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读了这个故事之后,心窍被之顿迷,是一种向往、迷恋,心与身陷入其中,不想自拔。
更因“庄周晓梦迷蝴蝶”而疑惑,而起探究之望。
清人张潮写《幽梦影》,可称得上是一副供燥热的现代人服用的清凉散。其中一句,可谓是点出了庄子哲学的精髓:“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
听了这话,真心哈哈,此句绝也!
我们习惯了人我的执着、区分和计较,认定了人事物的差别,哪会想到心物一元,心一境性呢?
而庄子,在那个时候就告诉我们要学会打破生死、物我、虚幻真实的界限,这就是道。
但,他又写的如此轻灵飘渺,不禁总让人往文学、哲学方面走偏。而我心一直认为,道就是道,文学、哲学等等都是它的相、用,而非体。
古琴曲《庄周梦蝶》,古琴悠扬,厚重而深远,抚琴者似乎透过这近乎空灵般的琴声,诠释着庄周所追求的,物我无别,生死同意的独有哲思。
琴曲赏析:
《庄周梦蝶》始见于《神奇秘谱》,续见于《浙音释字琴谱》、《梧岗琴谱》、《文会堂琴谱》、《杏庄太音补遗》等三十九种刊本。《治心斋琴谱》称此曲为《蝴蝶梦》;《自远堂琴谱》
称为《梦蝶》,其曲意和《庄周梦蝶》相同,相传为毛敏仲所作。
据《神奇秘谱》解题日:“古有自曲,绝而无传者久矣,毛敏仲继之。”该曲按《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作者以梦蝶为喻,追忆扑朔迷离的往事,感叹人生似梦幻之意。
该曲为商角调,各版本对其分段各有不同,有八段、有十二段。《浙音释字琴谱》、《重修真传》及《西麓堂琴统》有分段标题。
《重修真传》分八段,标题如下:一、吉梦佳占;二、蝶化栩栩;三、周之为蝶;四、蝶之为周;五、燕游天地;六、驭气凌空;七、觉分人物;八、物物生生。
《西麓堂琴统》为十二段,标题如下:一、息虑;二、黑甜;三、神游;四、物化;五、举翅;六、翻风;七、恍惚;八、悠扬;九、梦醒;十、蘧然;十一、悟性;十二、忘形。
《浙音释字琴谱》中不但有标题,还有歌词:
第一段
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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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方甜,吉梦佳占。月垂帘,魂荡夜厌厌,足安恬。将适意,好怀添。
第二段
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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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化栩栩,翩翩身与同高下。归台榭,逐香风,乱翻粉翅轻斜。看无意远回那细草,有情低绕幽花。恣悠悠绿红牵挂,心不暇。日丽风和那天不夜,芳菲共约韶华,风月是生涯,暖春富贵景无加。蝴蝶也逸兴之赊,小园而过,曲阑风罢,又看随伴逐香车,人仙家。惊翻一梦,细诉原真惜假。
第三段
周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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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为蝶,不知有周,蘧蘧然而蝶。仁肝义胆,锦心绣口,香鬓粉颊。周与蝶两意相符,无彼无此,物与人相挟,云行而风摄。
第四段
蝶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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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周,蝶为我周,物与人同俦。多情侵昼梦,看他无意人歌楼,东风暖日而初收。都忘那尔汝,双同槛舞园游,花草足忘忧,粉傅香偷,花房同宿那夜悠悠。最兼凉露凄寥,轻身到处的那可相投。俄然觉醒黄昏后,周与蝶,蝶与周,何有。
第五段
燕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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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游天地内,恢恢身与蝶为媒。神游六合,身备三才,光风霁月,去住去住徘徊。乐哉自得无涯畅,奇哉高适幽怀,天风相送我,直上瑶台。春光桃杏,一任好花开,栩栩的那天垓。风云庆会,悠悠的那大块。止动飞狂舞对,远起群队,一梦庄周情慷慨。
第六段
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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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气凌空,天地无穷,太虚也体道同。看飞雄,渺无穷,路遥通,隐隐驾天风。岂寻常桃杏花丛,看周游你那十岛三蓬,清风一枕,身在五云中。谩将心事付苍穹,万古江山帝业隆。祝华封,补全功,臣忠万国庆时雍,君德广宸聪。吾道方东,问何从,庄周一梦。
第七段
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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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那为蝶也,蝶之为周兮。俄然梦觉的那人物两分具伪,适志自期,分空其宜。非南无分矣,栩栩为蝶,蘧蘧然的那为周而无疑。知依维会识玄机,希奇,请问因依,灵物幽迷。
第八段
物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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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化而生生,本于利贞元亨,循还天道,一气而流行。觉梦而醒醒,人物相似。风灯岁月无停,世事而无源。大无情,情,今朝明日,未卜阴晴,梦蝴蝶庄周一灵。
《五知斋琴谱》在该曲后记中说演奏此曲“宛若在仙岛琼谷之中,如阳春竞秀,万草增荣。体致欲仙,飘然羽化,如人幻境,恍在桃源深处,不复有尘俗之想……乃千古仙学之宗”。在心静气肃之时鼓此曲能怡养心情,竟日不懈,可养性也。
由此可知,庄子此一梦,虽时短而促,但历朝历代文人琴客,却续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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