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刘海燕
“快让开,儿科医生来了!”
眼前的人群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我快步走进抢救间,那一幕,让我震惊!地板上躺着一个8岁左右的男孩,他昏迷不醒,颈部鲜血淋淋,气管已被切开。
大夫满头大汗,正在处理孩子气管伤口处的插管,两名护士正在给孩子建立输液通道。
“孩子怎么了?我一边蹲在地上,一边掏出听诊器和手电筒。
“是异物吸入,刚来的时候呼吸和心跳都停了,我们就地解决了,消毒麻醉都没有来得及用。你快帮我听听还有没有心率?”
孩子的胸前只能听见粗糙的病理性呼吸音,瞳孔有点散大,对光反射很弱。我摸了摸脉搏,有点乱,但还算有力,心率还好,90次/分左右。“这孩子昏迷多长时间了?”我问道。
“大概5分钟,从你们医院急诊到病房这段路上发生的窒息。”不等医生回答,站在病房门口的一个家属插了一句。
原来一天前孩子在学校玩耍时呛入了一个酸梅核,当地一直没有确诊,今天家属看到孩子咳嗽严重了,这才赶到我们医院,没有想到在急诊挂号处就发生了严重窒息,被送到了病房时,脸都紫了,医生切开气管的时候,里面流出的液体都是黑色的。
“你们从家里到我们这里多长时间?孩子在路上意识清醒吗?”我问门口的家属。
“孩子在路上还说话呢,就是不停地咳嗽。”
“为什么不在当地处理?这样的孩子被运送过来太冒险了!”
“当地说看不了。”家属无奈地回答。
“手术室和麻醉科联系好了,快,我们送孩子去手术室!”这时,马大夫气喘吁吁的跑来,他身后紧跟着一辆手术车。众人合力把孩子抬到了车子上,然后又一起冲向了手术室。
护士给孩子再次打针的时候,孩子有点反应了,腿不停地动着。
“这孩子现在没法全麻,不知道昏迷的深浅,如果麻药用不合适,孩子就醒不过来了,先局麻吧。”麻醉师无奈地说。
“那就先局麻吧,你快拉钩。”马大夫对身边的大夫说道。
话音刚落,孩子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并且烦躁异常,四肢乱动,嗓子里发出嘶嘶声。手术被迫停止了下来,大家一起压住了乱动的孩子。
快压住孩子!
孩子快醒了,刚才一定是感到疼痛了。
不像,应该是缺氧和脑水肿引起的烦躁。
全麻吧,这样硬做,太残忍。
异物就在喉部附近,气管切开了,为什么孩子还是这种奇怪的呼吸音?赶紧继续手术吧!
大家不要急躁,气管已经切开了,等孩子醒了,我再全麻,这样安全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里心电监护的滴答声,仿佛在给这紧张的气氛配着恐怖的背景乐。
突然,孩子的心率开始有点下降。
“开始手术,不能等了。”马大夫操起了手术刀。
孩子又开始剧烈乱动,同时凄惨地喊叫起来,“快,给孩子麻醉吧,他醒了。”我对麻醉师喊道。在麻醉药物作用下,孩子慢慢安静了下来。
马大夫开始给孩子下喉镜,由于麻醉得比较浅,肌肉没有放松,喉镜下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另外两名医生和护士连忙配合给孩子调整了姿势,喉镜这才终于顺利地放进了孩子的口中。
马大夫透过细小的孔径向孩子的气管里寻找着。1分钟,2分钟,5分钟……
“看到了!很大的一个东西,就在主支气管附近,快给我钳子。”马大夫说着接过细长的镊子。不久,一个球形的东西被夹了出来,那小东西掉在托盘里,叮当响了一声。
孩子得救了,大家欢呼起来。此时,是凌晨两点半。
我走出手术室,把好消息告诉家属,孩子的母亲这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破涕为笑。
回到儿科,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我虽然只是一名儿内科大夫,没有直接参与手术的实施,可是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并且配合着外科大夫一起从死神手里抢回了孩子,我能感到,有种无名的感动,不断冲击着我的心灵。
没有一个职业像医生这样神圣而责任重大,因为我们面对的是属于每个人只有一次的生命以及一个个家庭幸福的托付。我们在修补生命,也在用生命修补自身;我们在修炼光亮,又借此光明照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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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登于《基层医院·医师在线》杂志第275期“全哥信箱”栏目。原题:修补生命,也修补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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