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疆,有许多很奇怪的地名,对于当地人来说,这些是祖宗传下来的,也许从祖宗的祖宗辈就叫开了,有什么必要非要搞懂其意义呢?地名就是地名,只是一个地域的符号而已。其实不然,地名是一个地域历史文化的标记。有一位来新疆采风的内地学者,对于新疆的地名,曾经大发感慨,他认为,如果沿着这一个个很有意思或者说很奇怪的地名深究下去的话,也许会有许多更新的惊讶和发现呢!
塔城市阿西尔达斡尔民族乡,有一个村叫一棵树村。为什么这个村要叫一棵树村呢?一棵什么树?这棵树与这个村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说起来这还是一个颇为引人的故事呢!
在老年人一辈辈的传说中,塔城市阿西尔达斡尔民族乡的一棵树村还真有一棵参天的大树,而且有意思的是方圆五六里只有这么一棵独树。这棵树有五条粗壮的枝条,树荫宽广,树下可遮荫200多骑士。有人把这棵树叫独树者,也有人把它叫独杆轮,还有人把他叫千年神杆,哈萨克族人则把它叫姜格子阿哈什(哈萨克语,意即一棵树)。
清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乾隆皇帝通过哈萨克使臣得知这棵树后十分感慨,还专门为此树赋诗一首,诗名“寄题哈萨克独树”,《新疆图志》卷15记录了此事,摘如下:
独树郁轮囷,物惟九故神;
阴周二百骑,岁阅八千春;
建木谁曾见,奇蹤我所询;
依稀北谷子,(食迅)饭此修真。
之后,凡路经或专程前来观看此树的哈萨克族人,纷纷下马礼拜,祈祷“神树”保佑其家族或家人幸福安康,羊肥牛壮。
历史记载,塔尔巴哈台在汉朝时是康居国的故地,而康居国则是哈萨克族的前身。那时侯哈萨克族分东部、中部、西部三大部。清乾隆中期,左哈萨克汗、右哈萨克汗和西哈萨克头人先后臣服于清朝。据哈萨克汗阿布愤和右哈萨克汗阿布愤班毕特讲述,,来塔尔巴哈台绥靖城去参见参赞大臣,途中突然遭遇暴雨,雷声阵阵,大雨倾盆,马不能行,人不能进。这时候吐里拜突然发现前面有一棵大树,边号令兵士到树下避雨。于是数百名兵士与坐骑一起来到树下,让他们惊讶的是,此树之大,实为平生罕见,数百名兵士与坐骑避雨于树下,再未沾得一点雨滴!
清嘉庆五年,有位名叫安尼瓦尔的哈萨克族诗人,听此传说后专程前来看这棵树,并写下了一首名为《独树诗》的长诗,诗中有“千年独杆”、“神树”之词,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十分流行。
而今,历经漫漫岁月的洗礼,这棵参天大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它是何年何月栽?由谁而栽?抑或是大风吹来的种子?又是被什么人砍伐的?似乎成了一个千古之迷。不过在它的周围,现在已经是郁郁葱葱,绿树成林。清朝末年,驻守在塔城的锡伯族、达斡尔族官兵解甲归农后,有两户来到了这棵树的遗址上安家落户,一家姓明,是锡伯族,另一家叫库布尔台,是达斡尔族。他们到那里时,传说中的神树虽说已不存在,但据说其树根依然依稀可辨。这两户人家便成了一棵树村最早的居民,他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在神树周围栽种了许许多多的树木,并把他们所居住的这个地方称之为“一棵树”。
时间如白驹过隙,数百年在历史的长河里一瞬即过。现在,一棵树村已是两个大村,村名分别叫上一棵树和下一棵树。这两个村距乡政府和塔城市都不太远,交通便利,家家丰衣足食,户户殷实富裕,是阿西尔达斡尔民族乡最富裕的村之一——也许是得益于神树的保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