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英明白,自己之所以受伤,全是张大明搞得鬼,所以她的阳神在半空中稳住伤势就向张大明扑来。
张大明看到寇英阳神聚满了阴气,心中大喜,自己正愁雷神桃木剑失灵,现在对手有了阴气,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他用最快的速度从兜里拉出桃木剑,对着寇英阳神虚空一刺。
嚓!一道闪亮瞬间击出,径直劈中了寇英阳神,伴随一声惊雷,幽蓝的电光在她身上炸开!
原来,常人若想修成人仙,不但要经过刻苦的修行,还要有天赐的仙缘和极大的造化。寇英修练到五十多岁,才勉强修出一颗金丹,眼看风炷残年,去日无多,这才弄了个邪招,杀掉其它得道的妖仙鬼仙,直接吸取他们的功力,催进金丹的成长发育。十年间,不知杀害了多少无辜的妖鬼,才练得元婴出窍,修出阳神。
由于她没有害过人,所以赤阳真君也不能打雷劈她。不过,她吸收了太多的阴邪之气,产生了极大的业障,所以从表面上看,她的阳神并没有阴气,但在心生恶念之时,体内的阴气就会不受控制地发泄出来。
雷神桃木剑,遇到阴气的引动,就会产生暴戾的霹雳雷火。灼热的电光不仅烧得寇英皮开肉绽,而且在迅速分解着她的功力!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和万劫不复的恐惧,让她连连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过,寇英到底是得道多年的人仙,她在巨大的痛苦中立刻就明白了关键。自己吸收的阴邪之气并未完全炼化,所以阳气不纯,在受伤之下返生恶念,产生了阴气,才引来了雷电!
寇英想到这里,忍住痛苦默念那《》“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渐渐的,她身上燃烧的雷火渐渐熄灭,最后完全消失了。身上被烧得灰黑的皮肤也快速愈合,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样。
张大明和胡白二美,看到寇英阳神在肆虐的雷火中痛苦地挣扎惨叫,正止不住地惋惜和怜悯。感觉她将要死在这道雷火之下,张大明甚至还生心忏悔,杀了一个阳神,不知道造成多大的业障。
但是,当他们看到寇英阳神念了一段咒语就熄灭了雷火,再次冲上来的时候,才知道大事不妙!
张大明又用雷神桃木剑指向寇英阳神,那暗红色的剑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看到寇英阳神一脸嘲笑的样子,就知道这事麻烦大了!
寇英阳神已压制住了心中的恶念,从半空径直扑向张大明。她明白,只要将这混小子打得满地找牙,这场凶险的比斗就算胜利了。
胡白二美当然不会让寇英阳神得逞,明知不敌,还是勇敢地冲了上去。她们知道,关键时候,还有隐身在暗处的其它道友帮忙。所以对付法力高强的寇英阳神毫无惧色!
张大明见胡白二美挡住了寇英的阳神,他又面带微笑地走向了寇英的肉身,晃动双掌就扑了上去!
情节再次回到当初,寇英的阳神和肉身互相影响,不一会儿就挨了几拳几脚,寇英的肉身又被张大明再次打倒在地,胡白二美又狠狠重击了寇英的阳神!
寇英阳神在受伤之时,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恶念,恶念一生,阴气就发泄出来,张大明的雷火就再次击中她,把她烧成一团火球。
如此反复几次,貌似战成平局,但最终吃亏的是寇英,因为每次受伤,特别是被雷火击中,她的功力就减少一成。那具肉身也伤痕累累,要不是张大明手下留情,早就弄成残废了。
胡白二美越战越勇,眼看胜利在望,没想到,天空渐渐阴云密布,不一会儿就阴了天,隐隐滚雷在天空中响起。
张大明本想借天雷帮个忙,没想到人仙阳神只要没害过人,就不怕天雷。而鬼仙妖仙本是阴神,见到天雷就吓得要死,但凡雷雨天,她们都会躲到深深的地下或山洞中,忐忑不安地反省和忏悔。
所以,这天雷真若劈下来,对张大明来说,只会帮大大的倒忙。胡白二美见天要打雷,已吓得面如土色。其它请来的妖仙鬼仙见事不好,早逃得无影无踪。
寇英见此情景,自然无比高兴,心说,天助我也!今天我被打得这么残,一定杀掉这两个小妖精,吞吃她们的功力方解心头之恨!
张大明看到胡白二美不住地抬头看天,才知道她们怕打雷,心中后悔已经太晚,眼下,必须速战速决才行啊,可是,这寇英并非等闲之辈,一时半会儿怕打不败她,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紧要关头,脑海中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笨小子,你快把桃木剑交给阳神!”张大明一脚踢飞寇英的肉身,胡白二美也再次打伤了寇英的阳神。
张大明不知道谁在说话,扭头四望又看不到人影,“交给阳神?”这儿只有一个阳神,那就是寇英的元婴修炼出的灵体,总不会让我交给她罢?对了,他是指我的阳神,让我的元婴出窍,拿着桃木剑去斗寇英阳神!
张大明想到这点,也不管对错,也不管来人是谁,也没有考虑到元婴出窍非常危险,他已杀红了眼,只想着绝对不能输给寇英老太婆!
寇英的阳神被胡白二美又一次打伤,飘到数丈之外,心中又生出许多恶念,眼耳口鼻迅速升腾许多黑气,围着她的身躯翻滚缭绕。她知道张大明又要放电了,急忙默念咒语,降伏恶心,收拢黑气。
但是,她万分惊讶地看见,这次张大明并没有马上拿剑伤她,而是从头顶上忽然钻出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一把接过张大明递上来的桃木剑,向她眉心遥遥一指。
嚓!嚓!嚓!数道惊天动地的闪电劈出,这几道闪电,威力是之前发出的千百倍,耀眼的光芒在寇英阳神身上炸开,将她撕成碎片,又一团一团地飞散到空中,就像点燃了无数的烟花!
看到这一幕,张大明和白芙美彻底惊呆了。那无比绚丽的雷火,再也无法聚拢到一起,越飘越远,越来越暗,最后消失在满天的乌云之下。
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阳神,寂灭了!
“白妹妹,快走,天要打雷了!”胡奉先也知道后果很严重,但她却保持着头脑清醒,打雷时站在山顶,对鬼仙妖仙来说,无疑于。
白芙美被胡奉先拉了一把,两人就飞速离去,好在白芙美的洞府在云蒙峰,离望海楼并不远。两人刚离去不久,隆隆的雷声就响了起来。耀眼的闪电由远及近,在天地间亮起一道道笔直的光柱。
原来,那雷神桃木剑祭炼出的阳气,受发剑人的影响。张大明虽然还是童男子,体内阳气充足,但毕竟还是人,所以阳气远不如元婴的灵体充足。阳气和阴气之间的差距,就像是电压,差距越大,电压就越高,所以,元婴手拿的桃木剑,释放出的能量足以让一个寇英阳神瞬间湮灭!
闪电过去,瓢泼大雨落了下来。寇英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脸色白得像纸,眼神毒得像狼,“张……大……明!你闯下大祸了!擅杀阳神,你会遭受报应,沦回地狱,不得超生!”
张大明元婴已归窍,他木然站在雨中,望着寇英缓缓地爬下了山,又过了许久,才一脸茫然地喃喃问道,“你是谁?”
“哈哈,笨小子,干得不错,我就是算圣刘洪!”
张大明当然知道刘洪。珠算是中国古代五大发明之一,东汉刘洪是“珠算之父”被后人尊为“算圣”,精通天文和数学,还是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更重要的是,刘洪可是地地道道的蒙阴人!
“刘洪前辈,您在哪儿?”张大明很早就知道刘洪的名字,在县城南边三山子上,还建有刘洪公园。他是打心眼里都敬佩这位古人的,难道,算圣刘洪也修成了鬼仙?
“你看不到我的,因为我没有形体,不在天地之间,只在方寸之内。”算圣刘洪那苍老的声音,在张大明脑海中慢悠悠地说话,的确不像是从外面传来的。
“前辈,这是为什么呢?您没有形体,是怎么生活的?”张大明绝顶聪明,知道这“方寸之内”指的是人心,难道刘洪前辈本来就不存在,是我自己产生的幻觉?
“呵呵,笨小子,因为我是神。信则有,不信则无,只有你相信,我才能出现在你的心中。”
“哦,原来您是神,神比仙还要高一级是吗?”张大明所掌握的知识,一直限制在仙的范畴,从来没有“神”的概念。在他的猜测中,人、鬼、兽通过修炼,都可以调用天地之力成为仙。仙有形体,有生死,仙如果继续提高境界,那就成了无生无死的神。
“错了,神是神,仙是仙,神和仙是两回事!元神经过修炼,拥有法力就成了仙,人类香火愿力凝结,信仰所到之物即是神!”
张大明这才明白,平常人说的“神仙”敢情是两码事。刘洪前辈虽然算术高超,但没有修真悟道,又寿终正寝,一缕元神随风飘散,即没修成人仙也没修成鬼仙。但由他改进的算盘和珠算之术却千百年流传下来,在后人的景仰中永垂不朽。
“前辈,感谢您的指点,让我打败了寇英,只是,我杀了一个阳神,会不会遭到报应?”张大明弄明白了刘洪的身份,立刻找他算账。毕竟是这个老头告诉我,让元婴拿桃木剑杀寇英阳神的,如果因此造成业障,也都怪这个老头才是!
“呵呵,你这小子,不会想以怨报德罢?寇英之所以阳神湮灭,也算是在劫数难逃。她身上若无阴邪之气,哪能引发雷神之火?”
“啊?这么说,是她本来就该死,她的死,和我没关系是吗?”张大明忽然很高兴,刚刚杀了一个比人还高贵的阳神,正后怕得忐忑不安,担心遭受报应。听到刘洪说寇英“劫数难逃”,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待我算算……嗯?也不能说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毕竟经你之手杀得她。再说,她多少也有一些善念,所以,会产生一些业障报应的!”
“啊?老前辈救我,帮我想个化解的办法!”不知为何,寇英下山之前,那怨毒的眼神一直留在了张大明的脑海,虽然这老太婆法力尽失,但张大明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这笨小子,这因果业障,虽说报应不爽。但也不能因此畏手畏脚,人只要做事,就总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只要匡扶正义,惩恶劝善,许多事原本可以不拘小节的,若但求自保或苛求完美,反而成了碌碌无为的庸人了……”
张大明和脑海中的刘洪聊了好久,悉听老先生的一番教诲,自有一番领悟,直到云消雾散才下山返回张家庄。
只是,刚进村口,远远望见几个村民迎面走来,张大明正想打个招呼,却发现他们扭头就向回跑。等进了村,又见街头巷尾人影绰绰,远远地对他指指点点,但只要他走近些,那些人就像躲避瘟神一样四散走开。
难道,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张大明感觉情况不妙,家里一定出事了!
张大明感觉不好,也来不及推算,撒开两脚就向家跑。他已是半仙之体,急速奔跑之时,速度自然相当惊人!在狭窄的村巷中跑起来就像一溜烟,将看到他人影的村民噱得连连惊叫。
张大明跑近家门,见大门紧闭,也来不及敲门开锁,纵身一跳就翻墙而入,又两跳撞开屋门,见公丕花正坐在地上嘤嘤地哭!
“丕花,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大明摇着她的肩膀,急切地问。
“人家都说……你先被狐狸精缠住,后来去烟台的路上,被狐狸精弄死了……然后,狐狸精又变成你的样子,冒充你回到咱村……还说,你每隔十天,就会吃一个小男孩,否则,就会长出狐狸尾巴……”
“啊?这是谁说的?简直是无稽之谈!你相信吗?”张大明听到这条谣言,马上想到了寇英和梅丽。又回忆了一些事情,心里就像坠了一块秤砣,心情十分糟糕。
“我当然不相信……他们还说……说我是鬼……说结婚那天,你请了个冤死鬼把我害死了……然后……然后那鬼就变成了我!”公丕花伏到张大明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丕花,你别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明白事实真相的!”张大明全明白了,这是处心积虑地造谣中伤,古人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俗话说“人言可畏”,老百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怪异现象,是无法向乡亲们解释清楚的。
谣言是一把无坚不摧的隐形剑,是天地间最恐怖的力量。一旦谣传发作起来,从没有人能够阻挡它的蔓延,从未有人战胜它恶毒的攻势。就连忠君报国的民族英雄岳飞,虽有盖世神功,治国之才,,不也被活活折磨至死吗?古往今来,死于谣言的好人更是数不胜数!
张大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也知道这一定是寇英和梅丽搞得鬼。他简单安顿好公丕花,又跳出院墙,直奔果蔬汁有限公司。他本想极速奔跑,恨不能眨眼间就找到寇英,抓住她交给警察,告她个诽谤诬蔑之罪,让她挨家挨户磕头作揖澄清事实。
但是,张大明这次却不敢快跑,他再也不敢在乡亲面前显山露水。明明心里着急,但又得不紧不慢地迈着脚步,这种难受就别提了!
好歹走到果蔬汁加工厂,门卫看到张大明早吓得跑没影了,走进院子,正巧遇到铁蛋,把铁蛋吓得站在地上,两腿直打哆嗦。
“大……大明哥,我看到梅总带着寇大师出去了,听说要去坦埠中山寺拜佛烧香……”
从蒙山赶往中山寺,中间隔着云蒙湖,只能先到县城,然后从县城再走跨湖大桥,经过旧寨到达坦埠。等张大明赶到中山寺,天色已晚,问了守寺的和尚,没注意这两个女人。这才想起推算,知道二人根本就没来中山寺,梅丽早就带着寇英到了济南,已坐上飞机飞往广州。
张大明不可能追到广东去捉寇英,只能连夜赶回家中安慰公丕花。他本以为,谣言就是谣言,只要没有事实依据,谣言就会不攻自破。村民对他只是半信半疑,时间长了也就不会怀疑了。哪想到,谣言居然变成了事实!
八月十五这天,就在张大明家门口,一个小孩诡异地失踪!
那小男孩叫“栓柱”,今年刚过了四岁生日。黄昏时分,小栓柱的爹爹领着栓柱路过张大明家门口时,栓柱的小手还牵在手里,忽然平地起了一股旋风,栓柱爹爹就感觉眼前一黑,手中一空,一眨眼的功夫,小栓柱就不见了!
栓柱爹马上就联想到了张大明是妖狐的事,传说张大明每隔十天就要吃个小男孩,栓柱诡异地丢失,正好在张大明家门口,他的心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栓柱爹立即大喊栓柱的名字,喊了十多声也没听到回音,再喊就变了腔,连哭带喊地骂起张大明来,一边奋力用脚来踢张大明家的大铁门。
张大明一家人,本来正在堂屋里吃饭,自从村中散布谣传,全家人都很窝囊,这两天几乎就没出门。栓柱爹爹在大门外喊叫,若在平时,张大明早一个箭步就冲出去了。但自从被人造谣陷害之后,他开始低调,不想再多管闲事了。
但后来,栓柱爹一边哭骂,一边吼叫着踢他家的大门。他再也坐不住了,打开大门就走了出来,“二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你这老妖狐,快还我儿子来!”栓柱爹虽然害怕张大明,但寻子心切,一股牤牛劲上来,一把就薅住张大明的衣领,肩膀一用力,就想把张大明扯到大街上。
但是,他的力气怎能和张大明相比,张大明就像一棵百年老树扎根大地,纹丝不动,他自己倒闪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山村平时很安静,栓柱爹这里一闹,半个庄的村民都听见了,呼啦啦先聚来几十个乡亲,远处的正向这儿跑,人越聚越多。大伙儿先拉住栓柱爹,听他说了个大概,都感觉这事儿蹊跷,就远远地盯着张大明,慢慢将张大明围了起来。
等栓柱娘赶到这儿,这场闹剧就推向了高潮,只听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栓柱的名字,夹杂污秽恶毒的谩骂,花腔女高声简直亮过高音大喇叭,整个村庄都听得一清二楚。
栓柱娘一边哭,一边拼命向前冲,要不是两个农妇死命拉住,她非要冲到张大明身前,和张大明拼上老命不可!
张大明已经听明白了事件经过,但心乱如麻,无法推算孩子去了哪儿。他站在大门口,脸色铁青,两眼冒火。当前的局面太可怕了,比千百只恶鬼要恐怖得多!那些妖魔恶鬼虽然凶恶,但毕竟立场邪恶,就算他不会除妖镇鬼的道术,也勇往直前毫不畏惧。
但眼前,对方站在了正义的立场,自己被逼到邪恶的角落,即解释不清,又不能动武,这该如何是好!
公丕花和公婆站在张大明身后,渐渐也弄明白了这件事。她见张大明一直沉默不语,心里就有气,忽然挤到张大明身前,高声对众人说,“我和大明还有爹娘一直在家吃饭,屋门都没迈出一步,栓柱丢了,不能怪大明!”
“你本来就是个鬼!你的话有人信吗?大伙还记得吗?结婚那天,有人亲眼看到她青面獠牙,手指甲两寸多长……”栓柱娘指着公丕花高声叫骂。
“你……呜呜”公丕花扭过头去,嘤嘤哭了起来。
“丕花,你和爹娘先进去,这事我来解决!”张大明推着公丕花进了大门,又把爹娘也劝走,然后关上大门,自己木然站在门外。
“二哥,二嫂,各位乡亲,栓柱丢失的事,虽然与我没关系,但我还是张家庄的人,就有义务帮助将他找回来……”张大明知道,丢孩子的事,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与其向外推,还不如主动找找孩子。
“你还说和你没关系……”栓柱娘又想向前冲,被张纪亮给拦住了。
“孩子丢了,就要先报警,如果真是大明绑架了孩子,就让警察来抓他,你们在这儿闹也没用。”张纪亮又回头看着张大明,“大明啊,我不管你是人还是妖,你不是会法术吗?既然在你家门前丢的孩子,你就得把孩子给找回来……”
栓柱爹用手机报了警,等警察赶到,详细了解了情况,感觉事出蹊跷,也没发现什么线索,然后警察就走了。此时已深更半夜,在张纪亮的劝说下,栓柱爹娘及众人都回了家。
张大明回了屋,一家人都还没睡,都坐在桌前发呆。
“丕花,你有没有注意咱家最近发生过什么怪事?”张大明猜测,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一下就没了,肯定有灵体潜伏在附近,说不定蓄谋已久,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下手。
“怪事?”公丕花使劲想了想,忽然说,“那天我在公路上拣了一个床单,拿回来放到衣柜里,今天想找给咱娘看,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这算怪事吗?”
“啊?我和你说过,路上的东西,千万不要拣,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床单?”
“我看那床单怪好看……就拿回来了,是一个深蓝底,绣着金线,上面有一百个小娃娃……”
“快找找,一定要找到这件床单!”张大明隐约猜到了什么,组织家人翻箱倒柜,将家中翻了个底朝天,老鼠窟窿都掏过了,也没见到那床单。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将它抱回家的,亲自放到衣柜中的啊!”公丕花也感觉事情古怪,吓得面色苍白,不住地看向张大明。
张大明心乱如麻,推算了数次,总算不出床单到底在哪儿,就想去找胡奉先,对家人说了声,“我到外面找找,你们千万不要出去!”心下一急,忘了收敛,一步就跳到天井,又一迈腿就出了院子!
公丕花、张大明的爹娘目瞪口呆!
“丕花,大明他……他到底是人……还是妖啊?”张大明的爹惊魂未定地望着公丕花。他们是第一次看到儿子有如此诡异的表现,加上外面风言风语,他们也不禁怀疑起亲生儿子来了。两步就出了院子,这还是人吗?
“爹,我也不知道……”结婚那天,公丕花被寇英阳神困在衣柜内,根本就没看到张大明跳进屋的神功。今天看到他鬼魅一样的动作,也是吓得心惊肉跳。
“丕花,你天天和他在一起睡觉,就没发觉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张大明的娘也感到张大明和以前大不一样,虽然感觉他不是妖魔鬼怪,不过,外面的流言蜚语也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有什么原因。听说妖狐睡着了的时候会变回原形,所以才这样问儿媳妇。
“娘,实话跟您说了罢,从定亲之后,我天天和大明一个床睡觉,但都是各自一个被窝,从来没有……”
“啊?”公丕花的爹娘大吃一惊,这太不正常了,大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
“丕花啊,真委屈你了,也不知我前世造了什么孽,生了大明这个孽种啊……”张大明的娘握住公丕花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娘,看您说的,我是真心喜欢大明,无论他是妖是鬼,我都跟定他了,我了解大明,他有一颗善心,绝对不会害人的……”公丕花早知道张大明不正常,但作为他的妻子,他还是相信他的。
……
张大明找到胡奉先,白芙美果然也在这儿。这一对仙狐在望海楼上一场苦战,损耗了许多功力,这几天一直静坐练功。听完张大明的叙述,白芙美立刻就急了,“大明,你怎么也不管管你老婆,那张床单肯定是冥界的法器,正想寻找宿主,你那笨蛋老婆爱财,结果招惹上身了!”
啊?张大明心里一惊,难道,那张床单已附到公丕花身上?怪不得推算不出具体位置呢!
“白妹妹,这也不能全怪大明的妻子,作为一个普通女人,拣到好东西就拿回家,也这是人之常情。以我看,这肯定是一场阴谋,有人提前设好了陷阱,等着她往里跳呢!”胡奉先感觉白芙美言辞间明显吃醋了,赶忙给公丕花说句好话。
“两位好姐姐,这床单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才能将它毁灭?孩子真是它给弄走的吗?”张大明急切地问。
白芙美见胡奉先数落她,气得小嘴一撅,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胡奉先将右手向前一伸,一阵气息波动,那件八卦巾就捏到了手中,“灵体可以作用于肉体,但不能让肉体消失,如果能让一个大活人瞬间隐形,只能使用障眼法,那就需要法器。”
胡奉先将八卦巾盖到了一个杯子上,将手松开,那件杯子和八卦巾同时不见了!
张大明脑海中的天书中,有关于法器的祭炼之法,但并没有介绍法器的效果。今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如此神奇的法术,比电视上的魔术大师的表演精采多了。
“可是,为什么公丕花身上并没有阴气?”
“法器本没有阴阳之分,那件床单,一定有人暗中操控!”白芙美扭回头来,清秀的脸蛋已恢复了平静。
……
张大明问明了缘由,如释重负地回到家中。也不说原因,让公丕花站在屋中间别动,将一张镇鬼符猛然贴到公丕花额头上。猛然间,从公丕花背上啪嗒一声掉下一块布,正是那蓝底金丝的床单!
张大明眼疾手快,那床单刚刚落地,她立刻就将一张镇鬼符压了上去,再小心展开,见床单上金丝提花的小娃娃都是虚线,唯独一个小孩已填成实线,眉眼全备,神完气足,看模样,活像刚丢失的小栓柱!
不好!这东西果然是个招魂幡!
张大明正想收好床单,等明日借天地之力画符化煞,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落下一只黑猫,噗的一声落到床单上!
黑猫眯着绿幽幽的双眼,散发着阴冷的邪气,究竟何时藏在梁上,根本没人注意。现在突然跳下来,肯定是为了这张床单!张大明大吃一惊,一手按住了床单,另一只手就去掏镇鬼符。
可是,没等张大明掏出另一张灵符,手下的床单啪的一声爆炸,瞬间变成了一团黑雾,又猛然凝聚成一个球,滚到黑猫身上不见了。当诡异的黑雾附身到猫身上时,猫背上每根纤毛像触电一样竖了起来,透出恶毒的煞气!
张大明已拿出灵符,飞快的打向黑猫,只是,没等那灵符变成的火砖打到,那黑猫就蹭的一下跳出屋门,又在天井跳了几下就出了院墙!
剩下张大明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我的天,这下麻烦大了!这百子招魂幡,真要了我的小命了!
张大明坐在地上,冷汗直流。那张百子招魂幡,已摄取了小栓柱的魂魄,还有九十九个灵位是空白的,显然还要继续吞食别的小孩。如果每个丢失的孩子都嫁祸给张大明,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张大明的爹娘和公丕花看到黑猫,也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看到张大明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也感觉事态很严重。只是他们对张大明起了疑心,家里发生的种种怪事,都超出了常人的思维,让他们无所适从。
过了好大一会儿,张大明才稳住心神,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和自信。他仔细想了想,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从他杀掉寇英阳神之后出现的,这百子招魂幡暗合了谣言,显然是针对自己来的。背后的操纵者,肯定和寇英有很大关系。
当前首要问题,一定要找到这招魂幡,阻止它继续害人,但他用心推算时,又心绪不定,很难推算出它的具体方位。他想去找胡奉先,但又害怕那黑猫回家伤害爹娘和公丕花,只好先劝家人去休息,他自己手握灵符和桃木剑,坐在地上守了一夜。
好容易等到天亮,没见什么动静,到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正想到外面转转,刚打开院门,忽然迎面飞来一股血水!
原来,昨晚栓柱爹娘被张纪亮劝回家,又伤心又愤恨,铁了心认定栓柱是被张大明给害了。听说黑狗血能驱邪化煞,两口子连夜杀了自家的看门狗,放出一小盆狗血,又加了白酒防止凝固。一大早端到张大明家门前等着。
见大门一开,张大明露出头来,栓柱爹这一盆黑狗血就泼了上去!
张大明反应极快,哪能轻易被泼中?他飞身后退,一下就跳到了身后的院墙上,这一盆狗血哗啦一声,泼到了黑漆大门上,从半开的门缝中溅到院子内,在地上泼出一片血痕!
栓柱爹见没泼中张大明,更不死心,又跑到门前用手捧起一些狗血放到盆里,一心要追着张大明再泼。
张大明见事不好,就跳下来,闪电般地关上大门,插好门栓,退到院子里不住的摇头叹气。
正在这时,村里大喇叭里传来大伯张纪亮的声音,“林老板给咱村的果蔬汁加工厂,派来一位新的总经理,请各位入股的村民,马上到加工厂集合……”
张大明一听,这新来的总经理,是不是寇英的同党?莫非,这百子招魂幡,就是他搞的鬼?
原来,梅丽管理不善,将果蔬汁加工厂弄得一团糟,林老板是知道的,但因旧情暧昧也不好撤她的职。等张大明打败了寇英,梅丽知道已无法在此立足,就跑到林老板那儿诉苦,只说张家庄出了个妖精叫张大明,更添油加醋地往张大明身上抹黑。
林老板给梅丽安排了别的工作,另物色了一位精通玄学的经理叫马小水,让他来接替梅丽的工作。在马经理动身来蒙阴的第头晚上,梅丽秘密会见了他。
两人在房间里究竟鼓捣了啥,没有人知道,不过,马总到果蔬汁有限公司一上任,马上找到张纪亮召开了股东大会,和大家签订了无公害水果种植和同,到明年,凡没有严格执行果树无公害标准的水果,一律不准收购。
栓柱爹娘还想再闹,被前去开会的村民劝走,张大明本也是股东,但此时哪还有心情去关心果树?他站在门后,等了一个多钟头,听到村民回来的脚步声,知道大会已经开完。他翻后墙出了院子,一路躲着村民,直奔工厂而来。
张大明知道总经理办公室在哪儿,等他闪身钻进去,看到老板桌后面坐着一位白脸俊秀的中年人,正聚精会神地在桌子上排卦。
只见一个摇签的竹筒,旁边一溜儿摆着六枚铜钱,二正四反,正是易卦中的“山水蒙”!
张大明闯进来,见老板桌后的总经理头也没抬,心中有气,正想问时,却见那马总五指张开,向前一伸,打了个手势。那意思,不想让张大明先说话。
“年轻人,你可认识这个卦?”马小水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张大明一眼。
“认识,这是《易经》中的蒙卦!”张大明看到总经理戴着金丝眼镜,抬头的时候镜架金光一闪,显出几分贵气。那张清秀儒雅的脸上,古井不波,异常平静。
“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年轻人,你一定遇到什么困惑了罢?”
“是的!”张大明板着脸,心中强压着怒火,心说,你和梅丽肯定是一伙的,给我造成了这么多的麻烦,还问我有没有困惑,这岂不是明知故问?
“蒙字,本义指阴谋骗局,你一定遇到冤屈之事,对罢?”
“是!”张大明心里咯噔一下,这总经理知道我是冤枉的?莫非,他不是栽赃陷害的主谋?“既然你会算卦,快点算算,这害人的凶手到底是谁?”张大明感觉有门道,也不客气,拉了把椅子就坐到桌前。
“哦,既然是有人遇害,这被害人,应该是个刚识字的小孩,对罢?”
“你怎么知道?”张大明心说,栓柱是昨天傍晚发生的事,即便是这位马总经理今天早上到的,也应该传到耳朵里了,知道被害人是小孩,并不稀奇,关键是看他如何解释。
“因为,对人来说,蒙的阶段就是愚昧无知、刚开始懂事的时候。古代管刚识字的小孩叫蒙童,现在讲‘启蒙’教育,所以,根据这个‘蒙’字,我推算是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孩!”
“是的,那你再算算,他是怎么被害的?”张大明已经感觉到,对面这位总经理不简单。农村小孩识字晚,一般四五岁才进幼儿园,栓柱的确算是一个“蒙童”。
“嗯,这个也好算,‘蒙’如果作为动词,就是覆盖的意思,这个小孩,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蒙住身子掳走了。”
啊?张大明听到这里大吃一惊,虽然,这望文生义的手段并不算高明,但的确暗合了那块床单盖住小栓柱,从而让孩子消失的过程。“您快说说,那小孩现在哪儿?”
“‘蒙’字,如果作为方向,那就是蒙古的方向,从这儿看,应该是西北方。如果作为环境,上面是个‘艹’,下面像个‘冢’,冢就是坟地,应该是在西北方长满草的坟地里。”
张大明心里又一惊,自己一直以为小栓柱还活着,无非是被那招魂幡吸去了魂魄,所以一直按活人来推算的。照这总经理一说,难道小栓柱已死了?他急忙暗中以尸体对象重新推算,果然和马总的推论一样,小栓柱的尸体在村西北一里处,那儿正好有块坟地!
“先生,你快点再算算,凶手到底是谁?”张大明已经开始佩服这位马总了,说话也改了称呼,叫他‘先生’。
“‘蒙’字,若拆开看,上面是草,下面像冢,但比‘冢’字,少了一点,多了一横,如这一横变成点,移到上头就变成了‘家’,说明凶手本来离你家不远,但这点并没出头,还是像‘冢’,说明还是个坟墓,应该是个死人,多的那一横,说明下葬时他的亲人多给他放了一件东西。”
张大明一边听,一边想,以这位马总所讲,这百子招魂幡的主人,看来是个鬼仙,它的坟墓还离自己不远,“先生,多的那一件东西是什么呢?”
“以我看来,还看‘蒙’字,应该是个被子、毯子之类的东西罢。”
啊?张大明又是一惊,这也太神了罢!早知道中华易学有一门绝学叫“测字术”。今天才知道,这马总的测字术如此神奇!当然,王禅老祖的《谶纬》天书也不是盖的,只是自己学艺不精,仅懂皮毛罢了。
“先生,麻烦你再算算,这凶手现在何处?”张大明已经对马总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只剩下最后一问,只要知道那鬼仙现在何处,他就能拿着雷神桃木剑,前去报仇雪恨了!
“这个……你业障未除,缘分未到,天机不可泄露!”马小水伸出食指,蘸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蒙”字。水很少,字迹很干涩,不一会儿就开始由上而下干燥消失,最后隐约剩下一个残缺的“水”字,不一会儿,字迹就完全消失了。
张大明看到慢慢消失的字迹,有所领悟,看着眼前这位儒雅的中年人,即由衷地佩服,又无比地疑惑,这位马先生到底是何需人?
既然都是林先生的手下,理应和梅丽是同党,但为何又和我说了这么多,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帮?
张大明狐疑地望着马小水,马小水也静静地望着张大明。两人对上眼,过了好久都没说话,气氛一度尴尬!
后来,还是张大明先打破了僵局,他站起身,也不告辞,扭头就向外走,“马总,我先去找找那孩子的尸体,回头再登门拜谢!”张大明考虑了好久,就凭一点,就不能把马小水当成敌人。因为,马小水一开始就说自己是冤枉的。如果这位马总真和梅丽一样包藏祸心,只能会将谣言继续推波助澜,继续向自己身上抹黑灰了!
“慢……你就是张大明罢?”马经理看到张大明扭头就走,立刻站了起来。
“是的,马总还有事?”听到自己的名字,张大明一点也不惊讶。任何人来到张家庄,三分钟之内如果不知道张大神,那就是怪事了。刚才这一番对话,不用介绍,对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听说你有镇鬼驱邪的灵符,能否送我一张?”
“怎么?马总还怕鬼?”张大明看到刚才还高深莫测的马小水变成可怜巴巴的样子,感觉很易外,无缘无故的,这位总经理问自己讨要什么灵符?
“是啊,我当然怕鬼。我来之前,听董事长说过,这儿有鬼闹得很凶。我虽然会点易术,但不会法术,所以……”
哦,原来如此!张大明仔细看了眼马小水的额头,见寒毛平顺,没有任何紊乱,看来也是一位行善的真人。本来自己的灵符轻易不送人的,怕坏人拿去乱用,但现在,他对这位马总有了许多好感,另外,自己的杀手锏还是雷神桃木剑,这灵符实属其次。
张大明掏了掏裤兜,摸出几张镇鬼符,递给马小水,但马小水只取了一张,“谢谢,我这儿有复印机。”
张大明心说,擦!我还以为复印灵符是我的专利呢,原来别人也知道!
话不多说,张大明离开果蔬汁加工厂,就去了村西北,过了沂蒙公路,前面一个洼地,有几十座荒坟,仲秋时节,草木茂盛,半人高的茅草从中,凸起的坟头格外凄凉,其中一座新坟小巧玲珑,鲜亮的黄土上面没有一根杂草。
张大明本想走近察看,又怕留下脚印,到时更难以解释。又恐怕这新坟中埋的不是小栓柱,一时犹豫不定。他的元婴虽然能不留痕迹地潜进新坟中察看究竟,但没有法力保护,不敢轻易出窍。
他忽然又想到了白芙美,就折道返回,奔舍沟子而来。
胡奉先本是鬼仙,白天不喜欢外出。白芙美是妖仙,不怕阳光,请她帮忙倒很合适。到了胡家林,却没见到白芙美,自张大明结婚之后,白芙美好像故意躲避,即使有时碰到她,也爱答不理,让张大明心里很难受。
胡奉先派黄梁来帮忙,潜进新坟,果然看到里面埋的是一个小孩。黄梁又简单描述了一下模样,张大明断定,这新埋的小孩就是小栓柱。
张大明找到张纪亮,说孩子找到了,不知被什么人杀害,埋到村北的坟地里去了。张纪亮又找到栓柱的爹妈,又报了警,等挖出尸首,经警察鉴定为窒息而死。由于那天晚上,栓柱爹妈一直在闹张大明,张大明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栓柱爹妈伤心痛哭自不必说。许多村民知道了这事,隐隐感觉好像错怪了张大明。但是,到了半夜,村里忽然响起了鬼叫,凄厉悲惨的鬼哭在大街上来回逛荡,“我死的冤啊,害我的人就是张大明啊,你们一定给我报仇啊……”
村民在被窝中吓得瑟瑟发抖,胆小的吓得直哭,他们都听出来了,那哭声就是小栓柱的声音!
张大明平时睡得晚,他坐在床上练功,这鬼哭当然听得到。他又是气又是怕,咬了咬牙,一手握着雷神桃木剑,一手捏着几张灵符,噌的一声跳出院子,寻着鬼哭声就追了下去。
前面影影绰绰看到一个小黑孩,张大明想打雷又怕引起火灾,只好捏着灵符使劲追,跑来跑去,就进了果蔬汁有限公司的院子。小孩忽然不见了,哭声也消失了,只见一个房间,屋门上还有窗户上,厚厚地贴满了张大明送给马小水的镇鬼符。这白纸黑字的灵符,晚上看到格外刺目!
张大明静静地站在门前,暗暗心惊,这马总经理,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大明不知道屋内有什么古怪,但那小黑孩的确是跑到这儿消失的,张大明将桃木剑收好,伸手就去揭封在门缝上的灵符。“别揭!”屋内传出一声吆喝,听声音像是马小水。
“谁在里面,是马总吗?”张大明一开始就怀疑这是马小水的居室,听到声音更加肯定了判断。
“阿弥陀佛,幸亏有你这些灵符,否则的话,我早变成一堆白骨了!”门缝中传出马小水惊魂未定的声音。
“马总,这如何说起?”张大明仍没有放松对马小水的怀疑,想听听他进一步的解释。
“早知道这里闹鬼,所以白天向你讨了一张灵符。没想到这鬼如此厉害,明天一早我就回家,再也不敢来这儿了……”
张大明正听屋里马总的说话,忽然感觉后背冰凉,他常年和妖鬼打交道,经验已十分丰富,想也没想,本能地将一道灵符向后打出。
滋的一声,那道灵符变成了一块火砖,箭一样射了出去!
但是,当张大明回头来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连同刚才打出的灵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打过灵符一样!
张大明心中暗惊,忽然感觉左前方气息波动,一股弱风向前欺来。他一抖手腕,一道灵符再次打出。那镇鬼符又变成一块火砖,带着耀眼的光芒射了出去!
只是,让张大明大跌眼镜的是,这道灵符射出五米之后,就陡然消失了!
以他的经验,如果对手忽然躲开,这道灵符离开阴气就会变回白纸,飘落到地上。如果对手继续站在那儿,灵符就会将他击中,轰然爆炸。现在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让他突然想到了那件诡异的床单!
张大明本能的感觉危险,已将那雷神桃木剑擎出,向前猛然一指,嚓嚓放出数道雷电!厂房由红砖及彩钢瓦建造,不怕明火雷电。张大明心中恐惧,也不管方向,只一味地拿桃木剑一通乱点。几十道霹雳过后,空气中布满了浓烟及焦糊的味道,地上也炸出了数道大坑!
“好了,那东西已走了!”等张大明停止了打雷,屋里又传出马小水的声音。
“马总,你真得要走?”张大明忽然明白,以马总的易术,早推算出刚才那东西隐身在这儿,所以不敢和张大明说实话。
“是啊,我还是保住小命要紧,再也不想到如此恐怖的地方来了。”
“我保护你,你留下来,我们合力将这东西干掉!”张大明忽然很舍不得马小水离去。不仅是因为佩服他精湛的易术,还已感觉到他正气凛然,和梅丽的奸媚淫邪大不相同。
“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也保护不了我,还是先逃命要紧!”
“不会罢,这东西有这么可怕?刚才还被我打跑了呢!”张大明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只发毛,感觉这看不见的东西相当邪门,一不留神,就会被它给害了。
“可怕的还在后面……”
张大明在这儿一打雷,自然惊动了许多村民,大家看到加工厂电闪雷鸣,只以为高压电缆短路了,等闪电一停,就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跑了过来。
张大明不想被别人看到,尤其在这个时候。他一闪身就跳进了黑暗中,隐约听到马小水在屋里小声嘟噜,“锤头剪刀布,一物降一物……”
第二天,马小水果然离开了蒙阴,回到了南方。据说,经过这次闹鬼事件,让他领悟到了法术的重要性,所以他也开始修真悟道,若干年后重返蒙山,干出一番事业自是后话。
离开张家庄的不仅有马小水,还有张大明家的左邻右舍,许多村民被闹鬼事件吓得睡不着觉,搬家的搬家,走亲戚的走亲戚,还没离开的也蠢蠢欲动。
张大明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白天睡了一大觉,又练了一会儿功,就到了下午。忽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感觉挺新鲜,最近谣言四起,这风头浪尖上谁还敢来串门?等开门一看,原来是张纪亮还有村委班子。
“大明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小鬼打架,自然是百姓遭殃……你看现在,村民都吓得不敢回家了……”
“大爷,您甭说了,我走!”张大明心说,这一天终于来了,张大明啊张大明,你现在已不是‘张大神’了,而是变成‘张大妖’了!
不管张大明以前为本村做了多大贡献,做过多少好人好事,但和现在的麻烦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了。在肉眼凡胎的乡亲们眼里,张家庄之所以闹鬼,就是因为有张大明在,即使张大明不是妖狐,但也和闹鬼事件脱不了干系。
张大明早有心理准备,自从抓住迟老板,看到那一巴掌之后引来的反应,他就有这种预感。这也怪不得村民,大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身边突然冒出一个神通广大的异人,这日子再也过不安生了。
只是,张大明从小生在张家庄,这份浓浓的乡情,让他难以割舍。他迟迟未走的原因很多,更重要的方面,那就是牵挂着爹娘和公丕花,自己走了之后,她们怎样生活?
张大明送走了村领导,回到屋里收拾东西。公丕花及张大明的爹娘也都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心中不是滋味,想帮他收拾又没有头绪,就杵在那儿看着张大明忙活。
这一天,也在她们的预料之中。张大明最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沉默寡言,行如鬼魅,举手投足间都和正常人不一样,怪不得有人叫他“张大妖”,就连他们也开始怀疑了。
张大明东西还没收拾完,咚咚咚又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原来是公丕花的爹,“大……大明啊……丕花她娘身体不好……我想接丕花回去照顾她几天……”
原来,张家庄闹鬼的事,公丕花的爹早就知道,之所以没来接丕花,是因为相信张大明有神通,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没想到,这鬼越闹越大,赵闹越凶,又到处传言说张大明是妖精,开始吃小孩。所以,实在不放心公丕花,想把她接回娘家躲躲。
“行,我也正想外出呆几天,您就将她接回去罢。”张大明心说,自己正牵挂公丕花,现在谣传自己是妖,公丕花是鬼,自己走了,她留在家中实在不放心,回娘家避避风头也好。
夫妻分别,不知何日才能相会,自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老丈人在这儿,张大明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扭回头去找绳子打包,听到大门外摩托车跑远,才呆呆地望着门外,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他将被窝铺盖等日常用品打了一个包,扛到肩上就出了门。临行前想给爹娘磕个头,又感觉太过矫情,就啥也没说,先到大街上溜了一圈,让大家知道他要走了,然后独自一人上了蒙山。
蒙山上各处山头他都很熟悉,在大山深处有个鹰咀崖,崖下本有个狼窝。站在狼窝门口,正好看到大云蒙峰,虽然不知道白芙美的洞具体在什么地方,但能看到云蒙峰,就像是看到了白芙美。
蒙山上的狼快绝种了,所以这狼窝也一直空着。张大明就收拾了一下搬了进去。然后又悄悄返回胡家林,通知了胡奉先。胡奉先一听很高兴,带着黄梁来到张大明的新家,见洞内干燥宽敞,的确是个好去处。又派黄梁去叫白芙美。
自从张大明结婚后,白芙美一直郁郁寡欢,这阵子正在山上苦修,听说张大明搬到山上,心中一喜,等来到狼窝一看,不见公丕花,显然是张大明一个人打算久居,顿时心花怒放,猛然抱住张大明,将胡奉先和黄梁弄得很难堪。
张大明抱着白芙美,心中也是异常激动,美人在怀的幸福自不必说。“白姐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嗯,你已经不是人,而是仙。世俗的生活已不适合你,你来到山上,我太高兴了!”
“等我消灭了那东西,就娶你做老婆好不好?”
“哼,你已经娶过一个老婆了,我若再嫁给你,岂不是做小妾?”
“我的肉身,早晚有一天会老死的,但我的阳神长生不老,我就用阳神娶你,你还是我的元配夫人。”
“得,你的阳神现在还是小娃娃,谁知道他哪年哪月才长大?”白芙美把脑袋从张大明肩膀上移开,和张大明对着鼻子,笑嘻嘻地望着张大明。
“今天晚上我就开始修炼,让他快点长,!”张大明忽然想到,自己的元婴才三四岁的样子,若想迎娶白芙美,也的确太滑稽了一些。
胡奉先拉着黄梁已躲到洞外,听两人亲热够了,才返回狼窝,四人坐下来讨论,怎样对付那个诡异的床单。张大明将马小水的推论说了一遍,胡白二美也大为惊讶。敢情这马小水易术之精准,已不亚于得道的仙人,有如此高的造诣,必定有极大仙缘,说不定也是个沦回苦修的真人。
经过进一步分析,那东西一定是个鬼仙,得道的鬼仙为阴气所聚,是不需要肉体或尸体的,即使找到他的坟墓,焚烧他的尸骨也没用。那百子招魂幡害人嫁祸之事,肯定也不是巧合,但也很难说和寇英串通合谋。
因为寇英来张家庄呆了没几天,阳神散灭之后,当天就离开了山东。所以那东西很可能是听到谣言才借机行事。
“白姐姐,你在想什么?”张大明忽然看见白芙美脸色煞白,神色不定,像在考虑一件难以决断的事情。
“胡姐姐,关于我们的身世,现在能告诉大明了吗?”白芙美咬了咬牙,看着胡奉先。
“嗯,我也怀疑,这事和我们有一定的牵连,大明现在虽然尚未修成人仙,但也不是凡人了,我看,是告诉他的时候了。”胡奉先斟酌良久,终于作出决定。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当真》==
未完待续!
本文作者:蒙山草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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