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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原创小说节选《六十天集训 (三)》

2020-08-22 10:10:05




闷热的夜,令人窒息,加上坏透了的心情,我漫无边际的想着什么,无心睡眠,握着鼠标的右手不停地在点击着,收藏夹里的网址被挨个点了好几遍,也没找到有兴趣浏览的信息。

于是打开“我的电脑”,再然后就点到了这份已经许久没有打开的文档,看看日期,上一章结束已经是三月份的事了,那这段不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更新?

点燃烟盒里最后的一支烟,习惯性地猛吸两口,徐徐吐出的烟雾带着思绪慢慢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嘀……嘀……嘀……嘀……嘀……嘀”,一阵尖利急促的哨声响起,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跳下床,开始打背包……灯火管制,我摸索着把背包打好,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趿着鞋跑进楼道,身后传来一声斥骂:“狗日的,谁TM这么快”。暗笑了一声,把鞋跟拔上,借着队部的余光扶着楼梯开始向下狂奔,冲出大厅后,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下来的。

很快,楼内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没有人说话,都是过来集训的,素质自然不会太差,没一会楼前便列队完毕了,两“红牌”开始整队,没有如老连队一样的讲评。

以往,在老部队集合后,队长总是会吼上几句,要么说集合太慢,再不就训斥我们作风过于松散,稀稀拉拉的不成样子。即使兵们都自我感觉不错,还是会被队长挑出一点什么毛病让大家无话可说。

当然,接下来的程序是一样的,临时组建的单位没有应急预案一说,直接就是五公里。等一队人再跑回来的时候,好多人的背包都已经散成一团了,只能抱在手里,还有一些勉强挂在背上,摇摇欲坠,真正能保持“军容严整”的貌似没几个,我也不例外,估计再颠上一会,也只能作怀抱状了。

来不及整理,区队长已经开始下达“向右看齐”的口令了,然后我发现居然有女兵出现在队列中,有一个肩上扛着的分明是跟我一样的上等兵军衔,我就纳闷了,咱这一批兵里头没女兵呀,哪冒出来的。新训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女兵的影子呢,不过也好,至少眼下有伴了,过去的也就没必要再计较了。

当时自己并不知道,在后来,又多出一个班的“女兵”出现在操场上,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只可惜一直到集训结束,也没有接触的机会(说明下:是驻京某单位的女服务员,在我部接受培训,想想应该是级别不低的单位,服务员一个比一个漂亮)。

区队长整队报告后,中队长咳嗽了一声,沉默半响后说了句各区队自行讲评便转身走了,指导员在一区队长耳边说了些什么,也跟着进了大厅,眼见两个黑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我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没有训斥,甚至连口令也没有,我们就这样站着,保持军人的基本姿势。

那真是个漫长的过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很想喊报告,把背包整理下,还有右脚上的袜子已经褪到前脚掌了,极不舒服,可是酝酿了好几次,报告声到了嘴边我还是放弃了。在这群人里面,感觉身体不适的绝对不止我一个,既然没人开这个头,那我最好是保持缄默,不然,枪打出头鸟,我就杯具了。

再有,在那种环境下,我们这些从各单位抽调上来的兵们于心底都会有种或强或弱的陌生感和恐惧感,在这样的前提下,保持沉默,以静制动应该就是最好的策略了。

用最安静的方式去抵抗最强烈的痛楚和不适。

子不是还曰过:“志者动,仁者静。”站在寂静里面对困阻应该算是仁者了。

十年后,再回忆那幕在夜色下,几十号人站在那里,死一样的沉寂带给人的莫名恐惧感还是会心有余悸。即使到了现在,面临同样的环境,我想我还是会有那种感觉。这并没有什么好丢人的,相信那些抱着背包的战友那一刻的心理负荷比我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道站了多久,原先的恐惧感慢慢被痛苦所代替,汗开始往眼睛里淌,并且淌过脸颊的时候出奇的痒,肩背肌肉开始酸疼,原来轻便的背包此刻像是灌满了铅块,不是一般的沉,上体不得不尽量向前倾,脚掌被压得发麻,连手指也因为充血变得异常涨痛……这一切的痛苦都在沉默中被无形地放大,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拼命地调整气息,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报告”!

一声轻脆的声音响起,好像还有些娇滴滴的,不用想,肯定是某位女兵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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