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妖猫传》是我等了一年多的华语大片。从去年8月5日开机标记“想看”开始,直到12月22日即将上映,我一直在想象着梦回大唐。
之所以说它是“大”片,是因为制作上,陈凯歌耗时六年建了一座1:1的唐城,打造了一回大唐盛世;人物上,染谷将太、黄轩、阿部宽、秦昊、张雨绮、张榕容、刘昊然等一批中日演员汇集,阵势浩大。
陈凯歌在湖北襄阳打造了一座唐城
12年前,一个馒头引发了一场血案,让大家讨论至今。12年后,一只黑猫大闹唐代长安城,让人不免思考:陈凯歌的奇幻片到底能拍出什么新花样?
>>> 初回盛唐
帘间笑语自相问,何人占得长安春?
陈凯歌执导的《妖猫传》改编自日本作家梦枕貘的小说《沙门空海·大唐鬼宴》,小说的中文译本一共四册,算下来有1175页,内容庞杂。基于小说《沙门空海》需要作出的改编难度不小,因为《沙门空海》是从一个日本人的角度来写中国历史的。
陈凯歌和编剧王蕙玲在改编的时候首先就将人物做出了调整。《沙门空海》里出现的主要人物有近30位,纵观《妖猫传》的演员表,主要人物已经缩减至12位。
《妖猫传》杀青发布会
再看《妖猫传》里的主人公是来自日本的僧人空海与中国的诗人白乐天,但原著小说《沙门空海》里贯穿全书的人物并没有黄轩饰演的白乐天,而是修行僧空海和他的好友儒生橘逸势。
影片将一个本土角色列入主要人物,更加直接地引入了推动故事发展的两首诗,一首是李白所写的《清平调》,另一首就是白居易的《长恨歌》,它们也摊开了本片所涉及的两个时代。
染谷将太饰演空海、黄轩饰演白乐天
“帘间笑语自相问,何人占得长安春?”这是韦庄所写的《长安春》。空海来到长安城之时,已经不再有刺骨的寒风,迎来了温柔和煦的春天。当时的唐朝是公认的中国最鼎盛的朝代,长安城容纳的居民来自倭国(日本)、吐蕃、西胡、大食、天竺、土耳其等,街道上到处都是商人、官吏、僧侣、异国人。
陈凯歌选取梦枕貘的小说进行改编,一再强调历史观的问题。他曾回怼过质疑他改编这本小说的观众,认为唐朝的宽容开明大度恰恰建立了这个故事最基本的前提。《妖猫传》的故事主角来自于一只黑猫,电影保留并还原了小说《沙门空海》中浓重的奇幻色彩。
当时的长安城内妖猫作祟,怪事连生,人心惶惶。何人占得长安春,不是诗中的红楼女,而是搅乱这一切的妖猫。
>>> 唐德宗时代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妖猫传》的故事发生在贞元二十一年(805年),天子德宗驾崩,次年继位者顺宗李诵驾崩。而《长恨歌》写成于贞元二十二年(806年),也就是说,电影的故事发生之时,白居易仍处于创作《长恨歌》的阶段里。他有一事迟迟不能确定,那就是诗里所写的对象玄宗和贵妃之间的爱情。
处于创作阶段的白居易,难求满意的一字
贞元二十一年,,欲占夺张雨绮饰演的妻子春琴。从用钱币引诱春琴,再到直接霸占春琴的身体,,全城皆知。不仅如此,妖猫预测的一系列未来事件,全部真实发生,比如天子遭人施咒,“皇帝已死,后即李诵”,朝内权贵也无法抵挡来势汹汹的妖猫。
、张雨绮(春琴)
作为专门负责记录天子行止的起居郎白乐天,被罢官之后开始探究背后的原因。他的搭档正是僧人空海,空海能够操着流利的唐语和当地人交流,对于日本文化手到擒来,才华横溢,并且懂法术,比诗人白居易要厉害很多倍。他来大唐的真实目的是想要寻找无上密法。
《妖猫传》基于小说,以瓜农幻术、妖猫占妻、大闹等几个简单的段落把故事的起因、人物的性格立刻丰满起来,同时构建了一个带有悬疑色彩的东方幻世。空海由于本身的知识储备、性格特点在片中显得相当冷静淡定,对一切成竹于胸。唯一不信的是妖猫这件事。
诗人白居易在空海旁边就更像一位疯狂了的好奇宝宝。探案过程中,白乐天不断向空海提出疑问:“你的意思是说皇帝的死与一只猫有关?”“妖猫报复的全都是与贵妃死有关的人”。通过他的提问也不断推动故事向前发展。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长恨歌》的开篇这两句,奠定了整首诗的基调,暗示了长安城祸乱最根本的源头,紧接着层层铺开一段爱情往事。正如电影里白乐天和空海探案的过程一样,动人心魄,千回百转且悱恻。
这环环相扣的查案环节,最终引出的正是三十年前的贵妃死亡之谜。主导这场谜题的是影片的绝对主角——黑猫。
>>> 唐玄宗时代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历史上,关于杨贵妃的死亡之谜有过四种说法。一是马嵬坡被赐白绫,一是死于佛堂梨树之下,一是并非缢死而是死于兵刃之下,还有说是吞金而死。《妖猫传》中,选择基于马嵬坡之死设置谜题,贵妃与玄宗的爱情传奇被慢慢揭开。
张鲁一饰演唐玄宗
贵妃之美,众人皆知。不仅仅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更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李白的这句“云想衣裳花想容”可谓是神来之笔,他写贵妃,不是形容人美得像花,而是当我看到了艳丽的花,就想到了容貌惊人的你。
辛柏青饰演李白
贵妃的容颜俘获了不少男人,张榕容饰演的她带来一种陌生又新鲜的印象。在表现贵妃与玄宗之间的感情以及那个时代的面貌时,陈凯歌用一场极乐之宴拉开帷幕。这场宴席,陈凯歌用民众、火药、华服、表演、幻术呈现了玄宗治理之下一场繁盛绚丽的大唐盛世。
极乐之宴
黄鹤以及他的徒弟丹龙、白龙,高力士、安禄山、李白等重要人物依次亮相,同样少不了一只黑猫。黑猫与贵妃之间的关系讲述起于此,它背后所留下的是一缕凄美的轶事奇情。明眸笑容已不再,情思心绪无尽头。
欧豪(丹龙)、刘昊然(白龙)
从初唐到中唐,《妖猫传》描绘了一幅写满绚烂、凄美、神秘、癫狂的极乐画卷。美术指导屠楠、陆苇功劳不小,精致华丽无比。这个时代我难以想象的场面,终于得以还原。克劳斯·巴代特的配乐有层次,照应情绪,尤其是涉及贵妃之死的内容时,明显能感觉到哀而不伤的情绪。
张榕容饰演杨玉环
《妖猫传》包装了一个黑猫为贵妃报仇的故事,但熟悉陈凯歌的人都知道,他不单单在讲故事。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更注重超越情节的东西。《妖猫传》的故事相较于原著改动之处不少,陈凯歌藏于其中的正是妖猫所守护的。
就像《长恨歌》里美恶相织的诉说一样,无论爱恨,抑或时局,总有东西我们虽不能至,却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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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散”的 第 520 期 文章,天生丽质难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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