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李白,来过聊城吗?
这个问题,可能很多人真没想过。
李白,难道不是只活在《唐诗三百首》和语文课本里吗?
聊城文史专家陈昆麟先生经过多方考证得出自己的结论:李白不仅来过聊城,还在聊城写过不少诗,其中几首,大家都读过。
不仅如此,聊城还有他的两位挚友和一个偶像。
因为这三个人,李白与聊城,有了密切联系。
嗯,我们大聊城,就是这么低调不起来。
35岁搬家的李白
曾经从聊城经过
公元736年,也就是唐开元二十四年,35岁的西域人李白搬家了。
带着媳妇和女儿,李白一行绕道太原,搬家到山东任城(现在的济宁),并在此一住就是23年。
23年间,李白游历了山东的名山大川和人文荟萃之地,写下了不少诗篇。有人统计说,在他的所有诗篇中,有多达180首是在山东写的,占比达到10%。
当时的博州,也就是现在的聊城市,辖聊城、博平二县,以及茌平县的碻(què 同“确)磝 (qiāo)城(现在的聊城开发区)遗址,都曾是李白的驻足之地。
在当时一个名叫沙丘城的地方,喝着鲁酒,听着齐歌的李白,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沙丘城下寄杜甫
我来竟何事?高卧沙丘城。
城边有古树,日夕连秋声。
鲁酒不可醉,齐歌空复情。
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
他与杜甫的友谊被传为佳话,这里暂且不提。但这首诗给后人留下了一个难题:沙丘城到底在哪?
长期以来,说法不一。有河北巨鹿沙丘宫说,有山东莱州沙丘城说,有山东兖州县说,还有临清沙丘古渡说,以及山东古济州碻磝城说。
陈昆麟认为,李白诗中情景说明,他喝的是鲁酒,听着却是齐歌,因此沙丘城应该在齐地,或齐鲁交界处。
根据这一判断,其他地方皆不符合,只有古济州碻磝城靠谱。
那么,碻磝到底是不是沙丘城呢?他翻阅《南史·檀道济传》、《水经注》、《述征记》等历史文献发现,都有明确文字说明,沙城就是古卢县故城,又名碻磝城,或叫碻磝津的故茌平县城。
他认为,唐朝时,黄河从西南而来,由莘县进入阳谷,在县城西部沿着东北方向流入东阿、卢县境内。卢县的治所正位于黄河边的碻磝津,此处是晋冀入鲁的必经渡口。736年李白搬家到任城时就是从卢县碻磝津渡过黄河的,必然经过沙丘城。写这首诗时,是751年,当是故地重游。
大美聊城
有他的两位挚友
与上述那首带来争议的诗相比,另外一首诗要“清白”许多,因为里面提到了明确的地名和人名。
这首诗是这样的:
观博平王志安少府山水粉图(一作壁)
粉壁为空天,丹青状江海。
游云不知归,日见白鸥在。
博平真人王志安,沈吟至此愿挂冠。
松溪石磴带秋色,愁客思归坐晓寒。
博平少府王志安,在墙壁上画了一幅画,李白拜访他时看到,于是题诗一首。
这首诗的存在,证明李白确实到过博平,因为墙壁上的画拿不走。
不过,很多人的一个疑问是,王志安为少府,实际上是县令的副职,官职并不高,诗仙李白,怎么和他成了朋友?
原因无他,他们有共同的信仰:道教。
素有大志的李白,官路其实并不平坦,因为他放荡不羁,权贵们没少给他下绊子。
744年,也就是他搬家8年后,李白被挤出朝堂,落魄失意的李白,无意回家,就在族叔陈留采访大使李彦允陪同下,北游德州,结识了安陵道士盖寰,又进而结识北海天师高如贵,并在他的主持下,在济南老子庙入道,从此成为一名道教徒。
王志安也是道教中人,从李白诗中可以看出,王志安还是一位真人,也就是修真得道之人,在道教中地位还不低,因此,两人此后的相会,也就顺理成章。
实际上,除了王志安,李白在聊城还有一位好友:当年为他编辑第一部诗集的博州人魏万。
魏万,是李白的粉丝。
有一段关于他的介绍是这样的:魏颢,初名万,后改名颢,号王屋山人,博州摄城人(今属山东茌平)。唐肃宗上元初(760年)登进士第,李白的崇拜者。魏颢于天宝十二年(753年)离开王屋山(位于今河南省济源市)寻访李白,经梁园、东鲁,再沿李白漫游之踪迹辗转江东、吴越,行程数千里,于次年五月始得于广陵(今江苏扬州)与李白相见,遂成忘年交。后两人同游金陵(今江苏南京),分手时,李白赠以《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并序》(注:这是一篇非常长的诗),并将自己平生所写诗文托付魏颢编集,魏亦回赠《金陵酬翰林谪仙子》。经安史之乱,李白托付的诗文不幸遗失,后来魏颢搜集到一些残稿,“沉吟累年”后编定《李翰林集》,并作了一篇序,终不负李白之重托。诗集早佚,但那篇序言《李翰林集序》,依然存于后世。
偶像鲁仲连
是他的精神寄托
对李白来说,聊城不但有挚友,有美好的回忆,还有他的偶像。
(旁白:我们大聊城,就是这么牛啊)
他的偶像是谁?鲁仲连。
鲁仲连,战国末年齐国稷下学派后期代表人物,著名的平民思想家、辩论家和卓越的社会活动家。
我们如今传颂的是他射书救聊城的故事,实际上,他能给自己的孙子“吹牛”的地方多了去了。
就是这样一位人物,成了诗仙李白的偶像。在他的不少诗作中,都出现了赞颂鲁仲连的诗句。
崇拜鲁仲连,其实和李白的心绪息息相关,也是他的精神寄托:他想成就一番大事,自认也具备了才能,只是得不到重用,但又羞于和一般人一样生活,于是决心直道而行,不苟且求荣。
在一首《别鲁颂》中,李白这样赞颂偶像:
谁道泰山高,下却鲁连节。谁云秦军众,摧却鲁连舌。
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夫子还倜傥,攻文继前烈。
错落石上松,无为秋霜折。赠言镂宝刀,千岁庶不灭。
泰山虽高,比不过鲁仲连的高风亮节;秦军虽众,抵不过鲁仲连三寸之舌。
李白心中的鲁仲连,“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已经没法更酷了,对吗?
去碻磝城(经韩集镇高桓墙),游博州(今北杨集镇东南),过博平(今博平镇西北约20公里处),到故聊城、鲁仲连射书台……李白当年就这样一路溜达一路看,一路狂歌一路诗。
聊城,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也就这样,向一位绝世才子,展现了自己不朽的魅力!
(写到这里,编者真为我大美聊城自豪!)
此文蓝本为陈昆麟先生的研究文章《诗仙李白聊城行踪考》,在此特向陈先生以及他致力于家乡历史文化渊源研究的精神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