸体横在那里,床单也满是褶皱。床头摆的那些书好像都蒙上了一层灰。

“咚咚咚。”

室外传来了敲门声,看来晶晶买早餐回来了,逸凡赶紧把信重新塞进柜子里,强装镇定。只是肚子有点反胃,仿佛昨晚的零食还没消化殆尽。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了房门。

晶晶:“来吃早餐啦!吃完早餐我带你去看看一种花,它开在高高的树上。”

说完这些还把那些破纸箱板当垃圾给扔到了门外。

逸凡:“啊,昨晚受凉了。”

说完冲向了卫生间,晶晶听到了逸凡的呕吐声。

“不对呀,他起床好好的呀,怎么这会说受凉了。”晶晶心中犯嘀咕。

“逸凡,就你这样,能陪我度过余生么?”

“恐怕有难度,你看我的身体根本不好。”

“怎么不好了,肌肉一块一块的。”

“不过现在好受一些了,今天我就回去了。”

“刚才说看花,你也没这样啊。”

“是的,那花我知道叫什么花,你以前跟我也提到过,叫什么英雄花,我当过兵可不是什么英雄。你想看恐怕是你想回忆往事、睹物思人吧。”

逸凡说道这里,晶晶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向了柜子,一看那封信已经被打开过。

晶晶:你偷看我的信。

逸凡:我还偷女生的裙子,到哪里我都是一个贼。

晶晶:你给我滚。

逸凡:我滚。

晶晶:你别想好走。

说完一碗豆浆泼向了逸凡,紧接着逸凡的后背又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刚一转身就听得房门“砰”地一声,振聋发聩。

逸凡小心翼翼地拣起地上的零食,那是晶晶最喜欢吃的,如今他将要一个人吃完。走在街上他就像一个乞丐在摇晃,招手打出租车,出租车都不停,因为他身上太脏。

与其说他是个小偷,,感觉后背拔凉拔凉的。他能想象此刻的模样:落魄不堪,潦倒之极。

还好这一天风和日丽,太阳并不吝啬她的光,伴着这个城市的风,他的衣服总算被晒热,吹干,只是比原来更硬,更有型。

逸凡到了车站,人潮汹涌,却无所适从。放眼望去,一脸茫然,万念俱焚,敢问路在何方?此刻,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胡厂长打过来的。

逸凡二话不说直接挂掉,因为他根本不会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可是刚挂掉对方又打过来,如此反复,逸凡只好接听。

胡厂长:不好意思,关于那件裙子的事,误会你了。你女朋友来找我了,说是你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没能给你时间反驳,是我的错。如果不嫌弃,回到公司继续上班,并且开全厂大会让宿管给你道歉,还你清白。

逸凡:厂长,你搞错了。我没有女朋友,我现在宁可相信自己是一个小偷,一个变态。

胡厂长:那个女孩叫敬静呀!

逸凡:这还差不多,此刻我的确想静静。

说完逸凡就挂断了电话。只是他刚挂完电话,就看到有人加他微信好友。手机里显示,我是静静,是我拿了那件裙子。

逸凡看到这种情况,气不打一处来。点同意过后立马开战。

逸凡:你拿我买的裙子干嘛?

静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呀!

逸凡:你喜欢你就要拿呀!

静静:我本来不想拿,只是觉得拍了几张照片,并不能知道它的尺寸,所以拿回去比划了一下,然后又送回去啦!也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你被开除的公告。

只是过后还是没人认领,昨天晚上我确定是你买的,你并不是他们所说的变态。趁着夜色再次取回就是觉得你被开除的确冤枉,我也不该把裙子拿回去比划,才决定为你作证,把你救回来呀!

逸凡:可惜你只是随便说说。

静静:做你女朋友能随便说说吗?

逸凡:什么都不要说了,此刻我只是想静静。

静静:我大名叫敬静,小明就是静静,我当真喽!

逸凡:啊……

静静:你必须回来,要不做我男朋友,要不把这件裙子拿回去。实话告诉你,裙子很合身,我不舍得脱下。

逸凡:啊,啊……

静静:吼什么呀,等你。

(7)

两天后,逸凡再次踏进原单位的大门,心中的感觉五味杂陈。只是同事再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明显善意得多。

逸凡关掉手机,又调整两天。该不该留下来,他有点犹豫。当他再次路过那个告示栏时,失物招领的地方却张贴了一则某某保安因作风问题被开除的布告,随即他向胡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胡厂长的办公室门口,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不是别人,她是晶晶。逸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使劲地揉了揉。

晶晶:很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吧?

逸凡:你怎么来了。

晶晶:你可以根据我的地址找到我,我就不能根据你的地址找到你?

逸凡:我没告诉你回原单位报道呀。

晶晶:你走过后,我一直使用附近的人定位你呀!你去火车站的时候,我也去了呀。你从附近的人中消失的时候,开走的火车就是回你城市的呀!

逸凡:那你和原单位怎么说的。

晶晶:什么怎么说,已经到期了。

就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时候,胡厂长走了过来。

胡厂长:怎么,你们认识?

逸凡:算认识。

晶晶:他是我男朋友。

胡厂长:有点乱,进来说吧。

这一次,胡厂长的办公桌上摆放了一盆君子兰,烟灰缸也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胡厂长还不时地咳嗽两声。

逸凡:胡厂长今天怎么没抽烟?

胡厂长:天气变化,咽炎犯了,养两天。你们两位坐下。逸凡,施晶晶昨天来报道的,说是你介绍过来的。我叫她今天填写入职材料,正好我们这里也缺女工。本来想跟你打电话确认一下,你总是关机。施晶晶填完材料直接去裁剪房报道,你留下来,我有点事得单独问你。

不大一会,晶晶就填完了资料,还不忘白逸凡一眼。

胡厂长:你放心,不会算你旷工。就是她们两个到底谁是你女朋友,搞得我有点乱。

逸凡:本来我也有点乱,但现在清醒了,施晶晶是我女朋友。

胡厂长:那敬静呢?

逸凡:一言难尽。

胡厂长:洗耳恭听。

逸凡于是把前因后果又讲了一遍,整个情节听得胡厂长目瞪口呆。

胡厂长:你小子艳福不浅呀!敬静在我们厂里算不上厂花,最起码在班组里是班花吧!错照错办你也不亏呀?

逸凡:我对她可没做过任何承诺。

胡厂长:在我这里,人家可是信誓旦旦呀!

逸凡:那么,那条裙子就送她吧!我给施晶晶再买一条。

鬼知道,施晶晶出了门,一直呆在门口没走。

当她听到逸凡这么说时,嘴巴里嘟囔了一句话。

“幸亏来得及时,要不然失去的可不止一件裙子。人无完人,过去的事就算啦,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只不过厂里怎么还有个“晶晶”(敬静)呀,什么鬼,过两天会会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