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皓去罗马湖附近溜达发现湖水不知道去哪了,群众卷起袖子裤腿在淤泥里找鱼找泥鳅,其中有两只被抓错的癞蛤蟆被丢在岸上,其中一只往湖里努力爬,另外一只爬到了大马路上,现实的旅行蛤蟆就这样在眼前了。
李皓出国几年,去年回国在我附近找了工作室,上学时候经常一起玩,一晃三年,又聚到了一起,我觉得李皓几年内没什么变化这个事情挺神奇的,依旧风骚依旧,玩滑板,开着骚红的车,一如既往的骚。
然后我在想我自己的心路历程是什么,总结下来就是:明骚,闷骚,最后骚不起来了。明骚的原因也简单,毕竟复读那么多年,学的还是艺术专业,压抑许久的天性被自由的学习环境释放了,一下子把控不住就明骚了,明骚的特点就是总觉得没人爱,看到漂亮姑娘就想追,追的不得要领,恨不得直接上来就和阿Q一样说:我想和你困觉。那是一个荷尔蒙喷洒的时期,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美院四年的时间是没有爱情的人,我和李皓都是这种没什么爱情的人,我现在基本否定掉上学时候的所有情感了,现在看来那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很多关于爱情的东西是幻想出来的,幻想出一个人,跟写小说拍电影似的,内心戏太多的结果就是这样。我们那时在美院有一个诗社,诗社的男生都感觉找不到女朋友,大家在一个没什么人读诗的年代读诗写诗,记得有一次在五号楼教室社团活动,有一个哥们闯进来问啥活动,我说读诗啊,直接关门走人,一屋子零零散散几个人着实尴尬。那时候大家确实明骚,我自己也是如此,明骚的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这种自暴自弃的感觉延续到快毕业。那时候身边几个朋友总会说:真TM好奇以后你老婆会是谁!我们那时侯是一帮经常想要爱情而不的人,基本上再腻歪搞基的可能性都有了。总算是熬到毕业了好了不少。
我觉得明骚是压抑的结果吧,总想表达,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你想说这个,别人总理解成那个。所谓驴唇不对马嘴。
后来就是闷骚阶段了,其实闷骚到底是什么我也不好理解,这个阶段对我来讲没那么长,写这个公众号的结果就是我收获了几个真朋友,还有一个女朋友,也就是我老婆,后来就不好好写了,写的阶段就是闷骚吧,以至于很这个微信平台认识的人见面后总觉得有种淘宝买货和图片不符的感觉,我现在回想三年前四年前怎么在这里写我的多愁善感,我都不忍猝读,男生刚大学毕业时最容易机器困窘的阶段,没钱,真没钱,我刚毕业一个月工资四千五,基本上交了房租就盘算着中午怎么吃饭出门怎么坐公交便宜,从花家地到车道沟,坐地铁五块,坐公交两块,那我就坐公交,但坐公交需要近两个小时,每天来回的时间我基本上相当于我坐着动车回了山西老家一趟。那时晚上没什么事情忙碌,不像是现在,那时就有大把的时间看看电影写写东西,于是就开始写,我一般是一种和自己聊天的方式,我后来想起我妈说起我是双胞胎,我的弟弟刚出生就夭折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我弟弟的影子,所以经常写东西的时候像是我在和他说心里话,久而久之,我想更多的呈现的是一个隐形的自己。我记得我女朋友说认识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个长发清瘦的性冷淡风的人,扎着长头发,穿着亚麻衣服之类的。我说算了吧,我还性冷淡?
闷骚我觉得就是你明明想这样,最后别人认为你要那样。就是所谓撞对了就是盲打误撞。
这两年多么焦虑的事情都面对了,以前做梦总是梦到高考数学卷子做不完,不是没墨水了就是快交卷子还有一面没答,这样的梦翻来覆去,每次惊醒,想想MD我都毕业了还怕这个。大前天昨天都去美院晃荡了,毕业后虽然总在附近晃荡,进去的越来越少了,因为没什么熟悉的人了,只剩下一个熟悉的建筑,大多时候想起来会有点伤感,人青春期的记忆总会深刻一点,物是人非不会好受,之所以去美院是因为老郭的展览,恰好看看这百年校庆的气势,确实有变化。我仔细反省我对美院的情感,我觉得很复杂,其实更多的是关于人和事情,那时的人和事情塑造了自己,和老师教育学什么艺术史基本没什么关系。现在也没有那时候的心气了,遇到多么奇葩的难题也觉得能说服自己这是合理的,因为现实太多的问题让人无奈了,无奈的多了就觉得很多事情其实去说服去表达是无意义的。
去年看沃尔特·塞勒斯拍的贾樟柯的纪录片《汾阳小子》,贾樟柯在《天注定》没法上映后在一个咖啡厅和朋友聊天,他很消极,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个行业没法做了,流露出想要退出的意思,我觉得我还有时候挺能理解,虽然我没面临像是这样的大难题,我又想起刚上学那时兴冲冲和同学去库布里克书店听老贾的讲座,那个讲座主题我居然一直记着,叫做“青春不再,荷尔蒙依旧”。再看看《汾阳小子》,老贾就变了,其实现实对于人是一个不断盘剥的过程,去年平遥电影节因为工作刚好见了他前后三次,状态也很积极啊,我觉得所谓向前走的人最后都会在无奈和积极这两种情绪里折磨。
我觉得不骚了就是看透了生活的某些真相吧,不会兴奋,也不会失望,人生开心的事情就那么几个,难过的也就那么几个。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再好的电视剧,推理小说,最后看得多了,看到了一部分好奇的真相,就不那么激动了。
我觉得成长的历程就是好奇心的丧失。越是成人世界,越是无聊残酷。大多数聊天内容最后都是数字问题和经济问题。我觉得真的是在某一个时间段之后大多数饭局都会把话题聊到买房子上,这两年好点了,我想真正属于自己那部分就是一些看上去小的事情,比如收到一本期待很久的书,我后来喜欢上台湾版的书大多和设计有关系,比如真的没那么忙了,能遇见熟悉的人,在罗马湖看蛤蟆怎么穿越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