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午后的阳光中感受到了睡意袭来,那是一种不可抵抗之力,我想起在高中早晨的数学课中,在感冒药的作用下,那一整节课,成了我以额头向课桌叩首的仪式,我在昏昏沉沉中,感受到一只鸟儿在阳光中飞去,在黄土高坡的空旷与嘈杂中,向更远更静谧的地方飞去。
我们总对当下的一切感到不满,以为在更远的地方,会存在与此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像无数次在脑海中描绘的那样,有着美、善良、梦想、希望和绝对没有复杂的简单的程式。
人类繁衍数千年,彼此指定了繁琐又繁琐的各项仪式,以保证每个事物都有各自的轨道安稳永恒的运转,又不会彼此造成困扰。这些被看做是人类的结晶,然而在我尚未能以足够的智商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所有的繁琐都成了重负的枷锁,我尽量蜷缩起来,让自己低矮到尘埃中,以此躲过世人灼灼目光,我并不想在世间立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建筑,而后在某段历史中轰然倒塌,从此以遗迹供人瞻仰。
晚上与涩涩、杨老二一起,所在某间KTV之中,唱了几首歌,这成为我们唯一派遣郁躁的共同方式,可显然不会起太大的作用。
我又拾起了笔,这只是个形象的比喻,当初报驾校需要体检的时候,有个180多斤的胖警察坐在窗口拿着一叠字帖在那练习,练两笔,然后抬头咒骂两句,小地方的人很难容忍自己用漫长而又无聊的时间去心平气和的讲述人间真理,仿佛生活早已把一切磨平,只剩躁火难以释泻,慢慢堆积成火山,变成社会中永不稳定的一份子。
我也在这样的焦躁里试图寻找一些生命中自认为重要的事情。
大多数时间是是无果的,我拾起笔试图写下什么东西。昨天我在楼下买了GQ三月刊,完全是因为何韬在朋友圈发过封面预告,有两个人颇为感兴趣,咪蒙和阿乙。
阿乙说自己的写作冲动,像是可在生命中与生俱来的使命感,抛却一切奔向他,在睡眠中,工作中,发呆中,欲望一遍遍把他推到纸边,告诉他周遭发生的一切,他负责记录就好。
我对照了一下,除了冲动之外,生命再也没有告诉我关于别的一点东西,我又想起了那头牛,阿乙看到了牛吃草,而我看的时候,草被吃光,牛也走了。
大四的时光,我在网站写了二十多张玄幻小说,后来随着草稿的丢失也不了了之,又一次,我写了一篇颇具自传的中篇,也在焦躁中变得面目全非。
然而我总想试图写点什么?写点什么呢?
啊,咪蒙是那样的咪蒙。
啊,阿乙也是那样的阿乙。
可是我,又是怎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