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的泣歌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回首桨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纳兰容若《画堂春》
天煌国、赋赟国、幽国三大帝国鼎足而立。
三大帝国合则天下得之,分则天下裂之。虽然三大帝国中每一代国君都会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又没有哪一代国君真正有魄力做到合而击之,一统天下。
所以在这种三国鼎立的状态下,天下一派太平。刀枪入库,铸剑为犁,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太平盛世仅仅只维持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结束了。
追根究底,就要从幽国第五代国君華颜梁说起。
他本是幽国第四代君主的弟弟,其人本性贪婪邪恶,狼子野心。他在朝中亦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凡事连皇帝都要忌他三分,然而,他并不知足,非但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还窥视皇位。他暗中谋划已久,时机一到,他便发起内乱,弑主夺权,登基为帝。
某日夜里,他站在窗前观望星象,突见天有异象,随之,从九天之上竟然掉下一座石碑,直坠到他寝宫门外。他被那一声巨响所震惊。他连忙走出大殿,来到那石碑面前,细眼一看石碑上面刻着,寥寥数字:
混沌天下,晃荡不安,天赐《兵武遗书》,待天下有变,明君若有幸得圣女指引,便可寻得秘籍,得秘籍者得天下。
这件传闻惊天动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中原大地,三个国家的国君都各怀鬼胎,终于在華颜梁的挑唆带头之下,国与国之间的战火争斗一触即发,导致至此以后长达数年的混乱局面,期间整个中原大地战火频繁,极度动荡不安。,储君间彼此混战,百姓无一不期待,此时能出现明君,一统天下,终结乱世……
天、幽、赋三国鼎立末期。
天煌国建都十二年。
明月皎皎,月光如水,淡夜如星,黑夜的苍穹笼罩整个皇宫。
夜风习习,空气里弥漫着沁人心肺的淡淡夜籣花香味。
龙胤殿内,昏黄的灯火透着暖色,龙旭香的烟雾缭绕,让人意乱情迷,女人娇媚的呻吟声,男人粗矿的喘息声,都被重重的珠帘隔开来。
龙床之上,浓烈而艳丽的之气袅袅环绕在裸身的男女身上,整个大殿之内也都满满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募地,一阵悲伤凄然的哭声从深宫远处遥遥传来,惊得床上的美人儿花容尽失,惊恐的道:“皇上…皇上…那个妖妃又在作怪!臣妾好怕!…好怕!皇上…”
怡妃娇滴滴的撒娇声,酥酥麻麻,迷人心骨,然而墨羽龙听完后,却丝毫不为之动摇,脸色一沉,毫不怜惜地甩开怀里的美人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深邃神秘如黑宝石般的眸子遥望着深宫远处,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落寞和忧伤,他再也不看背后美人一眼,仿佛厌恶到极致。
一阵寂静沉默之后,他冷冰冰地对怡妃说道:“你别忘了自己身份。”
被冷落的怡妃娇艳地勾着小嘴,俏脸上满是醉人的嫣红,呼吸间带动着胸前两团饱满坚挺诱人的胸脯上下跌宕。
“皇上……怡儿要留在这里陪你……”
墨羽龙轻轻眯起了细长的眼眸,声音透着无情与威严。
“怡妃,朕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丝毫不带怜惜的冷漠话语,令怡妃痛彻心扉,一滴清泪缓缓从她苍白无力的娇颜上无声地滑过。她刚想开口求饶,但却被残酷的无情黑眸一扫,梨花带雨的美艳丽容刹那间惨白一片。
无奈,她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拼命压抑住了内心的即将泛滥成河的悲伤。随之,她起身穿好了琉璃裙,缓缓走到墨羽龙的身边,识趣地跪下,满腔委屈的对他哀怨道:“请皇上…赎罪,都怪臣妾不好,惹皇上不高兴了。”
墨羽龙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出神地看着窗外,而跪在地上的怡妃早已吓得全身发抖,不敢作声…
良久后墨羽龙淡淡的说道:“下去…”
“臣妾遵命”怡妃缓缓起身,莲步轻移的出了大殿,娇颜上的温柔妩媚乖巧一扫而光,柔情似水的眸子此刻载满了怨恨,冰冷阴沉的对着守候在外的侍女道:“摆驾冷意宫!”
冷意宫的风格外阴冷,月光慢慢穿过窗棱,投射在冷清的殿里,一个身穿白色素衣的纤瘦背影,独坐桌旁,她乌黑如墨般的秀发铺散在地面上,桌上依旧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她看着游移的光线,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对着油灯,噗,吹了一口气,油灯灭了,袅袅的烟,缓缓上升,宛如不死的魂,望着油灯出了一会神,她起身走到窗前,夜的肃杀,寒沁入骨……不由瑟缩了一下,出神地的望着漆黑的夜空,空洞的眼神没有交际,心智仿佛迷失在了这片浓郁的黑幕里,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吗?独自一人在这凄冷境地而已,谁说君王念旧情?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他仍是旷世明主,我仍做我的绝代佳人,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募地——思绪被一阵吵嚷之声打断。大殿的门被狠狠踢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夺门而入,气焰嚣张,目中无人的说道:“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随之,一个侍女战战巍巍的跑到白霓裳的面前,跪下启禀道:“主子,怡妃又来了,这次不知道又要怎么对你了。”
白霓裳凄然的笑了笑:“她对我的折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也是一个悲哀的人,也罢出去看看,她到要如何!”
她缓缓出得房来,来到大殿,还未来得及向怡妃行礼,却被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瘦弱的身体弱不禁风,一个不小心没站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嘴角的鲜血逸出来,闻到血的味道,白霓裳的身体开始发抖,因为血的味道让她平静如水的心顿时兴奋起来……
她的异样怡妃并未察觉,只顾着放肆的嘲笑她,讽刺她:“贱人,你这妖人媚惑皇上,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皇上对我无情,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你在我身上加注的痛苦,我会慢慢…一点…一点地还给你!”她一把扯住白霓裳的乌黑的秀发,阴狠的说道。
此时,白霓裳早已听不见怡妃说的什么,她只觉得皮肤像火一样燃烧,她所有的思想都变成血红;她没有思考别的,除了那些血液如火热铁铜一般的味道,那些原始的动力,那些振奋仍旧狂暴地穿透她,除此以外她就再无其它感觉。
她站起身来,缓缓向怡妃走了两步,募地,伸出手死死地按住怡妃的肩膀,出奇过大的手力令怡妃动弹不得。随之,她冰冷的瓣悄然落到怡妃白皙的颈部,在难以控制的颤栗和兴奋中,她微微张开鲜红的樱桃小口,露出了如锋利的匕首般的牙齿,最后——牙齿猛然没入了血脉,血液如同涌泉般流入她的咽喉,炽热得如同在胸肺中燃烧。
在她的心中一直认为,人类的血液,就是极限的丹药,被禁止的琼浆,令她沉醉胜过一切美味。与那些需求对抗,已经让她太累了。
此时,她的耳边没有任何声音,除了食物的芬芳围绕鼻尖,她忘情疯狂的沉浸在美味的血海之中,流连忘返……
与此同时,她清澈宁静的黑眸,也渐渐变成了如红宝石般诡异灼热的血色瞳眸,漆黑如墨的秀发,瞬间变成了如流雪飞霜般的银白发。
鲜亮的银白发,在月光之下,泛着一种似湖水般淡蓝光彩,为她倾城的娇颜更添一份神秘。她确实是美的惊人,她美艳却不失清雅,她娇媚却不失可爱,过于精致娇颜,让人惊叹!
良久,她渐渐控制住了欲望,清醒过来时,只见怡妃已经虚弱的躺在地上,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已经黯然无光,惊恐万分身体不住的颤抖,还来及不起爬起来,便连滚带爬的向殿门外移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吸干了血,她精神失常断断续续的说道:“有鬼啊…来人…快…”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看着地上已昏厥的人儿,她迅速冷静下来,擦干了地面上的血迹,清洗了身上的污血,换了件干净简单的湖蓝色裙子,将头发整理好后,看看镜子中的自己,一切妥当后,便来到大殿,拿出一条丝巾,将怡妃脖子上的齿印遮住,然后她让怡妃迫视自己的眼睛,淡淡的对她说道:“你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才晕倒地,脖子上的纱巾不能取下,否则你将死于非命。”
怡妃对视她的瞳孔时由愤怒惊恐转变为安静迷离,言听计从的点了点头,她满意的笑了笑,便叫侍女进来,将怡妃扶了出去。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天就快亮了,许久没有吸过血的她,感觉身体清爽了许多。
她一时兴起便脚步轻盈地走出了殿门,乘着微弱清冷的月光围着后院慢慢散步,走了一会,感觉累了,便选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背靠在烨籣花树,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投射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一丝暖意,她慢慢的睁开眼睛便看见,一朵如彩虹般五彩斑斓的烨籣花从树上落下,刚好落在她的身上,她小心翼翼的托起这朵美丽的花儿,不料一阵风吹过,卷起了缤纷炫彩的花瓣随风飞扬,她的思绪也随着花瓣飘到了很远很远。
回忆五年前——
香莺楼外张灯结彩,楼上站着许许多多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身材婀娜多姿,娇颜美丽的女子,她们看似热情如火,涂抹了厚厚胭脂的容颜上却遮不住她们的落寞和沧桑。
这里每晚都有朝中的大小官员前来,彩灯无数,璀璨辉煌,络绎不绝的马车,更显得这里热闹无比,就连皇宫也无法比拟。
香莺楼内一座四扇金座雕凤屏风,显得无比名贵,底座镶金,紫檀为框,传神的雕凤图案,更显华贵气派,屏风将香莺楼的正堂与外面隔绝,门外的人虽不能看见里面风花雪月之事,却能因上面秀的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案而引得无限遐想,熏香的烟雾缭绕,醉人的脂粉香格外勾人,只要是男子,便难以经得起诱.惑而情不自禁的走进去
穿过屏风,自有一番天地,顶高数丈,彩纱纷飞,妩媚娇滴的女声,欲望熏心的男声,人声鼎沸,入门便有打扮的花枝招展,姿色非凡的女子,拿着红手绢招呼着进来的客人,台上的几位穿着低胸彩长裙子献着流芳百世的“鸣鸿舞”,舞姿曼妙,身材如火,眼色迷离,不断挑逗着男子的心扉,可称得上香莺楼一绝,台下大多数男人们美女在怀,美酒佳人,自胜却人间无数。
二楼的那间雅阁之后,亮着幽幽烛光,显得格外静谧,与楼中的喧嚣并不相称。
那是白霓裳的房间,她是香莺楼最美丽的女子,除了琴棋书画以外天文地理,文稻武略她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她既倾国倾城,亦是旷世才女,但红颜命薄,让她落入这样一个风尘之地,但她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虽身在烟花酒地,却依然有一股如莲花般清纯脱俗的高雅气质。
突然房间的窗子被打开,外面的风吹熄了微弱的烛光,一个黑影破窗而入,她不由一惊尖叫一声,这一声尖叫惊扰了站在门外的侍女,不一会花娘便来敲门了:“霓裳快开门,里面发什么事了?”
“没事,花娘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用担心!”背后一把匕首低着白霓裳雪白的玉颈,她无奈的说道。
“那你准备下,一会就该你上场了。”花娘听见屋内也没什么动静,也就相信了,吩咐完便转身下楼,招呼客人了。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人走远了”白霓裳冷静的说道。
黑衣人冰冷的薄紧贴她的耳边,冷冷的警告道:“不许喊人。”
她听着他的冷语,只觉一股寒气,渗入她的心底。她不禁打个了冷颤,连忙识趣的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开自己。
离开他的禁锢之后,她便转身重新点燃了蜡烛,才将他的容颜看清,眼前这张脸,狭长带着冷漠的眼眸,双目如星,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不羁的墨发散落在耳旁,因为刚刚受伤而被血染的性感双,为他更添一份邪魅。
她不是没见过俊美的男子,但是眼前这张绝色无暇的脸,像是不属于人间的美,实在是太美太美了,美的叫她不敢相信他的确是存在着,他美得是那样虚幻飘渺。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冷峻的脸上噙着一抹冷笑,特别是那双冷邪的鹰眼,深邃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令她不由得沦陷在他如黑宝石般深邃神秘的瞳眸中……流连忘返……
他冷睨了她一眼,深邃的寒眸中溢满不悦,沙哑低沉的嗓音,似怒似怨,“看够了么?”
白霓裳闻言才回过神来,不禁羞涩地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上沾了好多血,心里不由一惊,再扬起眼眸看向黑衣人,他似乎已经显得很虚弱,无力的靠在床边,她小心翼翼的朝他走去,他又拿起匕首,警告她在靠近一步小命难保。
白霓裳尽量温和的说道:“你受伤了,我为你疗伤吧。”
听她说完,他冷漠防范的黑眸才稍微放柔和了一些,不带一丝温度的沙哑声音道:“你若敢耍花招,小命难保。”
她点了点头,拿出了药箱,慢慢的靠近他,将他受伤的左臂衣服撕开,不由得心惊了一下,手臂上面血肉模糊,还泛着黑色毒气,显然是中毒了,而这种黑毒只有西域才会有的,这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幸好前段时间,有一个西域男子给了我一瓶宝贵的药粉,可以试一试看能解毒不,心念之于她将药粉撒在他的手臂上,只见他俊脸疼的扭曲,一怒之下将她推开,她不幸摔倒在地,委屈的说道:“公子,这是西域的药粉,你重了西域的黑毒,这个可以帮你解毒…”
他似乎反应过来,看向自己左臂,只见黑气正在聚拢消散,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冷漠的俊脸稍微缓和了许多,伸出手来,将坐在地上的白霓裳拉起来,带着歉意的说道:“你没事吧?”
白霓裳拉住他有力的双手,借着力站了起来,一边继续帮他包扎着伤口,一边口中还念叨着:“我包扎的不是很好,回去后一定不能沾水,否则伤口恶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不过日后几天都要换药,我等会把剩余的药粉给你,你拿回去自己上药包扎吧…”
他静静的看着白霓裳帮自己处理完伤口,俊颜上的冷意渐渐消去,冷漠的沙哑声中略带柔和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咚…咚…咚”谈话声被敲门的声音打断。
“谁呀?”白霓裳警惕的问道
“是花娘我,哎哟喂…我的心肝宝贝,你准备好没啊,客人们都等及了!”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白霓裳立刻慌手慌脚的收拾了药箱,将剩下半瓶的药粉塞在他手上,然后把窗户打开,说道:“你快走…花娘催我了…”
他点了点头,“嗖”的一声从窗户跳了下去,消失在朦胧的黑夜里,白霓裳回头准备梳妆的时候发现梳妆柜上那半瓶药粉和一个绣着龙纹精致的腰牌,无奈的叹口气,心想,这男子怎么如此粗心大意,不仅药忘记拿走了,连这么重要的腰牌也忘记拿走了,这何是好?算了收拾起来吧,有机会再还给他。
白霓裳收拾完药瓶,心里便踏实了,坐在梳妆柜前慢条理斯的梳理着自己的秀发,身后的门轻轻打开,有侍女衣群轻轻的拖动声,然后就听到那侍女说道:“霓裳姑娘,花娘请你立刻梳妆,去楼下献舞.”
白霓裳没有立刻回答侍女,只是从精致的梳妆盒中,拿起一支碧玉簪子,缓缓挽起委地的长发,那个婢女满脸着急,却无可奈何。
梳妆未完毕,第二个婢女又来传令了,同样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的复述着:“霓裳姑娘,花娘请你立刻梳妆,去楼下献舞.”白霓裳的手指顿了下,继续绾发。
侍女们都已经是惶惶不安,谁都知道能来香莺楼的人都不简单,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名门富豪,不是随随便便能得罪的,“白霓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来?楼下客人都等不及了!你要死要活,老娘可不管,可要是砸了老娘的招牌,有你好看的!”果然,这次来的不是侍女,而是香莺楼的主管——花娘。
白霓裳仍旧不急不缓地将最后一支步摇插上发髻,在镜前顾影徘徊,一一妥帖了发髻旁边的珠钗,然后施施然地提起了拖地的长裙,对着她们点了点头,玉齿吐出两个字:“好了。”
还未下楼便听见客人们七嘴八舌吵嚷的声音,突然周围的灯光暗下来,五彩缤纷的花瓣从楼上倾洒而下,顿时整个大厅漫花飞舞,随即幽美的旋律响起……
白霓裳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从楼上飘然而下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在脚尖落地的瞬间,她长袖漫舞曼妙身姿,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大厅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手中的彩纱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整个人犹如绽开的花蕾,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彩纱长袖合开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第五章、温婉美男子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霓裳美目流盼,娇颜上一点朱,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让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此时音乐声骤然转急,她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玉手挥舞,数十条彩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缤纷彩虹,她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百花仙子。
大厅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一舞完毕,大厅好似炸开锅来,突然所有的嘈杂之声戛然而止,都徐徐望向一个坐在远处的白衣男子,只见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直挺的鼻梁,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他淡淡一笑,用温婉好听的男声说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他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轻笑时若鸿羽飘落,风淡云轻,静默时则冷峻如冰,这样一个男子,真是让人心动啊。
众人见了他,立马起身,向他叩首行礼:“参见二皇子,二皇子吉祥。”
花娘等一群美人儿各个也是惊慌失措,连忙跪下请安,谁人不知,天煌国二皇子墨羽云,是当今皇上最重视的皇子之一,传言还说他可能是下一任皇帝,他在朝中也很受朝廷重臣的支持,民间百姓也都很爱戴他,拥护他,可谓是天煌国内除皇帝以外,最能呼风唤雨的人了。
白霓裳不惊不慌的缓缓下跪请安:“民女参见二皇子,二皇子吉祥。”
墨羽云温柔如水的目光投映在白霓裳脸上,淡淡的说道:“都起来吧。”
这时所有人才慢慢起身,花娘第一个走上去,向墨羽云行了一礼,娇滴滴的说道:“二皇子,可是对霓裳有兴趣?霓裳一向只卖艺不陪酒的,既然二皇子大驾光临,今日就破例…”
话还没说完,二皇子秀眉轻皱,花娘立刻把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跪在地上颤颤巍巍说道:“二皇子民女知错,请二皇子上二楼,奴家为你准备了雅间。”
墨羽云轻轻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道:“本王没怪罪你,就让霓裳来陪本王喝几杯吧。”说完便绕过跪在地上的花娘,直接往二楼走去,他经过之处,每个人都低着头,自觉的让出了通路,经过白霓裳身边时,墨羽云礼貌温柔的说道:“霓裳姑娘,可否愿意陪本王小饮几杯?”
前世她名叫白水心,曾是受万人瞩目的名演员、虽有浮华虚名,但却饱受世间冷暖,同行的争斗无休无止,在工厂拍戏时不幸突然发生爆炸,是人为还是偶然无从考究,时空错乱落入风云乱世,醒来时发现自己变成了襁褓婴儿,从此化名白霓裳……
本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不料十五岁那年一场横祸,导致家破人亡,从此便漂流于世间,受尽白眼和欺凌,最后沦落在这烟花之地,是一个只有今日,没有明日的人,从白霓裳转世出生那天,就从未有过人对她那般温柔,那么高高在上的皇子竟也会在乎她的感受,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她冰冷的心,暖和了起来,她下意识点了点头,他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在了前面,她跟他轻微的脚步,感觉自己灰暗无光的心,也明朗透亮起来。
雅间之内,清雅的茉莉熏香烟雾缭绕,香气四溢,烦乱的心闻着茉莉花的香气渐渐平静,只见圆桌上放着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分别玫瑰仙桃、金桔葡萄、糖酱桃条、梨肉蜜饯,下酒菜分别是花炊鹌子、炒鸭掌、泡脚凤爪、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美酒则是二十年陈的三白汾,酒壶旁边摆着几个精致的小酒杯,旁边的婢女待墨羽云和白霓裳坐下后,便上前伺候他们擦脸、洗手,为他们添酒。
墨羽云温柔的对白霓裳说道:“白姑娘,今日一舞倾国倾城,必定名扬四海。”
白霓裳莞尔一笑,淡淡的说道:“多谢二皇子夸赞,民女担当不起。”
墨羽云轻轻地拿起酒杯,瓣一点笑,恍若乍暖还寒的冰凌,“白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白霓裳见他面带愁容,不禁问道:“二皇子,可是遇见什么烦心的事了吗?”
墨羽云闻言一怔,敛目沉默了片刻,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她道:“姑娘果然心细如尘,也罢……我就告诉你吧……倘若你认为的真理一下子变成了谎言,你会怎么想?倘若你坚定了一条路要走下去,却发现你信任的人全部都在牵绊你,你又会怎么想?如果你发现连你自己也摇动了这份坚持,你还会怎么想?”
“我不想。”
这样的回答叫墨羽云十分意外,不由得问道:“不想?”
白霓裳摇头道:“我不想;人一生很短暂,有起点必定就会有终点,既然我们只能选择活在当下,为什么要给自己树立那么多条条框框呢?人生本就苦短,让自己开心快乐,自在地享受人生,等待着命运给你的每一个考研,不是更好吗?”
墨羽云听后久久沉默,好半响才突然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主动出击,按着自己的目标走,殊不知有时候顺其自然也是一种走法,至少不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压力。”
白霓裳不知他遇到了怎样的烦心事,见他肯听自己的劝告,心中不免有些欣喜,于是便微笑着说道:“二皇子民女愚笨,不能为你分忧,不过你能想通就好了。”
话音刚落,香莺楼大门方向却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就听花娘高声叫道:“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一位女子恶狠狠的娇喝声传了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碧云大将军的女儿——碧天怡!你给我让开!挡我者死!不要脸的贱人!你在哪来!快给我滚出来!”
花娘尖叫一声,似是被人推倒在了地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匆匆而来,片刻之后,碧天怡一群丫鬟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啦。
紧接着房门便被踢开了,墨羽云的俊脸上顿时布满寒霜,白霓裳的秀眉也皱成“川”字行。
花娘衣衫上沾了许多灰土,形容狼狈地从后面紧追过来,故意对着墨羽云高声叫道:“二皇子,对不起!碧小姐一定要闯进来,我拦也拦不住啊!”
墨玉云脸色阴沉,坐在凳子上冷冷地瞥向碧天怡,不怒自威,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碧天怡早已是被妒火烧昏了头,闻言嚷道:“我想杀人。”说着就冲上前来,直逼白霓裳身畔,丝毫没有墨羽云放在眼里。
只见碧天怡玉手一扬,眼见这一巴掌是逃不过去了,白霓裳吓得赶紧闭上了双眼,但巴掌没有预期的挥在她的脸上……过了半响,她慢慢地睁开双眼,看见墨羽云正牢牢地抓住碧天怡的手臂,她趁势赶紧躲到了墨羽云的身后……
碧天怡见状,杏眸中的怒火就快喷发出来,咆哮地嚷道:“墨羽云,你放开我!”
花娘一看形势不对,忙上前一把将白霓裳拉到了身后,赔笑道:“哎哟哟,二皇子,碧小姐,你们要吵回家吵去,民女这里打开门做生意的,可千万别砸了我的招牌。”
碧天怡闻言更是愤怒,狂吼道:“呸!我告诉你,我就是来砸你招牌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以后这个男人要是来你这儿,我不管是人是鬼,都别想站着出去,玲珑给我上!”
玲珑与那些丫鬟得了自家小姐的命令,立马就朝着花娘和白霓裳二人大打出手。
墨羽云怒声喝道:“住手!”
众人吓了一跳,忙都停下了手。碧天怡看见墨羽云如此袒护白霓裳,心中怒火更加旺盛,大声叫道:“我看谁敢住手?给我打!”
此时此刻,众人都被墨羽云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帝王威严所震慑住了,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错愕地站在原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面对碧天怡的疯狂,墨羽云只是淡淡的凝视着她,温柔似水的眸子变得极致冷寒深沉,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白霓裳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原来温柔的男人冷漠起来,竟若天寒地冻般冰冷刺骨。
碧天怡使劲的挣扎着想抽出手臂,可是都是徒劳无功,娇颜上的愤怒渐渐变为凄凉悲伤,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顺着她清丽的粉腮缓缓滑落,绝望中不带一丝力气的说道:“你放还是不放?你不怕我去跟爹爹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墨羽云淡漠地看着她,轻轻地噗嗤笑了一声,冷冷的说道:“碧天怡,你闹够没有?!”
碧天怡听得此话,眼底所有的冷静瞬间崩溃,不顾一切歇斯底里的朝墨羽云吼去:“她算什么?一介贱民,不!她只是下贱卑微的!你竟然为了她而得罪我!你会后悔的!你要知道没有爹爹的帮助你……”
话还没说完墨羽云便狠狠地甩开了碧天怡的手臂,由于力气太大,碧天怡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她的头也不小心撞在了圆桌旁边放花瓶的案几上,花瓶正好落下砸晕了她,鲜血随着她的额头缓缓流下……
眨眼工夫,房间又重新恢复了寂静。花娘看着房内的满目狼藉只觉得肉痛,她抬手理了理刚才被人扯乱的头发,走到墨羽云身边,缓缓地跪在地上,哭嚷道:“二皇子……民女做生意不容易啊……你看这些砸碎的东西……”
墨羽云打断了花娘的话,简略地答道:“我赔。”
花娘一听这话就放心了,见墨羽云与白霓裳两人都默默站着,了然地笑了笑,一甩拍子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聊。”说着就出了房门。
随后,白霓裳赶紧让婢女去她的房间拿来了药箱,为碧天怡上药包扎,墨羽云在旁静静的等候着……
过了一会儿,白霓裳轻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怡姑娘伤口上的碎片已经清理干净了,记得回去之后不要沾水,免得感染。”
“今日给你留下了不好的记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墨羽云淡淡的嗓音如同破碎的琉璃丝线,划过耳膜,低沉优雅。
白霓裳听后有些愕然,心想,我是不是听错了?身份尊贵的二皇子居然会跟一个丝毫没有地位的风尘女子道歉?她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一个精致的香包递到她的眼前才回过了神。
“这个香包送给你。”落在她耳边的优雅温柔嗓音,磁性而迷人。
她凝视着墨羽云没有一丝杂质的澄澈深邃瞳眸,不禁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接过香包,害羞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多谢二皇子。”
墨羽云笑着点了点头,再没有刚才的淡漠疏离,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文如玉的谦谦公子。
随之,他迈着修长的双腿,缓缓地走到碧天怡的身旁,弯下腰,轻柔地抱起昏倒在地的人儿,转身出了房门……
她望着墨羽云离去的背影,心底不禁泛起一丝酸楚的感觉。经过一场闹剧,身心疲惫的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将手中精致的香包在鼻尖上嗅了嗅,清香淡雅的木兰花香沁人心脾,仿佛再烦乱的心也能瞬间平静下来。
她暗暗在心里想着:出身卑微的我,不敢奢求他的温柔和垂怜,或许只有这一刻才能放肆的沉醉在属于他的味道之中流连忘返,墨羽云…这个男人我记住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纸窗轻洒在白霓裳的脸上,耀眼的阳光使她不得不睁开沉重的双眼,起身披上一件单薄的披肩,莲步轻移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没那么沉重了,窗户外清脆悦耳的鸟叫声此起彼伏,令人心旷神怡。
白霓裳来到梳妆柜前,用牛角梳子慢慢梳着乌黑如缎的丝发,将长发轻挽,一支金银花簪在发间穿梭,看着镜中人儿双眸含笑,未施粉黛的素颜,清纯脱俗,淡红的脸颊泄露出了几分娇媚,配上身上这件淡金色的缕金挑线纱裙,更加显得肤如白雪,娇嫩细滑。她执起一盒胭脂,轻点朱,淡然抿,霎那间,连日月也黯然无光。,梳妆完毕后,在镜前顾影徘徊许久,觉得还差了些什么,突然想起昨日墨羽云送她的香包,便拿出来挂在了腰间,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笑了笑,便出了门,刚来到一楼,便被花娘热情的拉住嘘寒问暖,让她一时间不能适应。
“哟!我的宝贝,昨天二皇子可是亲点你伺候,碧云大将军的女儿他都不放在眼里,可见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还有…我…昨天说的话你可不要当真啊,你知道,我就这副德行,过了就没事了,你看花娘我平时待你还是不错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以后你有出息了,可别忘记我啊!”花娘献殷勤的说道。
人心便的可真快!白霓裳心里讽刺着,但面上仍旧乖巧的应了一声:“花娘对霓裳的照顾,霓裳是记在心里的。”
花娘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来:“哈哈哈,霓裳就是懂事,这是要出门吗?来人拿些银子来…”
白霓裳连忙说道:“不用了花娘…”话还没说完,花娘热情的将一个饱满的荷包塞到白霓裳手上,生怕慢了她就不要了。
白霓裳也不好推辞,只好拿着,尴尬的笑了笑:“霓裳谢谢花娘了。”
“我的好姑娘,你看你今天多漂亮啊,二皇子约了你出去吗?”花娘激动的说道
白霓裳并没有马上回答,花娘继续说道:“哎哟!我懂的!快去吧,别让二皇子等久了,这里有姐妹们招呼着,你就放心的去陪二皇子吧,快去!快去!”花娘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了,边说边扶着白霓裳出了香莺楼,叮嘱她路上小心,异常的热心让白霓裳心里隐隐感觉不安。
又是一个艳阳天,初春的日子总是清爽而高旷,白霓裳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天煌城内最热闹的永宁巷子里,周围行人陆陆续续的走过,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叫卖豆腐脑绿豆汤的小贩挑着担子过来。这个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不高不矮的个子,古铜色的肌肤,衣服虽然破旧了,倒也浆洗的干净,没有丝毫的油腻浑噩的感觉,白霓裳来过这里几次,最喜欢的就是这人卖的绿豆汤,香甜清醇可口,这永宁巷子是杂七杂八人都有的地方,什么小贩破落户暗门子都聚集在这一块,来往的人也很复杂。
“大叔,来碗绿豆汤。”看这个健壮的阳光男子清清爽爽,白霓裳便用手巾扇着汗,笑吟吟的要了一碗。
“好叻!咦?这不是白姑娘吗?今天怎么这么闲?有空出来溜达溜达。”
白霓裳甜甜一笑:“是呀…今日刚好得闲,天气又好就出来透透气。”
催喜将担子搁下,大大咧咧的应了一声:“白姑娘平时难得见你一面,昨天碧云大将军最宠爱的小女儿碧天怡大闹香莺楼的事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那女子可是在天煌城内出了名的骄横,任谁她都不放在眼里,整日横行霸道,欺凌弱小,二皇子竟然肯为了你得罪碧天怡,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但那倒也是件畅快人心的事!二皇子总算为受她欺负的老百姓出了口恶气,只怕日后她对你不会善罢甘休的,白姑娘千万要小心。”
一边说着,他一边打开前头的挑子,拿了缺了口的碗准备舀出来。
“哪有的事!别乱说!还有我自己带了杯子。”白霓裳忙忙打断,正准备从袖子里拿出杯子,突然听见人群中传来一个霹雳般的炸响带着醉醺醺和凶霸霸的男声:“你这个臭婆娘!晚上如果你敢不从,老子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你打死我好了!你打死我好了!这种事情,你叫我怎么做的出来?”那个男人的咒骂声里,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女子颤颤巍巍的声音。
“呸!你这个下贱坯子,少装正经,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是吧?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让大爷我来帮你松下皮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女子的脸上。
白霓裳皱了皱头,转过身来看见路当中,有个魁梧的汉子正在殴打一个哭叫连天的女人。那个女子满脸泪痕,身材娇小纤弱,毫无抵抗之力。
催喜连忙接过白霓裳手中的杯子将绿豆汤灌了进去,然后急急忙忙的放下挑子上去拉开大汉:“老兄,一个妇道人家,你为难人家作甚?”然而红了眼的汉子一把将他推开,凶煞恶极的道:“关你屁事!”老子打自己的婆娘!就算当街打死了,也轮不到你来说话!”
一条街居住的人全探出头来,开药铺的李伯,丝绸铺的王嫂,还有卖包子的木三…然而大家却只是在一边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去劝解。那个大汉继续说道:“告诉你!老子欠了赌坊吴老爷的钱!你今晚不去也得去!”完全不顾女子的苦求,满身酒气的大汉抓住纤弱妇人的手用力拖着,口中还凶恶的说着:“他奶奶的你装什么正经?在家里偷汉子还偷不到,让你去和吴爷睡一晚又怎么了?别忘了你也是我花银子买来的!没有我!哼…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女子歇斯底里的哭叫着拼命挣扎:“我不去!打死我也不会去!”然而妇人此时毫无力气,只能被醉汉一路拖了出去,塞进了巷口的一个小轿子里,依然哭叫不休。
“你给我站住!”白霓裳实在忍不住了,秀拳紧握,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拿出一锭金子说道:“赎她够吗?”
醉汉看着白霓裳手中闪闪发亮的金子,眼睛放出如恶狼般贪婪的眼神,从头到尾色眯眯的打量白霓裳一番,脸上的凶恶顿时化为乌有,换上一副贼兮兮的摸样,猥琐的笑道:“小妮子,不错啊!既然你愿意帮这贱妇,那也好说,好说。”一边说着,一边搓着手,好像一副等不及要把白霓裳吃了的样子,白霓裳越看越恶心,赶紧将金子甩给他,想早点了事走人,他连忙接住了金子,却仍不放人。
白霓裳粉腮上泛起一层寒霜,冷冰冰的问道:“还不放人?”
那醉汉一副死皮赖脸更加猥琐的说道:“就这么少?还不够我挥霍一个月…要不…小美人,你若愿意替了这贱人,那到…”
话还没说完,白霓裳就将手中的绿豆汤泼在大汉的脸上,顿时所有人都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她仍然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其实她是强装镇定,心里肠子都快悔青了,若不是愤怒到极点,她岂会这样鲁莽?
哎…想起以前爹爹临死前对自己的叮嘱:裳儿你一个姑娘家,遇见什么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千万别强出头,这世道枪打出头鸟,爹爹就要走了,再也不能照顾你们母女两了,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娘亲一个人也保护不了你,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你娘操心…”
思绪被醉汉粗鲁的咒骂声打断:“臭婊.子!你找死啊!”
只见那大汉脸色一变再变,由红到紫,由紫到青,怒不可遏地正要挥拳向白霓裳打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猛劲的掌力从她的侧方突袭而来,震得那醉汉飞出了几丈,她能看出这势若万均的一掌非同小可,那醉汉不死也残了,那妇人见丈夫被人打了,连忙从轿子里跑到醉汉的身边,心疼的抚摸着他面如死灰的脸,口中绝然道:“你这没良心的!你不能死了!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呐…怎么办呐!醉汉勉强的撑起来,吐了几口血又昏死过去.
妇人更加惊慌失措,连忙爬着来到她身边跪着乞求道:“姑娘!你就发发善心救救我的丈夫吧…一切都与他无关,你就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一面不停地乞求着,一面不停地给白霓裳磕头谢罪。
白霓裳很同情这位妇人,连忙扶她起身,温和的说道:“姐姐,我这还有些银两你拿去给你丈夫治病吧,刚才金子也够还他欠赌坊的钱了,你们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别再惹事生非。”说完白霓裳便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都交给了她。
她接过银两,跪下给白霓裳连磕了三个响头,感激涕零的说道:“谢谢…谢谢…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凤娘永世难忘。”
白霓裳蹲下身子,将她再次扶起来,甜甜一笑:“姐姐你快带你的夫君去看大夫吧,受了这么重的一掌,不赶紧医治的话,恐有性命危险。”
凤娘点了点头,起身小跑着过去,吃力的扶起大汉,一瘸一拐的消失在白霓裳的眼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心里的悲伤逐渐蔓延开来,犹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刚才以为自己死定了,刚刚脱险的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后怕,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不顾形象的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腿,委屈的大哭了起来,犹如一个受了伤的小狼,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哭着哭着,一个丝毫不带感情的冷漠声音说道:“刚才见你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这会怎么哭的如此伤心?”
她缓缓抬起头来,委屈的娇颜上布满了泪痕,一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看向跟自己说话的男人,映入眼眸的是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孔,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狭长乌黑深邃如黑宝石般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加上太阳柔和的逆光,使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飘忽,这个男人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
她突然想起,这不正是那晚被人追杀,误入我房里的俊美男子吗?怎么这么巧在这遇上?
白霓裳尴尬的站起来,胡乱擦拭的脸上的泪痕,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你说呢?笨女人”墨羽龙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本来还挺感激他的,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对他的好感直线下降,但面上依旧甜甜一笑:“真是谢谢这位公子了。”
“欠你的还清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等等!”白霓裳急切的叫住他。
“怎么?”墨羽龙很不耐烦的说道。
“我…上次你…在我房间留下了一个腰牌,还有你的伤…”白霓裳吞吞吐吐的说道。
墨羽龙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还给我。”
“我现在没有带在身上,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去取?”白霓裳解释道
墨羽龙点了点头,二话没说,便率先走在了她的前面,而她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身后,他走得很快,她跟不上他的脚步,于是便在背后小声地抗议道:“公子…能不能走慢一点?”
墨羽龙停下来,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女人就是麻烦。”说完便继续的走在前面。
当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时,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不耐烦地对身后的女人说道:“真慢!”
白霓裳一直埋着头只顾着走路,没想到墨羽龙会突然停下来,一时间不注意就撞上了他结实胸膛。
墨羽龙冷冽的眸子,看向这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一脸厌恶,他最讨厌这种主动纠缠的女人,况且她还是香莺楼的女人,更加使他打心眼里嫌弃这女人。
但当他看向她的眼眸时,突然
怔住了…
只见她一双美丽的眼睛,晶莹清澈,眸如点漆,澄澈灵气,如盛满了全世界的明媚。
“好痛…真倒霉居然撞到了墙壁。”她揉着额头,抱怨的说道。
墨羽龙脸色一沉,狭长的黑眸危险地眯起来,冷冷的说道:“不知廉耻!”
白霓裳听他这样一说,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不是撞到了墙壁,而是…想到这不由面上泛起一抹红晕,尴尬地说道:“公子,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劳烦你走慢一些,刚才一时没注意,才撞上的…”
“是吗?”墨羽龙深沉冷漠的眸子射出令人震慑心魄的冷光,猛的将她一把扯入怀中柔软的身子再次撞上坚硬的胸膛,“姑娘既然这么热情,在下岂能辜负?”
白霓裳刹那间心里小鹿乱串,不知所措,我发现这男人不仅长得好看,连声音也如此有磁性,她心里暗暗想着。
被他紧紧地抱住再加上天气本来就很炎热,在她体内不由升腾出一股躁热,她努力的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怀抱,却丝毫不起作用,反而被他抱得更紧,而他另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搂住了她纤纤细腰,一股电流般的感觉流入体内,顿时身体感觉酥酥麻麻的,使不上力气。
墨羽龙感觉怀里清纯柔弱的美人儿在自己怀里不耐烦地扭动着,娇颜上的一抹红晕,更加显得她妖媚如丝,清艳逼人,馨香扑面,洁白如雪玉颈下玉兔半隐半露,她简直就是妖精的化身,明明知道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却还是被她清纯妩媚的绝色容颜勾出一丝欲火。
他忘了怒气,邪魅的勾起她的下巴,深邃的黑眸危险的看着那抹艳色,一脸邪气,忍不住低下头,吻上了那娇滴滴的樱桃红。
墨羽龙灵巧的白霓裳的牙关,柔软的舌尖下一刻就钻入她的红,醉人甜美的滋味令他流连忘返。
墨羽龙身边从不缺女人,身为天煌国大皇子,多的是天姿国色的女人洗干净,躺在床上等他临幸,墨羽龙身边有无数的美女,换女人比换衣服还要快,可他从来不吻女人,因为他有这方面的洁癖,会觉得很脏。
这次却破例了!不仅破例了还他失去了平时的理智几乎想疯狂的占有这个娇柔的美人儿,起先他只是想调戏一下她,给她点教训,可心中渐起的欲火越烧越旺,就快要忍不住爆发了!这女人太危险了!绝对是任何男人都想得到的极品尤物,任立场再坚定的男人都无法抵住她的诱.惑。
白霓裳浑身颤抖,双腿发软,若不是墨羽龙用手搂着她的腰,她可能就要瘫软到地上去了,那种特殊的感觉让她的心底产生了一股让她觉得羞愤却不得不承认的兴奋,她因为这酥软兴奋的感觉而害怕,她开始疯狂的挣扎着,敲打着莫羽龙如铜墙铁壁般的胸膛,在他身前又踢又踹,甚至失声惊叫:“你放开我!放开我!”形如山下的弱女子,她的挣扎惊叫丝毫不起作用。
墨羽龙似乎清醒过来,怔了怔,停下了吻她,缓缓离开了那被他蹂躏得有些红肿的艳,松开了她的腰,感觉抵触在身上的柔软突然消失,有些念念不舍仍然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白霓裳立刻离开他怀里,后退再后退,直到背后抵上了背后的一个树干,再无路可退,她紧张而害怕地看着又步步紧逼她的俊美男子,他呼吸急促,充满欲火的黑眸泛着迷离的光彩,周围的空间布满了暧昧之色。
他的手在靠近,在朝她而来,她心跳随着他的贴近而加速,胸腹起伏不定,直到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脸,他不在像刚才那样粗暴,而是用指腹轻柔而仔细地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她转动脑袋,不想让他碰触,可是他却扣住了她的下巴,然后继续自己的抚摸。他突然将她重新紧紧拥入怀中,疯狂地亲吻她柔顺的墨发,暧昧的含住她的耳垂啃咬着。
白霓裳吓坏了,她以为他放过自己了,不料他却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的轻薄自己,他的轻咬让她浑身变得乏力,那些亲昵的动作仿佛带着魔力,可以轻松抽空她全身的力量。他的吻顺着她乌黑的秀发缓缓而下,急促的呼吸声立刻侵入白霓裳的心。
“呼…呼…呼”白霓裳听见身边男人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更加让她觉得心惊肉跳。
她想反抗,但他的舔舐,他的啃咬,他的允吻,都抽走她每次积蓄的力量,她害怕的不知所措,虽然她不是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但是隔了那么久,她早已陌生了这种感觉,犹如小女孩一样生疏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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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霓裳清澈妖媚的黑瞳开始慢慢扩大,她不再挣扎,更像是放弃,她静静靠在树上,空气里弥漫着男子充满浓郁的情.欲的味道。
突然急促的吻沿着那纤长雪白的玉颈而下,留下一个又一个殷虹动人心魄的烙印,那一个个殷虹的印记,在迷人的阳光中泛着充满情色的水光。
强烈的羞愤之情填满心田,白霓裳委屈的失声痛哭起来,他听见了她撕心裂肺似的哭声,立刻停下了动作,强忍下心中的欲火,抽身离开了她,迅速与她拉远一定距离,柔和的春风拂过他的火辣辣的脸庞,顿时清醒了不少。
白霓裳猛地惊醒,匆匆拉好衣服,此刻她已经怒不可遏,绝色的娇颜上再没有以往的招牌微笑,而是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羞辱自己的男人。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打得墨羽龙不知所措,还没回过神来,白霓裳早就跑出了他的视线,消失在狭窄宁静的巷子。
该死的女人还敢逃跑?!
竟然敢打我,在这世界上还没人敢打我!墨羽龙深邃的眸子沉了,浑身散发出一股如地狱修罗般的杀气。
逃吧,还没有人能逃过他墨羽龙的手掌心,这女人,滋味不错。
墨羽龙有点心动,他现在是典型的食髓知味。
白霓裳头也不回地一路奔跑着,直到感觉甩掉了身后危险的恶狼,才放慢了脚步,刚走离香莺楼不远处,便看见有重重的士兵将香莺楼围的水泄不通,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了…
香莺楼的碧绿无意间发现了站在角落的白霓裳,她从楼内溜了出来,来到白霓裳的身边,紧张的说道:“你没事吧?”
白霓裳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大事了?竟然惊动了朝廷?”
碧绿缓了口气继续说道:“霓裳你赶紧逃命吧…碧云大将军的女儿碧天怡闹上门来了,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
白霓裳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清醒的明白,她现在的处境,香莺楼她是回不去了!她感激地对碧绿说道:“多谢姐姐提醒!姐姐的大恩妹妹没齿难忘!”
“拿着!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你想办法出城吧,如果不能出城,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等风头过了再走,此地不宜久留,现在就走!”碧绿说完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解下,交给白霓裳,还等不及白霓裳跟她告别,便转身走了。
白霓裳清澈明媚的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看着碧绿离去的身影,心中万般难受,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心里感念道:在这人情冷漠的世间,还能有这么一位对自己真心的姐妹,此生足矣…
白霓裳盲目的走在茫茫人海中,天地之大竟无她容身之地,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围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祥和欢乐的气氛,来往穿梭的人群,集市中精彩的表演热闹非凡,寂寞人儿的身影与周围热闹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她迷茫的走着,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几个官兵拿了一张通缉令,到处询问,便急忙躲进了人群,绕过巡查的士兵,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找了一间破旧的客栈住了下来。
刚进客栈的时候她交了房费并嘱咐小二煮一碗阳春面和倒一壶清茶,便上了楼,客栈的客房十分简陋,里面除了一张破破烂烂的小床和一盏煤油灯,就只剩下一个矮小破旧的方桌,不一会小二便来敲门了:“姑娘,你的面好了!”
“进来吧!”她淡淡的说道。
小二轻声推门而入,将一碗素面和一壶花茶放在方桌上,便退了出去。
饿了一天的她,端起阳春面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吃完面,喝了一口清香的花茶,看着微翘圆润的肚子,白霓裳的娇颜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突然间觉得再多的荣华富贵,再美的浮华虚名都没有填饱肚子来的实际和幸福。
她一边伸着懒腰,打着哈切,来到床边,揉了揉疲倦的双眼,倒头便睡着了,轻蹙的秀眉显得她睡得很不安稳。
黑夜的苍穹笼罩大地,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几个拿刀的黑衣人悄然来到白霓裳的窗边,将一根迷香点燃,差不多等她彻底昏迷不醒后,便准备进去将她解决,谁料背后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点了他们的穴道,令他们不得动弹,黑影在他们眼前轻声飘了进去,抱起昏睡的人儿,出了客栈。
眼珠流转,睫毛轻颤,眼睛缓缓睁开,黯然环顾幽暗的屋子,感觉头疼欲裂,她用力支起身子,怔怔地扫过雅致的小屋。屋内点着注入木兰花熏香的蜡烛,阵阵幽香刺激着她的思绪,脑海中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我好不容易逃过官兵的追捕,找了一处简陋的客栈,然后吃了一碗面,就睡着了,然后我就做了奇怪的梦,梦见自己靠在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温暖怀抱里,抱着他的男子面容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依稀记得他温柔优雅的笑容,再后来…再后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努力的回忆着,却始终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心里泛着嘀咕:这是哪?是谁把我弄到这儿来的?有何目的?我这真是才逃离追兵,有入狼穴了!天啊!我的命运为何如此波折不断?上天总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一次又一次地和我开着天大的玩笑?如今的我,又有何遭难?又要遭何劫?
她起身下床,随意地整理好她的衣裳,穿上绣花鞋,轻轻的走到门边,拉开一直紧闭的朱木紫檀门。
有两位婢女守在门外,一见到白霓裳便淡淡地垂首道:“姑娘,您醒了。”
她蹙眉望着两个婢女,百转思绪,疑惑的开口问道:“这是哪儿?”
“胤云皇府。”她们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了白霓裳四个字。
这四个字实在令白霓裳骇了一大跳。她虽身处香莺楼,但“胤云皇府”四个字她亦是如雷贯耳,当今天子共有十个皇子,其中颇受天子器重的皇子有三个,分别是:大皇子墨羽龙、二皇子墨羽云、四皇子墨羽轩,其中最受朝廷大臣支持和百姓爱戴的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二皇子墨羽云。
白霓裳始终不明白,这墨羽云为什么要抓她,她除了得罪碧天怡以外,与墨羽云并没有什么瓜葛。
当她还在疑惑之时,一名婢女又道:“主子有吩咐,姑娘若是醒来,就带你去见他。”
白霓裳颔首而应,满腹狐疑地跟她们身后,时不时用余光环视周围。四周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
来到后院,便有清香淡雅的木兰花香扑鼻而来、满地的奇花异草释放出淡淡的幽香之气,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一带波光粼粼的水池清澈见底,水池周围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时隐时现,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此情此情——人间仙境。这就是天下闻名的胤云王府吗?实在是太美了!
终于——她们在一扇红木门前停住步伐,躬身请白霓裳进去。她亦不疑有他,推开门迈过门槛,轻声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鼎精致的大熏炉,袅袅升烟,还有淡淡的花香索绕鼻尖,沁人心脾。我侧首而望,这一看不禁让她瞪大了双眼,一个肌肤如白玉般的男子由偌大的温泉潭水中迈步而出,正立在白霓裳的几尺之外,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墨羽云。在场的几位婢女习以为常地拿着干布为他擦拭身上残留的水珠。
她吃惊地盯着神色依旧淡定自如的他,猛然意识到眼前的男子正…一丝不挂!!!!
她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心里小鹿乱串,脸颊热得灼人,火辣辣地烧着,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心里后悔着:来的真不是时候!我若知道此刻他正在沐浴,我是断然不会进门的,也不会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一幕!这二皇子…平时看似温文尔雅,原来也有放荡不羁的一面,竟然当着这么多女子的面寸丝不挂,想来也是正常,毕竟在古代像他这样出生高贵的皇子,生来就有很多女人来伺候他,也不足为奇。
“你醒了?”身后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是…民女参见二皇子。”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跳动的心仍未平复。
窸窣的穿衣声在静得分外诡异的房间内格外清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渐渐沉静下来,摇头甩去刚才映在脑海中的一幕。
而他已是一袭淡蓝色长袍,飘逸脱尘地淡然潇洒,垂在肩上的黑发还未干透,随意的散落,精致柔和的俊颜上一双温柔如流水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更将他身上那淡雅温文之气散发得淋淋尽致。
白霓裳仰首望着立在她面前的墨羽云,正好对上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温柔深邃得瞳眸让人不禁迷惑深陷,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一时间,白霓裳竟忘记自己想对他说的话。
墨羽云正在温柔的看着白霓裳,双瞳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温泉的雾气不断上升,匍匐索绕在他周围,让他静站不动的身影有些飘忽。
她收回自己的失态,不自在地清清喉咙,尴尬的说道:“不知二皇子找民女来所为何事?”
他淡然一笑,眼眸闪过一抹同情的光芒,微微起口道:“昨晚我路过无人的巷子,看见几个黑衣人进了一个破旧的客栈,一时好奇跟了进去,知道吗?你差点没命了。”
听罢他的话,她强装镇定的说道:“是碧天怡下的狠手吗?”
他淡淡的说道:“你很聪明,这段时间你就先待在我身边,只有这样才可以保住你的小命。”
白霓裳虽感激他的救了自己,但心中还是有些顾虑,她小心试探地问道:“二皇子的好意民女心领了,可是爹爹以前常教导小女,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舞跳得不错,不知歌唱的如何?可愿为本王哼一小曲?”墨羽云并不回答霓裳的问题,却将话题转移到了她的歌舞上。
她无奈之下只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气定神闲地睨着他道:“二皇子但有所求,小女没有理由拒绝。”
“既然如此,跟我来吧。”墨羽云说完便转身走在了前面,霓裳紧跟其后。
穿过庭院来到后院,迎面就看见周围栽着几颗雨合欢树,还有一些有名的树,四周那点点绿叶,在阳光中发清发亮。
顺着弯曲的小路走过,跨过石门,又是另一番美景,只见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
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丁冬,丁冬的水声夹杂在阵阵的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之中,交织成一曲动人的春曲,周围的雨合欢树和白籣花白绿相映,显得格外动人,行走数步便看见不远处,有一座亭子。
走近凉亭,墨羽云便吩咐婢女将他的琴拿来,并上一壶好茶和几盘瓜果。
不一会,几个婢女便抱着一个造型优美、简单古朴的连珠式琴,放在了亭子外的石台上,另外几个婢女将一壶普洱茶和几盘新鲜的瓜果放在了亭子里的石桌上,便退了下去,守在离亭子不远处。
墨羽云淡淡一笑,走出了亭子,坐在了石台旁边的石凳上,如玉般的双手抚在琴上,轻轻拨动琴弦,悠扬清澈的琴声;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那样绝世孤傲。
时而琴音高耸如云,时而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一曲终毕,她还沉溺在墨羽云如诗如歌般美妙的琴声中流连忘返,墨羽云轻声提醒道:“霓裳姑娘,该你了。”
“好…我就唱一首我家乡的歌曲吧,名叫红豆。”白霓裳经他提醒,犹如美梦初醒般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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