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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重磅·2014宁夏小说的大年(郎伟)

2020-09-27 12:49:04


郎伟,回族。1962年12月出生。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宁夏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作协会员。曾担任鲁迅文学奖、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评奖委员会委员。出版文学评论专著《人类重要文学命题》《负重的文学》《写作是为时代作证》《欲望年代的文学守护》等。获全国第八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宁夏社会科学优秀成果论文一等奖、宁夏文学艺术评奖文学评论一等奖等奖项。


苏涛,1984年2月出生。2013年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文学博士。现为宁夏大学人文学院讲师。

——2014年宁夏小说创作述评

回族/郎 伟 苏 涛


2014年,宁夏小说家整体发力,其不俗的创作业绩颇能给人以惊喜。客观而言,本年度应属宁夏小说创作的一个大年。小说家们不仅深切地关注现实,同时还将笔触深入到历史的纵深处;不仅在所擅长的乡土叙事中继续深入开掘,同时也多维度地展现了社会转型背景下,城市现代性蜕变对个体命运及心灵所带来的深刻辐射,以颇具寓言色调的叙事笔触,对城市人复杂的灵魂世界进行了深入、镇定的剖析。本年度值得特别关注的小说创作景象是:张学东的《尾》和季栋梁的《上庄记》两部长篇小说从城市和乡村两个维度将宁夏文学地域空间的丰富性推向一个新的高度;石舒清的《公冶长》、漠月的《西部驼娃》、李进祥的《羔羊》、阿舍的《蛋壳》和马金莲的《离娘水》等作品,则延续了宁夏作家在中短篇小说创作领域的强劲实力,并各有突破。这些创作表现都让我们感到2014年的宁夏小说,正呈现着宁夏文学曾经拥有过的迷人色彩和魅力。

介入现实的力度与深度


毋庸置疑,我们正生活于一个丰富、绚烂、驳杂、纷扰的时代。这个时代为我们提供了至为复杂的生活图景和心灵景色,既让我们感动,也时常让我们内心五味杂陈。在这样一个波澜壮阔而又暗流涌动的时代,优秀的小说家总是能够与时代脉搏共振,敏锐地发现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问题,并以艺术家的勇气不断逼视中国人的真实存在。张学东的《尾》是一部深度干预现实城市人生的长篇小说。作品以“隔离”这样一个极具寓言性的标题开始,通过幼儿马家驹被隔离的遭遇自然引出城市当中两个家庭的人生故事。而在纷扰的叙事表象之下,中年人的情感危机,机关单位里同事间的尔虞我诈,女性上班一族的被骚扰,孩子青春期的心灵困境,学校的教育困扰,医疗改革的迫切性等等社会问题皆浮出水面。小说通过讲述城市中两个普通家庭面临的种种危机,折射出这个时代生活中的诸多暗影,以及这些暗影所导致的城市人的孤独感、恐惧感等一系列现代性的心理病症。除此之外,张学东通过《尾》当中城市故事的叙述,也对现代人无法掌控自我命运的悲剧性生存表达了深深的忧虑。在《尾》所描绘的现代城市生存空间里,牛坚强和冯梅的私人生活似乎永远处于聚光灯底下,所有的人生秘密都会公开,谁也没有办法把自己隐藏起来。网络上对牛坚强的谩骂和攻击,不正是当下网络时空中私人之秘被无限放大的真实写照吗?显然,我们生活在一个“隐藏的摄像机”无处不在的时代,每个人的私人生活都突然间被网络强行改造为“商业的橱窗”。、网络暴力,谩骂和诋毁,而个人却在恶毒的网络机器面前无能为力、坐以待毙——这是网络带给这个时代的最深的伤害和最值得人类反思的社会精神问题。《尾》试图告诉我们:崔健在1990年代高唱和呐喊的“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在这个年代几无可能,挤压现代都市人情感和心灵世界的无数架“隐藏的摄像机”,早就像尾巴一样尾随着你我,并且公然成为你我生活中无法剥离的部分。


对“隐藏的摄影机”的思考在张学东本年度的另一部中篇小说《裸夜》中也有展现。颇有意味的是,这是一篇真正和摄影机有关的故事。大学毕业生沈越在报社做新闻工作,某夜,他偶然在小区撞见一名裸奔男子,职业本能促使一场夜间跟踪拍摄裸奔者的新闻调查事件就此展开了,并由此演绎出一个极具张力的故事。底层青年在城市打拼这一故事在近年的文学讲述中并不令人陌生,而张学东却以“裸夜”这样一个独特角度给予这个老故事以新的艺术生命。小说中无论是沈越还是裸奔者都在跟这座庞大的城市机器搏斗,沈越在搏斗的过程中丢失了爱情,丢失了工作,丢失了自己的梦想甚至是尊严。年轻一代在城市底层的生存压力、被现实生活无限挤压的绝望感,以及在迷茫中苦苦挣扎的精神状态跃然于纸上。具有反讽意味的是,新闻媒体本该具有的调查事实真相的责任,在《裸夜》里竟变成为了获得利益而不惜颠倒事实、编造谎言的恶行,这似乎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讽刺。摄影机镜头下面“真实”记录的沈越女友晓蕾光鲜的身体和裸奔者的“不可告人”被无限放大,而镜头背后的真相却无人关注,这是张学东展现给我们的都市真正的秘密所在。在颇富黑色幽默情调的结尾中,跟踪裸奔者与裸奔者二者之间戏剧性地完成了角色置换。当沈越脱掉衣裤在夜风中裸奔的刹那,这个城市的血管似乎被切开了,正呈现鲜血直流的残酷景象。


如果说张学东以对现代城市人精神状态的准确把握,使之成为宁夏小说创作本年度城市叙事的主要代表的话,那么季栋梁的叙事焦点则依旧执著于乡村及其广漠的黄土地。他创作的荣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的长篇小说《上庄记》,是本年度宁夏文学乡土叙事的代表作品。上庄是西北深山里的一个小山村,交通闭塞,连代表现代文明的手机信号都没有。在现实压力下,年轻人纷纷选择进城打工,而剩下老人和孩子艰难留守。正是在这样的生活背景下,季栋梁展开西北偏远一隅的生存图景。与张学东充沛的想象力以及强大的虚构能力有所不同的是,季栋梁是一位更注重实际生活经验的体验型作家。由于具有常年下乡调研和驻村蹲点的经历,对西北乡村强烈的在场感让他具有了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从而能够准确而深刻地观照当下农村的生存现状和农民的精神状态。在季栋梁看来,“现实比想象更扎实厚重”,这让他的文学创作具有某种意义上纪实文学的色彩,从而让《上庄记》成为一部全景式记录当下中国乡村世界真实形态的重要文本。在小说中,作家成功塑造了老村长这一人物形象,老村长作为乡土精神的守卫者,他的坚韧和执著让人在感到温情的同时又生出一种强烈的悲壮感。与小说《上庄记》具有互文性存在意义的文本是季栋梁本年度创作的中篇小说《教育诗》。在《教育诗》中作家试图给《上庄记》中农村存在的教育问题找一个出口,而随着叙事的展开,我们看到这个出口被无情地关闭了。在《教育诗》中,季栋梁将焦点对准了农民工子女在城市的受教育问题,正面揭示了歧视这一冷峻现实的存在。农村学生到城市读书,除了要适应地理空间的陌生感和异在感之外,更面临着心灵上的疼痛和折磨。从文体角度而言,这部小说中大量存在的日记体讲述具有某种“文中文”的性质,不得不说是作家的某种大胆尝试。而正是从这些日记中,我们看到一个怀揣求学梦想的乡村孩子如何被充斥着丑恶价值观的贵族学校践踏和最终毁灭的全过程。让人叹息的是,社会上的各种不正之风正在中学这个本该纯洁无染的地方无情散播着。小说所真实呈现的崇尚金钱和地位的价值观对年轻一代的心理渗透,以及真、善、美教育在校园之内的全面缺失等生活图景,读来则更让人感到心情沉重。


与季栋梁冷峻的乡土叙事有所不同的是,漠月依然执著于他对乡土中国的诗意表达,暖色调的艺术追求让漠月的作品为本年度的宁夏小说涂抹上了一道亮色。在宁夏小说创作界,漠月不以高产著称,其创作一直沉稳、舒缓。他像一个经年深久而又意念坚定的酿酒师,知道回味绵长的好酒的酿造需要的是慢工夫。本年度漠月奉献了他的中篇小说《西部驼娃》,小说叙事似影视拍摄之中的长镜头般缓缓铺展,让漠野深处生活的本真状态自然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这部作品依然表现出漠月特有的从容和沉稳之气,诗性与智性在他的小说中得到完美的统一。大娃二娃因为父母的短暂离开,开始提前肩负起生活的重任。和《锁阳》里心怀梦想但依然承担起生活重担的哥哥一样,大娃虽也想摆脱牧人的身份,但他身上继承更多的是驼娃对草原的使命。他知道,二娃应该奔向远方,二娃的书本是他奔向远方的通行证,于是他像个父亲似的给二娃凑学费。生活当中本该具有的艰辛在漠月这里被稀释了,世界忽然间变得明亮而充满希望。在许多作家已经遗忘了如何书写美好人性的时刻,漠月为我们展示了诗性文学的表达空间到底有多大。他将生命的痛感诗意化,却让人感到他的真诚和单纯,这或许是漠月带给这个复杂的文坛最大的抚慰。


本年度宁夏小说创作中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多篇作品在对现实介入的过程中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对准孤寡老人这一群体,体现了一份善良、悲悯的情怀。马金莲的短篇小说《头戴刺玫花的男人》,将笔触投向回族老年人的婚姻问题这一特殊领域。对于回族这个不善言辞的民族而言,对爱的表达似乎从来都很难开口,对老年人而言则更为艰难。小说讲述了一对各自丧偶的老年人,种种的机缘巧合让两个人相爱了,但阻碍老人走到一起的反而是子女的不理解和不支持。马金莲在小说中施展了她的细节描写和对女性心理的精确把握能力,对女人渴望得到“头戴刺玫花男人”爱情的那种焦躁、不安、激动和失落的复杂情感表现得恰到好处,把两个老人内心的孤独感刻画得精准到位、令人心碎。冶进海《搅团》中以搅团这种回族特有的食物为叙事的焦点和缘起,成功塑造了没有文化的农村留守老人海麦奶奶以及任劳任怨的留守妇女赫哲的形象。小说的情节设置非常有趣,尤其是海麦奶奶的心理描写颇具深度,把一个寄居在他人家里的毫无安全感的老人的心理活动描写得惟妙惟肖。王漫曦的中篇小说《来生要做一条鱼》艺术上要放纵一些,小说通过一位逃离城市回归“一个人的村庄”的老农民怪诞行为的叙述,透露了老一辈农民的怀乡恋土情感被连根拔起后,精神上无家可归的悲凉。


此外,还有多篇小说笔涉不同的现实生活领域,颇可一提。袁鸣谷的《钓鱼》和《炎阳下》表达了作者对社会现实问题的认真思索。《钓鱼》以水库的鱼被很多黑虫子污染这样的事实,告诉我们环境破坏对鱼类和人类的双重伤害。而另一部小说《炎阳下》,则讲述了当今社会生活中权钱交易背景下普通人的生活困境,是一部反映社会真实现状,思考人与体制关系的颇有意味的小说。王勃威的《绿风茶楼》中以茶楼这个城市中无处不在的一处消闲娱乐场所为中心,选取了时下非常流行的婚外情作为切入点,故事叙述得张弛有度,略显伤感的结尾透露出一位中年人看透世事后的苍凉心境。

进入历史寻找历史


对历史生活的进入和书写,从来都是小说家无可回避的创作责任。文学闯入历史,是想穿越过去年代的烟火浮尘,寻找人性的奥秘和生命的真谛。本年度,李进祥以两篇颇具历史深度的作品《生生不息》和《羔羊》让我们眼前一亮。《生生不息》以大地震为背景,展现了天灾之下普通回族人对待生命的乐观豁达的态度。这个民族拥有无数个像小说中麦尔燕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母亲。这也是回回民族在天灾人祸面前生生不息的原因所在。而本年度李进祥的另一篇作品《羔羊》则更加值得我们注意。《羔羊》讲述的是,穆萨奉命追杀义军队伍中的脱逃者易卜拉欣,在苦苦寻找了十五年之后,真的偶遇了易卜拉欣。但在决定杀死易卜拉欣的一刻,穆萨却选择了宽容和放弃,他对易卜拉欣说,那个临阵脱逃的易卜拉欣已经被我宰杀过了。《羔羊》是一部惊心动魄的关于“追杀和释放”的故事,更是一部关于爱和宽容的故事,穆萨放弃杀死易卜拉欣并不是汉语语境里所谓的以德报怨,而是表明了李进祥对伊斯兰教和《》的更为深层的认识。


小说家们触摸和进入历史的角度可能会各有不同,有直接进入历史现场进行文学表达的,也有借他人之口以今人立场去间接想象和建构历史的。石舒清的《公冶长》就是这样一篇间接呈现出历史生活的作品。我们知道,很多农村老人虽然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也没有多少文化知识,但是却具备惊人的“说古今”的能力,《公冶长》中的木匠孙贵就是这样一位隐藏在民间的故事家。小说中的民间文学家孙富生不惜降低身段给孙贵当小工以记录孙贵讲的民间故事,但其中有关公冶长的故事直到孙贵去世都没有讲完,却被孙贵的儿子补全了。石舒清通过一段民间故事的两个版本串联起了两段时空,他把讲故事的人的命运和故事本身交织在了一起,用两个时空维度的同一个故事组成了小说的复调结构,这是石舒清在短篇小说文体意识上的重要探索。集秘密和公开于一体的民间文学对于作家而言从来都是巨大的写作资源,石舒清借助于民间文学的宝库突破了自己原有的创作母题,我们愿意把《公冶长》看作是石氏小说创作的转型之作。


言说本年度宁夏小说对于历史生活的进入,不能不提及王佩飞所创作的长篇小说《儒仁的图腾》。这部作品以1930年代江南淮阴城太平镇韩氏中医世家所遭逢的兴衰荣辱为叙事焦点,展现了中国社会在近现代历史转折时期的黑暗与光明。小说致力于主人公韩儒仁形象的塑造,在他的身上集中体现了中华优秀文化所赋予的凛然的民族正气和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如果说普济堂救死扶伤的祖传秘方和安东亭的那四尊石像是可见的实体图腾的话,那么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则是儒仁的图腾的灵魂和精神支柱。戏剧性和传奇性构成了《儒仁的图腾》这部家族小说比较重要的叙事特点,可以看出作者对中国古典小说叙事传统的明显借鉴。


知青文学曾经是新时期早期颇为强劲的文学创作潮流,然而随着社会风景的迅速变化和文学风气的不停转换,讲述知青故事已经不再是创作热点,这个年代的人们似乎更喜欢娱乐故事而非沉重的历史苦难叙事。正是在这样的话语背景下,我们以为,本年度阿舍小说《蛋壳》的出现就显得弥足珍贵。这是一部于轻盈中彰显厚重的作品。小说以小女孩家倩懵懂天真的眼睛为叙事视角,在父母一代混杂幸福与压抑的生活叙述中,带读者走进了知青一代特殊的情感世界。我们更愿意相信,《蛋壳》是一曲共和国历史上数以千万计的支边人员的人生颂歌——那些为边疆建设默默奉献的人们,应该得到历史应有的尊重。


此外,苏鹏云的《琐忆》、马剑龙的《胎记》、季栋梁的《布票》、马金莲的《口唤》《1987年的浆水和酸菜》等小说,皆撷取发生于过往岁月中的生活故事予以叙述,或彰显人性之美好,或诉说人生之不易,回忆历史的背后显然有着一份清醒的现实情怀。

女性书写和书写女性


女作家的创作从来都是宁夏小说创作的重要风景,2014年度也不例外。


马金莲本年度小说创作量多,是女作家里的劳动能手。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马兰花开》出版,并荣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可视作宁夏文学的骄傲。《马兰花开》细致地讲述了生活于西北乡村的回族人家,在现代社会潮流的冲击之下而发生的生活变迁和心灵变化,真实而艺术地描绘了一幅当代回族人民生活的日常画卷。从创作发展的角度而言,《马兰花开》的写作,是一次艺术上的尝试之旅,也是进入更高艺术境界的必要磨砺。本年度马金莲还创作了《河南女人》《绣鸳鸯》《短歌》和《离娘水》等中短篇小说。值得注意的是,小说《短歌》里出现了一个回族新女性形象来玉兰。与马金莲之前塑造的并无多少文化知识的碎媳妇形象相比,以来玉兰为代表的新女性无疑丰富了马金莲的女性书写空间。本年度马金莲最厚重的一部作品应属《离娘水》。偏远地域的农村社会少女早婚现象是一个普遍存在的事实,婚嫁之时收受高额彩礼是人们痛恨的陋习,也是阻碍农村社会进步的巨大障碍。马金莲之前的小说叙事或隐或显地触碰过这个“雷区”,但她并未对这种陋习进行过深入的挖掘和思考。《离娘水》的出现,不仅意味着这位女作家敢于触及现实“雷区”的勇气,也标志着作家某种程度上的思想艺术突破。


吟泠2014年度创作了《一瞥》《钥匙》和《后来》三篇值得关注的小说。在《一瞥》中,作者触及女性青春期的心灵动荡这一敏感话题,,透露出对于“小镇”狭窄卑劣文化的深度批判。而在小说《钥匙》中,作者试图告诉我们,主人公阿维需要打开的并非是实体意义上的门锁,而是自己被伤害的心锁。韩银梅本年度发表的小说《更年》是一篇意绪丰饶的作品。这部叙述女性“艳遇”的小说,不仅提供了生活的又一个复杂层面,而且将人性的幽暗不明演绎得淋漓尽致。一对中年男女面对越界之情时的焦灼、渴望、博弈被刻画得入木三分,是道德放松年代的生动景象,亦是文学深度进入世俗人生的具体体现。


其他应该提及的女作家创作的小说作品有:马悦的《归圈》。这篇小说通过米姐和穆哈之间并不太如意的婚姻生活的讲述,展现了一对贫贱夫妻平淡生活中的深厚情感。短小的篇幅中蕴含了作者厚实的人生体验。阿舍的《飞地在哪里》和许艺的《女诗人的榆树》属于宁夏小说在本年度的先锋性创作。阿舍凭借她丰富的想象力,在缺乏诗意的现实人生面前,为我们建构了一个与现实生活截然不同的存在——飞地。许艺的《女诗人的榆树》里充满了蒙太奇式的镜头切换,把一位患有眼疾的女诗人的病中呓语通盘展现给了我们。杨子的《最初的舞,最后的舞》则将笔触对准舞厅这样一个几乎要被历史遗忘和淘汰的存在,这是当下文学中一个绝对冷门的视角。小说的故事结尾有伤感,也有温暖。


女性的命运当然也是男性作家书写的领域所在,这是文学传统影响所致,也是男性作家自然的写作选择。冶进海本年度写有短篇小说《马兰花开》,讲述了一个原本可以考上大学的留守孩子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的悲剧故事。让我们在唏嘘感叹之时,不能不对中国故事的复杂性给予认同。季栋梁的《黑夜长于白天》,同样是本年度书写女性的重要作品。小说以第一人称进入故事叙述,将两个爱着彼此的女人之间的爱与恨刻画到令人心碎,可以看作是对中国农村女性苦难史的精确写照。我们以为,这是一部具有艺术张力与震撼力的作品,显现着一个男性作家对于女性命运的深切同情和悲悯。


总体说来,2014年度的宁夏小说创作业绩是值得令人尊重的。这一年,宁夏的长篇小说创作进入此前未有的新的艺术境界,而中短篇小说创作也在沉寂了一些时日之后,呈现一些令人鼓舞的曙色与春的讯息。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来年的宁夏小说创作会将天边的一抹曙光演变为满天的彩霞,会将遥远的蒙眬的绿色化为遮天蔽日的遍地浓荫。
【责任编辑 张学东】
宁夏文学艺术联合会《朔方》文学月刊“贤哉斯人亮哉斯文”珍藏版张贤亮纪念专号,以告别、追思、怀念、侧记、访谈、评论、重读、附录的模式,真实再现张贤亮的一生。该珍藏版为首次面世,由《朔方》编辑部出版,数量有限,欲收藏者可致电3971035,或到文化东街59宁夏文联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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