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芷枫被人粗鲁地扯到地上,她瞬间从昏睡中醒过来,一睁眼,迎来便是一脚。
“贱人!”
男人的脚踹在她的胸口上,颜芷枫痛呼一声,后背撞到地面,脸色霎白。
“王……王爷,妾身做错了什么……”
话未说完,便被秦景轩打断:“本王出征半年,你肚子里的野种哪里来的?”
他弯腰,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帐篷里的烛光摇曳,秦景轩的脸晦暗不明,在阴影中显得尤其狰狞。
颜芷枫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纸,她伸手去抓对方:“王爷,你听我解释……”
秦景轩甩开她,抬脚补了一下,后退两步,冷哼道:“本王不想听。”
他伸出手,旁边一美丽女子将手绢递给他。
秦景轩接过手绢,将刚才捏过颜芷枫的手指一根根仔细擦干净,眼中透着浓浓的厌恶和嫌弃:“从今日起,颜芷枫不再是本王的王妃!”
“不,王爷,您不能那么做!”颜芷枫猛的抬起头,震惊惶恐地看向他,希冀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表情。
秦景轩眼底闪过羞愤之色,英俊的脸庞如同鬼魅般阴冷,薄唇轻动,吐出冷酷之极的字眼:“传令下去,将士浴血奋战,久不闻色,此女乃本王赏赐,诸将可尽情享受,生死不究。”
“王爷!”颜芷枫眼睛睁到极致,从地上爬起来,向他扑来,“王爷,你怎么能那么对妾身!”
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按住颜芷枫两条胳膊,把她拖了出去。
颜芷枫在空中蹬着两条腿,大声哭饶:“王爷,求求您,饶了妾身吧!妾身乃颜家嫡女,你怎敢……啊,你们放开我!”
秦景轩冷沉地看着屋外,立在他旁边的颜芷杏伸出娇软的小手,轻轻挽住他的胳膊,“王爷,是妾身姐姐不懂事,您别跟她置气,只是您把她当送给将士们,传进我爹耳里……”
“谁敢多嘴多舌,本王割了他的舌头!”秦景轩杀气腾腾地说。
颜芷杏垂下眸子,掩盖住眼中的笑意。
颜芷枫被侍卫抓出王爷帐篷,不一会儿隐约传来女人的惨叫声,颜芷杏红唇轻勾,眼底闪过得意的笑。
片刻,帐篷外投映一道人影。
“启禀王爷,那奸细死了。”
“死了就扔了。”秦景轩冷漠道。
“是。”
夜色浓浓,山林里传来野狼的叫声。
一道人影抗着个人,跑到江边,将尸体扔了下去,扑通一声,颜芷枫的身体被翻滚的江涛吞没。
……
五年后。
一辆马车停在大秦国边境的一条山道处。
坐在车辕位置的是个四岁的小男童,小男孩长得精致可爱,像个小仙童似的,小身子穿着一件云锦做成的袍子,白白胖胖的脸,大大的眼睛又黑又圆,头发高高绑在脑后,随着他脑袋的动作,一晃一晃,可爱极了。
在他对面,站着一群手拿大刀和斧头的山匪,其中两个头发上插着几根野草,随风飘扬,端是有趣。
一个瘦小的男人凑到一个刀疤男耳边说:“老……老……老大,怎……怎么是个……个小鬼?”
砰!
刀疤男用刀背砸了瘦小男人的头一下,“你问老子,老子问谁?”
瘦小男子委屈地扁扁嘴,扭头,看向坐在赶车位置的男孩:“小……小鬼,你……你家……家大……大人呢?”
小男孩瞅着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小嘴一张,“我……我……自己……己……己一人,你……你们……是……是谁?”
瘦小男子回头对刀疤男笑得见牙不见眼:“老……老大,他……他跟我……我一样,哈哈哈……”
“一样个鬼!说句话都说不清,给老子滚边去!”刀疤男一脚将瘦小男子踹开,上前一步,大刀一指,粗声粗气地问,“小鬼?你自己一个人吗?马车里还有人吗?”
“娘亲,有个丑八怪问我车里面有没有人,我要不要告诉他们?”小男孩扭头冲着车帘子问。
“哈哈……傻……傻子!”瘦小男子指着小男孩笑。
其他山匪也都笑了起来:“真是个小傻瓜!”
娘亲?女人?
刀疤男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横着满脸肥肉粗声粗气喝道:“马车里的娘们滚出来!”
马车里,与外在犹如天壤之别。
车壁用锦布包裹,一张铺着雪白狐皮的榻子占了半个车厢,榻上一角放着一个柜子,下方空着,可以伸直脚。
软榻旁边,摆放一张紫檀茶几,桌脚固定在马车底,茶几上面摆放着点心茶水,还搁着几本书。
颜芷枫半靠在软榻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启唇:“儿子,叫你走官道偏不走,现在遇到麻烦了吧?自己解决。”
声音透着醒来时的暗哑,却又悦耳动听,诱惑十足。
外面的山匪听得半身骨头都酥了。
可咀嚼出这话的意思,十几个山匪瞬间变脸。
摔!
结巴男指着马车怒道:“臭娘……娘们,你……你……”
刀疤男用刀柄捅了他一下,“闭嘴!”
结巴男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躲到旁边去。
“马车里的娘们,给老子滚出来!让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鬼来解决,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咦?娘亲,山匪也讲良心的吗?”小男孩歪着脑袋好奇地问,眼里尽是天真浪漫,然而仔细一瞧,晶亮的大黑眼睛里好似闪过狡黠的光。
马车内,颜芷枫从茶几上拿了本书,随意翻看,漫不经心地回道:“废话那么多?再耽搁下去,晚上就睡野外吧。”
一帘之隔外,小男孩眼睛一睁,脑袋摇成拨浪鼓:“我才不睡野外,昨天睡野外,还要守夜,我都困死了。”
山匪嘴角狂抽,这是什么娘啊?后娘也没那么缺德吧,不但遇险让五六岁的儿子挡匪徒,连守夜都交给这么小的孩子。
连他们这群穷凶极恶的山匪都对小孩子起了同情心。
刀疤男说:“小鬼,这种娘不要了,你过来,跟老子上山,以后你跟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小男孩扁嘴,“你才不是我老子。”
呃!
“你到底过不过来!”刀疤男横眉竖眼。
小男孩的两条小腿在空中晃啊晃的,小脸天真烂漫,没有半点恐惧,挥挥小手,恩赐一般:“不要不要,你们都走吧,别耽误我和娘亲赶路了,要不然晚上又要住在荒郊野外了。”
“你这小子,老子怜悯你,你还不领情!”刀疤男大步走过去,伸手想要把小男孩拎下车。
小男孩手里忽然多了一铃铛,随意摇了摇:“山匪大叔,转身回原位。”
刀疤男目光陡然变得呆滞,听话地转身,往回走。
“老大,你怎么了?”山匪震惊,簇拥到他身旁。
刀疤男眼睛恢复清明,他看看自己站的位置,脸色一变,猛然转身:“小鬼,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视线一转,停留在小男孩手里的金色铃铛上面。
“没干什么呀,你们都好讨厌,现在都给我脱光衣服,沿着这条路裸奔十里!然后到最近的衙门投案自首!”小男孩小手快速摇晃铃铛,另外一只小手指着前面的路,稚气地道。
“小鬼,你……”刀疤男话未出口,双手忽然不受自己控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看着他们裸露在外的身体,小男孩眼睛一瞪,小嘴皮子一碰,嫌弃道:“好丑!”
众山匪这次没有被控制心神,但身体都不受控制,听到男孩的话,个个脸绿眼喷火,奈何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支配,衣服一脱光,就向跑去。
男孩笑嘻嘻地掀起帘子,小脑袋钻进车厢里,正要说话,看到颜芷枫手里捏着块点心,嘴巴一动一动,笑容顿时收敛,委屈道:“娘亲,你吃点心怎么不叫我?”
“自己拿,又不是没手,都多大了,还要我递到你嘴边不成?”颜芷枫翻了个白眼,咬了口手里的绿豆糕,晴儿做的糕点就是好吃,甜而不腻。
颜乐噘嘴,比了四根手指头,用力地挥了挥,强调道:“娘亲,我才四岁,四岁!正在长身体的年纪,你这是在虐待儿子。”
“哦,那你去当山匪头子的儿子算了,他不会虐待你。”颜芷枫看都没看他一眼,嘴里说出的风凉话犹如寒冬天山上的风霜。
颜乐则似霜欺雪打过的茄子,小眉头一皱,手作捧心状,“娘亲,我心好痛。”
“嗯……”颜芷枫终于抬了抬眼皮,“把银针拿来,我给你扎几下。”
“娘亲坏蛋!”颜乐不装了,轻哼一声,跳下软榻,伸手去抓茶几上的点心。
“刚才洗手了吗?”
颜乐手一顿,把胖乎乎的小手伸进旁边的一个铜盆里,随便搓几下,拿出来,湿哒哒的手就要去拿糕点。
“擦手。”
“哦。”
颜乐就着茶几下面挂着的一块布擦了擦手,这才去点心。
颜乐咬了块绿豆糕,幸福得眯起了眼睛,甜食最好吃了。晴儿姑姑做的糕点最美味。
“只能吃一块。”
不温不火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颜乐笑容一僵,跑到颜芷枫身边:“娘亲,你最好了,就让我多吃几块吧。”
“牙痛别再找我哭。”颜芷枫凉凉说道。
颜乐话音一顿,恹恹地低下头去。
颜芷枫低头,看着儿子委屈低头的模样,心里一软,把他抱上来,坐在她旁边。
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糕点塞进他手里:“吃吧。”
“嗯嗯,娘亲最好啦!”颜乐抬起头,笑脸如花,哪里有半点沮丧的样子,抓住糕点,便往嘴里塞。
“臭小子,又演戏,教你多少次了,不准骗老娘!”颜芷枫瞪一眼,数落道。
颜乐鼓着腮帮子反驳:“雨姐姐说了,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呆的绝世美男子,要懂得利用自己的脸为自己谋福利。”
“雨儿那丫头都教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颜芷枫抚额。
小东西吃饱了就困,窝在颜芷枫怀里睡觉。
看着他,颜芷枫心里感叹,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她叫颜芷枫,但不是原来的颜芷枫,正确来说,她穿越到的这个身体叫颜芷枫,与她同名同姓。
她原本是21世纪的一个杀手,明面上是举世闻名的天才医生,暗地里则是令许多国家权势人物头疼的鬼医杀手,因为一次任务,触动机关,莫名其妙失去意识,醒来时差点儿被淹死。
她爬上正在江中赏景的古霄的船,寻求一丝生机。
醒来后,发现自己直接跳过谈情说爱,结婚蜜月,直接到了怀孕生孩子的阶段。
对这个孩子,一开始她是抵触的。
她一向独来独往,冷心冷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她自然也不待见。
要不是古霄强留着,说不定一开始就被她给弄没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感受着肚子里孩子一天天成长,她似乎也没那么排斥这个孩子。
孩子一出世,除了一开始哭叫几声外,就没再哭过,整天乐呵呵的,古霄让她给孩子取名,她直接取了‘乐’字,快乐,寓意好,又好记。
古霄嫌她太懒,她觉得这名字再合适不过。
经过几年的相处,她已经把儿子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只不过她不太会和小孩子想处,似乎总惹得孩子难过。
时间飞逝,如今儿子都四岁多了。
颜芷枫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发现儿子已经睡着了,趴在自己的怀里,小脸一面贴着她的大腿,一面朝上。
小脸红扑扑的,睫毛又长又密,根根分明,与白嫩的皮肤相衬。
颜芷枫忍不住伸出手碰了一下。
睫毛颤了颤,颜芷枫立刻收回手,抿了抿唇,将他从自己腿上抱起来,让他躺在软榻上。
颜芷枫钻出马车,坐在驾车的位置。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忽然飘来一丝血腥味。
颜芷枫拉住缰绳,眯着眼睛看去。
前方拐角忽然冲出来两个只穿着的男人,其中有一个脸上挂着一条丑陋的刀疤。
两人看到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回头看后面,好似后面有洪水猛兽般。
他们发现了颜芷枫的马车,愣了一下,然后那个刀疤男面容狰狞地朝马车冲来。
“臭娘们,老子要杀了你!”
颜芷枫皱眉,冤家路窄,竟然又碰上了。
她空闲的一只手悄然变了手势。
就在刀疤男靠近马车的时候,颜芷枫刚准备出手,却见刀疤男身体猛的一顿。
“老……老大……你怎么了?”跟着他裸奔的瘦小男子吃惊地拍了拍刀疤男,刀疤男僵直着身体倒了下去。
“啊,你……你杀了老大!”瘦小男子惊恐地看向颜芷枫。
颜芷枫眉心微蹙,警惕地看向前方。
瘦小男子尖叫一声,转身就跑,没跑出几步,一枚细若骨钉的暗器刺入他的额头,额头一点红,他的身体重重摔到地上。
颜芷枫神色一凛,一手抓住绳子,一手扬起马鞭,用力甩在马背上。
矫健风神的骏马仰头嘶鸣,四蹄向前迈动,拖着马车狂奔。
一曲鬼魅的乐声突然传来。
不知道是用什么乐器发出来的,似古瑟,又似笛箫,悠扬宛转,却不是普通的调子,而像是穿过诡秘古道的疾风,又似鲜血染红了战场,一滴滴从冰冷的兵器落下,伴随着风声,萧瑟阴冷。
闻之者,只觉毛骨悚然,如被一双从坟墓里伸出来的手抚过后背,脊背发凉。
颜芷枫撩起帘子,正见颜乐坐起,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看她。
“把耳朵堵上,别听!”颜芷枫低喝。
颜乐也听到了那古怪的乐声,赶紧把耳朵堵上。
颜芷枫回过头来,驱马前行。
“走那么急做什么呀?我帮你杀了那两个山匪,不报答我吗?”一道雌雄莫辨的笑声从空中传来,语调轻佻,尾音带卷微扬,直媚到人的骨子里。
颜芷枫绷着脸闷头赶车。
忽然,马车顶一沉。
颜芷枫叫道:“乐乐!”
一个小身板从马车里冲出来,扑进颜芷枫张开的双臂里。
颜芷枫抱着他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下去,几条红色缎带从马车顶射来,带着披荆斩棘的风声,直逼颜芷枫。
颜芷枫将乐乐丢到草丛里,转身,拔出一把匕首,快速将缠住自己的缎带砍断。
紧接着从地上弹起,拽起乐乐,向林中奔去。
“哈哈!”
坐在马车顶部的红衣人开怀大笑,颜芷枫这狼狈逃跑的模样,明显取悦了他。
颜芷枫低咒:“变态!”
“小枫枫,怎么见了我就跑啊!”红影一闪,马车顶的红衣人消失。
颜芷枫感觉到背后越来越靠近的危险,脸色难看。
她把乐乐往一簇草丛后面藏,“藏好了,见机行事!”
转身,颜芷枫回冲,即将撞到一棵大树时,提身纵气,一跃而起,单脚立于树枝上。
一抹红色的身影如风中火般,迅速而至。
他突然停下来,环顾四周,忽的抬头,瞳孔猛的一缩,随即勾起腥红的唇,“小枫枫,你搞偷袭不好哦。”
身影一晃,红衣人避开颜芷枫的偷袭,脚蹬在树干上,跃到颜芷枫的头顶,树干留下一个深深的鞋印。
只见从他宽大的两袖之中,射出两条红菱,气势凛然地射向颜芷枫,毫不怀疑,若是被击中,肯定“很好看”!
颜芷枫脸色严峻,双腿交叠,身体在半空中转起来,险险避开红菱,紧接着,她双手十指轻弹,数道银光从空中一闪而过,逼近对方。
“呀,小枫枫,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话是这么说,红衣男子的动作却不慢,宽大的红袍在空中翻滚,好似一朵潋滟红莲。
颜芷枫听到他的话,内力一滞,差点儿摔下去。
她稳住身形,轻盈落地,抬头,瞪着坐在树枝上的红衣男人:“红邪,你特么再跟着老娘,老娘毒死你。”
“我知道你舍不得的。”对方朝颜芷枫抛了个媚眼,他面若芙蓉,眉似柳弯,精致白皙的脸蛋毫无瑕疵,两片红艳艳的唇耀眼得很。
男人长成这样,就是个祸水!
颜芷枫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小心说了一句像小倌,就被这个男人给记恨上了,从此追着她不放。不但自称是她的夫君,更想把她去洞房。
摔!
她才不想这个长得像人妖的男人发生任何关系。
仅于此,颜芷枫也没太放心上。
然而,这个男人有一个绰号,画骨红君。
画骨红君,原名红邪,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魔道中人,偏爱红衣,最喜以人皮作画,以骨作架,且专挑肤白貌美的女子与小孩下手。
与其说红邪看上她,不如说红邪是盯上了自己的儿子!
每次看到乐乐,红邪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故而,颜芷枫只要听闻到他的风声,便要带着儿子跑路。
“狗屁!你现在拿把刀往脖子上一抹,我保证不拦着。”颜芷枫冷眼瞪着自恋的某人。
“太伤人心了,小枫枫,你怎么能那么残忍对人家?”红邪用袖子擦拭眼角,期期艾艾地道。
颜芷枫太阳穴凸凸地跳,该死的人妖,一刻不演戏会死啊。
“红邪,不想和神风谷为敌,就不要再缠着老娘。”
红邪从树上飘落下来,那袭红衣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瞧见颜芷枫警惕后退,红邪嗤笑一声:“神风谷是什么鬼?”
“乖乖跟我走,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少受一点苦。”他伸出比女人还要嫩滑的修长玉指,想去挑颜芷枫的下巴。
“是吗?”颜芷枫笑着咧开嘴,别人棉里藏针,她是笑里藏针,几根银针从口中射出。
红邪抬袖抵挡,一股力道将暗器挡飞:“颜芷枫,你以为我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吗!”
上次,红邪就是这么被颜芷枫撂倒的。
颜芷枫避开飞回来的银针,冷笑一声,“同样的把戏,你觉得我会用两次吗?”
红邪身体猛的一震,他的后脑勺,隐隐有银光闪现。
躲在草丛后面的乐乐手脚并用,爬了出来,他的小手上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颜芷枫瞅了他一眼,“过来。”
乐乐小短腿迈得飞快,冲到颜芷枫面前,换住她的大腿,“娘亲,你没事吧?”
“没事,干得不错,儿子!”颜芷枫拍拍他的头,然后抬眼看向一动不动、表情震惊的红邪。
乐乐大眼睛笑成两弯月牙儿:“师公给的这个暗器真好用。”
他走到红邪面前,笑脸一沉,怒哼一声:“长成这样,还敢打我娘的主意,臭不要脸!”
抬脚用力踩在红邪的脚背上。
红邪疼得表情扭曲,但已经失去意识。
“儿子,你给他下了什么毒?”
“僵尸粉。”
“僵尸粉啊,难怪没什么印象,这毒还在试验阶段,正好,拿这家伙来验一下症状。”
颜芷枫走过去,把红邪放倒在地,用手指按按他的皮肤。
肌肉僵硬,皮肤却是光滑。
颜芷枫忍不住掐了一把,一个男人脸比女人还嫩,这家伙不如自宫去当女人好了,反正凭着这皮囊,应该有不少人喜欢。
她检查完红邪的头,便要解开他的衣服。
一只小手突然抓住她的袖子。
颜芷枫侧眸,顺着小手看过去,目光定格蹲在自己旁边的小子身上。
颜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她:“娘亲,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是男人吗?”颜芷枫翻了个白眼。
“不是男人是什么?”颜乐好奇地问。
“人妖!”颜芷枫把他的小手扒拉开,然后撕开红邪的衣服。
“人妖是什么?妖怪吗?”颜乐锲而不舍地问。
“人是人他娘生的,妖是妖他娘生的,人妖,就是人和妖在一起生的。”颜芷枫随口回道。
“那我是娘亲和谁生的?”
颜芷枫动作一顿,头也不回地说:“石头里蹦出来的。”
检查完红邪的身体状况,颜芷枫拍拍手,站起身来,发现颜乐仍蹲在地上,她轻挑秀眉:“怎么了?”
“娘亲,你骗人,我才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颜乐抬头仰望她,乌黑的眼睛里噙着两泡泪,“师公说我是你生的。”
“傻小子,开句玩笑你当真了?”颜芷枫一愣,随后笑着把他抱了起来,胡乱摸着他的头,“你当然是我生的。至于你爹……死了!”
“真的?”颜乐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废话!”颜芷枫伸出手指擦擦他的小脸,“为这么点小事哭鼻子,羞羞。”
“我才没哭,是沙子跑进眼睛里了。”颜乐鼓着小脸争辩。
“是是是,你是小男子汉,才不会哭。”颜芷枫有时候真挺无奈,小孩子的情绪就像是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颜乐抬着下巴一脸傲娇:“本来就是!”
“好了,先不说这些,把这家伙处理一下,咱们要赶紧回去,不知道马车还在不在。”
颜芷枫把颜乐放在地上,低头看向衣衫凌乱如被糟蹋的红邪,眼中浮现一丝坏笑。
“乐乐,搭把手。”
颜芷枫把红邪外衣脱掉,想了一想,把里面的衣服也脱了,露出白皙精细的上身,用红菱在他身上捆了几圈。
颜乐则用碎红布在红邪头上扎了朵大红花。
见状,颜芷枫忍俊不禁,想想红邪醒来抓狂的样子,她笑了笑,抓着红菱一头,飞过树梢,用力一扯,红邪咻的从地上飞到天上。
颜芷枫回到地面,把绳子绑在树叉上,仰头看着被挂在树上晃荡的红邪,嘴角斜翘,透着坏坏的笑。
“儿子,走人!”
如果不是为了避免被红邪身后的势力追杀,颜芷枫哪会只是把他晾一晾,直接一剑杀了最简单。
他们回到官道上的时候,发现马车不见了,颜芷枫低咒一声,背起颜乐向前飞奔。
没有马车代步,他们的行李干粮也都在马车里,如果不能找到客店,今晚真的要在野外喂蚊子了。
“娘亲快看,是马车!”颜乐趴在颜芷枫的背上,双手搂着她的脖子,一激动,手下意识松开。
“臭小子,圈紧,别掉下去。”
颜芷枫眯着眼靠近,发现地面有血,马的两条腿被砍断,腹部中剑,躺在血泊里,雪白色的皮毛被染成了红色。
“小白死了?”颜乐倒吸一口气。
“捂住眼睛。”颜芷枫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抬头看向前方,隐有刀剑撞击的声音传来。
靠!
颜芷枫不想惹麻烦,麻烦却不断上身。
她转身走向马车,打算把里面一些衣服和干粮带上,没有马,马车也拖不走。
刚掀开车帘,一股血腥味鼻面而来,里面躺着一个黑衣人。
颜芷枫把儿子从背上放下来,爬上车,从里面拿了两个包袱,打开其中一个,确定银票和金银碎钱都在,重新系好,斜挎在胸前,另外一个小点的让颜乐背好。
下了马车,背着颜乐,颜芷枫脚步方向一拐,进了密林。
打斗声渐远,颜芷枫松了口气。
“娘亲,肚子好饿。”
“饿了就吃块糕点。”
颜芷枫把挂在腰间的水壶解下来,举向后边:“喝点水。”
山路不好走,天色渐渐黑下来,被树一挡,几乎看不见路。
颜芷枫在心里把红邪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犹不解恨。
最好冻死他!
颜芷枫也没来过这里,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到人烟。
突然,颜芷枫脚下踩到一物,她被绊倒,颜乐飞了出去。
“乐乐!”
颜芷枫惊呼,心脏蹦到嗓子眼,一根微不可见的细线从她手里飞出,勾住颜乐的领子。
砰!
颜芷枫摔到什么东西上面,被细线扯回来的颜乐则落入她怀里。
“乐乐,没事吧?”颜芷枫紧紧抱住他。
乐乐还没回答,背后突然响起一道闷哼声。
颜芷枫立即抱着儿子起身,眯着眼看去,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刚刚自己应该是被这家伙绊倒的。
看完整小说,
可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
或长按并识别下方二维码,
都可直接阅读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