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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写的就是文学

2020-07-04 16:40:01


文学的定义是什么?文学有没有意义?哪些才算文学?这几个问题,很多人觉得无关紧要,有些人觉得屁都不是。但我倒觉得是天地间宇宙内最有意义的问题,也是最应当去回答的。因为在我看来,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情感,没有情感,或者不为了情感而活,等同禽兽。而文学就是关于感情的学问。这就是文学的本质。每一本文学教程都会弄一长串定义给你,啰里吧嗦,像小朋友的鼻涕,老太太的,长长地垂下来。所以我现在抛开一切学理,直抵文学的花心,来谈文学的定义,解决什么是文学这个问题。

文学,从字面上看,第一是关于一切文章的学问。不管什么文章,广义上看,都算文学。秦汉以前所谓“文学之士”,并不是后世的文人,而是有学问有思想有经国大略的人。第二是一切用文字所写的东西都可以是文学,即文献的意思,比如殷墟的甲骨文,残文断句,也可以是文学。第三就是现代人所谓的文学。即小说、诗歌、散文、剧本、日记、书信等等有美感或有思想或有知识的作品。

我采取最广泛的文学观。所以在我眼里,只要是拿文字写成的,都可以是文学。文学不一定是小资文学女青年下午两点钟在星巴克靠窗的小几,晒着暖阳,喝着摩卡,写的才子佳人风花雪月无病呻吟。也不一定是屌丝网络写手三更半夜坐在满地“老坛酸菜”包装袋和烟屁股中间码出来的玄幻小说。文学可以是一篇谈人生的散文,一篇讥评时事的杂文,一则轻巧的随感,一章速写的遐思,一段读书的札记,一页散碎的日记或梦境,一句独到的语录,甚至是一则广告词——“可以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甚至可以是一句意蕴丰富的标语——“生男生女一个样”。

所以此刻老子写的就是文学。

那么,难道文学没有任何标准吗?什么是好的文学呢?所有阿猫阿狗都是文学家?当然不是。好的文学标准在于:

一,你要表达什么。

二,你表达地好不好。

不管什么样的文学,请先过这两关。

首先看你要表达什么,要表达的思想情感是否深刻是否有意义,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再看表达地怎么样。比如是不是选择了最为合适的文体、表达方式、语言、结构?形式是不是符合美学的传统,或者是不是标新立异,给人新奇的冲击?文字是不是简洁流畅,或者平实雅淡,或者华丽丰赡,或者激昂慷慨?音韵是不是舒徐优美,或者短促铿锵?观点是不是清清楚楚有条有理,情感是不是明明白白,引人同感?等问清楚这些问题之后,才能告诉自己这是不是好的文字好的文章好的文学。如此就把大多数只是识字写字的人都排除在外了。比如前面所举的人流广告语,“可以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这就是好的文学。简简单单两句话,却俏皮十足,意味深长,而且音韵优美,气势贯通。读来令人捧腹。这种效果,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想得出来的。

再说了,要写出一篇好的文学作品,没有读书、阅历、反思、情感的体验,是不行的。随便谁写个东西,如果其中没有独到见解、丰富阅历,自然没人愿意去读。所以文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搞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随便一写就成了文学的。

既然文学的涵义如此广泛,文学的标准如此清楚,文学的形式又如此不拘,那么文学的题材自然极为丰富。天地之间,一切清风明月,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名山大川,或人情世故,爱恨情仇,甚至耳目触觉所及,头脑片刻所思,都在文学的采择之中。

也许有些人认为,生活中的东西并不是都可以写成文字。其实不然。文字应该是反映一切生活和生活的一切的。生活中的事,不管多么狗屁倒灶,干得出来,就应该好意思写下来。生活本如此,文学又何必装逼?文学就是要百分百的生活,不要去伪装,不要为现实的丑恶去粉饰,不要净化生活。文学也好,生活也好,做人也好,都要坦坦荡荡,该做爱就做爱,该露点就露点。在任何时候,文学和生活都要保持一致。这样的东西才有人去看。因为可以看到了引人触动的真实的世界。

因此,除了前面所提的两条标准之外,一个好的文学倾向,是没有倾向。一个好的文学指导,是没有指导。我们怎么生活就怎么写。只有百无禁忌,才谈得上文学。文学应该可以探讨一些人性本有的东西,一些生活常见的东西。这是文学的最低要求。

这个公众号的创立,目的在于发表一切文学作品。不论何种题材,不论何种情感,不论技巧高下,不论作者为谁,只要愿意投稿,都在发表之列。不知这是否也是一种无意义之举。在现代社会,一种无意义情绪四处弥漫。很多人觉得人生无意义,活着无意义,死了无意义,读书无意义,不读书无意义,做事无意义,不做事还是无意义。这种想法,是过去几十年文学文科无用论深入人心的恶果。一切都以实用有产出为标准,因此金融、会计、医学、建筑、法律是有意义的,文学艺术是无意义的,至多是一种消遣。文学艺术之中,又以文学最无意义,因为文字扁平简陋,没有色彩,没有乐音,枯燥无味,无法展示,不能装饰,尤其装逼不便。——这种虚无主义的情绪,正是我们坚决反对和打击的。我们要用积极的创作来棒喝众生,来骂醒世人。不管我们的文字看上去多么悲观、愤青、偏激、落伍,只要是自己的意见自己的情感,我们写了出来,就是对世界最积极的态度。这世界需要这种态度。

上帝并没有死,祂只是恨透了我们。但并不意味着一切都没了意义,相反,人世的意义需要我们自己去重建,文学正应第一个扛起这个责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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