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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朋友商玉宝小说集《阑珊处》所写(序言 )

2018-04-11 00:56:47

朋友商玉宝小说集《阑珊处》所写(序言 )

    序:真爱,便无蹉跎

  

   蚊釨/文


(这几年,为一些朋友出书高兴,也斗胆写过几篇“序”或其它类型文字,朋友文友对我信任有加,不嫌洒家浅薄,这里一并致谢!)

 





仲秋前后,北方多雨,天气阴凉。好在,书房是满眼的暖思想,和带有体温的故事,外加键盘上日渐累积起的热度,足以令我不至沉入清冷梦中。非但不“冷”,更因微信里一段对话,让我直入高阁甚至云端,惶然中渐要汗流浃背。我说:不是我要拒绝,如果真要写序,你也该找一名家才是。他说:在我心里,你就是名家。我无虚言,他似莞尔,却是极受用的“大补莞尔”,补到热气腾腾、虚汗淋漓,霎时轻飘飘飞腾起来,渺渺凌驾于众生般,慌了身心,却急急寻不到落回地面的路径。人的虚荣欲,确如一剂蒙汗药,眨眼拿住四肢,醉了心智,熏熏然、陶陶然、懵懵然。


与我对话的,是安徽青年小说家商玉宝,一位从未谋面的网络文友。他在准备一本小说集的出版,大约一年多前,曾在我博客中留言,约我作序。我是如何忘却羞耻应允下来的,当真不记得。如今果然来谈此事,才忽然意识到:我简直厚颜无耻,什么事都敢答应下来。但现在拒绝,已经不是谦虚,倒有欺骗、坑人之嫌了。


我和他“相识”于网易博客。20097月,我入驻网易博客,大约十年之间,结识了众多作家、编辑、写手,商玉宝便是他们当中一位,我的博客那时还不算冷清,一是我当时还在网上贴长篇小说,写一点贴一点,挖了无数大坑,却也吸引来一批读者,二是因为建了一个“中国新小说”的门户小组,关注者逾四千之众,来来往往也不奇怪。商玉宝并不常来,且来去如云,少言寡语,并不活跃,甚至相当长时间里不清楚他年龄。以后,我几乎很少去网易博客了,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其实是这些年博客、微博、微信兴衰的写照,但他有时还会过来,我们的交流反倒比过去繁华时多起来,去他博客走走,发现他几年当中发表了不少小说,内心赞叹他的默默努力。博客热闹时的那些人,只留下热闹的记忆,而热闹时沉静的他,却在一片平淡中添上了翅膀,这使我对他,多了一层飞跃的期待。那之后,我们加了微信,便有了这次作序之约。


在这部十二万多字的小说集中,《陈平推拿》无论视角,行文,语言特色,可称老道沉静,又不乏温情,有些超出商玉宝这个年龄的经验,让我阅读时有惊艳感,小说的情节走向也不落俗套。商玉宝活画出那条小街上的风俗尘世,熟悉到可以蒙眼前行,闻声而动,拿捏在手。陈平和小许的情感脉络像一幅风俗画,商玉宝画得错落有致、简繁适当。这篇小说是2017年初发表的作品,单从技术上说,商玉宝已经相当成熟。小说《恍如隔世》是20175月发表的新作,在题材上,我是比较担心的,因为在我看来,小说中“女咨询师”这个人物,是写作中的一个难点,而“车小雨”这种心理障碍似的少年,又是极容易写“俗”的。先说“女咨询师”,这个人物的难点,在于去神秘化,同时要显示其专业性,让这样的人物落地很难,而进入故事链则更难,商玉宝较好地解决了这个难题,“女咨询师”犹如一个高度精密的电脑程序,进退适度,稳稳落地。小说中唯一让我主观感觉的遗憾点,是作者对青少年教育方面的议论,或许对故事和人物均造成了细微伤害。“车小雨”这个人物,作者或许是用心刻画的一个少年,这种成长的轨迹和心路,商玉宝落笔密集,算是给足了“主人公”面子,但以我浅陋眼光看,这样的人物很难出新,所以单就“陌生化”而言,车小雨的确做不到,没有倒向“通俗化”人物,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另一篇小说《阑珊处》,也是2017年初发表的作品,就我个人趣味,我很喜欢这篇小说,因为盛奶奶这个人物塑造得好,故事也有趣,尤其在叙述上,这是一篇有商玉宝“态度”的小说 ,区别于2017年之前的创作,尽管它只有五千字,但对人性的描写很自然,却不沉重,结尾处的描写,尤其体现这种风格,虽是死亡时刻,读来却要会心微笑,并心生一丝暖意,我认为这是难得的一种格调。《窗台上盛开的迎春花》和《横平竖直》都是2014年的作品,显然,这个时期的商玉宝,正在努力找到属于自己的小说出口,无论语言和描写,正处于可爱的“萌宠”阶段,前一篇的故事,容易让人联想起煽情的报纸通讯,有拔高的硬度,后一篇则隐喻不错,只是被浓厚的叙述淹没掉太多意味,因而有一种怎么也读不完的感觉,其实也只有八千字。


1902年,梁启超在《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一文中说:“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姑欲新道德,必新小说;欲新宗教,必新小说;,必新小说;欲新风俗,必新小说……何以故?小说有不可思议之力支配人道故。”原来它能够“以其浅而易解故,以其乐而多趣故。”这是仅仅作为一种文体的小说,被簇拥至最显赫殿堂位置的一段“改良主义”雄文!身为作小说者,我和商玉宝们,真希望它不仅仅是历史天空中,一闪即逝的思想火花,而是万古流淌的江河中一张不落的风帆。只是我与商玉宝们,人微言轻,无法挽狂澜掌舵橹,只能依今天被用滥了的说法:砥砺前行,不忘初心。无论未来的小说会怎样。于是又想起沈从文先生讲的:“……实有待于少数作者,是否具有勇气肯从一个广泛的旧的传统最好艺术品种中,来学习取得那个创造的心,印象中保留着无数优秀艺术品的形式,生命中又充满活泼生机,工作中又不缺少自尊心和自信心,来在一个新的观点上,尝试他所努力从事的理想事业。”(沈从文《短篇小说》。江苏人民出版社《沈从文谈艺术》52页。)这是否已经抵达神一般境界?不管怎样,我愿意拿出来,与商玉宝,与阅读和喜爱这本书的读者,一起分享,即便是“神界”,也是值得热爱的人去一点一点靠近的。商玉宝曾说:“总觉得小说的世界更大,跟这个社会跟人本身,离得最近。近到,有时候不知道哪里是生活,哪里是小说,混为一谈。这种感觉很好,真的,让我混迹人群又遗世独立。眼前的人事物景,有着别样的光泽,圣神而微妙。


阅读商玉宝的小说,我会想到安徽的黄梅戏,笔调如涓涓溪流,不掀大波,喜怒不见激烈,温文尔雅,既不憾心,也不刺耳,闻之舒心,读来悦目。或许,这是安徽人的大多性情,或者,它仅属于商玉宝自己独有?无论哪种,我都希望,它会成为商玉宝小说一大特色,发光发热。商玉宝挚爱着小说,是纯粹的真爱,他对小说品质有自己的追求,值得我们期待。


当然,话要说回,掂量左右,依然觉得,由我来为本书作序,殊为不妥。承蒙商玉宝老弟高谊,不嫌本人一“蚊”不名,又眼高手低、吹毛求疵,终成不堪拙笔,万望海涵!


2017年10月于辽宁渤海之湾一滴书房




附商玉宝《后记》


后记



文集的最后,我得说点啥。因为心里,有些情绪始终在涌动不息。

我总感觉,我在小说写作上,是笨拙的。早先是写诗歌和散文,九零年就开始见诸报刊,唯独对小说没感觉,豆腐块都看不见。而流年似水,命运多变,我对小说反而产生了某种渴望,像溺水者渴望救援那样,不写,就憋闷得慌。我几乎是被揪着耳朵去写小说的,只是揪耳朵的人是我自己。这样硬着头皮去写小说,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精神可嘉,我曾拿着所谓的一篇紧跟时代的小说稿徒步去马钢《江南文学》编辑部——当时,我唯一知道的最近的关乎文学的地方。我以为我手捧的,是一枚埋在地下的金子,编辑老师看了,两眼一定会大放光彩。谁想到,编辑看后很冷淡,哩哩啦啦说了很多,记不住了,但都是缺点,没留给我一线光亮。我无法接受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记得我当时还很不服气地跟他辩驳了几句……想想好笑。——追求文学的人,恐怕都要经历类似的浅薄执拗的场景。

谁让我服气的呢?没有谁,我生活在偏远的四面环水的沙洲上,认识不了谁。归结一下,最终让我沮丧的应该是时间。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稿子寄过几家文学期刊,泥牛入海,别说刊用,连编辑的退稿信都没能收到。

一段时间的沉沦,不得不沉沦。

之后,心里的那份饥渴又会被某个鸡鸣狗叫的早晨,或者某个流萤悄飞的夜晚所唤醒。那时那刻,心思飘渺,热血盈胸,简直欲罢不能。

这样的反复,如同一个人在泅渡,一会儿被世事的浪涛淹没,一会儿又露出了半个脑袋。这个过程冗长,艰难,下了水,向前徒然睁着一双眼睛,却总也看不到岸边。

容易消亡。

但我一直是跟自己较着劲,断断续续,像间歇性的精神病患者。人生的质感,可能就是在这种较劲中慢慢产生。

2008年我有幸接触到了县作协的陶立群主席,他为人直率,亲和,经常联络我,让我向作协办的《姑孰风》杂志供稿。像失散的红军找到了队伍,心里某一股力量一下子壮大了。从此我来了劲头,写东西更勤快,也更郑重了,琢磨着如何把小说写好,在《姑孰风》上呈现出来。这本县级的自办杂志,离我最近,相当于江河里的一块沙渚,足够让我这个泅渡的人暂时栖息,蓄积力量,好游向下一个更远的地方……

频繁地向《姑孰风》投稿,促使我留意身边的人事物景,而不是所谓的“紧跟时代”,尽管形成文字后依然不像个小说,疑似人物通讯,但比起早先,开始有点内容有点充实了。

这时候,我开始把习作放在网易博客上,投给各种各样的很热闹的文学圈子,在对待幼儿园孩子那样几颗星的好评和差评中喜悦或者惆怅。我也因此频繁地进入别人的博客浏览。也正是这时候,我进到了辽宁作家蚊釨的博客。那时候,他的博客里,散落了一些发表过的小说。打开来看,几乎是瞬间就被他的文字揪住了衣领子,无法摆脱。觉得,这才是文字啊,这么有力量,紧紧吸引你的双眸,让你很有兴致地看下去。我看了他博客里的每一篇小说,有一次他设置了阅读权限,急得我五次三番地去加他为博友……

蚊釨并不知道,那时候,他的文字正在影响着我,这种影响,不仅仅是赏析层面上的影响。而是对我的写作具有指导意义。从他的文字,我终于嗅到了小说的味道。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慢慢触摸到了关乎小说的一些元素。我的第一篇短篇小说《窗台上盛开迎春花》的发表,几乎是对蚊釨小说盲人摸象般的模仿。

几年后,我跟蚊釨在博客上有过简短的交流。我们一北一南,素未谋面,但我有一天流露出想请他给我这本短篇小说集写序时,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下来。我是怎样的高兴啊!我知道,他曾获得过2014年《人民文学》阅读评论的金奖。当然,我请他作序,更是基于他对文学的赤诚和为人的真挚。他对我小说的评论,没有什么虚妄应景之词,很客观,存在褒奖,也存在个人的探寻,启迪我们一起共勉。

这就是蚊釨的真挚所在!感觉他给我写序,根本上是出于对“文学”的虔诚和敬重,我只是沾了文学的光。

感谢所有出于“文学”关注我帮助过我的人。

就文学而言,这篇集子,只是枝头上一颗有点心急匆忙爆出来的嫩芽,离春天还远。

我要做的,是背起行囊,从这里出发!

 

 

商玉宝

2017年10月21日晨

 



 





蚊   釨
小说

一个人的精彩




蚊 釨

【写在后面】


商玉宝小说集是今天上午由快递交到我手里的。阅读“后记”时,被感动到了。少言寡语的他,心里想到和记得这些,是我没想到的。我并不在乎文友对我小说或者其它的评价,了解我的人会知道我有多么轻蔑鲜花和泥沙。我感动的,是他对我的记忆,以及我不经意间对他写作的影响,我一直相信,喜欢写作的人,由一种影响发端,有时往往是决定性的,所以,我既有感动(不经意的流泪),也有一丝担忧。毕竟,我是一个思想稍稍极端的人,尤其于当下社会,我看到和经历的,灰色部分浓郁,所以在写作中,虽然往往竭力温暖,但并不明显,也有悖作小说初衷。所以,我深怕他所言的“影响”会带给他“负能量”,尽管我一直怀疑:这所谓“负能量”一词,为何人所造,充满了意识形态意味。不过读商玉宝的小说,我会一点点消除这些担忧,他写得很温暖,也没有那么多灰色。于他本人来说,这是好事;于创作来说,或许与我个见不同。但这些,也许对于年轻的商玉宝来说,都蕴藏着各种可能性 ,所以也就不见得那么急迫需要厘清。我期待的是,这种可能性将给他的小说文字带来的变化。


2018/3/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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