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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魔方,盗梦空间,似梦非梦.

2020-05-30 10:13:54

水晶魔方
纵使你离我已久远,
仍可在梦里相见欢。

   一

黄龙溪,轮渡口,水天茫茫。
我排在第一位,等着轮渡过来。舒舒打开车门,和芸熙下了车,红色的方格裙跳跃着奔向渡口,像一只翻飞的蝴蝶。芸熙在后面着急地大叫,让她小心一点,别掉进河里了。
轮渡突突突慢慢靠了岸,三辆车从船上下来,从我左侧驶了过去,我踩下离合,挂上档,慢慢向船上驶去。
忽然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三辆车好像都是白色的捷达,似乎车牌号都一样吧?我从后视镜里看去,三辆车已经转上公路,被房屋挡住了。
我是在梦里吗?我在心里问自己,摇了摇头,或许只是下意识地认为那三辆车是一样的吧。船上的工作人员指挥我把车紧紧停在船头,因为后面还有四辆车,不得不靠紧一点。舒舒和芸熙靠在栏杆上,望着府河浑浊的河水,轻声说着什么。河边的树木落完了叶片,光秃秃地伫立在雾蒙蒙的天空下,成都平原的冬天就像一袭灰色的长袍,罩在曾经香艳靓丽的胴体上,藏尽无边春色。
我从远处收回目光,看了看副驾位上的水晶魔方,转头伸出窗外,向后望去,第三辆车好像在船尾熄火了,半天启动不了,负责调度的中年汉子骂骂咧咧,唠叨不停。柴油机的声音突突突突单调地响着,燃烧后的青烟给空气抹上些许淡淡的蓝色,闷人的油气味飘进了车里。
我是在做梦吗?我抓起魔方,开始转动,不过老是有两个方块不对劲,是不是拆下来后装错了?要不要拆下来重新装一下呢?我正在犹豫,那些车已经上了船,很快轮渡就驶到了五六十米远的岸边。
船头的栏杆打开了,舒舒和芸熙钻进了后座,我只好放下魔方,驶上岸,转向左侧公路。路面很烂,崎岖不平,驶了一段,终于到了平坦的公路上,我踩下油门,汽车风驰电掣般驶去,两边灰色的树木在风中一浪浪急剧翻涌,灰色的碎石路面上,两道脊状的车辙伸向远方,仿若两条巨大长蛇的尸体。我沿着车辙慢慢驶去,前面是路的尽头,一棵灰色的大树挡住了我的去路,茂密的树枝一直垂到地上。树的右侧有一条岔路,我慢慢转过去,却进了一遍昏暗的竹林,有些阴森恐怖,一些人在林间的湿地里洗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白色的胴体在昏暗的林中晃来晃去,暗蓝色的轻雾遮蔽了竹林深处的风景。
我心里发怵,许是走错路了吧,怎么这么诡异?我赶紧向后倒车,转了个方向,一阵风吹过,那棵灰色大树的左侧树冠被吹向了右侧,露出了隐藏的道路,豁然开朗,原来路在这里!我愉快地驶了进去,树冠在后面复又合拢,把所有的灰色都关在了后面。这是一条翠绿的道路,阳光明媚,我向前驶去,一扫刚才心中的阴霾。
翠绿的道路很快到了尽头,我们停下车,沿着阳光斑驳的小径走进树林里,绿色的、黄色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舒舒在前面欢快地跑跳着,我和芸熙紧紧跟在后面,生怕她跑丢了。
林中出现了一座小木屋,掩映在爬山虎茂密的藤叶里,有些破旧。舒舒跑到门口,我刚来得及喊一声:“舒舒,等一下!”舒舒已经咯咯笑着钻了进去。
我紧跑几步,跨进破旧的门里,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显然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杂乱无序,有些昏暗。舒舒上了几级木台阶,跑到一扇明亮的窗户前,我走过去,窗台外面是一条三四米宽的碎石路,通向了树林外面。我想找门出去,可木屋的这一面却没有门,我打开窗户,外面布满银色的蛛网,我用木棍把那些蛛网搅开,三人跳下窗户,沿着碎石路,走出树林,来到一个古老的小镇上。
镇上的道路是红砂石铺成的,有些破旧,却很干净,路上很多人,穿着灰色的袍子,熙熙攘攘,向前走去,却不像是在赶集。我应该是在梦里了吧,我想着,把手伸进外衣口袋里,可口袋里却没有魔方,这是怎么回事呢?
“算命!算命!不准不要钱!”街沿边上坐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算命先生,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目光从老花眼镜后射出,越过人群,狠狠落在我的脸上,仿佛要把我从人群中揪出来。
舒舒跑了过去,好奇地问道:“爷爷,什么叫算命啊?”
算命先生说道:“算命就是算人还有没有命。”
“啊?什么叫命啊?”
算命先生拿了几张纸给她,说道:“这就是命。”
我对算命先生有一种本能的厌恶,要是他能预知未来的命运,早买股票发财了,还蹲在这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几毛几毛地挣钱?我招呼舒舒快走,芸熙上前拉住她,继续走了一段。这个地方实在阴沉压抑,我有些不好的预感,便说道:“芸熙,我们回去了吧?”
芸熙说好,我们便逆着人流往回走,很快出了镇口,来到一个高高的堤坝上,天色灰蒙蒙的,很多人从堤坝那道窄窄的关口走过来,面无表情,和我们擦肩而过,向着古镇走去。
离关口还有三四十米,一男一女两位官员模样的人拦住了我们,满面笑容地说:“你们不能再往那边走了。”
“啊?为什么呢?”芸熙疑惑地说。
“那边是回阳间的路,必须有路引才能过去。”两人依然热情地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阳间?我们都已经死去了吗?怪不得我总有做梦的感觉。可我们怎么会死去呢?我们怎么不知道自己死去了呢?

我突然想起我们一家是到黄龙溪来游玩的,我把车停在停车场里,舒舒拿着我的水晶魔方走在前面,很快来到了河边。前面有个直弯,芸熙怕舒舒乱跑,紧跑几步去牵她的手。突然人群惊呼起来,从直弯的那边飞快地冲过来一辆小货车,我的心脏悸动起来,仿佛看见那个司机不停地打着方向盘,以免冲入河里。我冲了上去,抱住舒舒和芸熙,跳到河边的树丛里。我回头一看,那辆货车终于还是侧翻在地,车上白色的泡沫散落一地。
以后的记忆呢?我们怎么又会到那个渡口呢?难道在货车翻车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死去了?我的心里有些悲伤,不过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我拉着芸熙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也有些许悲伤和惆怅,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只要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我低头看着舒舒,我的小宝贝儿,今年刚满七岁,可她已经不再属于那个世界了。我为她拍了那么多漂亮的照片,还有她画的那些美丽的图画,再也带不到这个世界里来了。突然之间,我们在那个世界的一切,都已不再属于我们,我们曾珍爱的所有,很快就会落满尘埃,再没有人爱怜。这个灰色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等待我们的会是怎样的命运?我们还可和从前一样幸福地在一起吗?
不管怎样,没有谁能把我们分开,我想着,眼睛落在舒舒背后的一块石碑上,碑上写着三个字“黄泉镇”,原来不是黄龙溪,是冥界的入口么?我拉着芸熙和舒舒的手,向那两个官员致谢,准备汇入灰色的人群,去迎接我们未知的命运。
舒舒却突然说道:“等等,爸爸。”
她卸下背上的红格子小包,和她的裙子一个颜色,是芸熙为她精心搭配的。她从里面掏出一叠泛黄的纸,是刚才那个算命先生给她的。两位官员很高兴,说这就是路引,领着我们向关口走去。
我们三人都很开心,原来那算命先生竟然是颁发路引的,我们还可回到原来的世界,真是太好了!想着刚才错怪了算命先生,心里不禁有些愧意。
走到关口的时候,要检查路引了。我翻了翻,第一张是舒舒的,后面两张写着她的一些个人情况,再几张是芸熙的,也写着一些个人情况,可再后面就是一些写着不知什么文字的纸张了,没有我的路引!没有我的路引!没有我的路引!
芸熙一下子崩溃了,舒舒哭喊着:“有我爸爸的,有我爸爸的!刚才我看见了的!”
两位官员也很着急,让我们再找找,说肯定有的,又问我毕业多少年,做什么的,说可能还有另外一种路引,专门针对特殊人才的,估计我是那种路引。但我一下子明白了,我是没有的了,因为刚才翻车的时候,我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她们的回归。我仿佛看见自己躺在血泊中,舒舒和芸熙趴在我的身上,痛哭失声。
舒舒和芸熙还在那堆纸里疯狂地翻着,一页页,一字字,泪水滴落在泛黄的纸面上,纸面变得透明起来,似乎慢慢隔开成两个世界。我知道这是徒劳的,我的心里充满悲伤,我不能再陪伴她们了,在那个来时的世界。两位官员也明白了,他们静静地站立着,等待着,舒舒和芸熙跪在地上,哭泣着,绝望地把那些发黄的纸翻来覆去地查找, 我的眼泪悄悄地滑落。我无法再回去了,从此阴阳永阻,还有什么比这更伤心的?可是能换来她们回去,我还是应该高兴吧?我悄悄擦去眼泪,微笑着送别她们,心里却怎么这样疼痛?
男女官员说时间已到,拉起舒舒和芸熙,带着她们向着关口飘去。舒舒和芸熙大声哭喊着,挣扎着,想要拉住我,抱住我,我伸出手去,拉住她们,掌心里却空无一物,曾经的温软已然无法碰触。她们渐渐飘远,我向她们轻轻地挥手,她们的眼泪在透明的空气里渐渐飘散,她们的身影在我眼前渐渐模糊,她们的声音在我耳里渐渐听不清楚。堤坝下面,成都平原栉比的楼房在雾里渐渐隐去,空中一遍白茫的明光,我的眼睛慢慢阖上,透明的草履虫在视网膜上涌动。

我在古镇上踟蹰而行,漫无目的,悲伤难禁,我真的从此永别了我的芸熙、舒舒,不管是幸福、快乐,她们都与我不再相关?不管是忧伤、磨难,我都不再能为她们承担?可是芸熙,那么柔弱,似乎也还是个孩子,如何能照顾好我们的宝贝?泪水恣意流淌,打湿了我的衣襟,沉重的伤痛让我不能呼吸。
前方街口的拐角处伸出一面灰色的旗帜,上面写着“孟婆汤”三个字,斜斜地支在柱子上。
我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庄院,许多人坐在里面,快乐地聊天。我在河边一张石桌前坐下,悲伤无法抑止,埋头痛哭,泣涕如雨。我想找个东西擦干自己的眼泪,却在衣袋里摸到了魔方,我是在梦中吗?如果在梦里,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而我会在长夜过去,天边露出玫瑰色的帷幕时,睁眼看见枕边熟睡的芸熙。
我拿出水晶魔方,这是我在春熙路水晶坊定制的,它的六个面分别嵌着黑、紫、绿、黄、红及透明的水晶,精雕细刻,美丽绝伦。我睡眠不好,常常做梦,梦里发生的都是些匪夷所思,抑或说奇妙无比的事情,长此以往,我居然沉迷于梦境不能自拔。我常常想,要是一直在梦里该有多好,工作、生活,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梦里,那无所不能的世界,就只是想想都让人口水直冒。特别是我喜欢摄影,经常在梦里遇见现实中所不曾有过的美景,瑰丽的夕阳,碧蓝的天空,洁白的雪峰,迷人的阿凡达世界,可当我想拍下它们的时候,不是按不下快门,就是对不准焦,要不就是相机的镜头轻轻一拧就变成了一堆零件,让人急得鬼火冒。而那些美景又稍纵即逝,当你感觉相机好了可以拍摄的时候,世界已经变成一遍灰色。当然到最后醒来,一切都是一场空,徒留惆怅和遗憾。
要能留住它们该有多好!于是我决定制作一台录梦机,先是在淘宝上买了个mindflex的意念控制玩具,玩了一下,嘿,还真能控制那个小球飞起来,不过钻洞就老钻不过去了。当然我不需要它这个功能,主要是要它的感应器,然后又到城隍庙买了些元件,做了一个脑电波放大系统。一切齐备后,我做了一个安卓的应用,安装到我的三星S4上,能够根据探测到的脑电波绘制出图像来。这一切说起来很简单,可从制作到最后调试成功,差不多整整花了半年时间,我的RecordDream应用也从1.0的版本升级到3.9,梦中的景象也从如同电视机噪点中偶尔闪现出些模糊的影像,到可以记录下1080P的高清影像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在我疯狂迷上这个机器之后,我已经渐渐分不清自己何时是在梦里,何时是在现实里了,它们交织在一起,啃噬着我错乱的神经。在我还没有完全变疯狂之前,我给RecordDream应用加了一个三阶魔方的程序,升级到4.0版,它使我在梦里拥有了水晶魔方,和我在水晶坊定制的那个完全一样。如果我不能把它还原,我就一定是在梦里,就像我的相机一样,梦里从不曾正常地工作过;就像打电话,永远也按不准要拨打的号码。而还原魔方也是这样,总会错记一个口诀,或者转错一个方向,永远也无法还原。而一旦能够完全还原,我便知道自己是在现实里了。即使是在梦里,魔方一还原,我也会马上醒来,还原魔方,就意味着现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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