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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冬,下邳已被围城数月。下邳城内,将军府中。吕布最后一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甲,转身走向大门处。猛地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柔美的呼声:“将军请留步!”
吕布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自己最真爱的女人貂蝉。为了她自己不惜背上了弑父反复的恶名,辗转多年也没有放弃她。
吕布转过身,就见到貂蝉站在他的面前。见他转过身,貂蝉到了个万福。起身笑着祝道:“贱妾,祝将军凯旋而回。”虽然笑语嫣然,但是挂在脸庞的两道泪痕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吕布见此,微微笑了一下。柔声安慰她道:“无需太多牵挂,曹阿瞒的手下不过土鸡瓦狗。待某家去去就回,到时候安排歌舞为我助兴。”
貂蝉勉强笑了一下,对吕布说道:“围城数月,将士疲敝。将军还是应当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无需太过于牵挂家中。如果是不可为,将军当与将士们杀出重围,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得。将军如果一定要看歌舞,贱妾这就再为将军一舞。”说完便要起身舞动。
吕布一把拦下了貂蝉,对她说道:“蝉儿无需如此,某家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某不是楚霸王,你也注定不是虞姬。”说完转身大步走出门外,只留下貂蝉在哪里默默垂泪。
吕布来到了下邳城头,虽然已是早晨,但是天空阴沉沉的,大朵大朵的黑云堆满了天际。仿佛天空低垂了下来,让人感到一阵阵窒息。因为城市防御的原因,视线中的树木都被砍光。稍远些的也被曹军砍伐去做攻城器具,让冬日的原野更加的空旷。距离曹孟德水淹下邳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连日的征战让下邳丁口十不存一,再加上城中缺医少药,已经到了陷落的边缘。
吕布见到城头上的士兵,一个个有气无力,歪歪斜斜的靠在墙剁上休息。一个年轻的将军,在哪里大声训话打气。
“文远!”吕布冲年轻的将军喊道。
“将军!”来人行礼回应,正是并州军的张辽。
“文远,此处可有异状?”吕布问道。
“一切安好,城防无失。不过将军,久守必失,将军还是应该早做打算。”张辽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谏道。
吕布点点头,望着城外的场景。悠悠说道:“我如何不知道久守必失,但是现如今曹营士兵的士气,也并不比下邳高昂多少。如果短时间还是不能攻破下邳,袁家兄弟就会从后方袭扰,曹操只怕后方将生大乱。到时候下邳之围便可解,说不定还能重新夺回徐州。”
张辽听了吕布的话后,摇头苦笑了一下。眼前这位将军,待他确实不薄。但是儿女心肠太重,空有武力却认不清形势。有心弃他而去,但是想起了往日的情谊却又于心不忍。罢了,且陪你一条路走到黑,也不枉辜负了与你的往日情分。张辽想到这,也不再多言。只是提醒吕布道:“既然如此,还请将军小心侯成、宋宪、魏续三人。将军前几日鞭打了他们,他们心中恐有不忿。”
吕布轻蔑的一笑,说道:“谅这三个鼠辈也没有那个胆,军中饮酒某没有杀他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正说着间,猛听城外一阵喧哗。望楼上的士兵开口喊道:“敌军攻城!”
张辽正要去安排,却被吕布一把拉住。对他说道:“文远这几日也辛苦了,且先下去歇歇。某来会会这些鼠辈!”
吕布说完不待张辽答应,登上城墙俯视着蚁附攻城而来的曹军。斜举方天画戟,豪气干云的大喝道:“吕布在此,谁敢一战。”吕布军齐声大呼,声势一时无二。
曹操军势头明显一窒,曹操皱了皱眉。将牙一咬,手一挥。冷冷的命令道:“轮番进攻,不死不休。我就不信,用人堆还堆不死他!”
曹军中六面大鼓再次敲响,曹军齐声发了声喊奋勇向城攻去。
这一战由晨到午后,只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直到刚刚曹操才鸣金收兵,这才让双方有了喘息的时机。曹操让攻城大半日的曹军开始埋锅造饭,准备稍稍休整后连夜攻击。他看出了吕布已经是强弩之末,只需要再添一把力气就可以擒下了他。
曹军的士兵们趁着这个难得的时间,打磨手里的兵器,整理身上破烂的衣甲。然后准备好好饱餐一顿,恢复些体力。这一场恶战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没命吃下一顿的晚餐,多一点力气和防护,也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忽然,从下邳城门处传来一阵骚动,随即迅速的蔓延到正在吃饭的曹营之中。正准备吃饭的曹操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暗暗想道:“该不是吕奉先那厮杀出城来冲营了吧?这厮虽然说大脑不太清醒,但是勇力过人。真要是冲营出去,就是一大祸患。眼下营中除了那三个人,恐怕还真没有人挡的住他。”
曹操正要吩咐人去喊刘关张三人,便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欢呼声。细细分辨,却听喊的是,“抓到吕布了,抓到吕布了!”原本一脸惶急神色的曹操猛然站起身,撞翻了面前的案几,一脸狂喜的冲出营帐,甚至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呸!反复小人,尔等必不得好死!”被绳子五花大绑的吕布盔歪甲斜,发髻凌乱,双眼赤红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侯成、宋宪、魏续三人,怒声喝骂着。侯成三人摄于吕布淫威日久,也不敢反驳,只管自顾自的吩咐手下的亲兵抬着吕布走快些,急急的往白门楼而去。
来到白门楼处,吕布见到了志得意满的曹操。突然高声叫道:”丞相,太紧了,请松一松绑。”
曹操看着眼前的吕布,突然得意起来。哈哈大笑道:“绑老虎怎么敢不紧一些,奉先虎威我可不敢轻抚。”
吕布接口道:”不错丞相,你已经胜了。放了我,我愿意归降。我愿意帮丞相东征西讨,效犬马之劳。”
“这……”看着眼前的虎将,曹孟德不禁又起了爱才之心,只是忌惮这厮反复无常,三姓家奴的名声,心里面有些拿不定主意。身边同样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吕布的刘备,仿佛看穿了曹操的想法。眼中泛起一丝精光,信步来到曹操的身边。附耳说道:“君不见丁原董卓之事乎?”
曹操眉头一挑,嘴角抽搐着却决然的对刀斧手摆了摆手,闭上眼不再看向吕布。
吕布原本见曹操已经动心,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料刘备一句话便把他推进了深渊。禁不住破口大骂道:“大耳贼无信无义,妄称英雄!”
转头对着曹操说道:“丞相且听我一言。”众人只当他又要求饶,均面露鄙夷之色。反倒是曹操挥了挥手,面色如常的问道:“奉先何事?”
“请丞相不要为难貂蝉,她也是为了大汉的国祚做出了贡献。不求让她大富大贵,只要让她能足衣足食就好了。”
“奉先所请,就是这事?”曹操惊讶的问道,吕布点点头不再说话。曹操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心说:“想不到,你这个无双猛将,竟然长了副儿女心肠。我即便不杀你,只怕你也不能在这个乱世立足多久。早点上路,早点重新做人吧。”
想到这,曹操也不愿意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点点头对吕布说道:“放心吧!我会给她一个安排。”
吕布昂首走向刑场,被吊死在了白门楼上。将死的恍惚中,依稀听到一声惊呼。:“于吉,你又乱动我的魂天镜……”
江都市,一个长江中游的二线城市。因为比邻省会,所以这两年也飞速的的发展了起来。二环以外一家小医院的急诊室外,围满了全身灰尘血迹的民工。透过他们之间,依稀可以看见急诊室的床铺上躺着一个身着蓝底工装,破旧牛仔裤的男人。他的四肢无意识的颤动着,额头上满布的血迹让人看不出他的样貌,此时他身边陪护的几个人,心急如焚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保持他的意识。
“超贤,超贤,你怎么样,你醒醒啊!”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子喊道。
“这医生怎么还没到?二叔,超贤不会有事吧?这同村出来的,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跟他娘交待啊!”年纪较小的年轻人,带着哭腔问道。
“放心吧孙三,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超贤不会有事的,顶多就是多住几天医院而已。”二叔宽慰着孙三。
“可是这工钱都没有要到,哪有钱住医院啊!”孙三颓然的说道。
“他娘的,超贤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他们拼了。”一个身材魁梧足有一米八五的黑脸大个满眼怒火的说到,说完就欲向门外冲去。
“柱子先冷静,现在先等医生来,保住超贤的命要紧。你跟那些人硬干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二叔慌忙拉住了柱子,生怕他跑出去干什么傻事。
“二叔,我知道,老子就是受不了这口气。还有没有天理了!欠钱不给还打人!我们是民工咋啦?民工就不是人?就低人一等吗?他城里人要是没有我们,他们住哪里?吃什么?没有我们铺路修桥,他们连门都出不去?城里人和咱们农村人咋就这么不一样呢!”柱子的话让一堆人又气愤又无奈,年轻些的禁不住攥起了拳头,年长的则是无奈的叹着气。
“散开,散开,快散开。医生来了!”人群外一个人喊道。
听到呼喊声,众人立马闪开了一条通道。一个医生摸样的男子,打着哈欠走到急诊台边。一见超贤的摸样,碰都没有碰他一下。戴上口罩,瓮声瓮气的对一旁的护士说道:“抽血配型,先输血200cc不500cc。开ICU的单子,交完钱,领了器械再动手。不然,保不齐又亏了。”护士答应着开起来单据。
二叔等人见到医生没有立即抢救都很奇怪,都急切的问道:“大夫,怎么到现在还不动手抢救他呀?他人都已经昏迷快半个钟头了!”
“慌什么,先把钱交上,2000块!”医生慢慢悠悠的讲到。
“什么!没听说过抢救还要交钱?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吗?怎么还这样!”柱子不忿的喊道。
“爱交不交,不交你们自己治好了。”医生打着哈哈说道。
“我们交我们交,柱子,孙三你们那有多少钱?我这只有三百多。”二叔拉住柱子问道。
“我们这也就两百多吧。”两个人翻了翻兜底,为难的说道。
“哥几个别忙,我们这还有。”周围一起送病人的工友二话不说的掏起钱来,众人拿出来的钱什么样的都有。百元,二十,十元,一块,甚至还有毛票。就这么堆成一堆的,摆放在了医生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乱七八糟的零钱,急诊医生一脸的鄙夷。心想:“一群穷鬼!临下班了耽误老子这么多时间不说,还弄这么些破钱。两千块钱都凑成这样,一毛一毛的数到死啊!”想到此处不由的心头火起,没好气的说道:“摆这么多钱在这干什么?想让我帮着数吗?把它们都规整齐了送交费处,不然就别想让我动手。”
众人听了医生的言语,手忙脚乱的整理起钱来。就在医生转向一旁的工作台,准备泡杯茶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质问他道:“白医生,你在做什么?我们的守则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抢救病人吗?”
众人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护士装的年轻女孩,气鼓鼓的问着急诊医生。白医生听到这句话,猛地转过头来,沉着脸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说话的人。不料一看到这个女HS,脸色立马和缓了下来。和声细语的说道:“文丽呀,你不知道,这个月医院有指标,各项损耗都要记入其中的。我是怕用了药,万一他们付不起钱,不是平白的报损吗!”
“我不管,不论是南丁格尔宣言,苏格拉底誓约或是职业医生规范。都明确的指出了,救死扶伤是一个医生的天职。你可以选择在这里等钱到位,或者我去告诉我爷爷你刚才的言行。”小护士张口说道,没有理会白医生的解释。
听了护士的话,白医生的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没有办法,这个丫头的来头太大。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偏偏自己知道,她就是卫生局邵局长的孙女。这要是打打小报告,自己这医生的职位怕是到头了。
白医生忙不迭的答应着,走向急诊台检查起病人来。邵文丽见到眼下没有其他护士在场,便跟着医生来到床边,准备帮一把手。
众人眼看着医生与护士开始了抢救的工作,都松了一口气。二叔等人转身准备退出抢救室,在外面抽根烟消消气。猛然间听到邵文丽的惊叫声:“咦!他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找不到伤口?哎呀,你醒了!”
接着便听到一声沙哑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喊道:“大耳贼,吾必杀汝!”
啊……刚才的白医生发出了一声惨叫,邵文丽的惊叫声也响了起来。众人惊愕的回过头,便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吕超贤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手死死的掐住了白医生的脖子,白医生脸红脖子粗的在哪里反抗。
“超贤你疯了吗?”二叔惊叫着,和柱子等人扑过去想要掰开他的双手。可是平时柔柔弱弱的超贤仿佛吃错药了一般,双手力大无穷怎么掰也掰不开。眼看着白医生出气越来越多,进气越来越少。超贤即将变成又一起杀医案的凶手,二叔急的泪流满面。
突然间众人感到超贤的手一松,整个人软软的躺到了床上。柱子抹了把汗,扭头看了过去。只见邵文丽丢下了手中的一个针管,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说道:“太可怕了,你们从哪里送来的这个科学怪人?三针安定才搞定他,再来一针大象都晕了。”
吕布,不,现在应该叫做吕超贤,跟着二叔几个人走出了医院。没有办法他的大脑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一会记得自己是吕布,死在了白门楼。一会又想起自己叫吕超贤,昨天要工资的时候被人拍了一板砖。侥幸没有死,被人救了回来。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二叔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到了,吕布才有些回过神来。
入眼处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建筑工地)。此时正是炎炎盛夏,工人们挥汗如雨地闷头干活。人人紧张劳动,但是有条不紊。
“此处何人统管?倒也不失为一个能吏!”吕布对着二叔说道。
二叔等人摇头苦笑,也不知道是昨天针打多了,还是被板砖拍坏了,总之这个吕超贤的脑子是坏了。一路上尽说一些傻话,看见汽车问是马在哪里?看见飞机问是什么飞鸟?上了公交盯着人家女的猛看,这年轻的也还罢了。可这位口味不挑,老少通吃,惹得司机差点将公交直接开进派出所。
二叔顺着吕布的话答道:“是呀,是呀。何老板肚里能刮三两油的人,怎么不是个能人。进去吧超贤,洗个澡收拾收拾,待会二叔几个人带你去打打牙祭。”
“多谢哥哥!”吕布拱拱手谢过了二叔,走向了他指的方向。吕布感到自己对二叔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言语中不自觉的就会尊敬他。二叔被吕布的称呼叫的哭笑不得,摇头苦笑的看着吕布的背影。
二叔所指的方向其实就是一个工地上的生活区,几个或几十个活动板房拼接起来的简陋住所。吕布走到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他迷路了。大大小小相同的房间,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的房间。脑子里没有一丝印像了,就算想找人问问,可是转遍了生活区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就在他彷徨无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以及有人唱歌的声音。听到了歌声,吕布大喜过望,看也没有看一眼门上的牌子,推门就走了进去。
“请问这位兄台,二叔住在什么地方?”吕布张嘴就问道。
“谁呀?啊!妈,流氓!”吕布还没有看清什么,就见到眼前飞来一块浴巾,劈头盖脑的将他蒙住。刚要扯落,就听到一声咆哮:“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来我闺女。老娘我废了你这个狗东西!”接着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吕布心里有了几种闪避的办法,但是身上没有办法做出反应,多年的劲力似乎从身体里消失了。
我这是怎么了?心里惶恐的吕布不明所以,只得抱起头硬扛。棍子重重的击打在他的身上,吕布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但是多年的生死考验,让他的心早已冷硬如铁。要想打人先要挨打,这是他师傅说的话。他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因此他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硬挨。
声音惊动了工地附近的工友,他们纷纷叫嚷着回到了生活区。其中柱子跑的最快,跑到了正在被人痛打的吕布身边,抬脚就往他的身上踹去。一边踹一边骂道:“他娘的,敢我妹妹,老子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柱子身强力壮,拳脚上的力道更是惊人。才挨了几下,吕布就感到吃不住劲了。鬼使神差的脱口喊道:“柱子哥,别打,是我!”
“超贤?”柱子诧异的问道。一把扯下了蒙在吕布头上的毛巾,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找不到二叔的地方了。”吕布喘息着回答道。
“那你就跑这来了吗?”一个手拿木棒的中年妇人吼道。
柱子无奈的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大脑,做了个爆炸的动作。对妇人解释道:“婶子,超贤昨天被人拍了一下。今天刚出院回来,脑袋可能还不清醒。他这个人平常老实的很,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但是……”妇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丽的声音。:“妈,既然他人都这样就算了,再说这事也不光彩。”
吕布抬起头,只见到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孩站在中年妇人身边。女孩眉清目秀,一头秀发湿哒哒的披在肩上添出了一丝别样的神韵。吕布一时不由看的有些痴了起来,嘴里呢喃道:“虽然比不上貂蝉,但是也不弱几分。”
吕布的话音虽轻,但还是飘进了几个距离较近的人耳中。妇人刚要发怒,年轻女孩红着脸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那个妇人最终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人群都散掉。
柱子急忙拉起吕布就往自己住的工棚走去,嘴里说道:“看来你小子真是被拍傻了,我妹妹是全村唯一的女状元。平常你见到她话都说不出来,今天却冒出了那么句。貂蝉,照我说,貂蝉都比不上我妹妹!”
“差一点!”
“靠,你小子还来劲了……”
柱子带着吕布回到了工棚,怕他浑浑噩噩的乱跑出事。又带着他洗了个澡,换过了件衣服后,才千叮万嘱的去上工。
躺在工棚床上的吕布始终辗转反侧,脑中混乱的如同一团浆糊。一会金戈铁马任意驰骋,一会又吊在半空挥汗如雨。两种形象互相冲击,最终搅的他晕头转向。工棚本就闷热,累积到顶点的吕布终于爆发。一声大吼坐了起来,却猛的看见了大门旁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自己面白无须,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面貌说不上英俊,但也有几分英气。身高倒是长大,估摸在九尺左右,只是身形单薄瘦削。
“此何人?”吕布看着镜中的自己愣愣的问道。
突然镜中,出现了一个金盔赤甲,剑眉星目的男子,咧嘴对他一笑。开口说道:“这不就是你吗?”
“什么?”吕布惊问道:“为何我感觉,汝才是吾?”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你是我,我是你。”那人说道。
“某家不懂?”
那人也没有答话,只是将身子一缩。猛然间化作了一道红光向吕布飞来,吕布想躲但是不能动弹分毫,眼睁睁的看着它钻进了自己的体内。
正在犹疑之际,突然脑中一阵轻松。巨量的信息向他的脑海中填充,很快他的眼中不再迷茫,逐渐的清明起来。
半响之后,吕布长出了口气。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想不到还有这般神妙的事情,我成了你,你却代我受死。这样一来,我倒是欠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你为什么将这个人情送给我,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镜中的自己开口说道:“我被人拍了一下,不死醒过来也是个废人。还不如将我的肉身借给你,我自己重新找个时间投胎。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请讲!”
“帮我照顾我的老娘,这些年是她一个人将我拉扯大。她生活的太苦了,我不想她难过。”
“没问题,你娘也就是我娘。”吕布斩钉截铁的答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镜中的自己笑着点点头,慢慢的一点点消失不见。吕布看着镜中的自己,左右做了几个动作后,才放心的点点头。开口说道:“看来是该认识认识这个世界了。”
工棚门外的回廊上,二叔等人伤心的望着自己的工棚方向。许久二叔才开口说道:“谁都不许说出去,说出去了超贤的活计就完了。等过两年攒点钱,就送他上那个什么医院却看看。兴许没准能好?”
孙三担心的说道:“二叔,我看网上说,这叫精神fenlie。他现在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已经很严重了。我就怕那天他会不会梦游,然后提着刀将我们都杀了!”
柱子鄙夷的说道:“怕死就出去睡,不是超贤帮你挡了那一下。现在精神fenlie的那个就是你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吕布朗声问道:“什么叫精神fenlie呀?”
“什么叫精神fenlie呀?”听到吕布的问话,几个人急忙闭上了嘴,扭头看向吕布。不知道是不是洗过澡的原因,二叔始终觉得眼前的超贤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二叔慌忙接口道:“分什么分?我们刚才在安排上哪去吃饭,是去分店还是总店。你们说是吧?”一边说着一边打着眼色。
众人急忙纷纷附和,连声说吃饭先吃饭。吕布听了这么说,也没有多想。正好肚子也感到饥饿,便不再追问,跟着二叔他们向工地外走去。
二叔也是个好客的人,一路上见相熟的人就请人加入。很快几个人就变成了十几个人,其中赫然就有柱子的妹妹。见到吕布也在,脸上一红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工地附近一家叫泰兴楼的小酒店,吕布印象中感到吕超贤非常喜欢这家酒店。虽然只吃过一次,但是味道确实不错。走到门口的时候,迎宾看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马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来。这也不怪她们胆子小,虽然二叔等人已经将身上的污渍都清理干净了,但是这十几号黝黑粗壮的汉子一起来到火锅店门前确实声势惊人。
服务员飞快地跑到楼上叫了经理下来处理,泰兴楼的经理张强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这几天正在为一件事心烦,有一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混混嚷嚷着让自己交钱。自己一直没有搭理他们,现在一听服务员的描述。立马跳了起来,拖着几百斤的体重飞快的跑到店门前。
“各位大哥,你们这是那个片区的?平安费我们刚交给三爷!”也不怪张强着慌,前几天来收保护费的可没有过这架势,自己仗着保安会点功夫,将他们打发走了。现如今怕是纠结起来人,到门口来闹事来了。
二叔一见孙强的样子,立时感到哭笑不得。张强这个人他知道人很不错,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老实本份的生意人。上次来这吃饭的时候服务员不给自己好脸色,张强巡店正好遇见,不仅狠狠教训了服务员,还给自己打了折扣。
二叔陪着笑说道:“张老板,别误会。我们就是出来搓一顿的,出来的急忘了换身衣服。要是没位子,我们就改天再来吧!”
张强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马上缓过神来。眼珠子咕噜一转,满面堆笑的说道:“哎哟喂!是你老哥呀!欢迎欢迎!老哥说笑了,呵呵!老哥第二次来,就是照顾我生意啊!里面请,里面请!”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引着众人,来到了靠近门口的两张桌台。
二叔没想到自己仅来了一次张强就记住了自己,觉得倍有面子的他,面色泛红的对张强说道:“张老板太客气了!”
张强将众人安排坐下后,看似豪爽的对二叔等人说道:“一回生二回熟,既然大家都是第二次来,就是泰兴楼的常客了。我托个大就叫我强哥吧,以后三邀六聚就到我这里来,我给大家打个折。看着哥几个今天兴头都不错,兄弟们的酒钱都算我的。”
张强的话让众人一阵欢呼,二叔连声说着那怎么好意思想要推谢。却被张强一把按下,手一招,几个服务员急忙上前,一人面前就摆上了一瓶准备好的冰啤酒。众人一看这副架势也不再言语,赶紧开怀畅饮起来。
吕布看着眼前张强的表演,感到有些古怪。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眼前的东西吸引,那是冒着露珠的冰啤酒。记忆中吕超贤喝过几次,清爽可口让人回味无穷。想切身体验一下的吕布二话不说,抓起啤酒就向口中灌去。但是噗呲一声,这一口啤酒被他华丽地喷了出来,险些溅了张强一身。
众人哄堂大笑,二叔尴尬的陪着不是。张强大度的挥了挥手,向二楼办公室走去。手下的服务员领班诧异的问道:“经理,他们真是你亲戚吗?”
张强神秘的笑了一下,对他说道:“亲戚?好好招待,一会就是了。”
有了开头喝啤酒的cha曲,二叔再也不敢给吕布上啤酒。只给他喝跟柱子妹妹一样的东西,可乐。开头吕布还有些抵触,但是一尝了它的味道后便不再吭声,很快那瓶可乐就被他包圆。
这边菜还没有上上来,二叔他们已经开喝了起来。出门在外打工的众人,个个都好喝两口。有事没事就会聚一聚,一边喝酒一边排解乡愁。所以一喝酒话就开始多了起来,吕布也不多说话耐心的听着,很快也理清了大家的情况。
二叔叫吕方和吕布也就是吕超贤都是从一个村子出来的,论辈分是他的叔叔。孙三叫孙三成,柱子叫雷正意。两个人同村和吕超贤一样,高中上到一半就从河南老家出来打工了。一年前来到了江都,三人今年都二十几岁。其他一起来的十几人,都是外地来的务工人员。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都是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孩子,而且大多家里面不止一个孩子,就这样为了为了弟弟妹妹读书自己出来打工。没有想到一起干了一年,临了工资却不给发。每个人应该两三万的工资却只给了两千,于是这十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跑去跟包工头与承包商讨要。却不想话没说上两句就开打了,老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十几二十个混混,拿着钢管砖块就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劈头就打,混战中吕超贤为了救孙三,脑子被板砖重重地拍了一下满脸鲜血的倒在了地上。害怕闹出人命的小混混这才一哄而散,要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事情。
“二叔,你说咱们以后怎么办,先不说工头给不给咱工钱,就算给了以后呢?像咱民工挣这几个钱,还要寄给家里,还要娶媳妇生娃,还要买房子,啥子时候才能和城里人一样?等咱老了谁养咱父母,谁养咱们啊。咱的娃娃怎么办,难道还让人这么看不起吗?”本地的施建明大声喊道。
“是啊,建明说的对,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所有人都齐声附和。
看着大家喝着闷酒一副沮丧的表情,吕布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因为原来的身体主人的原因,吕布很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对于这些干着最底层工作的人来说,他们的要求真的不多,除了上养老下养小,不必为未来担心外,没有了其他的奢求。
“大家听我说,我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是要想别人看得起就先得看得起自己。只要我们用自己的双手努力问心无愧,没有人敢瞧不起你。你们这次干的事情实在是不地道,没有问我就去找包工头要钱。这钱没有要到,还差点出了事情,超贤更被你们害的差点没命。”有了些酒意的二叔拍着桌子训斥道。几个自知闯祸的年轻人低下了头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看吕布一眼。
“二叔,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见到气氛有些尴尬,吕布急忙开口说道。
“好个球!你都那样了……”二叔张口说道,猛地想起了早前的事情。急忙扯开话题说道:“总之你们几个都听着,工钱的事情,我已经联系了一个律师帮忙了。你们不要再出去给我惹事,要是再有下一次,我有你们好看的。”
众人听到二叔说工钱的事情有了转机,都松了口气。不过听说还要请律师后,又都愁眉苦脸了起来。好半天柱子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二叔。你也知道这个律师要的钱可是很高的,这会不会向电视里面演的一样。钱拿回来后,大半都落到了他们的口袋里面呀?”
二叔笑骂了一句:“你这个家伙,看着五大三粗的像个黑旋风,其实花花肠子特别多。放心吧!你妹妹帮忙找的人,你还会信不过吗?”
“真的呀!”柱子向着自己的堂妹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这才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感情好!感情好!”
二叔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对着大家伙说道:“来!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们一起敬女状元一杯!”
“干杯!”
就在大家伙兴高彩烈地敬酒的当口,猛听得门口传来一声流里流气的问话:“生意不错呀!张老板,该出来缴缴费用了吧!”
“生意不错呀!张老板,该出来缴缴费用了吧!”
吕布等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带着一帮人,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看到门口的两张台子坐满的人后,不由地微微一愣。不过当看明白了吕布他们的穿着后,又冷哼了一声后,晃晃悠悠地向着店里面的吧台走去。
吕布瞅着这几个人感到很奇怪,尤其是打头那位的头发,竟然是蓝色的。这吕布在前世时,倒是听说过,孙坚有个儿子的头发是金色的。因此算命术士说过,他这个儿子有场大富贵。不过这蓝色头发,真的是闻所未闻。这也怪不得他,那个被他夺魄的吕超贤也是个懵懵懂懂的主。而且好像很赶着去投胎,所以吕布对现今这个社会上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当然天上飞的是飞机,地上跑的是汽车,女人穿的少不叫穷叫妩媚,男人穿的少叫穷叫暴露,这些基本的常识是知道的。因此他认定了眼前的几个家伙,是穷的底掉的贱民。
到了吧台后,打头发话的男子将吧台猛地一拍。厉声说道:“让你们的老板出来!”
吧台内的收银员被着一声喝问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老板不在。”
“不在?不要给老子装蒜!老子亲眼看见他回到这里啦!赶紧麻利的叫他出来,不然老子们让你这店的生意做不安生。”打头的混混说完后,将手一招。几个手下立刻就跑到了门口,将几个正要进来吃饭的客人赶走后。一屁股坐到了吕布他们的身边,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起来。
这下子两桌人都不自在了起来,有心想走吧,这菜才上了一半,这时候埋单结账有些亏的慌。不走吧,这些人盯着你指手画脚的,倒也不上来动手,就是污言秽语声声入耳,让人吃的很不快活。柱子的妹妹早就被那些话说的满面通红,坐在那里坐立不安。脾气火爆的柱子刚要站起来理论,就被二叔一把按住。对他摇了摇头,口中喊道:“服务员,买单了!”
收银员点算了一下后,刚要吩咐人过去收钱。可是一个领班衣着的人走了过来,大声地对二叔说道:“二叔,我们老板临走的时候说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今天这顿饭就免了吧!”
二叔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顺嘴回答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边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说张老板怎么底气这么足呢?原来是请来了同乡帮手呀!”二叔扭过头看去,原来是打头的混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二叔站起来陪着笑说道:“这位兄弟说笑了,我与这位张老板也就是见过几回面的朋友,我们不是同乡。”
二叔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声,二叔捂着嘴跌跌撞撞的倒向了一旁,几个工友急忙将他扶住。二叔捂着脸,颤抖着指着混混说道:“你,你怎么能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老东西。蒙谁呢?不是亲戚能上这么好的菜?不是亲戚说免单就免单了吗?以为我们好欺负,随便抓点人来就能够镇得住场子了是吧!告诉你,我赵三出来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麻利地,去叫你的亲戚出来见见。要不然……”看了看坐着的众人,目光停留在了柱子妹妹的身上,呵呵笑了一声后。“不然你也可以让这个妹妹好好陪陪哥,也许事情都能够过去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柱子听罢再也按耐不住,拍案而起。身高体壮的柱子有着强大的视觉冲击力,猛然起身倒是吓了混混头赵三一跳。向后跳开一步后,手下的人立马一拥而上,这让他的胆气立马壮了起来。手一挥,大声吆喝道:“给我打!”
十几个混混抽出了随身带的东西,立刻嗷嗷叫的冲了上来。来吃饭的众人哪里能够想到会出现这么一种情况,都是手无寸铁。不过即便是有家伙,也不会是这帮多年寻衅滋事的混混对手。刚一动手立刻就被混混们放倒了好几个人,除了柱子还能够抵挡一两下,其他人立刻抱着头四下躲闪。
吕布本身不想惹事,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有一种很厉害的暗器,叫做枪。在吕超贤的记忆中,这个东西很强大。可以轻松地杀掉百米之外的人,自己眼下不要说功力未复,就算是全盛时期,估计也不是这种暗器的对手。也不知道这帮人手中有没有,安全起见还是不动声色的好。因此只是护着二叔,左躲右闪。
混战中,一个混混挥动着钢管,一下子将餐桌上的一道汤打翻,滚烫的汤汁呼的一声飞了出去。好死不死地,正正向着柱子妹妹的方向飞去。柱子妹妹啊的大叫了起来,只是来得及用手将脸护住,等待着身上剧痛的传来。可是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感到奇怪的她悄悄地将手掌打开条缝,就看到一个并不是太伟岸的身体挡在了她的面前。那锅汤没有一滴溅到她的身上,反倒是实实在在地淋了他一头一脸。
滚烫的汤汁溅到身上绝对不好受,尤其是这样炎热的夏天,大家衣服都穿的不多的情况下。吕布只是来得及用手护住了脸,其它的汤水都溅到了他的身上。身上的痛苦倒在其次,关键是自己的心里却有一团怒火在燃烧。吕布自问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十几岁就挑平了并州的马贼。到了这里,却被一群衣服都穿不上的贱民欺负。
大丈夫身立天地之间,岂能被这群猪狗欺负!吕布心里暗暗想到。目光余光一闪,就见一个混混趁他发呆,挥舞着钢管向着他的头上打来。柱子和二叔高声提醒着他,并且向他扑了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很多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再一次见到他头破血流的一幕。
啪……吕布稳稳地接住了混混的钢管,用力攥在手中。混混用力抢夺,可是无论怎么发力,钢管都如同焊在了对方的手中一般,纹丝不动。反倒是将自己憋的脸红脖子粗,在那里半天回不过气了。
“就你们这等腌臜泼才,这般本事也敢出来动手。真当我吕,吕某人是好欺负的吗?今番就让尔等看看,什么是战阵之法。”吕布说完,右手一把抓住了混混的腰带部位,大喝一声后,单臂就将混混整个人举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后,向着一处海鲜池重重地抛了过去。混混惨叫着向着海鲜池飞去,咣当一声海鲜池的玻璃全部被他砸了个粉碎,鱼池中的水和鱼哗啦一声全部滑落了出来,哩哩啦啦淋了他一头一脸。
全场人中都被吕布这惊人的一掷惊呆了,足足停滞了几秒钟的时间。还是混混们的临场经验比较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混混头喊了句:“废了他!”立刻就有四个人高马大的混混,挥舞着钢管向着吕布冲了过来。
看到这几个人凌乱的脚步,吕布禁不住露出了鄙视的面容。看着身高力壮,其实脚下松散。脚下无根,十层力最多只能发挥出两层。就像是无根的浮萍,空有偌大的面积,却撑不住太大的重量。
吕布不退反进,迎着看上去最凶狠的人冲了上去。微微一个侧身,就闪开了他的钢管。对准他露出来的肋部空门,重重的一击。混混哎呀一声惨叫,捂着肋部痛苦的弯下腰来。接着他弯腰的一刻,吕布将他顺势向后一拉,利用他档住了另外两个混混后。对着冲上来的一个混混的脸部,重重的来了记直拳。咔嚓一声,混混哀嚎着捂着鼻子倒在了地上。这一拳应该是打断了他的鼻梁骨,他这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此时剩下的两个混混才刚刚让开了阻挡他们的同伴,刚要重新启动,就见到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站到了他们的面前。正要挥棍向他打来,却不想那个人早就先他们一步。两只手按到了他们的头部,用力向里一推。嘭的一声,两个混混的头重重地撞在了一处。两个人就这么样,两眼翻白华丽丽的晕倒在了地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混混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四个人倒在了地上。还在发愣的时候,吕布已经捡起了他们遗落的两个钢管,虎虎生风的冲了过来。吕布知道现今社会的捕快很厉害,手里都有那种叫枪的歹毒暗器。这要是出了人命,想跑都跑不掉。因此手下也留了些分寸,只是对着混混们的手部和腿部击打。可是即便是如此,也不是好受的。特别是他们只是混混,又不是三国时候的陷阵兵。挨上了一下后,就抱着手脚倒在了地上哀嚎。
是人就会恐惧,惨叫一向都是恐惧的利器。当越来越多的人躺在地上哀嚎的时候,吕布就成了魔神。没有人再敢跟他交锋了,凡是他向那里跑,混混们就一哄而散。一来二去成了吕布一个人,追着十来个混混满大厅的乱跑。不是不想往外跑,只是大门口早被人堵的死死的了。最终混战成了长跑比赛,混混们跑的口吐白沫,吕布也追的气喘吁吁。
跑得不耐的吕布,脑中突然迸出了句话。忍不住大喊一声:“站住,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跑的快要断气的混混闻言如蒙大赦,带头的混混赵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喊着说道:“哥!英雄!我们投降了!”
与所有的故事情节一样,警察都是最后一刻才赶到了现场。这倒不是警察蜀黍工作效率慢,而是张老板按照预先的设计,直到战斗分出了胜负后,才打电话报了警。
老实说原本在张强的计划中,利用送上门的二叔一帮人,能够吓走那帮混混最好。即便是吓不走,也可以让他们双方动手。不管是谁输谁赢了,反正都与自己这边没有关系。混混赢了,说明他们的势力比较大。做生意的惹不起,该出钱就出线,只当是破财免灾了。如果是二叔那边的人赢的话,说明这帮混混根本上不了台面。自己也不需要再害怕他们,找些人打发了他们了事。
谁知道不曾想,二叔这边有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个人就打翻了所有的混混,这下子张老板坐不住了。当今这个社会上,真正的傻子不是没有。但那些都是先天有残疾的人,正常人只要念过几天书,不可能看不出了他这种拙劣的把戏。原本想着二叔这帮人好欺负,谁知道出了个人物。这要是一时不忿,将他的店给砸了,他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为了安全,这才急忙报了警。待到警察来到,张强拖着几百斤的体重,颤颤巍巍的下楼一看。这撞墙的心思都有了,短短的一会功夫,店里面已经一片狼藉。看到花了近十万装修的一个海鲜池被砸了个稀烂,险些一口老痰上涌,被噎的背过气去。
“是谁报的警?什么人在这里捣乱的?”出警的警察中,一个带队模样的人大声地问道。其实不用问,他也看出来了。场中一个高瘦的汉子,手拿着两条钢管。一个人对着十几个跪在地上的杀马特,显得那么的威风凛凛。一看就知道,这个青年应该是自卫反击。那帮杀马特,肯定是寻衅滋事的元凶。
不过警察出警到达现场后,不能够有自己的主观臆断。按照惯例,是先要控制现场,然后再询问双方的口供和目击证人。眼下现场已经被控制了,所以直接就问询了起来。
“是我,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张强张胖子,强忍着阵阵抽痛的心,哆哆嗦嗦的开口回答到。
“他们是什么人?都是谁先动的手?”
“他们都是我们的两桌客人,有点言语上的冲突,所以打了起来。”张强暗暗琢磨了一下,这么开口回答道。毕竟赵三这帮人都是市面上混世的泼皮牛二之流,自己打开门做生意,得罪了他们很麻烦。而二叔一伙人,即便是来吃饭也不会有多少的营业额。干脆撒个谎,卖一个人情给赵三他们,让他们今后的行事也有些顾忌。
果然一听到张强这么说,赵三几个人立马反应了过来。这来收保护费可是非法的,搞不好进去后安个团伙犯罪,指不定要在里面蹲几年呢。可是要是一般的社会冲突,最多就是个打架闹事,扰乱治安,顶天了就是拘留十五天。孰轻孰重他当然分的清楚,立马接过话茬喊起了冤来。
赵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一帮人的遭遇。说来这吃饭吃的好好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一帮人。非要跟他们抢位置,这边他们一句话不对,这帮人是上来就打。尤其是这个瘦高个,出手狠辣,你看看他把这个店给砸的。再看看他把我们这些人的手脚都快打断了,眼下还有几个人躺在那里不知生死呢。
赵三这话半真半假,可以说是谎话的最高境界。毕竟除了前半部确实不同之外,后半部的的确确是吕布一个人干的。所以一干人,只有柱子在那里一个劲的大骂放屁外,一个二个都没有办法开口出声。
这一下让带队的警察犯起了难来。原本看着这几个杀马特就不是什么好人,有心想要帮着吕布开脱一下。可是这个店老板这么一说,性质就由自卫变成了寻衅滋事。这样的情况下,就有些不好办了起来。
想了一会,对着张强说道:“把你们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对不起,警察同志,前两天就坏了,所以什么图像都没有。”实际上张强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将监控给关掉了。
带队的警察一看张强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说假话。不过也没有证据质证他,毕竟眼下的法律是疑罪从无,谁提出谁举证。想了一下对张强说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既然是像你说的那样。所有人统统跟我回去吧!”说完手一招,几个警察走上前,将几个杀马特拎了起来,向着店外的警车走去。
几个杀马特青年还要分辨,被带队的警察用眼一瞪,立马乖乖的跟着他们向外走去。一个警察上前,想要给吕布戴上手铐。毕竟按照刚才的口供,他才是主要的行凶者,而且手中还握着攻击性武器。
带头的警察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叫他把棍子丢掉,安排他坐我的车好了。”
吕布听话地将钢管递给了警察后,跟着带队的警察向门外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二叔急急忙忙的追上来说道:“在里面千万不要乱说话,叫你躲猫猫一定不要去。”
哎呀一声,前头带队的警察一脚踩在门框上,扑通重重地摔在了大门口。
吕布跟着带队的警察坐到了车子里,这是他附身到吕超贤身上后第二次坐车。第一次是公交车,人多拥挤而且自己浑浑噩噩的也没有怎么太留意。这次坐上了轿车后,看什么都新鲜。这里摸摸,那里动动一刻也不得闲。终于开车的警察不耐烦起来,对着坐在后排座椅上的吕布喊道:“老实点,乱动什么呢?”
带队的警察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转过头问安静下来的吕布道:“小伙子,叫什么?哪里人?”
“吕布,不,超贤。并州,不,贵州龙昌。”吕布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警察都被这句话逗乐了,带队的警察问道:“什么叫做吕不不超贤,你家人怎么给你取这么怪异的名字?”
见到这群捕快还算是和气,吕布也镇定了下来。急忙回道:“吕超贤,贵州人。”
“嗯,这才对嘛!”带队的警察点点头说道,“我叫毛国强,是新城区派出所的所长。你的功夫不错嘛,一个人能够打翻那么多人。”
听到毛国强自称所长,吕布的心里咯噔一下。在吕超贤的印象中,他们那的所长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吕布大概的排了下位置,可能相当于自己那会的县尉,也算是个不小的官职了。不过看他出入只是一车,应该是一个比较廉洁的官吏。可怜的小白吕布,不小白超贤。哪里知道,眼下他屁股底下坐的一辆车可就是二十多万的价值,顶得上他打工十年了。不知道当他得知这个的时候,又会作何感想。
眼下听了毛国强的问话后,吕布赶紧恭敬的回答道:“回禀毛所长大人,小人只是在家乡的时候学过几天拳脚枪棒。不敢说是武艺高强,但是那种等闲货色,还是进不了我的身的。”
这句话在吕布看来就是实话实说,毕竟他有他的骄傲。打的这几个小货色,对于他来说都有些丢人。就好像一个成年壮汉,专门去欺负了一个半大的孩子一般丢人。不过这些话在毛国强的耳中听来,就是眉头大皱。第一,这个所长大人的称谓就让他受不了。第二,这么赤裸裸的就承认了打人的事实,不是脑子坏了,就是穷凶极恶之徒。不过怎么看,眼前的吕布都不像后者。那么只能说明,这是个看武侠小说中毒的小伙。毕竟这年头,还是时常会有些孩子离家出走,就是为了上山学艺的。
想了想还是对吕布说道:“你刚才的话,我权当没有听见。一会到了所里面后,会单独给你做份笔录。到时候你要一五一十的回答,不要有半句假话。你明白了吗?”
吕布一拱手,答谢道:“多谢毛所长大人!”
哎呀妈呀!这是谁家的糟心孩子,都这样了还出来打工。毛国强心里想着,苦笑着摇头说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叫我毛所长大人,叫我毛所长就行了。”
“不敢,不敢。”
“要得,要得。”
“失礼,失礼。叫你毛所长折煞小人了,不加个大人,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
“够了!stop!再说我翻脸了!”忍无可忍的毛国强吼了起来。
这下子将吕布给唬住了,急忙闭上嘴,靠到柔软的椅背上闭目养起神来。心里暗暗嘀咕:这都是怎么了?我叫他大人不好吗?我们那会都叫当官的为父母官,既然是父母官,那当然是用称呼父母的那一套来称呼他们了。难道说他们不喜欢当父母?对呀!看他坐在赶车的前排与车夫坐在一起,我这一个平民老百姓反而坐后面。哎!廉吏,能吏呀!有爹不当甘当奴仆。大汉有吏如此,何来黄巾之乱。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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