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苏家的千金,国色天香,家人宠爱,更有人人艳羡的未婚夫。
谁知,一场出游,却被柔弱表妹推入崖底。
再回首,柔弱表妹已经代她嫁入侯门,夺了她的未婚夫。
更甚,夺了她的救驾之功,成了太后身边的新晋红人,被册封端福县主,风光无限。
她,苏阮,现代赫赫有名的绝世神医,却因先天不足,没有活过三十。
她锱铢必较,不信佛不信魔,只信她自己。
救人全凭心意,她认为该就的,分文不取也要从鬼门关里抢回。
她认为不该救的,纵万千财富,无边权势,也不能令改变。
当她成为她,在崖底苏醒,这个天下注定要为她颠覆。
养好伤,悠哉上山采药,一个脚滑给摔了下来,直接砸晕了一个美男。
为了不损阴德,尽心尽力将这个半死不活的美男给拖回去救治。
美男太美,她花了眼,错了药,给美男下了。
美男在前面,姿色无双,没把持住就给扑了。
一夜风流,她吓得赶紧给跑了。
她不仅把人砸个半死,还把人给上了,这下梁子结大了。
跑,赶紧跑,跑到天涯海角,再不相见。
湖面上碧绿的荷叶随风摇摆,粉嫩的荷花轻轻抖擞着身姿,这在炎热的夏天里,也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碧波湖中心的湖心亭里,苏阮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栏杆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湖面。
哒哒哒。
这时,却是有轻快的脚步,由曲廊那头慢慢往亭子里靠近,近了看,却是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丫鬟。
丫鬟面上带着神秘的笑意,到了近前,就凑到了苏阮的面前,“小姐,我刚才可是从外面得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
苏阮倒是来了几分兴致,实在是太无聊了,赶紧来点有趣的事情拯救她吧。
看苏阮来了兴致,香桃立刻就巴拉巴拉的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跟竹筒倒豆子一般给吐了出来。
“战无不胜,俊美若天神,文武全才,惊才风逸,反正就是完美的化身的太子殿下要选妃了。”
一边说,香桃更是一边作出了一副花痴的样子来。
苏阮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像是说到动情处的香桃一眼,然后就很是不忍直视起来。
忍了忍,没忍住,伸手拿起旁边石桌上的糕点,就对着香桃砸了过去,“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选中成为太子妃了。”
香桃对于危险的感知和反应,那叫一个灵敏和反应迅速。只见她身子快速的往旁边一挪,一只手往前一捞,当即就将苏阮砸过来的糕点给握在了手里,低头一看,竟然是她爱吃的,小姐难得做的抹茶蛋糕,顿时就像是偷腥的猫一般,看着苏阮痴痴的笑了下。笑得苏阮快要发毛的时候,赶忙将抹茶蛋糕往嘴里一塞。
那满足,那表情,实在是欲仙欲死。
将抹茶蛋糕给吃干抹净之后,香桃记性很好的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姐你这不是说笑话呢,奴婢哪里能被选少做太子妃。在奴婢看来,像太子这样世间罕见的男子,也只有小姐你这样世间罕见的女子方能够配得上了。奴婢就是再修炼个十辈子,也不及小姐的万分之一的。”
苏阮:“……”
这个丫头,拍马屁的功夫和她吃东西的功夫一样了得。
“说人话。”
苏阮清浅出声,声若莺啼,柔如柳絮,尚未见其容貌,只这一把声音,听着就能让人软了半边身子去。
而香桃也不负众望的觉得自己酥麻了半边身子,然后就忍不住跪到苏阮脚边,伸手揪着苏阮的裙摆,“小姐你这样认真说话的样子,真是太撩人了。那样子,好像是正经的闺秀千金。”
苏阮:“!”
被人这样说,苏阮轻轻的挑了挑眉,抬了抬脚,将自己的裙摆从香桃的手中解救出来。
“快,好好说话。”
香桃这才恋恋不舍的爬起身来,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苏阮那足以祸国殃民的绝色容颜。
苏阮的美貌,是那种恍若花开到最艳丽的奢靡,每一寸每一分,都美到极致,带着极致的妖娆,只是看一眼,就是无尽的诱惑。
这当真是一张盛世美颜,集尽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香桃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平稳了一下呼吸,开始说道:“小姐你也是知道的,太子殿下芝兰玉树,惊才绝艳,更是绝世战神,这样的风流人物,正是双十年华,早先一直以边关战事吃紧,婚事不断押后。如今边关平定,鞑虏已被太子之名吓破了胆,再不敢造次。陛下和皇后忙将太子殿下召回,要为太子殿下选个美貌贤惠的太子妃。而太子殿下也是点头应下了,却是要求要广阅天下女子,不求美貌无双,只求缘分,一眼相中,这一生就只愿守此一人。陛下和皇后娘娘拗不过太子殿下,今日早朝就颁布了太子选妃的诏书,让天下将所有适婚女子的画卷送入京城。”
什么?
苏阮惊讶得面上的慵懒神色都去了几分,“天下适婚女子的画卷?那是不论身份,不论种族了?”
“是的呢。”
香桃郑重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又补充道:“小姐你放心,就算是画到画卷之上,小姐你也是最漂亮的,谁也越不过你去。”
苏阮大汗,她可一点都不想当劳什子的太子妃。不行,那太子一边要广阅天下美人画卷,一边又说什么不求美貌,估计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她还是要做好防备,得和娘亲交代一声,把自己往丑里画。
苏阮一刻都不耽搁,这边想好了,起身,提着裙摆,就往娘亲李氏的院子快步走去。
李氏生有两子一女,就苏阮这么一个女儿,而且从小又生得貌美无比自然是放在心尖尖里宠爱的。别说李氏,苏府的老太爷老夫人,苏大老爷,没有一个是不把苏阮放在掌心里宠爱。
因此,苏阮在苏府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进李氏的院子连通禀都不用,直接就快步进了花厅。
才走到花厅门口,就听到府中李氏最为喜爱的那名画师为难道:“夫人,这画像真的是没办法改了。”
苏阮就顿下了脚步,侧耳细听。
画师的声音才落下,李氏不悦的声音立即跟着响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家阮阮这样的美貌被你画成这样,让你画得更像些,更美些,你怎么就没办法了?枉我平日里还颇为看重你,总是在老爷面前夸赞你,你如今做事竟然这样不尽心尽力。”
李氏说着,似乎依然有些气不顺,就重重的一掌排在了桌子上。
这声音响亮得苏阮在外面听了个正着,忍不住动了动眉头,这个娘亲的火爆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画师停顿了一会,才解释道:“夫人你看,这画卷的容貌和小姐的容貌不说十成十的像,九成总是有了吧。再想尽善尽美,却是难了。你看这每一分每一毫,哪里小人都不敢动,都觉得已经美到了极致。还差的那一分就是气质和神韵了。小姐自有一股空灵慵懒的气质,神韵天成,最是清华的一个姑娘,岂是小人这样的凡人之笔所能描绘的。”
画师的话语落下,李氏立刻就抚掌笑了起来,“我就说这画像看着已经是非常像了,看来你确实是尽力了,不能怪你。嗯,你下去吧。”
画师得了吩咐,起身就退了出去。
在门口看到苏阮,忍不住晃了晃神。他刚才真的没有为了讨好李氏说谎,李氏生的这个女儿,真的是钟天地灵秀于一身,华美剔透,让人看一眼,怕是此生都难以忘记这般的盛世美颜吧。
这样的美人,最终不知道要落入谁家。
而那紫衣侯世子也不知道脑子是进了多少水,放着这样的绝色不要,却是娶了那清汤寡水的表小姐沈柔。以后,怕是有的后悔了。
苏阮自然是不知道画师心中所想的,她灵动的猫瞳轻轻一转,就轻笑着迈步进了花厅。
“娘亲。”苏阮甜甜的喊了一声。
李氏转头一看是宝贝女儿,顿时面上笑容更甚,“阮阮快过来看,府中这位画师的技艺真是越发精湛了,倒是将你画得不错。”
苏阮顺势凑上去观看,也是跟着夸赞道:“确实好看,画得可真是像呢。娘亲,这幅画是不是要拿去参选太子妃的?”
说着话,苏阮面上就泛起了绯色,本就玉白的面容,此刻微微透着粉色,更是国色天香,美丽不可方物。
李氏越看越是欢喜,她的女儿就是标志漂亮。
“正是呢,这天下再没有比你美的姑娘了。”
“娘亲,那在送去参选之前,能不能先放女儿房间,让女儿临摹临摹,也好增进增进画技。”
对于这唯一的一个宝贝女儿的要求,李氏从来没有不应的,况且苏阮又说得合情合理,当即就伸手将画递到了苏阮的手上。
苏阮握着画,笑着依偎进了李氏的怀中,“娘亲,阮阮想吃酒酿丸子。”
“好,好,娘亲待会就去做,你晚上就能吃到。”
“嗯,谢谢娘亲。”
苏阮又在李氏怀里撒了一会娇,就起身出去,拿着画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房间,将画卷铺陈在案桌上,细细看去,当真是美不胜收,一般人怕是很难从这样的美色中移开眼目。苏阮有些无奈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就穿越成了这样一个绝色大美人呢。这样的美色,实在是太过招摇了些。
心中轻轻掠过这样一个点头,却很快就被苏阮丢开不想了。
她拿起毛笔,在画上轻轻的动了几处,然后又合上,将起收到了多宝格中。
才收好,就听到香桃在外面敲门的声音了,“小姐,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苏阮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就歪在了临窗的炕上,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头发,将如云的墨发一节一节的卷在指尖,然后又慢慢松开。
香桃推门进来,然后就笑眯眯的来到苏阮身边,“小姐,奴婢刚听说你从夫人那里拿了一副好画呢,给奴婢看看,开开眼界吧。”
苏柔转头,一双猫瞳中墨色流转,声音低柔,“想看?”
“是啊是啊。”
香桃忙点头如捣蒜。
苏阮却是傲娇的一抬下巴,“不给看。”
香桃顿时被苏阮娇俏的小模样给吸引了,顿时觉得那画卷也没什么意思了,画得再好,也不如此刻美人在眼前的活色生香。
看小丫鬟又看着自己犯花痴,苏阮真是好气又好笑,“小花园的药草你打理好了吗?”
苏阮不爱种那些个花花草草,遂在她自己院落的小花园里种的都是药草。苏府的人不管这么多,反正只要苏阮喜欢就好,就算是养鸡养鸭他们都不会反对的。
香桃却是突然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奴婢是奉了夫人的命过来请小姐过去花厅的。舅夫人过来找夫人说话,正说着想念小姐呢。”
“舅母来了。”
苏阮倒是高兴,这个舅母为人最是和善温柔,她很是喜欢。一边说着话,苏阮一边就起身,提着裙角就快步往花厅去了。
苏府的花厅中,李氏正和舅夫人王氏小声说着话。
“你也不必太过忧虑,琛哥儿如今也是越发能干了,回行在他手上会慢慢好起来的。”
李氏小声安慰着,话虽如此说,但眸中也是溢满忧色。
李氏在娘家时,就和这个嫂子感情极好。嫁入苏家后,这个嫂子也是对她多方照拂,钱财物件,总是不断的流水一般的往苏府里送。因此,她对这个嫂子心里自是感激的。如今看到王氏为了家中每况愈下的生意着急的时候,心里也是着急不已。
“琛哥儿自然是让我放心的,只是那对头赵家据说靠上了厉害的关系,如今来势汹汹,一幅势要将我们回行吞并的架势。”
王氏话语之中难掩愁苦。
李氏有些安慰不下去,她心头也觉得这回事情麻烦了。
姑嫂两个正烦闷担忧无言的时候,苏阮已经脚步轻快的进了花厅。
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愁思中,倒是没有察觉苏阮进来。
苏阮看着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听到苏阮的声音,两人回过神来。
王氏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招了苏阮到身边坐下,眼神慈爱的打量着苏阮,“阮姐儿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这样的容貌,真是比牡丹还要妍丽。”
李氏听了,自是满心欢喜的。这个女儿,他们整个苏家都是当做眼珠子一般疼爱的,自小就长得好。只是那个紫衣侯府的人眼睛都跟瞎了一样,竟然看中了那个柔柔弱弱的病秧子沈柔,以后有的他们后悔的时候。
王氏看着苏阮这样盛放的容貌,心里开阔很多,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就往苏阮手上套,“阮姐儿这手,当真是如玉雕成一般,带这个玉镯更好看。”
苏阮低眸去看,手上的玉镯碧绿通透,价值不菲。再抬头去看王氏,就见她满面温和,眸中皆是慈爱和喜欢,就笑着收下了。
“真好看,谢谢舅母。”
苏阮抱着王氏的手臂撒娇,语调软软糯糯的,让王氏的一颗心都要软化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苏阮想起刚刚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是愁眉苦脸的,就出声关切道:“刚看娘亲和舅母都面带忧色,不知道是为何事烦恼?”
李氏本来不想让女儿接触这些烦心事的,但转念一想,女儿自从醒来后,整个人变得玲珑剔透了许多,也长了很多心眼,让她接触接触也好,她也护不了女儿一辈子的。心里想好,她就对着王氏点了点头。
王氏这就徐徐说来。
原来,李氏的娘家李家是做药材生意起家的,还开着大医馆回春医馆。这些年来,生意不算大红大紫,但也是平平稳稳的。只是,今年来生意却是在走下坡路。京城里一直不太起眼的同样做药材生意的赵家,原来跟在李家身后小心翼翼的赵家,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道,一朝就发起来了,而且还故意针对李家,将李家打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更是愈演愈烈,怕要不了几个月,京城就再也没有李家的容身之地了。
药材生意,回春医馆。
苏阮听了这几个字,一双剔透的猫瞳忍不住一亮,这可是她的强项呢。眸中波光流转,就转头讨好的对李氏说道:“娘亲,女儿好久没看见锦表姐了,女儿去舅舅家住几天吧。”
李氏听了。却是有几分犹豫,李家如今怕是愁云惨淡的,阮娘此时过去,不知是否有不便。
似看出了李氏的为难,王氏却是笑着揽了苏阮,“阮娘肯去我们家,老爷看见了可是要高兴的。三妹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阮娘的。”
王氏都这般说了,再看宝贝女儿渴望的眼神,李氏自然是不会再多说什么了,点头应允下来,转而柔声交代了几句,“去了你舅舅家,要听话,不可刁蛮任性,知道不?”
“恩恩,女儿知道。”
苏阮连忙乖巧应了。
“别那么严厉,我们阮娘最是乖巧了。”
王氏却是不让李氏这般严厉,俨然是从心里疼爱苏阮。
留下一起吃了个简单的午饭,苏阮就收拾了几套衣服跟一些物件,跟着王氏去了李府。
轿子从李府的大门进去,一路抬进了二门下。
苏阮下得轿来,看着眼前亭台楼阁,雕栏玉柱,假山流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李家乃是医药世家,做了好几代,底蕴颇深,财富也是颇巨,一座宅子自然也是修缮得精致了。
“阮娘这两年都没来过这里,怕是有些陌生了,舅母先带你四处逛逛,景致还是不错的。”
苏阮点头,手被王氏拉着,就开始在李家的园子里逛了起来。
“这里是一小片药园,种了些药草,不过也只是做个观赏用。我们李家的药园还是在城外的青山上的那一大片,有空带你去看看。”
对药材,苏阮还真是很有兴趣,她也好奇这古代的药材和现代比,是否有不同。
“刘副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远处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以及熟悉的呼喊声。
忙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军服的男子满面怒色,大步的往这边而来。
王氏忙拉着苏阮往一边避让。
李原匆匆的从后面追过来,在王氏和苏阮前面几步的地方拉住了那个被称作刘副将的男子。
“刘副将,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的,请听小人解释。”
“不必多言了,铁骑军和李家的合作就此结束。”
说完狠狠的甩开李原,快步的离去了。
刘副将乃是习武之人,力道何等之大,这般狠狠一甩,李原当即就被甩到了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疼得他半天爬不起来。
王氏当即就惊慌的上前去搀扶李原,“老爷你怎么样了?”
李原看向王氏,忍不住挫败的伸手掩面,“夫人,完了,一切都完了,铁骑军断了和我们的联系了,我们李家的生意彻底垮了。”
王氏一听,顿时蒙了,嘴里喃喃道:“怎么会?”
“李家百年的基业断送在了我的手上,我将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李原悲怆出声。
王氏也是跟着悲从中来,一时间也是跌坐在地上。
苏阮见此,几步来到两人跟前,蹲下身子来,柔声却坚定的宽慰道:“铁骑军今日拒绝我们李家,它日就让他们跪求上门。”
李原和王氏同时惊愕震惊的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