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埋在同一个坑里吭哧吭哧写有点累,换了个题材写了新故事。哇,开坑三天就写了这么多,脑洞故事很好写啊。寒假旧稿,发了两章。
风格和以前有所不同,期待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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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祝大家9.9快乐~
STORY:萤
【一】
八月盛夏。
伍桐打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走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南国城市的街边尽是茂盛生长的法国梧桐。恍惚间,她想起陈冽曾问过,J市的市树其实压根不是榕树,而是梧桐——也就是你吧?
她当时懒得搭理他,这时想起,也忽然忍不住猜测起,当初父母为什么给她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莫非五月的梧桐树下,是父母相识相爱的季节?或者说,希望她长得跟梧桐一样茂盛,越壮越好?
不远处有一个写着“江西炒粉”的大排档,伍桐将飘远的思绪拢回,收伞走进,轻声说,“老板,炒一份粉。”
女生十七八岁年纪,声音并非这个年纪少女独有的清甜娇嗔,而是清冽的,甚至有点清冷,却又是好听的,让人想到高山山脉上涌动的溪水。
“好嘞。美女,要蛋炒粉还是肉炒粉?”老板一边忙活着一边询问道。
虽然在餐饮业这一块服务的,是个女的就叫“美女”,但是实话实说,身边的年轻女生无疑是好看的,不算惊艳,但是肤色很白,个子在南方女生中算是高挑的,眉目之间有种清冷的秀气,长相颇为舒服。
“蛋炒粉。”说完自己就找了个小方桌上坐下了。
老板捞起一大把米粉,倒上生抽老抽,大火翻炒起来。他干这个很熟练,不糊锅的同时还有空找女生闲聊,“姑娘,是本地人吗,还是来旅游的?江西炒粉也算是我拿手的一绝了,本地人都喜欢晚上跑这边来吃。”
“本地的。”她不像是多话的人,回答简短,却似不忍扫兴,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出了趟远门,所以现在才回来。”
“呀,姑娘你这么斯斯文文的,一看就像学习好的,读哪所大学啊?”
“……”出乎意料,伍桐却沉默了,一时没有搭话。倒非学校太“野鸡”嫌丢脸说不出口,反倒像的确有难言之隐。
好在,就像电视剧的所有桥段——切菜时切到手,说话时曹操到,喝水时呛人,伍桐不想开口时新的客人过来打岔点菜了。
粉已经炒好了,根根分明劲道,辅以豆芽青菜,仍然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
她放下零钱默默离开,走在路上的时候,想起老板说的那句“美女”,忽然低头很淡地笑了一下。
很少人夸过她好看,甚至在他们的六个人当中,她的颜值只能算是倒数的top3。
哦不,她默默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很快就是七个人了。
她打开阳伞,阳光倾泻如故,仿若亚热带的水,让人联想到海鸥掠过的海岛,温度很高,海风却很大,一如某人温柔的叹息。
【二】
回到家,伍桐一边看着导师发来的邮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复着陈冽的短信,类似于“这回没什么事,不用担心”这样的废话,没过多久手机就从手中滑下,她终于撑不住,头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她已经一宿没合眼了。
伍桐睡了个天昏地暗,从中午12点睡到了晚上9点。醒来的时候,卧室没有开灯,外面的天已经暗了,她微微拉开窗帘,窗外弯弯的月亮连接着脚下的一片灯火,立交桥架上川流不息。
而她坐在原地,神思恍惚,一时没有动弹。
她好像做了一个颇为漫长的梦。
梦境重叠梦境,她坐在初中的教室里午睡,下过暴雨后的天空一片昏沉,雷声轰轰,耳边好像到现在都是那滂沱大雨的回响,雨水从房顶流到小路,蜿蜒成一道道水痕,胸怀中仿佛有簌簌水草摇摆须臾。倏地,想到了读过的诗——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空空如也的教室里还有另一个人坐在课桌上,只是背影如同玻璃窗前的雾气,模糊成一片静谧的油画。
下一秒,她又身背礁石,海边涛声清晰立体地在耳膜回响,涨潮时激起的巨浪,撞击后破碎成雪白的碎片,台风将袭,她却孤零零地站在高处,在一片狂风骤雨中,不为所动。
伍桐摸了一把脸上湿湿的东西——居然在梦里哭了?
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中午吃的那份炒粉过了十个小时,已经消化完了。
——好饿。
上一秒还被梦魇所扰的伍桐,立马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决定去看下厨房还有没有剩余的速食食品,却看见自己的妹妹伍月站在冰箱前正拧开一瓶加了冰块的可乐,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
伍桐下意识地皱眉,不耐地开口打断,“说了别喝可乐,喝可乐长不高。”
伍月吓了一跳,当即呛着了一口,方才说,“姐,你醒了啊。”
伍月是伍桐的孪生妹妹,大概因为老大占的营养多,老二的个子便不如姐姐高挑,矮了个两三厘米,人倒是个小美人,大眼睛,尖下巴,特别是求人的时候,我见犹怜。
“嗯。”饿醒的。伍桐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点外卖。”
伍月弯起了月牙眼,“姐,你这么万能,也不会做饭啊?”
伍桐呛回去,“你不一样?”随后就在客厅电视机的抽屉里翻出一打的外卖卡,解决生计问题。
妹妹跟个小猫似的跟在身后,做了个鬼脸,“啧,未来的姐夫堪忧啊。”
家里常年没人,伍桐的做饭技能却永远只有老三样——下泡面,下面条,下速食饺子。她嫌做饭麻烦,不思进取的态度下,在校吃食堂,回家点外卖。只要不饿得没边,绝对不会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伍桐头也没回,说道,“以后找个‘贤惠’的。”
成功地让伍月一头黑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三】
J城古城区。
挂着大红灯笼的画舫游船晃荡在弥漫玫瑰色历史的古城河,靡靡之音的琵琶声起,河岸两旁描摹着旧时之风的仿古建筑鳞次栉比,灯火阑珊破碎在粼粼波光中。此时正值七夕节,桥上人头攒动,投机的小贩沿桥叫卖着粉红的夹竹桃。
这也是J城最为热门的旅游景点之一。
伍桐走在桥上,凝望着桨声灯影,微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旁边的陈冽也没有说话,微微思索地看着她。身后的两个拖油瓶倒是乐得轻松自在,指着沿岸灯景,有说有笑。
吃完外卖,伍桐就被陈冽以“做完deadline应该放飞自我”为由,一通电话强行叫了出来。两个人太少,又凑上了伍月和住在附近的林思宇。
伍月是个吃货加逛货,一路上眼睛就像小鱼儿,一会儿溜向这儿一会儿溜向那儿。不远处有一个搭了篷子的小摊,挂着各种大小号的玩偶公仔,成功吸引了资深娃娃机爱好者伍月的注意力。
伍月低声念出牌子上的游戏规则,“一字不错地写出1-300的数字,便可以在所有毛绒玩偶中任选一样带走。”
So easy!也太好赚了吧!
伍月立马兴奋地跳起来,“我们去吧!姐!”
伍桐:“……”
伍月继续大声叫喊,“我要那个一米六的大号抱抱熊!”
林思宇白了伍月一眼,轻声嘟囔道,“幼稚。”完全忘了他才是四人行中最小的一个。林思宇今年十五岁,个子最近蹿地很快,已经比伍桐还要高一点。
陈冽轻笑,拍了拍林思宇的肩膀。
“陈冽哥,你最好了!陪我去吧!”伍月又开始拉取决关键一票的陈冽,美滋滋地开始盘算了起来,“一人赢一个,回去我就可以抱四只抱抱熊回家了。”
陈冽微微笑着,正要说“好”,目光却追随着伍桐。
伍桐这才开了口,下意识回避了陈冽的目光,“都看我干嘛?伍月喜欢就去吧。”
伍月接过店家递过的纸笔,专心专意地写了起来,写到1-40还是一心一意,写到40以后的数字时,思想已经开起了小差了。
——其实除了抱抱熊,那个北极熊也很萌!不知道姐姐她们写得怎么样了!啊,每个公仔都好想要啊!
——我的天,300个数字,这要写到何年何月啊!
——我怎么又在开小差!专心专心!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微信消息提醒,伍月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看见是江时晴在小群里问周末谁去逛街。
切,小婊砸差点坏了姐姐的好事。
她把手机放回兜里,重新在纸上写数字:67、68、70……
70!
伍月犹豫的笔头停滞在半空中,旁边一直转来转去的老板立马发现了,小眼聚光地指着她的笔说,“诶,可不许涂改反悔哦!”
【四】
伍月输了后,林思宇紧跟其后,两个少年人天性好动不够专注,没能完成也在意料之中。伍月放回纸笔,低声咕囔着“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林宇则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两个人都算懂事,没事干了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乖乖等候,免得打搅了还在写的陈冽和伍桐。
陈冽和伍桐一先一后地完成,老板有些稀罕地打量了这两人一眼,都是十七八岁模样,男生瘦高英挺,女生清秀斯文,颇为登对,但没有什么亲密举动——不是情侣。
老板开口问道,“你们要哪只啊?”
伍桐指了一个方向,“我要那个,一米六的大号抱抱熊。”
伍月怀里抱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大号抱抱熊,满脸笑意地在桥上悠悠晃晃,同时不忘捧她姐的臭脚,“姐,陈冽哥,你们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偶像!”
伍桐微微一笑,没说话。
伍月内心颇为满足,今天她算是大丰收,仿佛只要有万能的姐姐在,她就啥都不愁——或者说,可以名正言顺地偷懒。
另一只,则被一米八三的陈冽背在身后,一个大男生背着一米六的抱抱熊,看上去颇为滑稽。
忽然,陈冽的鼻尖短暂地掠过一阵淡淡的清香,沿路叫卖的小贩在卖夹竹桃,他视力颇好,一眼便望见,篮子里大簇大簇的粉色夹竹桃中,夹杂着一星小小的素白。
陈冽心中一动,把大熊往林宇怀里一送,“帮我拿一下。”
皓月当空,空中放飞了昏黄的孔明灯,追逐着夜空中的繁星,乘风而上,去寻觅天河的痕迹。桥上来来往往多为情侣,仿佛连空气里都沾染了一丝玫瑰色。
陈冽手背在身后,拿着那朵素白夹竹桃。他言笑晏晏地开口,“伍桐,你知道今天……”
伍桐微一顿步,忽然开口道,“三年前,我来过这里。”
陈冽手中素白的夹竹桃顿时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僵硬地停在身后。
他耸耸肩,笑一点,“嗯,你先说。”
三年前,伍桐在J城的古城区溜达,机缘巧合下,走进了古都博物馆。漫不经心地观展时,忽然瞥到了一个展品的名字——“魂器”,独特的名字当即让她心中一凛。
这名字可真悬,实在不像贵馆四平八稳的风格。
旁边恰好有一段详细的文字说明:
魂器,源于西汉,兴于三国,盛于宋代,衰于民国。它由汉代的五联罐演变而来,是中国长江中下游地区三国两晋时期专为陪葬烧制的明器,与当时人们祈求灵魂升天的观念关系密切,是六朝青瓷艺术中极具特色的精品。
她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念头不可抑制地被牵引了出来,心中一动,拿出手机拍下这件展品,决定回家再慢慢研究。
而在玻璃柜的反射中,那个拿着手机拍照穿呢子大衣的少女身影竟然渐渐模糊,如同擦去的水汽,逐渐清晰的反而是另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不再是随意扎起的马尾,而是披散至腰部的墨黑长发,金色腰带束一身白色长衣,具有特殊意义的金色绣纹开满双袖,在寺庙梧桐灯隐隐卓卓的烛光中,低目的女子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素白脸庞,写意得像一幅旧时画卷。
而那张旧时侧影,逐渐和她自己原装的那张脸,缓慢地,重合了。
【一】
离J城只有一海之隔的海岛上开满了烂漫的凤凰花,扑面而来亚热带的风温暖而咸湿。夕阳西下后的海面落日熔金,绯红的火烧云掠过旧式老院,父亲幼时种下的那棵老槐树,经年累月,与风化的岩石长在了一起。
十二岁的伍桐望着渡轮码头,常常陷入一个联想,如果说海的尽头是天,那更远的地方,究竟是无边的水,还是无边的天呢?
这样一想,手中的画笔就从立式画板上滑了下来,落在了草木深处,徒添一笔未干的水粉痕迹。
啧,她果然不擅长画画。明明她爸也对此一窍不通,干嘛强加她身上让她学。没天理啊。她撇撇嘴。
那她擅长什么呢?
……大概是看病和吃药吧。
岛内的医院也看不出来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于是,她牵着父亲宽厚的手掌,坐上了市民往返八元一次的渡轮,出岛去了市里最大的一所医院看病。临走之前,她走到平常饭后散步的海滩,抓起一把细软的沙子,用笨拙的针线缝进了一个暗色的沙包里。
那是她第一次出岛,知道了在哪个码头可以登船。她就像刚上岸的1900一样,天桥、高楼、大厦,对她来说都是新奇。
原来……海岛和J城的距离,没有她想象得那般遥远。
“从船头到船尾,是有尽头的,而看那些街头却是无穷无尽的。”
电影终究是电影,1900被遗弃在船上,彼时还是婴儿的天真模样。观众却以旁观者姿态对他颠沛坎坷的一生洞若观火。他生于斯,长于斯。甚至因为不敢下海错过了唯一的一段爱情。
——如果是她呢?
伍桐不敢深想。
到了医院的那天晚上,她把沙包搁在枕头底下,仿佛这样,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能看见家乡的那片碧水蓝天,随风摇曳的椰子树,在沙滩堆城堡的孩子。
老教授组织了专家会诊,才判断伍桐患得是过敏性哮喘。哮喘过敏原足有二十多种,只要触发就会发病。发病的症状是,呼吸不均,随后缺氧,浑身无力,脸色苍白。
缺氧的话……随时可能导致死亡。
不过一时半会儿,她也挂不了。父母从医院进口了一整套的医学器械摆在家里,包括氧气瓶,雾化机,听诊器,还有各种各样的进口药,以备不时之需。
病秧子伍桐放下纸笔,看见开来的货车上跳下了几个伐木工人,合力把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砍下,放在后车厢里捆扎带走。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伍桐状似无意地提及,父亲只是淡淡地说,砍了卖掉。
伍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进口药很贵,住院费很贵,进ICU病房也很贵。病发的时候,一住就是十几天,每天打针都是十几瓶,每天都要花好几千,再好的家底也要被她败光了。伍桐知趣地闭嘴,埋头吃饭。只是心里悬着一块重重的石头,有点担忧,再这样败家,迟早有一天会被父母嫌弃。
幼年的体弱多病,清苦的家境,与海岛上的落日黄昏一起刻入了她的骨髓深处。
【二】
生活划开了两半,一半是流淌在阳光下的学校生活,一半是弥漫在医院的消毒水味,交织了岛上的岁月。
所读的学校也是海岛上唯一的中学,从伍桐的爸爸到爷爷,都是在这所中学读的。学校破,窗户也跟纸糊的一样脆弱,不知怎么破了一个小洞。正好是伍桐靠近的座位,她本身有哮喘,被漏洞的萧瑟秋风一吹,人在教室里更是咳嗽得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放学后,伍桐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一边思忖着回去找块布补上这个破洞。学校广播放着萨克斯的《回家》,天高云淡的操场上有男生在打篮球和兵乓球。在教室门口约人打球的漂亮男生,忽然跑到操场捡了片树叶,用胶水糊在了窗户的破洞上,完美掩盖了瑕疵,竟然变得灵动起来。她透过树叶望向外围的操场,视线所及都染上了一层青翠欲滴的绿色,温柔地笼罩了她的眼睛。
她望向逐渐远去的身影,穿着“12”号运动衫的男生,在温煦的阳光下跑向他的同伴,空气中似乎能闻到年轻的汗水味,新鲜得像早晨的露水,路边的青草。
下课后,钟声如同水纹一圈圈地在这所学校荡漾。这么多年来,学校都坚持着没买电铃,选择了让老大爷敲下课铃的古老方式,有时候大爷睡过头了,忘了拎那根细细的线绳,学生们就会抱怨“怎么还不下课,数学老师的天书真是要听烦了。”
体育委员站在讲台上,打着官腔开口,“等会儿大家把每个小组的成员名单汇报到我这里。等会儿上体育课,打羽毛球球就按着这个名单组队。”
班里顿时沸反盈天,平常玩得要好的几个人已经开始呼朋唤友,“XX,我和你组吧”类似的声音充斥整个教室。伍桐没有说话。
班上的人数是单数。
平常就不怎么来学校上学的她,自然毫无悬念地被剩下了。妹妹在隔壁班,一时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至今还记得座位前排的女生忽然回头,微微上扬的嘴角,略带同情的眼神,每一帧都像缓慢的镜头在脑海里重播——
“啧,你好可怜。”
伍桐在原地懵了一秒,她被“可怜”这个词提醒到什么,一时竟忘了反驳。
孤独惯了的人是很难意识到自己的孤独的。却忽然有人指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真可怜。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是有一点点可悲。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远处有少年少女在打羽毛球,伍桐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大树下遮阴,拿起带来的一本《李白诗集》读起来。
结果看了没多久还是放下了。
……古诗果然好难懂。
她最喜欢的一句李白的诗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她打心底欣赏那种不羁姿态,此刻却像一个缩头乌龟,躲在一棵老树下。
她轻叹了一口气。
来不及分神,就看见体育委员手里拿着个记分的小本子,大声嚷嚷道,“记分了记分了,这回的羽毛球成绩是要记录在期末考核里的啊!”
别提她黛玉的身子,这回连对打的同伴都没找到。
伍桐的心里“哐当”一声——
这回算是完了。
【三】
伍桐从树下站起来,一边拍打着手上蹭到的泥土,一边在心里急速地思考对策。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和她在上同一节体育课,也许还可以跨班拉过来做个伴。
实在不行,她只能抬出自己的病患身份,“老师,我患有过敏性哮喘,不方便运动”。体育老师生怕担上责任,肯定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
要一直这样下去吗?畏畏缩缩地躲在一个这样的壳子里,永远生活在自己的舒适区内的小世界?
她又不是甲虫。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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