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
齐 戏
说
早上我还在睡觉的时候,耳朵里传出了一个熟悉的旋律——《老鼠爱大米》。然后整个寝室开始高歌，安静的宿舍诈尸般沸腾。
我叹了口气，还是觉得一寝不容二傻，
更何况，我们寝室可能是四傻加我这个爸爸。
以上是闲话。
1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样一个瞬间，本来你觉得已经忘记的回忆，忽然又排山倒海地朝你奔涌而来。恍惚间你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会做这些事，身边会是这些人。
记忆如泉涌，时光如妖刀，
一刀割你的眼睛， 一刀刺你的魂灵。
2
《老鼠爱大米》……卧槽，早上怎么会突然唱起这首歌啊。
我第一次听这首歌应该是……小学还是初中我忘了。反正那会儿我没有手机，大家也都没有，我成天捧着个拿来听英语听力的复读机,边听歌边翻传了不知多少手的小说，也不是什么米兰昆德拉之类的，就是那种修真玄幻主角天下无敌的小说，而且每当有色情描写的时候，那一页总是被人撕掉了，整得我非常难过。
那会儿听歌是要买专门的磁带，要给钱的。我的钱要么贡献给了门口炸洋芋的的小卖部，要么就是拿给了租书的书店，因此复读机里永远只有那十几首歌，其中就有这一首《老鼠爱大米》，陪伴了我好几个夏天躁动的夜晚。
3
那个复读机后来死亡于一次斗殴，被人踏碎了，我就像是个丢掉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一样悲伤。那天晚上我把这个复读机给埋了……
给埋了……
埋了……
还立了一个碑，用一根雪糕棍子做的，你看，我从小智力可能就有点离奇。埋掉的那几十秒里，我开始明白：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东西是长久的。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当初那样惊艳的感慨，可能是因为我正在经历一个悲剧，这个悲剧只有两句话：
从前有一个少年，然后他长大了。
4
音乐的奇妙在于像个地图的坐标，某年某月某天某时某分某地，你听了一首歌，接着你在以后的岁月里，只要一听到这首歌，就会像地图的坐标一样，想起那年那月那天那时那分那地。
有些回忆是美好的，比如我听《稻香》的记忆:
是几个哥们一起去食堂插队打饭然后再一起蹲在小河边柳树下边吃边喂鱼的作贱;
是在还没有抖音的年代拿着个手机疯疯癫癫录抖音的笑声;
是周五晚上班主任强哥把我们几个从其他宿舍的酒局里拉出来站在宿管科里桀骜的眼神;
是两个坐在教室最后排垃圾堆旁边从来不听课还考全班第一第二的对其他认真学习的同学的不屑;
是玩是耍是汗水掺和着泪水的哭笑……
后来高三了，周围的同学都在学习我也只能被迫进入学习大军，成为了大家眼里的好学生。
今天我听到这首歌，就像黑白默片一样又呼啸而过，当然，你也不管为什么这些情景我在听歌，我说了我高三的时候才成了大家眼里的好学生。
那会儿真好，什么都不担心，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好奇，可能只有那个时候的我，能称得上一声猛士无双。当然，指的是心灵而不是瘦弱的身体。
5
但有些回忆还是不要想起的好。上述听某首歌的时间地点少了很重要的一环：
人物。
比如我一朋友说他上周五在下庄走过一个通宵，听的是林宥嘉的《全世界谁倾听你》，以致于现在他一听到这首歌，就能想起那天那种脚都要断了也不敢停的感受，最后把自己感动得不行，也没把那姑娘给感动到。
你看看，人不犯贱枉少年。
昨天在后台和一个读者聊天，她说三年前那会儿她刚大三，她从重庆去上海找她的男朋友，亲眼看见她男朋友在校门口吻另一个女生。
她想给男朋友一个惊喜，而她男朋友给了她一片草原。
诶，扯淡！
她那会儿听的歌，是《成都》……
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你从重庆出发去上海，听《成都》？
就是最早那个歌迷录制的版本，我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听《成都》。她说她最喜欢的歌就是《成都》,虽然她从那天起就不敢听《成都》了，一听就想哭。
你看，这些记忆就是不好的记忆。我们说是说再烂的记忆也是宝贝，但有些宝贝，还是埋在深海等海贼王来把它带走的好。
6
其实现在想想，我也听过特别多的歌了，我听歌口味很杂，流行的小众的我都听，于是能和音乐一样留存在脑海里人事物年月日，并不多。
那会儿没钱，很多事情却记得非常深。就像你用青春一两，热血一钱，懵懂为料，真心为水，窖藏十载。后来开坛让你醉了一场。
一醉就是一个冬天。
当然了，现在也没钱。
7
我也不敢问你太多，一辈子行行走走了太长的路，遇见了零零散散太多的人，看到了来来往往太多的风景。这是经历，我怎敢过问，只是觉得：
眼过如云烟，越是繁荣，越是健忘。
当初一起听一首歌的人；当初睡在一张床上还会喊上几声勇士大力点的人；当初一起骑着车到杨梅园吃成皮皮的人……
当初的那些人，去哪了？
当初那么多人，是不是就随着这黑夜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城市？是不是就跟着人潮淹没在了人情冷暖的人海？
眼里是不是只留下了一日和三餐？眼中是不是只剩下了地铁和人流？
……
是不是我想起你的时候，你也会忽然打个喷嚏，然后看看窗外，想起曾经的我，
接着祈祷最亮的那颗星辰，永不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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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从来都值得
生活饶过谁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感觉不寂寞
二十来岁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