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学习春秋历史的时候,想为夏姬写书,书名叫《江山本无色》。但只写了个开头,不足七千字。当时还做了大量笔记,并写了大致提纲,想着以后补上。但今天重看时,想以后恐怕是不会续上了。深感人生有想法,一定要尽快行动。
0. 引言
“据说晋侯重耳归国后,大赏有功之臣,却把曾经割股啖君的介子推给忘了。介子推也不愿意去求取封赏,打算带母亲隐居,他母亲说,即便不贪图封赏,也应该让国君知道。结果介子推说:‘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
“这句话说得好。言,身之文也,衣服,其实也是身之文,但道理却恰恰相反。”
“此话怎讲?”
“对于衣服而言,显,是为了隐。比如女人的短裙,露出一部分,是为了不露出的部分更有想象力,如果都露出来了,不穿衣服了,就没有想象力了。”
“有道理。比如少敏,那赤脚丫子一出现在这条河里,男人们的眼睛都在光光大腿,思想却已无限遐想,飞到大腿以上了,恨不得跑过去看看裙下水中的倒影,有想象力,才有诱惑力。”
“比如东边的提花,同样是露出大腿,露出来的都是好看的。但是她大腿上面裤子包裹的地方就像一根干柴,那就不仅没有想象力,还有破坏力了,不如不露。”
“所以说,衣着也要因人而异!”
“哎,来啦,少敏来啦!”
“走,摸螃蟹去咯。”
1. 成人礼
晨光初现,溱河水面清澈,波光粼粼。晨曦洒在上面,仿佛有一层水汽漂浮着。这个时节,这样的天气,倒有点江南的气息。
河的一边是郁郁青山,倒影如水墨,另一边却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后面,房屋成片。
这里是郑国都城。昔年,郑桓公身为周王室司徒,看出西周将要灭亡,遂将部族、宗族、商人、百姓东迁到东虢国和郐之间,也就是溱河和洧河之间。周幽王和郑桓公被犬戎杀死后,郑武公即位,灭掉郐和东虢国,将溱河和洧河正式变成郑的版图,并在其间新建都城,取名为新郑。
这片开阔地,便是东门。那成片的房屋中间,一座宫殿异常宏伟,远望过去,如朝九天,那便是郑穆公的王宫。
王宫左边是宗庙,右边是社稷坛,再往外是护城河和城墙了。
今天大早,城墙外陆陆续续的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往门口挤着。往年这个时候,人群自然也多,但是,今年人是特别的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已经在这儿的,正在往这里赶的……
今天,姬姓一族将在宗庙举行成人仪式。姬姓,是郑国的国姓,也是周朝的国姓。成人仪式自然盛大无比,观看的人也就自然很多了。
成人仪式上面,长者会为成年男子授冠,为成年女子束笄。所谓弱冠之年,就是指二十岁的男子,及笄之年,就是指十五岁的女子。成人仪式过后,这些男女告别了少年时代,算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意思就是可以婚配嫁娶了。
姬少敏,当今国君郑穆公的女儿,今年正好十五岁了。
赶早过来的人都在想,今天来这么多人,都是来看少敏的成人仪式吧。
阳光已经有些刺眼的时候,太卜走上宗庙前台,高声喊道:“七天以前,龟甲占卜今日,蓍草占卦今时,今日今时乃是天命吉时,成人仪式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锣响,三十六个巫女鱼贯而出,分成六列,每列六个。巫女体态婀娜,长袖翩翩,交叠无间,起落有致。
城墙外的众人都伸长了脖子伸直了眼睛,姑娘们目不转睛,年轻的小伙子们的眼珠却是跟随着最吸引自己的地方转个不停。
如是往常,此刻已经是小伙子们最兴奋的时候,但今年今日,那兴奋的顶点却仿佛被什么生生压抑着似的,无法尽情。
巫女的舞蹈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郑穆公领着众人进入宗庙拜见列祖列宗。然后,在宗庙的大门口,郑穆公开始为少年们举行成人仪式。
“姬蛮!”
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应声而前,站到郑穆公面前。
这个叫姬蛮的男子个头已经赶上郑穆公了,甚至还显得魁梧一些。
郑穆公一脸慈祥的望着他,说道:“蛮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成年了。你要去开创自己的天地!”说着,将他的头发盘起来,然后从旁接过一个发冠,替他戴上。
城墙外的很多人都吃了一惊,公子蛮怎么就行冠礼了呢?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说道:“公子蛮今年只有十八岁吧!”
只听另一个人有点神气的道:“你们不知道吧!这公子蛮是少妃巧兰所生。别看如今巧兰这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在当年,嘿嘿……”
说话的人到关键时刻,停了下来。嘿嘿两下笑声更让人按捺不住。早有人在旁边催促道:“当年怎么啦,快说!”
见到有人心急的答话,人群又往自己身边挤动,那人才继续神气的道:“当年,主公还未行冠礼呢,就在上巳节前一天,就在东门,主公碰到了巧兰姑娘,后来有人说那天巧兰是知道主公要从那经过,故意守候在那里的,反正不管怎样,主公当时整个的魂都被勾引走了。在第二天上巳节的时候,就在人群里面寻找巧兰姑娘,当天就带回去了,然后就有了公子蛮。”
“怪不得都说公子蛮蛮横无理,所以叫做姬蛮。又少而好色,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人群中有人接道,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你这是胡乱造谣,难道主公给他提前行冠礼,是让他提前去找姑娘啊?”有人反驳道。
“那倒不是。”先前那人终于又抢回话头了,“巧兰姑娘后来虽然也封了少妃,但不是明媒正娶,因此在宫中地位一直不高。而公子蛮虽然是主公最大的儿子,但不是嫡出,主公也一直觉得对他不住。”
“对不住就对不住,难道提前行冠礼就对得住了?”
“你这个脑筋就是木头做的,提前行冠礼,肯定是要给他封地了。”
“哦,这样啊!”周围响起一片恍然大悟的声音。
“哎,你干嘛踩我脚啊?”一个黑汉子一手推开旁边一个小伙子。
那小伙子被推得往后一仰,瞬时后面几个人都被挤得再往后了。
“你干嘛推我呢?”小伙子往前一挤,也不知道是后面的人挤他呢还是他自己在挤。
“你都踩我脚了,我还不能推你?”黑汉子又是一推,人群又被挤得往后。
“不是我踩的你,不信你钻进去看看!”小伙子又往前一挤,还是不知道是后面的人挤他呢还是他自己在挤。
“大家都是为了看美人,挤挤就挤挤,别吵了别吵了。”后面的人说道。
黑汉子正想说话,旁边有人喊道:“快看,快看!”引得大家立刻静了下来,都往里看去。只见正走出一个女子,却又不是姬少敏。
“快了,快了。”前面说话的那个人补充道。大家不再争吵,又安静下来。
少年一个个出来,然后一个个变成了成年人。城墙外的人却越来越拥挤了,因为姬少敏还没有出来。这些人的心已经无数次提到嗓子眼然后又放下去,再然后就越来越心急,控制不住的往前挤去,似乎姬少敏之所以还不出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挤得更靠前一样。而挤不上去的,有些人已经爬到树上去了。
当敲锣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所有被授冠的成年人戴着发冠或发簪排列成队,等待郑穆公念祝辞。
而城墙外的人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冠礼结束了?姬少敏还没有出现呢?瞬间,反应过来的人们开始失望,然后开始猜测:“是不是病了?”“病了也应该来啊,毕竟成人仪式意义重大,难道是病得不能出来了?”
“那个家伙给我站住,你刚才干嘛踩我?”人群正要散开,那黑汉子又想起这事了。
“说了我没有踩你,还总不信!再说,就你这黑炭头的模样着什么急,看了也是白看,难道少敏还会看上你?”那小伙子见黑汉子不依不饶,嘴巴开始损人了。
“你说什么?找死啊!”那黑炭头别看长得有点木,行动却迅速,一下冲过来,挥拳就往小伙头上砸去。
围观的人群就像蓄满了洪水的大坝,急欲得到发泄,马上开始起哄了。
那小伙子倒也灵活,一矮身从黑炭头手臂下躲过,飞也似的往前跑去,却没想到到处都是人流,一头栽在别人身上,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了。
那黑炭头转过身扑过来,又是一拳砸下去。小伙子一个转身,黑炭头这一拳便砸在了被撞倒的那个人身上。
小伙子心中暗道不好,一跃而起,左闪右晃跑出人群,飞奔而去。
2. 桃之夭夭
“母妃,女儿都已经十五岁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参加成人仪式呢?”少敏在她母亲面前撒娇道。
刚才哥哥姐姐们在举行成人仪式的时候,少敏其实在场。只是她躲在宗庙一角观看而已,她当然没有留意到城墙外面那些期盼的目光,就像城墙外面那些期盼的目光也没有留意到她一样。
仪式举行前,父君和母妃都跟她解释说,因为她年纪还小,还没有许配人家,所以暂时还不参加成人仪式。母妃又跟她说,参加了成人仪式,头发就得束起来,再也不能像少女一样披在肩膀上了,所以她就同意了不参加成人仪式。
结果,今天观看了整个成人仪式之后,她就后悔了,特别是看到那些被授冠和束笄的哥哥姐姐们一个个神气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就更后悔了。她向往那庄严的仪式,那跳变的过程。
成人仪式几乎每年少敏都会看一次,但往年看的时候她就没有这种感觉,或者说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人就是这样,原本就离自己遥远的东西,如果得不到,不会有什么感觉。而如果是已经触手可及的东西,没有得到,那心里就不好受了,仿佛是被人偷走了东西是的。
少敏的母亲,桃子,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女儿,十五年过去了,女儿终于长大了,出落得任谁看了都会认为都城再也找不出更漂亮的了。漂亮的姑娘啊,待字闺中,桃子的思绪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郑穆公名字叫姬兰,为郑文公庶子。年少时,由于太子华谋反被杀,郑文公怕众多儿子生乱夺权,便将几个牵扯谋反的儿子都杀掉,将剩下的儿子都赶出郑国,。在晋国的公子兰一天天长大,竟生生是个美男子,十五岁以后,京城里的少女便无人不晓了。
那一年上巳节,成群的漂亮姑娘都奔公子兰而去,有胖的,有瘦的,有高的,有矮的,有更多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然而,公子兰却无影无踪,就像没来参加上巳节一样。大家后来才知道,公子兰来了,但是在狂欢开始以前,就找到了意中人,两个人悄悄的走了。那个意中人就是巧兰姑娘。想起来,巧兰姑娘心思真跟名字一样巧,她想到在上巳节的时候,女人多,美女更多,怎么保证让公子兰看上自己呢?于是,在前一天她就设下计谋与他巧遇。事后,大家都愤愤的说巧兰姑娘手段太卑鄙了,要不是她提前下手,上巳节那天公子兰肯定会看上自己的。桃子却不这样认为,她认为巧兰姑娘是一个既有心思又有相貌的人。不过说归说,要桃子去做这样的事情,她却是不会的。
那一年,桃子还小,并不知道公子兰,也没有去参加上巳节,连巧兰姑娘都是她嫁给公子兰以后才认识的。桃子出生在平民家庭,家里有一大块桃树林,桃树林就在河边。每年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是桃子最快乐的时光。清晨,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朝着太阳的那朵桃花灿烂的笑脸,然后,她就在桃林中奔走,歌唱,或者,停下来,轻吻那盛开的花瓣。她喜欢桃花,温暖,明亮,不妖艳,附近的人都叫她桃花姑娘。她更喜欢桃子,特别是刚入夏季时,那青青的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桃子,那在绿叶后面半遮半掩的一天一个样的桃子,那个时候,她总是突然发现这里还有一颗,那里还有一颗,树上的桃子好像总比眼睛看到的要多得多,那种喜悦呀!
到晚上的时候,桃子听着水流的声音,闻着花香,躺在床上进入梦乡,有时候,也想想心事,就像两年后的那一天。
那一天,桃子和往常一样在河边发呆,她的发呆有时候是望着对面的青山,有时候是望着下游水天相接的地方,有时候是低头看着水里面自己的影子,还有桃花的影子。那一天,她肯定是在看自己的影子,并且还发了好长时间的呆,以至于一条船从上游顺流而下到了桃树林旁的时候她也没有发现,甚至于那条船突然坏了漏水了在河中摇晃她还没有发现,直到有人喊救命,她才抬起头来。
那是一艘小船,帆都没有。由于进水不均匀,船身已经倾斜,在缓缓的打转,慢慢的沉落。船上面只有一个人,正惊慌失措的喊着“救命”。桃子想也没想一头扎进河里面去了,等她游到船边的时候,船还剩下那么一小块露在水面上,那人也正蜷缩着蹲在那一小块,吓得连“救命”都没喊了。
桃子手往船身上一按,船身一摇晃,那人在一声惊叫中掉入水中,然后开始扑腾扑腾的打水。桃子把手伸过去,他抓住一拉立马就来抱她。桃子在水中却像鱼儿一样,鱼儿能抓得住吗?手只轻轻一带,桃子就绕到了他后面,然后一上一下的推着他往岸边游去。每往前游一步,他就沉入水中一次,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要呛点水,到后面慢慢的便不再呛水了,桃子想这个人还不蠢。
到岸上以后,他躺在地上喘气,桃子也坐在旁边休息。这才发现他长得英俊而白净,一点也不像个渔夫,对了,肯定不是渔夫,哪有不会游泳的渔夫呢?
等他出气和进气差不多了的时候,她问道:“你是谁?”
“我叫小兰。”
“小兰?就是兰草的兰?这名字怎么不像个男人的呢?”
“我母亲生我之前,梦见天神给了她一支兰草,于是,我便叫小兰。”小兰说着,坐了起来,然后问道:“你呢?”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天天和桃子打交道,于是我便叫桃子。”桃子笑着说道。
那天晚上,桃子躺在床上,没有听到水流的声音,也没有闻到桃花的香味,脑海里都是小兰,他在船上惊慌失措,在水中扑腾打水,他说话的风趣……
她后来想,他那天会不会是故意划船过来,是不是故意把船弄坏呢?因为他后来说过,以前曾在桃树林见过她,只是没有被她发现。不过他告诉她说,那不是故意,是缘分。缘分这东西,如果来的时候,就巧合得好像是我们故意安排的一样。
想到缘分,桃子的心荡漾起来了。第二天,小兰派人送来了一份厚礼,说是谢谢桃子的救命之恩,桃子的母亲高兴得很,说这个小兰知恩图报,是个好人。第三天,小兰就派人来提亲了。这一下,桃子的母亲有些犹豫了。当时已经知道小兰的身份了,既是晋国大夫,又是郑国的公子,桃子母亲一方面觉得高攀不上,另一方面怕桃子自由自在习惯了,不想过拘束的生活。
然而,桃子却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拘束。她想,也没必要知道。
在一个清晨,桃子偷偷的跑出了桃树林,跟小兰跑了。那个时候,她没有问小兰要带她去哪里,就骑上他的马,共辔而行。后来,小兰告诉她,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信马由缰,任其驰骋。
三天后,当他们回来时,桃子的母亲已经同意了,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私奔呢,还是晋文公派来的媒人起作用了。
当她随着迎亲队伍离开桃树林的时候,当她回过头来再看桃花满天的时候,心中唱响了那首流传千古就像为她而写的歌曲: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3. 异梦
少敏沿着山路一直往前走,清风徐徐,说不出的惬意。突然,一只小白兔从树林中窜出来,迅速的往前跑去。她立刻往前追去,追着追着,她感觉自己飞起来了,两旁的树木往身后闪掠而过。
突然,小白兔不见了,她发现有两条蛇在草丛里打架,它们相互撕扯,下半身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仔细看那两条蛇,激烈中似乎并无恚怒,缠绕处上下翻滚,倒像是跳舞,伸展处左右摇摆,仿佛有一些陶醉。少敏突然脸上发热,似乎明白了什么,加快脚步往前跑了。
不对啊,那蛇怎么还在自己脚下,难道它们也飞起来了?突然,一条蛇扑了过来,抱住了少敏。少敏想挣扎,却感觉身体直往下坠,像掉到了万丈深渊中,被海水淹没了,想叫叫不出来,甚至呼吸也不能。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住,浑身不能动弹,紧接着,巨大的撕裂感袭来,仿佛要把她撕扯成两半。她大叫一声,呼吸却更加紧张了。她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没有来得及看一下水面上是什么样又被拉入水里面,海水包围着她,那种撕裂的痛感有所减轻,她发现不再挣扎时要舒服一些,于是乖乖的不动了。但是,过不了多久,她又感觉窒息起来,连忙浮上水面,又换了一口气。再次被拉入水中时,海水变得温暖起来,那撕裂感仿佛打开了她的身体,唤醒了她的心灵,她涌起一股开放自己的欲望,欲望瞬间变得强烈而迫切。紧接着,身体深处传来一阵哆嗦,继而抽搐,她觉得自己释放了,但又觉得自己被压抑着。这种矛盾的感觉又让她感到窒息,她再次浮上了水面。
她本想多休息一下,却再次被海水包围。这次,海水变得冰冷而黑暗,海水刺痛她的骨髓,她什么也看不见,感到恐惧,不由自主的往前奔跑起来。水哗哗往后的声音给她一丝快感,她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却害怕停下来,只能不断的往前跑去。
就这样不停的跑着,少敏觉得越来越累,却也越来越亢奋。突然,少敏觉得有人在扯她的头发,她睁开了眼睛,正是小白兔用嘴巴在咬自己的头发。终于醒来了,原来是一场梦,少敏摸着自己扑通直跳的心口,浑身软绵绵却是紧张后放松的舒适感的。我怎么在树林里面睡着了呢,少敏坐起来。咦,我怎么没有穿衣服?少敏一把跳起来,双手连忙遮住大腿中间。
小白兔却不似梦里看到的那样惊恐,张着大眼睛望着她。
望着可爱的小白兔,少敏笑了,自己太紧张了,这里只是自己和小白兔的世界,没有其他任何人。她放开了手,去抚摸小白兔,小白兔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任她抚摸,并把它的嘴唇靠在她手上摩挲着。
突然,小白兔转身往前跑去。少敏正在享受的手上传来一阵空虚感,立刻起身追去。小白兔跑得并不快,仿佛是要带领少敏去一个地方。
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少敏感觉前面渐渐光亮起来,渐渐温暖起来。她跑得越来越快,就像跳舞一样,她喜欢上了这种速度。突然,她脚下一空,身体直往下掉去,她看见小白兔依然在往前跑,她看见前面的光亮越来越强,她想要喊,却没有来得及……
她努力挣扎,一股悲愤之情从胸中升起。终于,她眼睛睁开了,发现自己正躺在椅子上,浑身是汗水。原来是在午睡,原来是一场梦,好奇怪的梦,她心有余悸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