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一颗星 遗落在大清》第一卷:地卷
第一章 可人
这就是成功的专业人士的生活,她可以感觉到人们注视的目光。
沈可人踩着黑色的高跟鞋,从甘乃迪机场走向停车场。她右手拖着一个名牌的黑色登机箱,左肩上是一个同款的皮包。一身俐落的套装,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完美的发髻。以华人来说,她身高一百六十七算是高个儿了,但在美国,她只是中等身高。不过,当她挺直那纤细的腰身与修长的双腿,配上一双高跟鞋,走起路来就衬出她那种属于华人特有的、独一无二的高雅气質。
她快步走向自己心爱的那台宝马跑车。银色的车身,流线的造型。
一卸下行李,她就从助手座的椅子下拿出一双平底鞋换上。发动汽车后,她按下音响键,柔美的女声传来,天籁般的女高音抚平了她一天的紧张。车子开出停车场,流畅地滑入傍晚繁忙的车阵中。
她刚从纽约州的首府亚尔伯尼回到纽约市来。今天她在法庭里再一次大获全胜。那是一个跨国的,而国际贸易与跨国购并正是她的专长。
一个卅岁的华裔女律师,能够在一个拥有二千个律师的曼哈顿法律事务所里,只花了五年的时间就拿到第一阶合伙人的身份,开始分享事务所的丰厚收入,她是一个拔尖的异类。
如果要让她自己来说说,沈可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那她会说:无他,说真话、表现真实的自我而已。
她从不假装,也不会虚伪掩饰。这是祖训。因为认真、因为较真,所以有不懂的问题一定问到底、学到底,直到自己真的融会贯通为止,所以她一路以来的功课都是全A。
她是受西式教育长大的,但也她同时接受相同份量的中华正统文化的教育。所以,她懂得男女有别。男人应该刚强,女人应该柔美。所以,尽管她是个律师,但她并未展现出一种骠悍的女强人形象。相反的,她总是微笑对人、声音柔美,态度谦恭有礼。
因为真诚而柔和,所以她拥有许多正直多闻的朋友,全都是可以交往一生一世的朋友。
因为真诚且谦恭,所以沈可人一直受到师长的喜爱。从法学院名列前茅毕业之前,她已在校园求才的博览会里,被现在这家事务所的合伙人相中。除了杰出的成绩之外,中英文双语的能力、优雅的谈吐与出众的外貌,都是她选择工作时的优势。但是她能够提早拥有一间高楼层合伙人办公室,则是她处理案件与解决问题这项能力的附带效应。
但是上天是公平的,每人每天都只有廿四小时,当沈可人把时间都花在课业与工作上,另一个附带效应就是:她一直到了卅岁都还没有交过男朋友。是的,一个也没有。她,一直太忙了。
银色的宝马转进一家健身俱乐部的地下停车场。沈可人停好车之后,从后车厢里取出一个运动袋,锁上车门后就往电梯口走去。
还好今天回程还来得及赶上晚上的舞蹈课。沈可人不禁要感谢今天的高院法官,效率奇佳。
她在更衣室穿上连身袜与舞衣,系上芭蕾舞鞋,就直接走入镜室里。教室里已有数名男女在进行暖身动作。
「Gill,妳今天赶上了。」Rose,她的舞蹈老师,一个金发、身材修长的俄罗斯美人靠过来和她打招呼。
可人微笑点头。抬起修长的腿开始压腿拉筋。
一个半小时后,汗水淋漓的可人到浴室冲澡。今天跳的很过瘾,她原地踢腿旋转连续做到了十次,前后踢腿也都做的极到位。连不随便夸赞学生的Rose都夸她做得极好。
人生就是这样,不是吗?用力的工作、努力的赚钱;然后用力的跳舞、尽情的花钱。
可人束起还没全干的一头长发回到车上。第一个动作是检查手机来电。
这是习惯。廿四小时开机,才不会错过大案子。重要的客户急起来是不等人的。
有二通留言,一通是她这一组的大老板麦克蒙打来的。可人笑着听完他一长串的祝贺之词。第二通是她母亲打来的。唉!卅岁就算是老姑婆了吗?这么想把她嫁出去吗?也不想想在她廿五岁之前,是谁极力禁止她交男朋友的?也不过是五年的光景,妈妈可是一年急于一年哪!
可人的祖父是中国抗日战争时的飞官,,他因公来美,在西雅图的知名飞机制造厂安排下,在当地住了数个月。一方面因为厌倦了战争,二方面也喜欢上西雅图的环境,所以便举家移民到西雅图来。
可人的母亲则是六0年代从台湾来美国留学,在同学会里结识了可人的父亲,沈家最小的儿子,然后成就了一场跨国的姻缘。
沈家这个家庭,一直以来都是以可人的祖父为重心,上上下下都孝顺恭谨。可人是沈家这一代的唯一女娃,所以从小最得祖父偏宠,但也正是如此,现在才会被她那个善体上意的妈妈,三天两头逼着要去相亲。
可人决定先回电给大老板。事情永远从简单的开始处理,这样才能建立信心!
「Gill,今天又胜诉了,恭喜!」
「谢谢!」可人带着笑意回答。
「明天我们几个老头子要去麋鹿俱乐部吃饭,妳一起来吧!想不想去亚洲执行一项大的计划?」麦克蒙语气轻快,老头子是他对事务所创办律师的称呼。
可人悄悄地深吸一口气。是那个案子。今年度全球金额最大的跨国购并案。那是一个国际基金在亚洲进行的跨国购并案!她可以想像,一旦她加入,依她的长处,包括香港、台北、上海、北京、新加坡等华人地区,都将由她操刀主导!这是每一个年轻合伙人梦寐以求的案子!
可人以最平静的语调记下明天出席的时间,然后再三谢谢麦克蒙的提携,这才以微颤的手挂上电话。
「哇!」她忍不住尖叫出声,然后一路高唱着贝多芬的快乐颂回家。
※※※※※
接下来是连续忙碌的一整个星期。可人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那个购并案的法律组,并且挑起所有华人地区的主控地位。但也因为这个案子,她必须在下个星期三之前,飞抵北京,并且连续在亚洲各大城市轮流待上二年。当然,她每季都有商务舱的机票可以回纽约,同时还有固定的假期。但是可人心里清楚,想往上升级为中级合伙人,就根本不要把「假期」二个字放在心上。
于是,她快速地打包行李,并将自己的公寓转租给同事。那辆银色宝马也不能留了,所以她交给车商代为处理。因为二年后它将狠狠折旧,而且二年中没有开动,也实在对不起它。
一切安排妥当后,可人搭上飞往北京的班机,前往她在亚洲的第一站。
商务舱的机位非常宽敞。当飞机到达巡航的高度后,用过了餐点,喝了一杯香槟,可人为自己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盖好飞机上的薄毛毯,很快的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一时之间竟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四周是昏暗的,但她知道自己是被一种奇异的金属共鸣声,以及气味很浓的藏香弄醒的,可人记得这种香味,因为她从中学时期就跟着爷爷一起钻研「香道」。这是藏人用的除障香,怎么会出现在飞机上呢?又是谁在弄出那么直入脑海里的声响?
可人举起自己的左手腕靠近自己,想看清楚腕表上的时间。咦,坐位旁的阅读灯开关跑哪去了?她左摸右找,却只摸着软软的丝被。
丝被?她猛地坐起身来。眼睛适应了这个昏暗的空间之后,四周的事物渐渐清晰起来。她这是在哪儿呢?可人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顶四柱大床里,这张床有着厚重的织锦帏幕,那微弱的光线是从外面透来的。但透进来的不只是光线,还有一声声轻脆的杵铃声──对,藏香配上杵铃声。可人急忙掀开身上的丝被,然后拉开那道厚重的帏幕......睁眼一看,幕里幕外的人同时都定住了。
寻一刻,守护一份静美,给心灵一份留白.....
长按上方二维码,轻松关注"一份留白"
小编微信: u-be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