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皇帝出了名的阴毒凶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就没他干不出的事。
以至于后宫至今无后无嫔。
阿不永远不会忘记多年前这狗皇帝是如何“凶残的虐待”她。
以至于她跑的远远的,再也不敢踏入都城半分。
狗血再遇后,她真的想哭了。
等等,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
只见他竟只是看着她无声微笑,笑着笑着……竟红了眼眶。
阿不:(°o°;)好惊悚!
PS:绝壁是甜宠文!
女主被养了她六年的凶残男主吓跑,躲避了两年后最终还是被其找到。由于她极怕男主,男主便压下凶残的性子开始了小心翼翼的追妻之路,由他追她宠她,到二人全心全意恩爱互宠,最后成就了一状震烁古今天下的帝宠佳话。 本文风格偏向轻松,情节简单却不乏味。强大到变态的男主对女主痴情专一,无止境宠宠宠,能满足看者的一腔少女心。故事几乎一路撒糖,虐尽天下狗,甜中不乏笑点,让人愉快。
☆、1、阿不
青琼街是昆南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夏时的气候再炎热也削减不了来往的人流与各摊头摊主的叫卖热情。
灼人的日头下,一步伐轻盈的姑娘在繁闹间快速穿梭着。
十七八岁的模样,明眸皓齿,小脸罕有的白净,不施粉黛的模样清丽脱俗。身着一袭冰蓝色对襟齐腰襦裙,披着同色开襟罩衫。一头柔顺的青丝随意的挽了个发髻,头上只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笄,微微有些发丝脱离束缚与她额际的碎发一起随着跑动迎风飘起。
整个人如落入民间的天仙精灵一般,干净灵动的让人觉得闪眼,又忍不住频频侧目。
如果忽略她左脸那道疤的话,无疑是个倾城绝色的姑娘。
可惜没有如果,她就是昆南城有名的丑女,昆南首富容家大姑娘——容不霏。
匆忙间,她绕开眼前慢逛的一对夫妇,抬眼却见一应该是装着酒酿的大板车迎面而来。
她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顿时睁大。
推大板车的壮汉也是慌了,快速紧紧的拉住两个把手,哪怕明知是来不及的。
好在她一个利索的旋转,躲过了这不大不小的一劫。
她站在大板车旁边拍了拍胸,劫后余生般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呼……还真是险啊!”
“哪来的丫头?长眼没?”那壮汉压了压惊就抬头对着她大吼一声,引来周围不少目光。
她转过身,抱歉的对他笑了下:“不好意思啊!”
她见到大板车上的酒酿都因绑的够结实而并未有任何损失,又松了口气。
那壮汉在她转过身看到她的脸后,脸上的怒气立刻消去,结巴的道了句:“没……没事……”言罢推着那一车酒酿赶紧走了。
她见其如此也不奇怪,迈起步子继续跑了起来。
一摆着摊子卖大桃的大妈看着容不霏越跑越远的背影,摇头叹气:“多好的一姑娘啊!”
可惜毁容了。
容不霏一路再无阻的跑到坐落于青琼街最中心,昆南城最大的青楼——彩倾楼门口站定。
她稍顺了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看她自然的模样,就知这地方对她来说是不新奇的,显然来的次数不少了。也就有些没见过她来的人指指点点。
她左右瞧了瞧,很快扑捉到不远处那臃肿的身影,正在热情招呼客人的许妈妈。
她走过去就问:“悦王妃来了吧?去哪一间房了?”
许妈妈看到容不霏,不由翻了翻白眼,显然是不欢迎人家,又无可奈何。她抬起胖手随意指了下三楼的最右侧,没好气道:“喏,就在那间。”
容不霏顺着其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歪着脑袋,眼里有了些疑惑。
许妈妈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打算解释,就招呼着客人去别处了。
容不霏也没多做纠结,快步朝右侧的楼梯走过去,沿着上了三楼,直奔许妈妈所指的那个方向。
“水水!”她推开最右侧的门就喊了声。
随着她的喊声落下,就响起了姑娘的惊叫声,伴随着男子粗鲁的骂声:“他奶奶的,谁打扰大爷的好事?”
容不霏惊诧的目光迅速从床上正在办事的二人身上收回,扔下一句:“对不起,走错房间了。”就跑了,还不忘替他们关好门。
她贴着墙壁呼了一口气,稍作思考后,移到隔壁的房间门口敲了敲,试探着喊了声:“水水?”
“进来!”里头终于响起容不霏再熟悉不过的女声,柔媚动听中是掩饰不住的凶悍与霸气。
她脸上一喜,推开门走进去关了门:“原来是这个房间啊!我刚才走错房间,打扰人家的好事了。”
除容不霏之外,房间里有三个人,且全是女的。
其中一个就是容不霏要找的人,悦王沈昀的正妃——水沂濪,容不霏见过的最漂亮最艳丽,也最泼辣的女子,她最好的闺友。
水沂濪正坐在桌子旁,身着一身火红色牡丹刺绣广袖诃子裙,头挽朝天髻,插着镶红宝石流苏金步摇。无瑕的粉脸上是极勾人的眼眸、极勾人的红唇。身形哪怕因孕后期而肚子滚圆,也看的出其在孕前是何等的窈窕多姿。举手投足间,就算再凶悍,也掩不住那艳丽夺目的光华。
长得本就妩媚,再一打扮的娇艳,无疑是会让人看到她就想起妖精两个字。
纵使看的再多,容不霏也不由的晃了晃神。
她去到桌子旁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
水沂濪侧头看到她满头大汗,眉头微皱:“你这丫头又是干了什么呢?”
容不霏放下杯子,咧嘴笑了下:“为了找你,我从容家一路跑到这里的啊!”
“跑什么?有急事?”
“眼看着我奶奶的大寿要到了,你们悦王府的人有成果吗?可打听到哪里有不错寿礼可入手?”
水沂濪闻言瞪了她一眼:“这值得你跑成这满头大汗的熊样?”
“我减肥!”
水沂濪直接给了她一个暴栗,无视她的痛呼,骂道:“瘦的跟个竹竿一样,还减肥?坐远点,臭死了。”
容不霏摸了摸自己那吃了暴栗的脑门,极没形象的对着自己两边腋下闻了闻,嘀咕着:“哪里臭嘛!这是香汗淋淋,该是香的。”
“去去去……待会跟你说。”
水沂濪转而眸色冷冽的看着对面床上那缩在角落的青楼姑娘,喝道:“喝不喝?”
那姑娘跪着磕了嗑头,美眸含泪,可怜兮兮道:“王爷说过,阿梨可以不用喝药的,求王妃成全。”
水沂濪冷笑:“王爷素来如此,哄起姑娘来,什么都能说的出来。我这个做妻子的自是再清楚不过。他能答应你这个,不过是因知我不会留任何漏网之鱼,让其他女子怀上他的孩子。妄想飞上枝头的女人可不少,你以为你算哪根葱?”
容不霏随意的瞄到床上的那一抹红,道:“是个雏儿啊!”
对于水沂濪绝无遗漏的向沈昀有过的女子送药这茬事,她早已见怪不怪。自她两年前来到昆南城认识水沂濪开始,就见其一直不断的给各路姑娘以及悦王府的各院侍妾送药。
水沂濪瞪了打岔的容不霏一眼:“那是当然,昀哥哥再风流也不会要不干净的姑娘。”
容不霏:“……”
这语气……
水沂濪懒得与这叫阿梨的青楼姑娘墨迹,吩咐身后的婢女:“五儿,直接灌给她喝。”
“是!”五儿应下,端着手上的避孕汤朝阿梨走去。
“不要,不要……”阿梨起身想逃,却被五儿单手制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用。
水沂濪领在身边送药的丫头岂会简单,五儿不仅长的五大三粗,也确实是有些功夫的。
像阿梨这种娇滴滴的姑娘只能被逼着将汤药吞进了七七八八。
容不霏撇去心头的同情,看着这彩倾楼算普通的房间,不解的问水沂濪:“你家王爷怎会在这种房间?”
对于一个亲王来说,就算是泡青楼,也不该待这里,多寒酸啊!
水沂濪也抬头再环视一番这个房间:“大概是图个新鲜吧!”
记得八年前,十二岁的她刚入悦王府跟在沈昀身边时,她是直接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断阻挠他跟任何女人搞在一起的,哪怕是他的侍妾,她都会搞尽破坏。以至于他每次有女人时,都是换地方的。府里换不同院子的侍妾,青楼换不同的房间。哪怕后来他忍无可忍训了她一顿,让她改成退而求其次的只是给那些女人送药后,他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不过还从没换过这么普通的大堂里的房间。
就像她所想的,他这次大概是真的图个新鲜吧!
容不霏见到水沂濪隐隐有些出神的模样,便知其是想到过去的事儿,她正欲抓住机会八卦八卦一下。
这时外头突然响起女子的惊叫声,还有声音小一点的另一女子的惊叫声,伴随着容不霏觉得熟悉的怒骂声:“奶奶个熊的,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容不霏眨了眨眼,扑哧笑了起来:“那大汉又被人打断了,我去看看。”
水沂濪看了眼被灌过汤药,正趴在床上哭的阿梨,冷道:“下次记得自觉些,也无需闹的这么难看。”
言罢她在五儿的搀扶下起身也走了出去。
容不霏出去就看到熟悉的人,她妹妹容瑶瑶的闺友——乔小娴。
乔小娴此刻正被一年长些的青楼姑娘拉在一旁盘问着:“你这丫头是打哪来的?”
隔壁那门大概是被这姑娘匆忙关好的,还能听到里头越来越小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乔小娴哪里见过那种画面,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看到容不霏后,才指着她结结巴巴道:“我……我来……我来找她的,她是我闺友的姐姐。”
水沂濪看到乔小娴,鄙夷的冷笑了下,对容不霏道:“我说你干嘛跑的满头大汗呢!原来是躲这丫头啊!”
她走到乔小娴跟前,抚着大肚子睨着人家:“怎么?又想打探我们家阿不送容老太太什么寿礼的事儿?好又偷去给容瑶瑶?”
这彩倾楼几乎所有的姑娘都知道水沂濪的身份,那本想盘问乔小娴的姑娘见这茬事与她有关,便就不敢插手,默默的退下了。
乔小娴本就是来偷听话的,好不容易成功跟随容不霏来到这儿,却不想不小心打开了隔壁那间没锁的房间。
那画面可把她吓的不清,想想就不由面红耳赤。
如今被逮个正着,正脸对容不霏与水沂濪二人,她更是觉得难堪,却还是嘴硬道:“我是来找容霏霏的,瑶瑶有事找她。”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容不霏看见乔小娴就头疼,也不想听其唧唧歪歪说一些没用的东西。“反正你说的话,我们不会信,何必多费口舌?与你说话真是多余。”
“你……”被这么不给面子,乔小娴气的不轻,她狠狠一跺脚,努道:“我还不想与你这个丑八怪说话呢!”说着转身就跑了。
“哎呀……你!”有人对容不霏进行人身攻击,水沂濪可不干,她捋了捋袖子,插腰对着乔小娴的背影骂道:“小蹄子当着本王妃的面骂我们家阿不,下次遇见,我绝对揍你。”
对于被骂丑八怪的本尊容不霏,她似乎完全不介意被这么骂,亦或是被骂习惯了。
她此刻正好奇的朝隔壁房间的门边挪去,贴着门听到里头的声音,她不由的暗叹:这样都能进行下去?好兴致!
水沂濪转身就看到容不霏这副不要脸的样子,无语的抽了下嘴角,迈步就走了过去:“好奇就大胆的看看。”
随着她的话落下时,门刚好被她推开。
毫无意外的,又是女人的惊叫声伴随着男人的怒骂声响起。
“他妈的,老子不做了。”
这回他非得逮住一而三再而三坏他好事的人。很快他便穿好衣服站了起来,正欲逞逞威时,却在看清门口二女的模样时怔住了。
“我我我……”他结巴扔下一句,“我走了。”很快就越过她们跑了。
身为一名昆南人士,有些见识的,不会不知道昆南悦王府的悦王妃,与昆南首富容家大姑娘是一对关系好的成天出双入对的好闺友啊!
一个艳丽无双,却又凶态毕露,据说是怀了孕的。一个清丽出尘,却是个毁了容的,脸上那道疤据说还是牙齿狠狠地咬出来了。
这识别度实在太高,就算没见过,也由不得认不出。
这二人没几个人得罪的起。
容不霏扶着栏杆看着匆匆跑离的男人,若有所思。
水沂濪站在她身旁看着她那边没有疤痕的右脸,如此出尘脱俗的模样,让水沂濪不由觉得晃眼。
可惜她左脸有一处据说是牙齿狠狠咬穿留下的旧疤。
对外是据说,但对时常近看那道旧疤的水沂濪来说,她知道那确确实实是牙齿咬出来的。能留下那般狰狞的疤,就知当初对方所使的力道究竟有多狠。
容不霏这胆小懦弱的家伙究竟有多怕疼,水沂濪是再清楚不过的。
思此,水沂濪不由一阵心疼。她推了推容不霏,问道:“看什么呢?那家伙有什么好看的?”她故意将声音拉的很大,已化解心头的那丝窒息感。
容不霏歪着脑袋,懵懂道:“我在想,他以后还行不行了?”
水沂濪:“……”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已肥】《嗜宠记》
“宝贝,你想要什么?”
“自由。”
“我能给你所有,除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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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不知道当他喜欢上她之后,会变成一个神经病,早知不惹他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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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男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是好人,是个彻头彻尾的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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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家茬
容不霏与五儿一人扶着水沂濪一边,缓缓朝楼梯下走去。
容不霏看了眼水沂濪的大肚子,不由叹息:“都快生了,怎还非得自己亲力亲为的监督这些人避孕呢?”
水沂濪应道:“我亲自来,总归是更放心的。”不然她总坐立不安,生怕在她看不见的情况下有哪个妄想飞上枝头的女人施计避免了喝药,偷偷怀上了沈昀的孩子。
能为沈昀生儿育女的只能是她。
如此,在他眼里她才能是最不一样的那个,是真正的妻子。待到哪天他玩腻了,也只会是与她好好过日子。
容不霏撇了下嘴,实在是不明白像水沂濪这般强悍自立的女子为何非得将自己锁在这么一个火坑里,死活不肯跳出来。
她曾试图劝过水沂濪,却无半点用。或许,古代的女子再厉害,观念总归是与现代人不一样的。
她们快下楼梯时,引来楼里许多人的目光,甚至还有不少不明真相的人对她们指指点点。
外头女子进青楼也是挺稀奇的,其中还有一个是顶着大肚子的美艳少妇。由不得有些没眼力的不去以为这是哪家有身孕的闺中怨妇带着姐妹过来找自家那口子的。
有个自命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说话的声音还挺大:“啧啧啧……如此美娇娘,也舍得扔家里,真是暴殄天物。”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在容不霏身上,眼睛一亮,不由赞叹:“这位未出阁的姑娘……”
实在太秀净,让他觉得一时找不到词汇去形容,只呆呆的看着她,脸蛋儿都红了。
毕竟是未出阁的,能让人看到拥有的希望,与看到已嫁做人妇的水沂濪,感觉自是不一样的。
下了楼的容不霏转头望过去,清晰的扑捉到那公子在她转过脸后,痴迷的脸色迅速变了。
他可惜的摇了摇头,拿起酒杯无心情说话了。
他旁边的姑娘贴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更是大变,再看了看从大堂穿过去的容不霏与水沂濪二人,脸上又是惊恐又是懊恼,就差恨不得抽自己那张贱嘴了。
大概是习惯了这种场面,哪怕是脾气火爆的水沂濪也只是在快走出大门的时候朝大堂里的这些人冷漠的扫了眼。
此时不明真相的那部分人也都陆续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容水二人的身份,几乎没人再说话了。
心里大抵都庆幸着没有惹祸。
上了马车,容不霏连忙趋近水沂濪那张让人看了就窒息的美艳脸,讨好兮兮的问:“寿礼的事情打听怎么样?”
水沂濪看似嫌弃的伸手抵开她的脸,道:“你说呢?当我们悦王府是吃素的?”
她面露喜色:“是什么?在哪里入手?”
这一次,她可不能大意的像前两年一样,让自己精心为奶奶准备的寿礼被乔小娴那丫头偷去给容瑶瑶借花献佛。而自己却只能临时买件其他玩意补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是如何帮助容瑶瑶讨奶奶欢心的。
容瑶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本是庶出。后来她娘因她的失踪久郁成疾而去世,容瑶瑶的生母才因是容老爷唯一儿子的生母而成为容家后来的容太太。
接连六年里,容老爷都只有现在的容太太这一个妻子,与其所出的容起音、容瑶瑶这对儿女在身边。对有些人来说,无疑是不欢迎容不霏回容家的。从她回到容家开始,容瑶瑶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她知道,容瑶瑶是怨她夺了其本集于一身的宠爱。所以才会逮住一切机会去踩她,去抬高自己。
水沂濪:“繁花谷神医肆意人那里有一对青龟玉镯,传说是由千年神龟龟壳所化之玉制成,据说其强身益寿的效果是戴上就能看得出来的。”
容不霏眨了眨眼,懵懂的赞叹:“听起来好高级的样子。”
其他乱七八糟的她懒得去琢磨,她只要知道那是好东西,对奶奶有好处的东西。如今要做的就是赶紧去入手。
水沂濪无语的瞥了她一眼:“回去记得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就赶去繁花谷,有一整天的路程要走。”
“啊?”她诧异的看着水沂濪的大肚子,“你也要去?这么大肚子,合适么?”感觉太危险。
“怎么不合适?”水沂濪立刻霸气道,“我是谁?人人都怕的水沂濪,武艺高强,身体极好,岂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可以比的?别把我和普通的孕妇搁一块去想。”
“呃……”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她记得水沂濪说过,其从小到大都是横着走的。
哪怕在入悦王府之前,水沂濪作为一名流浪在外的孤儿,也是霸王,正儿八经的能打能整人的熊孩子,没人不怕的。
“可是……”容不霏还是不放心。
“闭嘴!没有可是。”水沂濪凶道,“你觉得我决定的事情,你这怂丫头有反驳的余地么?”
容不霏委屈:“没有……”
水沂濪:“肆意子好歹是个隐世神医,岂是谁都能从他手里拿到东西的?我随你一道去,概率总归大些。”
容不霏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到了悦王府,水沂濪本是要让她的马车送容不霏去容家的,被容不霏以多走走能强身健体为由给拒绝了。
容不霏看着五儿扶着水沂濪进大门后,不由抬头看了匾上“悦王府”三个字一眼,才转身离去。
记得她九年前刚穿越过来,那时她还不知道自身原主是容家的人,第一次住的地方就是这里。那时沈昀也才刚将他的王府从清都迁移到昆南城。沈昀是当朝皇帝的小皇叔,据说是因为不喜掺合政场之事,是个享乐为主,喜逍遥的人,才迁府整个大夙最繁华又最秀丽的昆南城。
好在沈昀并不记得她就是当年与某混蛋一起在这儿住了几天的小丫头。
否则绝壁会糟糕到让她有家不能归。
尤记得两年前她回到昆南城,见到沈昀可都是绕着走的,却不想人家压根不记得她是哪根葱。
不多时,她欢快的踏入容家大门,正准备沿着右边回廊去自己房间,抬眸间就见到前厅似乎有几个陌生人在与容老爷容太太喝茶谈话,厅中摆了不少包装喜庆的东西。
容不霏细一看,看那几人的模样分析了下。
这是……
容瑶瑶才刚及笄,就有人来提亲了?
她没继续多看就走了。
这时正在窗户边偷看的乔小娴也转过身横穿上了回廊,正巧遇到走过来的容不霏。
乔小娴一见到容不霏就又气又鄙视,毫不客气道:“看见了没?瑶瑶才刚及笄,就有那么一表人才家世又好的公子亲自来提亲。这可是你这个不知道被如何糟蹋过的丑八怪羡慕不来的吧?”
容不霏倒是不生气,只是面露无辜道:“可你自己又没这么好的公子提亲。”
“你……”乔小娴立刻被噎住。
她正欲继续说话打击容不霏,就听到容瑶瑶从回廊尽头不远处喊她:“小娴,快过来啊!”
她瞪了容不霏一眼就跑了过去。
容瑶瑶羞涩又好奇的拉着乔小娴的手:“看到了吗?如何?”
容瑶瑶确实生的不错,小家碧玉的模样,很甜美可人,又是刚盛开的花季少女。她这身粉色饰蝶舞齐胸襦裙尤其适合她,更添了不少灵气。
这样子的少女,男人看了,估计都会不由的想牵入怀里宠宠。
乔小娴连连点头:“看到了,据说是城东韩家的大公子,面目清秀,玉树临风的,着实是一表人才的公子。。
“韩家大公子?”容瑶瑶眉头蹙了下,面露嫌弃,傲慢道,“我见过他,他才配不上我呢!我值得更好的。我去让爹回绝了,我又不是容霏霏,我年轻又漂亮,后面有的是选择的机会。”
被提名的容不霏走的还不远,自是将这话听听的清清楚楚。她脸上并无怒意,只觉得这些毛丫头幼稚极了。
“这……”乔小娴觉得有些可惜,抬眼就见容瑶瑶朝前厅的方向小跑去,连忙跟上了。
容不霏到了自己闺院前,正欲进去,容老太太身边的邱嬷嬷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大姑娘!”
容不霏转头乖巧的笑了下:“邱嬷嬷,是奶奶想见我了吗?”
“是啊!老太太一早知大姑娘出去了,便吩咐老奴待大姑娘来了,喊大姑娘去一趟。”
“好,我这就去。”
容老太太与容老爷都待容不霏极好,给予她的宠爱比容瑶瑶的只多不会少。她觉得这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两个人了。
“奶奶。”进到容老太太屋里,容不霏就高声喊了句。
快七十大寿的容老太太坐在紫檀木雕花纹圈椅上,双目慈爱的对容不霏勾了勾手,让她走近后,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霏霏今天去哪里玩了?”
“就和悦王妃一起逛了会街。”她自是不会说她去了青楼,否则指不定会被怎么唠叨了。
容老太太微微颔了下首,欲言又止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化为一句:“有人来向你妹妹提亲了?”
“嗯!”
“是哪家的公子,你可见了?看起来如何?”
“没看见啊!不过据说看起来还行。”容不霏蹲下身轻轻的为容老太太捶起了腿,“奶奶身体感觉可还好?”
容老太太似乎对有人向容瑶瑶提亲这茬事也并不是多热衷于了解,亦或是对容老爷的眼光非常放心,所以并没多问:“奶奶这把老骨头,活一天算一天,也不指望能多好。”说着她就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起容不霏脸上的那道疤,终是道出了自己想说的,“奶奶就是放心不下你啊!也不知是嫁不嫁的出去。你与悦王妃要好,怎不让她给你物一门不错的亲事呢?悦王府的人脉定是要比我们容家要广的。”
容老太太看着容不霏的脸。
其实吧,凭着她这张底子极好的脸,就算有这道疤,也并不是难看的不能看的。
可糟就糟在这是一道由牙齿咬出来的疤。
好好的,自己家里人又怎会给咬出个这么深的口子?这无疑是个凶残的外人咬的啊!
如此,让人怎的不会想歪,觉得她指不定被如何对待过。
谁还会愿意要她?
容不霏憨憨的笑道:“嫁不出去就不嫁嘛!陪着奶奶长命百岁不是更好?”就猜到奶奶最想说的是这个。
容老太太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她的没心没肺,真不知是该无奈,还是该庆幸。若是别的姑娘,到她这样,定是得愁死的。
只有她还傻乎乎的活的有滋有味。
容老太太禁不住对容不霏一阵好劝,希望她能上点心。说不定上心了,注意了,就能遇到了。
祖孙俩聊的没多久,容瑶瑶就迈了进来,她一见眼前的祖孙俩和谐的不得了的场景,不悦的撅了下嘴。她走过去站在另外一边给容老太太轻轻捶起了背。以前无论她如何不会伺候人,她都是容老太太最宠爱的孙女。自从容不霏来了后,她不仅不是容家的中心了,在容老太太心里的地位更是大不如前。
真是讨厌!
容老太太问她:“那提亲的结果如何?”
容瑶瑶来这里就是为了长脸的,当下立即优越道:“是韩家的大公子,我看不上人家。”话语间,她鄙夷的看着容不霏,妄想从其脸上看到一丝受打击的神色。可很可惜,容不霏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她觉得这货是不是傻子,竟是不知道要脸的。
容老太太又怎会不知道容瑶瑶喜欢处处针对容不霏,对此她心里可不是滋味,却不好多说什么,免得容瑶瑶更是闹翻天。
她只是对容不霏道了句:“霏霏啊!奶奶想与你妹妹聊聊些别的,你先先回去,嗯?”
“好啊!”
容不霏站起身,没再逗留就走了出去。
她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边走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
姑且不说她有没有人要,就算有人要,怕是一不留神她可能就成寡妇了。
她还真不敢嫁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新文,记得留言哦!
来个开门红,给我好好写下去的动力吧!
鞠躬……
☆、3、遇见
次日一大早容不霏就起床,带了些吃食与水坐着容家豪华舒适的马车朝悦王府去接水沂濪。
容家毕竟是昆南城首富,钱多的能砸死黑压压的一片人,其府上的马车自是舒服极了。尤其是底下的垫子,又软又大,边上还有能随意拉上拉下的良木护栏。这样的马车,做床睡绝对舒适的无可抱怨。周边其他各种精致走心而又不显高调的细节就更是不用说了。
她想,坐着这马车,对水沂濪的肚子定是能将危险降到最低的。
水沂濪的积极性不比容不霏低,她老早就在王府门口等着容不霏。这次她带的婢女不是昨日那五大三粗的五儿,而是个子很娇小又看起来极度机灵的小儿。
五儿与小儿的名字都是她给取的,所谓人如其名,这两丫头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在王府,她就只要了五儿与小儿两个丫头做贴身婢女。平时出门,需要动手动脚做粗鲁事的话,她会带着五儿。需要有个人细心照应着,有事出个主意什么的,她会带上小儿。
马车从悦王府停下,容不霏就立即跳了下去。她捧着水沂濪的脸歪头看了看,又围着其转了圈,最后蹲下身贴着水沂濪的肚子听着。
一气呵成。
“感觉没哪里不舒服吧?”她问。
“去你的。”水沂濪对着她的脑袋就是很不客气的一个狠拍。
“哎呦!”拍的她立刻蹦的远远的。
“走!”水沂濪潇洒的大步直接朝马车那边走去,小儿连忙跟上去扶着。
容不霏摸着脑袋跟着,委屈的撅起了嘴:“人家关心你嘛!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王府还不得把我拆了。”
三人上了马车,容不霏坐在水沂濪旁边挽着其胳膊,小儿乖巧的坐在侧边。随着马车的移动,容不霏歪着脑袋搁在水沂濪的肩上蹭了蹭,亲腻的不得了。
水沂濪显然是习惯了容不霏这副恶心巴巴的样子,暂时好脾气的没有推开。她打量这马车里的布置,夸道:“不错嘛!这专门赚大钱的家族里头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比我们吃俸禄的王府享受多了。”
“那是。”容不霏打了哈欠,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坐直了身子,“哎呀!”
“怎么了?”水沂濪侧头看她,“少给我一惊一乍,吓到我闺女要你好看。”
容不霏眨了眨眼:“我忘记说了,我觉得我们该换辆马车的。”
“为何?”
“从容家到王府的路上,我困的直打盹,脑中只有马车轱辘的声音,无意中听到声音似乎不一样。”容不霏想到昨晚与容老爷说起要去繁花谷这茬事时,她是有觉得外面有人在偷听的,如此倒不难理解某些可能会出现的岔子。
水沂濪是个聪明的人,一下便想到定是容瑶瑶与乔小娴那两小丫头在马车上做手脚了。
那两个贱蹄子倒是通透了不少,知道事不过三,今年定是没那么容易偷到容不霏这个迷糊蛋手里的寿礼,便想到这一招。毕竟那两矫情的货是吃不得一整日的颠簸之苦,先一步去拿青龟玉镯的,而且也拿不到。
肆意子的地儿岂是谁都可以找得到的?
水沂濪愤然的伸出手指点了点容不霏的额头:“你就不能早说?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的玩儿呢?去繁花谷有一整天的路程,晚了我们就得走夜路了。”
小儿是个机灵的,不用特意吩咐她,就赶紧过去撩开车帘让车夫停下马车。
下了马车,她们只能走着回去换马车,好在离开的不远,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水沂濪眯着眼,越想越觉得生气:“那俩蹄子倒是胆儿肥了啊!敢算计到我闺女的头上。”
若这次水沂濪与肚中孩子出了事,在不知道与容瑶瑶二人有关的情况下,容不霏绝对是能被这个锅压死的,沈昀怎么也不可能算了。到时容不霏不仅不能再去繁花谷,还惹祸上身。
容不霏也是挺郁闷的,那两丫头竟是越发的坏了。她看了看水沂濪脸上的表情,就知其定是在想着如何教训那两丫头。
她毫无意见!
回到王府,换了辆马车,她们又继续上路了。她们知道,以那二人的性子,得知她们换马车的事情,定是能气的不轻。尤其是容瑶瑶,怕是能气到掀桌子。
如此甚好!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城外,容不霏倚着水沂濪昏昏欲睡,几次差点向前栽去,好在水沂濪反应快,次次都能扶住她。
水沂濪不由唠叨:“昨晚你做什么去了?有那么困么?”
容不霏连打好几个哈欠,才慢吞吞的道出:“昨晚与奶奶聊天呢!为了我的婚事,她可是操碎了心。”
除昨日白天被容老太太叫过去一次之外,晚上她又被叫过去一次。大意就是教她如何靠自己的能耐抓住缘分,因为靠媒妁之言实在是对她无用了。
水沂濪微微颔了下首,没再多言。因为对此事,她也是曾为容不霏操心过不少,可偏偏不仅是少有人看得上容不霏的问题,更是容不霏自身就没要嫁人之意的问题。
她看了看容不霏那张有疤的脸,还是又问起:“你以前究竟是在哪里过的?”
“不是说了么?我流浪的啊!”
“流浪?”水沂濪上下审视了容不霏这比谁都细皮嫩肉的模样,冷哼了声:“不说拉倒,我还不赖知道呢!”
“嘿嘿!”容不霏厚脸皮的笑了声,又闭眼继续睡了。
离昆南城有些距离时,马车突然放慢了速度,直至停下。
“什么事?”水沂濪问。
小儿过去撩开车帘,就见一长的白白净净,煞是好看的公子手拿折扇走了过来。他身着月白色直裾,外披浅绿色罩衫。行走间,风流倜傥的气息扑面而来。
公子走近,折扇一开一摇,他朝小儿眨了下那对多情的桃花眼,勾起嘴角:“姑娘,搭个车,如何?”
小儿不由脸一红,回头对水沂濪道:“回王妃,是有一位公子想要搭个顺路马车。”
里头的容不霏与水沂濪二人自是不用小儿说,也已听到那公子所说的话。
水沂濪直接拒绝:“让他滚蛋!”
小儿回头正欲回绝,那公子的目光越过她落到了水沂濪脸上,顿时眼睛一亮,立刻抬手作辑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夫人就心地好行个方便。在下打扰的时间不长,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小镇便下。”
容不霏越过小儿看到他的模样,嘟囔道:“看着倒是挺顺眼的。”挤一车也不是让人多嫌弃。
水沂濪也不是个真的多么不通情理的人,见这公子看着也挺舒服,便打着做好事的心思应下了:“让他上来吧!”
“是!”小儿腮边的红晕还未尽数褪下,“公子请上。”言罢让开了身子。
公子上了马车坐在另一侧边,马车再次跑动起来。
因他时不时的看一看水沂濪,神清气爽、满面春风、如走了桃花运一般的模样,惹得其他人都不由更是多看了他几眼。
水沂濪被看的不悦了,秀眉微蹙:“你看什么看?”
他微微一笑,如眼含星辰一般,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说道:“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多看看的,毕竟赏心悦目。在下也并无其他意思。若让夫人觉得不舒服,在下这就打住。”
水沂濪捋了捋这话,明明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她怎就听的不大舒服呢?
容不霏在听到他这话后,不由的笑出声,单手托腮抬眼再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是打哪来的?真有趣。”
他早就发现这个本是长相绝色,却可惜毁了容的姑娘。他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并未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她。
“在下从昆南城来,要往前面的清水镇去。”他脸上那笑容,似是万年都化不开一般。
“昆南城?可你这口音不像啊!”
“在下游历天下,并不是昆南城人,只是刚从那儿落了个脚,小住了些时日。”
容不霏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将厚脸皮发挥的淋漓尽致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瞧你这话说的漂亮,你不就是个采花贼么。这里采花被通缉,就跑另一处继续采花。我无意中看到过官府要抓你的告示,那上面的人长得和你一样。”
“采花贼?”水沂濪立刻蹙眉,美眸中有了凶态。
他闻言脸色立刻变了,连忙道:“不不不……姑娘铁定是看错了。”他抬手对着自己从上到下比划一下,“我这模样还需要做采花贼么?这不合理。”
“我没有看错。”容不霏非常肯定,她兴致满满的看着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采花贼呢!据说你采过的女人都对你迷的不轻。”
“他叫什么名字?”水沂濪问容不霏。
“告示上说是秦留叶。”
“秦留叶?”水沂濪拉大声音,“那个采遍整个大夙的秦留叶?”
“我不是,我真不是……”秦留叶想解释。
“去你的,脏死了,滚出去!”水沂濪二话不说,就将他给一脚狠狠踹飞了出去。她会武功,其腿力自是不用说,哪怕当下顶了个大肚子。
“诶?”状况来的太意外,容不霏来不及阻止,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留叶在惨叫中被踹飞。
与此同时,对面正有另一辆马车驶过来,秦留叶的身子准准的飞了过去。
容不霏睁大了眼,水沂濪眯起了眼。
对面那正赶着马车的年轻人显然没想到会遇到如此别致的飞来横祸,想停下马车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留叶砸了过去。
淡紫色的身影陡的从对面马车破顶而出,朝左边飞去。黑发飞舞,衣袂飘摇间,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一闪而过。
“嘭”的一声,秦留叶砸过去时连带着对面那赶马车的年轻人也一道滚进了马车里面。
“哎呦!”秦留叶大声呻.吟着,“疼死爷了。”
那年轻人爬起身就将秦留叶踹下了马车,惹得秦留叶惨叫的更是厉害,已顾不得风度,在地上疼的只打滚。
那年轻人抬头看了眼左边那棵高大的树上站着的身影,等待被吩咐接下来该如何做。
水沂濪过去蹲在口子上,也抬头看去,好奇嘀咕着:“这哪里来的绝世高手?”练武之人对这些是极其敏感的,这人显然是绝世高手无疑了。
而此时的容不霏却是绷紧了身子,看样子似乎要哭出来了。
哪怕只是那么一瞬一眼,她也能认得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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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继续……^ω^
☆、4、劫过
那赶马车的年轻人没等到主子的吩咐,便自觉的自行问对面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声音冷冷的,气质极好,气势极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哪怕只是个手下。
水沂濪转头打量他一番,淡道:“地上这小子是个采花贼,我便踹了他出去,多有得罪。”此事确实是自己失礼。
年轻人又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低头沉吟了一会,对水沂濪他们道:“错在你们,我们的马车又毁了,你们的马车得让出来。”
水沂濪闻言皱起眉,虽然明知错在自己这边,可马车若让出去了,让她们怎么办?
这时,后面还在惊恐中的容不霏,连忙低声道:“让让让让……水水,我们让,他们要什么都让。”
水沂濪这才注意到身后明显有异样的容不霏,她看到容不霏那如见了鬼般的惨白小脸,略一思索,知道其中定有比较严重的缘由。
她放下车帘回到容不霏身边,小声问:“怎么回事?”
容不霏慌张的左右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自己身上那件罩衫上。她立刻将罩衫脱下缠住自己整颗脑袋,颤着声音小声道:“水水,我们快走。”因为看不见,她又吩咐小儿,“小儿扶我下去。”
虽然这样看起来好奇怪,但她相信那人不会对此有半分兴趣。至于她的体型,十四岁与十七岁的差距可不止一点点大,相信人家是认不出的。
水沂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行为像个神经病一样的容不霏,不悦道:“你是有神经病了?”
外头的年轻人大概是知道自家主子耐心不足,直接大声问道:“让是不让?”语中的不悦非常明显。
刚起身的容不霏闻言吓的双腿立刻软了,又瘫坐了回去。好似生怕对方一言不和就提刀过来将她给砍了。
水沂濪虽知容不霏是个胆小的人,可也没见过其这般没出息的样子,顿时是又嫌弃又奇怪。
容不霏赶紧抓住水沂濪的手,急切道:“水水啊!我们赶快将他们打发走啊!否则会出事的。”声音里有了些哭腔。
水沂濪也知自己再有能耐也定是得罪不起那绝世高手的,为了自己肚里的闺女安全,也为了避免容不霏嘴里说出的不知是真是假的出事,只能大声应下了外头那年轻人的要求。
“我们这就下去。”
小儿正要过来扶容不霏,容不霏就已迫切的自己一溜烟摸索着爬了出去,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还好被车夫及时扶住。
那赶马车的年轻人一见下来一个用罩衫包住头的奇怪女子,眉眼动了动,心里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容不霏觉得仿若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明六月的天,却让她感觉到比腊月还要刺骨的寒凉。
她不由瑟瑟发抖。
车夫扶着容不霏从路边站定,小儿扶着水沂濪下马车后,也走了过去。好好的,一干人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采花贼没了马车。
赶马车的年轻人立刻走过去站在本是属于容不霏她们的马车边,伸手撩开车帘恭敬的候着:“公子!”
站在树上的公子迎风降落。刚才因他站在大树上,被枝叶挡了脸,其他人也只能隐约感觉到他那掩饰不住的气势与光华。当下正面相见,才知他究竟是有多夺目的男子。
一张俊美绝伦的宛若精心雕琢般的脸,长眉凤眸,唇红肤白,深邃的眼眸中,除了那自然流露出的睥睨万物的神彩,让人琢磨不透任何其他情绪。颀长的身形被一袭淡紫色宽袍包裹着,乌黑的头发直达腰际,头顶束着那根两只宽的发带与发丝一起随着衣袍迎风飞扬。
他完美的如天神降临一般。
水沂濪心里咯噔了下,敏锐的她扑捉到他身上自发的危险煞气,如黑雾缭绕般可怕,似弹指间就能让这个天下天翻地覆。
她知道,这人看起来如天上降下的神,事实却是地狱中天生的魔鬼。
她很庆幸自己的识时务,这人怕是没谁可以得罪的起。
他未丢给他们半个眼神,直接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的调头离去,容不霏清晰听到车轱辘声非常远了后,才拿下包裹着自己脑袋的罩衫,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是谁?”水沂濪阴测测的声音从容不霏身侧响起,将其吓了一跳。
容不霏抚了抚胸口,侧头看了水沂濪一眼后,目光落在那辆被丢下的马车上。她立刻朝那辆马车走去,打着哈哈道:“哎呀!这辆马车除了没顶,其他随便整整还能用啊!”
“少给我打岔!”水沂濪吼道:“我们几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知不知道?快说他是谁?”
容不霏撇了撇嘴:“哪有那么夸张。”
“他是谁?”
“我不认识!”
“你当我眼瞎呢?是哪个没出息的看到那公子吓的跟个龟孙一样的?”水沂濪看了看容不霏这因被套过头而弄的非常凌乱的头发,鄙夷的撇了下嘴。
容不霏控诉:“这话好难听。”
水沂濪冷哼:“能做还怕人说?”
这时缓过不少疼痛感的秦留叶看到她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正缓缓的朝不远处的草丛爬去,企图躲避她们。
这两娘们,一个是神经病,一个是母夜叉。
好恐怖!
水沂濪侧头就注意到比容不霏更没出息的秦留叶窝囊废一般在地上企图爬走,她冷哼了声,抬脚踢了个石子稳稳的砸到他的背部。
“哎呦!”秦留叶吃了个狗啃泥,背部火辣辣的疼。
水沂濪看到他就一肚子的气,走过去就狠狠踹了他一脚。
“哎呦!”
水沂濪插腰怒道:“都怪你这个痞子采花贼。都给我过来揍他,狠狠的揍,揍他鼻青脸肿。”
小儿与车夫赶紧过去对着秦留叶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嗷嗷……别打了……哎呦!别打脸……别打脸……”他是靠脸吃饭的啊!
容不霏看到眼前这暴力的不能再暴力的场景,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了,便检查起眼前的马车。
她把里面好生收拾了一番,确定里头没有任何危险因素存在后,对水沂濪道:“水水,这马车能用,我们继续赶路吧!”再让他们打下去,秦留叶会被揍成狗熊的。
她看了看秦留叶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不由吞了下口水。
好吧!其实已经成狗熊了。
“算了,走!”许是不想闹出人命,也许是为了赶时间,水沂濪领着小儿与车夫风风火火的走过来上了马车。
容不霏将其中一侧的坐垫也搁到了中间,以减少让水沂濪感觉不适的可能,毕竟这马车比她们自己的马车差了许多。
她想这大概是从驿站临时拖的马车。
随着的马车的调头,容不霏不由透过窗户朝刚才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看去,那是去昆南城的方向。
他去昆南城干嘛?
真是愁死她了。
水沂濪眯眼看着容不霏愁眉不展,似天要塌了一般的模样,冷哼了声:“还不说他是谁?”
“呃……”容不霏收回目光倚着车壁闭上眼,装傻充愣:“我还没睡够,再睡会。”
她不是不想说他是谁,只是不想说与他之间的事情,还是死咬着说自己不认识他比较干脆。
他去昆南城一般都会去悦王府的,到时作为皇婶的水沂濪,自是会知道他就是当朝皇帝,沈昀的皇帝侄子——沈修珏。
当然,前提是沈修珏不会刻意对其他人隐瞒身份的话。
“你……”水沂濪气呼呼的别过脑袋,“不说算了。”明明是再好不过的闺友,却总是对她有所隐瞒,还真是让人生气。
容不霏见她生气,立刻挽住她的胳膊,哄道:“哎呦!别生气别生气,对宝宝不好。”
提到孩子,水沂濪这才调节了下心情,脸色好了不少。
☆、5、回城
由于路上耽搁了时间,她们到繁花谷的时候太阳已下山,她们沿着地图上的路线一路下到谷中肆意子所住的地方时,天色已大黑。
一路上容不霏都是紧抱着水沂濪的胳膊,生怕突然蹦出来什么危险的生物。
在黑暗中,他们看不清肆意子的房子怎么样,只可以看出不算大不算小。里头还亮着烛灯,庆幸人家还没睡。
小儿过去敲了敲院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位素衣妇人过来开了门。应该就是肆意子的妻子了,据说他就是与妻子一道隐世于此的。若非沈昀指点,水沂濪也不能带容不霏找到这里。
妇人疑惑的问:“你们是?”
小儿应道:“我们是昆南城悦王府的人,这位就是悦王妃。”
“悦王妃?”妇人借着提灯看到水沂濪仪表不凡、艳丽至极的模样,再看了看其他人,觉得不像坏人,便让他们进去了。
他们进门便见到一虽着素衣,却掩不住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正借着烛光专注的端详着一粒颜色难辨的药丸子。
毫无疑问,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隐世神医肆意子了。
不过意外的是,这屋里竟然未有半点药草味,也未看到哪里有药草亦或者与药草有关的设备。
肆意子看似注意力全在那粒药丸子上,开口:“悦王府的人?悦王妃?”声音清清冷冷的。
听力不错!
水沂濪应道:“见过前辈!”
肆意子终于抬眸淡淡的打量了他们一番:“何事?”看来他还是挺给面子的,该是与沈昀还有些交情。
水沂濪看了容不霏一下,道:“我这闺友最近一直在物色合适的寿礼送于祖母,听说前辈手里有一对强身益寿效果极佳的青龟玉镯,不知……”
肆意子打断她的话,很干脆道:“想要就拿令我感兴趣的玩意来换。”
水沂濪问过沈昀,肆意子感兴趣的东西只有那些与青龟玉镯类似的,能产生药物效果的玩意。
水沂濪与容不霏都在各自府上倒腾过,最后各找了一件自认为最好的。水沂濪拿的是一只单手就能托住的梦香炉,小巧精致。其材质极其特殊,无论是什么香,只要点在这里头,便能立即让人伴着美梦入睡。容不霏拿的是一只玲珑夜明珠,据说是对眼睛特别有好处的,没试过,她也不是多清楚。
其实吧!奇珍异宝,无论是悦王府还是容家都是多不胜数的,可这一类的玩意却是很难找的,而且还要比的过青龟玉镯,就更难找了。
肆意子随意看了看他们拿出的东西,摇头:“没兴趣!”
容不霏闻言有些急了,走近问:“两样换一样都不行么?”
肆意子抬眸注意到容不霏脸上的疤,眸色微动,问:“你脸上这疤是牙齿咬出来的?”
“呃……”她不知他怎么就突然说起这些。
肆意子打量了她一番,又问:“你手里有一根叫寒笛的笛子吧?”
“前辈怎知这个?”容不霏闻言先是惊讶,后是仿若怕他要自己的寒笛一般后退了两步。
肆意子难得笑了一下:“你把你的寒笛给我看看,我便把青龟玉镯给你带走。如何?”
“这么简单?”容不霏只觉得奇怪极了。
“就是这么简单。”
容不霏与水沂濪对视一眼。
肆意子是个治病的,又不是个算命的,如何会知道这事?
水沂濪问:“前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若非沈昀说他不是坏人,她定是得起防备心理的。
肆意子没打算解释,只是对容不霏伸了伸手,示意她拿出寒笛。
水沂濪觉得大概是有人告诉肆意子,一位脸有牙齿咬穿所致之伤疤的姑娘身上有他所感兴趣的寒笛。
她相信沈昀,也觉得这肆意子不像坏人,便催促容不霏:“你这根笛子放在手里做摆设也是浪费,若前辈喜欢,送于人家都行。如今只是看看,你犹豫个什么劲?”
“送于人家,我以后拿什么装十三啊!”容不霏一边嘀咕着,一边从身后腰带里取出随身携带多年的寒笛。
肆意子接过寒笛好生打量了一番:“还真是寒笛。”说着抬眸又看着容不霏,“你叫容不霏吧?”
“前辈,你……”容不霏总觉得情况不大妙。
肆意子将寒笛还给她,拿着刚才那颗药丸子继续端详起来,没有做任何解释的意思:“今晚你们便在寒舍留宿一晚,明早离开之际,来我这里拿镯子即可。”
容不霏:“可是……”
肆意子挥了挥手:“去吧!”
肆意子的妻子出声:“各位随我来。”
无法,容不霏只能与其他人一起下去休息了。
肆意子夫妇既然在这里准备了客房,便说明他们不是真的完全不让外人过来的,像沈昀一样知道到这里的方法,定是还有其他人的。
如此,容不霏才越想越不妙。
小儿正在与肆意子的妻子一道收拾房间。
水沂濪打量着这个素简的房间,目光触及到正在发呆的容不霏,冷哼了声,没有过问,反正问了也不会说。
肆意子说到做到,第二日一早她们便真的拿到了青龟玉镯,由于要赶路,早饭都没吃就道了谢离开。
离开的时候,肆意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容不霏身上,若有所思的,她并未发现。
一路上容不霏都是愁眉不展的,离昆南城越近,她就越觉得忧愁。就因为担心去昆南城会不会遇到沈修珏,她昨晚几乎没睡,翻来覆去的,被吵到的水沂濪骂了她好几回。大早上看到她眼袋泛青的模样又开始骂。
容不霏打了一路的哈欠,被她干扰了睡眠的水沂濪也是困的不行。
小儿看到水沂濪这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实在是担忧。可这马车不比他们自己的马车,若是躺着休息,一不小心定是会滚下来的。可这么让她困着累着也不是办法,便偷偷推了推容不霏。
容不霏转头望去,得到小儿的示意才注意到水沂濪的状况,立刻担心起来:“水水很累很困么?”
水沂濪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容不霏想了想,立刻将自己的罩衫脱下放在坐垫上,自己蹲在底板上,并吩咐小儿:“小儿你也蹲这。”
小儿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赶紧过去与她并排蹲着,如此有了她们二人做人肉护栏,水沂濪就可以躺着睡觉了。
容不霏转头看着水沂濪笑嘻嘻道:“水水睡吧!”
水沂濪看了看容不霏脱给她枕头的罩衫,哼道:“你这衣服作用还挺大的,又是套头又是枕头的。”毕竟是孕妇,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毫无顾忌,她也没有矫情,就那么躺下去了。由于底下有三层垫子,就算是普通的,加起来也算是软绵舒适。她还算是满意。
就在这么个水沂濪睡着,容不霏蹲着打盹的情况下,她们到了昆南城。
一见到昆南城的城门,容不霏就打了个激灵,睡意立刻全无,有一种生怕下一瞬沈修珏就会从城门里头张牙舞爪的向她扑来的感觉。
好渗人啊!
无奈却还是得硬着头皮朝里去,只希望他们遇不见,毕竟昆南城够大,几率应该是很渺小的。
这时的容家来了两位客人,是一对母子外加一位老嬷嬷,容老爷接到下人的通传,立即匆忙出去迎接。
见到果然是昔日的故人齐氏与其子叶鹫,连忙将他们迎入前厅,热情道:“怎会回来了?是那边也不安全了?”话语间,他时不时打量着叶鹫,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叶鹫生的极好,放眼望去,不说大的,就说这小的,他在昆南城定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剑眉星目,薄唇如削,眉宇间透着不凡。黑袍裹着他玉树临风的身形,只是坐在那儿不说话,也夺目频频。
他只除一开始向容老爷温润又狀似乖巧的问了声好,其他时候都未说话。
容老爷知道,这低调的小子定是不简单的。
齐氏神色忧愁的点了下头,柔柔的应道:“郝嬷嬷得到风声,似乎又有人寻了过去。我们寻思着,也只能让鹫儿将生意上所有的产业变卖了,来容家低调的躲躲。如今的容家该是能护我们母子不让任何人找到的,不知容大哥是否嫌麻烦?”
容老爷摇头:“以我与你表哥的关系,何来麻烦之说,你们只管住下便是,有什么需求但说无妨。再说……”他又看了看一表人才的叶鹫,欲言又止。
这时,容瑶瑶与其母高氏走了进来。
容瑶瑶俏皮道:“爹,家里来客人了?”
容老爷看了她们一眼,点头。
高氏的目光落在齐氏身上,对其颔首以作招呼。她记得齐氏,当年其母子二人就投奔过容家,至于其详细背景,她并不是多清楚。
容瑶瑶挽着高氏坐下后,开始打量起家里的客人,当她的目光落在叶鹫身上时,怔住了。只那一瞬,她的目光便胶在他身上移不开,心跳的节奏好似是乱了,又好似是停止了。
接收到她的目光,叶鹫转眸对她温温的点头笑了下。
顿时她俏脸通红,赶紧低下头,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只觉得自己那颗心终于有了归属一般。
其他人并未注意到两位年轻人的互动,高氏热情的笑道:“这位是当年投奔我们容家的齐妹妹与令公子小鹫吧?”
齐氏看着高氏,有片刻的疑惑,她记得当年的容太太并不是眼前这位。但她也是个识时务的,并没有疑惑多久就点头应了声:“姐姐好记性。”
高氏看着叶鹫赞叹道:“记得当年小鹫也才四岁的糯米团儿啊!转眼就这么大了,还真是一表人才。”
叶鹫站起身,礼貌的道了声:“小鹫见过伯母。”
高氏:“好好好……小鹫坐,不必这么见外。”言罢转而问齐氏,“齐妹妹怎突然想到来叙叙?也害我们未来不及准备。”
容老爷接过话:“她家里出了些意外,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借住于我们家,你们可得当自家人好生招待着。”
闻言高氏的脸色变了些,敢情又是来投奔他们容家的?亏她看到叶鹫那仪表非凡的模样,还以为他们并不像当年那么落魄了呢!
容瑶瑶时不时偷偷看叶鹫一眼,完全听不到其他人在说什么。可惜的是,叶鹫除一开始对她笑了下之外,其他时候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让她心里有些失落。她迫切的想要与他说句话已唤来他对她的注意力,终是忍住了。
容老爷与齐氏寒暄着,高氏时不时虚伪的插上一句。
就在容老爷正要亲自领着齐氏母子去空着的东院时,容老太太正坐在轮椅上被邱嬷嬷推了进来。
容老爷惊讶,连忙过去亲自推着她去中堂,关心道:“娘不在屋里歇着,怎想到来这里?”
容老太太只是紧盯着叶鹫,眼里放了光一般:“这位就是小鹫?”语中明显有些激动。
叶鹫站起身:“小鹫见过奶奶。”他记得当初就是这么喊她的。
“来投奔我们容家的?”
“嗯!还望奶奶不嫌叨扰。”
“不嫌不嫌……”容老太太笑的非常开心,“小鹫今年十八了吧?看起来该是还未成家的吧?”
叶鹫颔首:“嗯!”
容老爷这才知道容老太太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其实他老早就想对齐氏母子说的,却始终未说的出来。
毕竟……唉……
容瑶瑶见容老太太说这话,顿时激动不已,脸儿红的不得了。奶奶既然会问这话,定是想要为她与叶鹫说媒的。毕竟除了她,奶奶就只有容霏霏那个不可能配得上叶鹫的孙女。
“好好好……如此甚好!”容老太太越看叶鹫越喜欢,“那你与霏霏的婚约还可以继续作数的。”
容不霏千想万想没想到刚回来踏进前厅就听到这话。
她惊讶:“什么婚约?”
作者有话要说: 写小说是不被建议在给角色取名的时候使用生僻字的,可偏偏这文我却不小心犯了蠢,所以有几个角色的名字我需要在这里科普下。
沈修珏(jué)——相信很多人将珏(jué)读成了(欲),当时我只是觉得这个字又好听又好看,其意也不错,便就用了。
水沂(yí)濪(qìng)——沂这个字相信不认识的很少,主要还是濪。对于配角的名字我不会去考虑太多,都是用输入法去打,打出的字合缘就用了。当时就觉得水沂濪这个名字好看又好听,就用了。
另外就是沈昀(yún)与叶鹫(jiù)可能也有少部分人不认识,其他的应该没有了。
唉……偏偏这些角色都是最主要的角色,也是没谁了。T^T
☆、6、被胁
叶鹫听到容老太太的话更是诧异,他的母亲齐氏从未与他说过这些。不过容老太太嘴里的霏霏他却是记得的,就是当年那个缠着要嫁给她,胖的连五官都看不清的丫头。
容老太太见到容不霏来了,忙招手:“霏霏快过来,听说你一天一夜不在家,这是去哪儿了?”
容不霏边走过去边道:“这是个秘密。奶奶刚说的是什么婚约?”
一旁的容瑶瑶紧握秀拳,低头掩饰着眼底的怨愤不让叶鹫看见。有这么好的男儿郎,奶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她,却是这个丑八怪。
也不看看人家要不要她。
思此,她抬头朝叶鹫看去,却见他只是看着容不霏,眼里似乎并无厌恶的情绪。这让她感觉心里有些没底,但想到容不霏那模样,心想定是因为他是个有风度的人,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她等着容不霏被拒婚,等着看好戏。
容老太太牵着容不霏的手,笑道:“别以为奶奶不知道,霏霏定是在为送于奶奶的寿礼操心着,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齐氏看着容不霏,脸色依旧柔柔的,她勾起温婉慈爱的笑容:“这就是霏霏吗?这么大了?可还记得齐姨与你小鹫哥哥?”
容老太太见齐氏母子并无嫌弃容不霏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拉的更大:“那时她还只有三岁,她记得什么呀?”她转而问叶鹫,“倒是大一岁的小鹫,可记得霏霏?”
叶鹫微笑道:“记得,记得那时的霏妹妹胖的跟个球儿似的,未想到大了后竟是这般亭亭玉立。”
容不霏稍一思索,便知眼前的人是她这副身子的原主容霏霏小时认识的人。确实,以前的容霏霏很胖。她穿越过来时,这副身子正是八岁时,明明是一副很胖的身子却因为她的缘故瘦成了猴儿。谁让这古代的吃食比现代的吃食味道差远了呢?
她本是极度挑食之人,当初来到这个粮食粗糙、烹调调料缺乏、烹饪技术落后、零食又少的古代,可没把她愁死。而且她一来就得与沈修珏一起游历天下,每次要么是饿的受不了才吃那些冷硬的干粮,要么是与沈修珏到了大城镇可以下技术不错的馆子、买味道不错的其他吃食时才吃。好久之后她才勉强习惯下来,却是不足以让她再变胖的。后来跟游历期限到了的沈修珏回太子府,她的生活水平才得到了大的飞跃。毕竟是太子府,不得不说,古代再落后,上流人家却是过的极其享受的。就拿食物来说,太子府的吃食不比现代普通百姓家的味道差。悦王府与太子府亦是。
“好好好……”容老太太对齐氏道:“记得当年你们孤儿寡母的投奔我们家时,两家人见两孩子玩的好,便口头上为他们定了婚约,并各自交换了玉佩为信物。后来分开了,因两家的事儿都多,离的又远,两家无缘再叙过,这婚事也就这么耽搁了。如今既是有缘又聚到一起,两家的孩子也都未许人家,如此倒不如把两孩子的事成了。如何?”
一旁的容老爷听的直摸鼻,两家孩子的婚事之所以没成,齐氏母子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他们这边全是因为情况太特殊,容不霏在八岁到十五岁这段时间是失踪状态的,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了,那张脸却……他们这边实在是不好意思去跟人家谈婚事,也觉得定是会被拒绝的。
未想到有朝一日齐氏母子会再投奔容家,容老太太也是没办法才趁对方有求于容家时,厚着脸皮提起这个婚约。
容老太太心里叹了口气,她亦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可没办法啊!
眼前的叶鹫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定是能有个不凡的将来。若厚着脸皮能让自家宝贝孙女嫁给这么个男儿郎,做个厚脸皮的坏蛋又如何呢?
容老太太摸了摸怀里的玉佩,想拿出来,可又想到齐氏手里的那块玉佩可能丢了,若其拿不出玉佩,双方岂不是难堪?于是她便没再想拿出玉佩,亦不去问玉佩的事儿。
她未想到,齐氏竟是先一步拿出玉佩,微笑道:“一切但凭老太太决定就好。”
齐氏的这一态度让容家所有人都惊讶了。
容老太太与容老爷对视一眼后,很快收起脸上的惊讶,笑容满面的开心极了:“好好好……”她拿出怀里的玉佩放到邱嬷嬷手里,由邱嬷嬷接过交于齐氏手里,并拿过齐氏手里的玉佩交于容老太太。
容不霏这个刚搞清楚状况的当事人正欲说什么:“我……”被容瑶瑶打断。
容瑶瑶眼眶通红,大声道:“奶奶,你这是趁人之危。”齐氏母子又没眼瞎,怎会看不出容不霏脸上那特殊的疤?她觉得齐氏之所为会同意定是因为有求于人,没了其他法子。
容老太太与容老爷立刻变了脸色。
高氏赶紧拉过容瑶瑶,急道:“瑶瑶,你这是做什么?”
容瑶瑶依旧无所顾忌:“你们怎么不问问小鹫哥哥的意思?长了眼睛的都不会要容霏霏,何必强人所难?何必欺人太甚?”她跑到叶鹫跟前看着他,“小鹫哥哥,你若不想答应直说便是,你不愿意没人逼的了你。”
容老爷立刻怒的狠拍桌子,喝道:“红莺,立刻将她带到房里去。”
红莺是高氏的名字,她赶紧起身将容瑶瑶往外拉,小声劝道:“快跟娘回屋里去,大人的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容瑶瑶挣扎着:“我不走,小鹫哥哥,你说呀!”
叶鹫终于道出自己的观点:“我的婚事,娘做主即可。”
容瑶瑶睁大眼睛征了下,立刻又道:“可你根本不喜欢她。”
未待叶鹫再说什么,容老爷立刻黑着脸喊来家丁不顾她的大喊大叫,强硬的将她拉了出去。
高氏担心自己女儿,赶紧跟了出去。
容老爷尴尬的对齐氏母子道:“瑶瑶被惯坏了,见笑!”
齐氏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未受影响。
容老太太收起脸上的怒容,又堆满了笑脸:“这事就这么定了,两孩子也不小了,改日挑个合适的日子把事情办了。天色不早了,就由霏霏与她爹送二位去东院住着。”
“可是奶奶,我……”容不霏终于逮到机会说话,正欲说自己不想嫁,就被容老太太喝住。
“霏霏!”她紧握着容不霏的手。
容不霏被握的生疼,抬眸就见到容老太太绷紧脸的样子。
如风前残烛的容老太太正是身体最不好的时候,苍老瘦弱的仿若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一般。让容不霏觉得自己若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就会立刻倒下。
容不霏知道能找到要自己的,而且还是极度优秀的人,容老太太定是高兴的不行。这般病弱的她哪里经得起一喜一悲的冲击?
如此,她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容老太太拍了拍容不霏的手背,柔声道:“与你爹一道送你小鹫哥哥与伯母去东院歇着,嗯?”
容不霏犹豫的点了下头。
一干人一道边聊边走出前厅,沿着回廊走到正院,由容老爷与容不霏送齐氏母子去东院,邱嬷嬷推着容老太太回去了。
一路上,容不霏时不时看叶鹫一下,心里掂量着找个机会如何与他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安排好齐氏母子,离开的路上容老爷好生嘱咐了容不霏一番,例如多与叶鹫接触培养感情、平时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要做一个性情极好的姑娘……尽量扬长补短什么的,让人看到她的好。
容不霏都心不在焉的应下了。
天色挺晚的,回到房间的容不霏思量着一切待奶奶大寿之后再说,不想就在她刚要去关窗户时,一矫健的身影从窗口飞了进来。
她吓的赶紧后退了几步。
定眼一看,竟是刚才被送入东院的叶鹫。
叶鹫淡淡的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讽刺。
她抚了抚胸口压了下惊,莫名其妙的看着明显换了一个人似的他,问:“你干嘛?就算是有婚约也不代表可以这么随便进入对方的房间吧?”
叶鹫似是无耐心与她多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不想娶你,你去与长辈们说你不嫁,你要退婚。”
容不霏不理解他:“你怎么不去说?”
叶鹫去到桌子上拿了个干净杯子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懒懒道:“我怎么可能会做让我娘烦心的事?”
容不霏:“……”
意思是说她就可以去做让她奶奶烦心的事?
这人就是典型大人前的乖宝宝,背地里的小恶魔。
叶鹫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视着她,极度自负道:“你和你妹妹一样,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容不霏已经无语了,撇了撇嘴才道:“你这个人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对于她的“口是心非”,叶鹫似乎很鄙视,他讽笑了下,道:“刚才偷看我看的可过瘾?你们姐妹俩都喜欢背地里干这勾当?嗯?”
容不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得不说他确实有自信的成本,可似乎自信的太盲目了。
她不仅见过比他好看的多的人,还亲过抱过都没有被迷住,这家伙算个毛线?
容不霏干脆道:“我不喜欢你。我……”她正欲说待她奶奶的身体好了会向长辈们提出退婚,却被他给打断。
“别耍花样!”叶鹫似是不耐烦了,低头贴着她的耳朵威胁道:“我等着你退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言罢转过身施用轻功离开了。
容不霏:“……”
他祖宗的。
他越是如此,她倒越是想暂时不退婚。
不吓吓他怎对得起自己?
从繁花谷来回,昨晚又没休息好,她实在是困得慌,打了个哈欠,赶紧爬到床上入睡了。
她睡的好沉,就连沈修珏的事情都没有影响到她。
容老爷满脸堆笑的回到自己屋里,看到高氏愁眉不展的模样就想起刚才容瑶瑶闹事的那茬事,冷哼了声:“瑶瑶睡了?”
高氏一边为他宽衣一边道:“瑶瑶那孩子竟是看上了叶鹫,刚才闹了许久。没法子,我只能让人看着她了,这会在屋里怕是还在生气呢!”
容老爷闻言倒不觉得意外:“待她自己相通吧!最近多看着她些,别让她在霏霏的这段婚事上闹了岔子。”
高氏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合着就容霏霏的婚事最大?就这么不关心瑶瑶了?
高氏赶了赶心头的不悦,道:“一个落魄小子罢了,也配不上她,她该是能想明白的。”
容老爷坐到床上,这话他不爱听了,立刻驳道:“妇人就是没眼光。那小子可不简单,是人中龙凤,前途无量。这整个昆南城也找不到一个比得过他的男儿。嫁给他,霏霏的以后定是一片光彩。”
高氏一向是很相信容老爷的,他说什么,她都信。
如此她更是不悦了。
人中龙凤?
人中龙凤不许瑶瑶,许容霏霏?
☆、7、大寿
今日是容老太太七十高寿的日子,整个容家都装点的喜庆满满,前厅中堂上挂着金光闪闪的一个大寿字。一大早就宾客盈门的容家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有的坐在席上吃着长寿面聊天,有的在这昆南城首富的豪华大宅院里逛着,嘴里是赞叹有声,羡慕不已。
容老爷与唯一的儿子容起音正在招呼不断进门的客人。
趁着寿宴还没开始的档,容不霏还赖在床上补觉。只是外面实在是太热闹,吵的她一直保持半睡半醒的状态。
她翻了个身,终于烦躁的坐起身抓了一把头发。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伴着娇娇柔柔的声音:“霏霏,霏霏……”
“来了!”容不霏立刻跳下床过去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容不霏表叔的女儿,她的表妹杨曲怜。杨曲怜自小家人就全不在了,由容老太太做主搁到容家长大的。大概是幼时受的苦多,杨曲怜的身子从小都不好,几乎是泡在药罐里长大的。
她的人如她的声音一样,娇柔的惹人怜,又生的极秀丽,更是极易激起任何男子的保护欲。
杨曲怜见到容不霏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赶紧关上门,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她问道:“怎的这么晚还未起?姑婆的寿宴都快开始了。”
打着哈欠的容不霏闻言立刻睡意全无:“什么?快开始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辰时刚满。”
容不霏闻言松了口气:“那还不晚!”她走到衣架前拿下衣服为自己穿上,“我还得等水水过来一起去前厅呢!她大概要巳时中过来。”为防出现意外,她的那对青龟玉镯被水沂濪带到了悦王府,毕竟乔小娴再如何能偷也偷不到堂堂王府去。
容不霏洗脸漱口后,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杨曲怜过去自然的拿起梳子神色柔和的为容不霏梳着头发:“今年你为姑婆准备了何寿礼?”
容不霏开心道:“是一对强身益寿效果极好的镯子,你呢?”
杨曲怜微微一笑:“我拿不出多珍贵的东西,花了一个月时间刺了一幅寿桃绣,希望姑婆能喜欢。”
“哇!”容不霏立刻赞道:“你的手艺是昆南城数一数二的,还花了这么多心思,奶奶定是会喜欢的。”
杨曲怜被夸的小脸一红:“希望如此。”
就在二位继续气氛融洽的扯着女儿家的闺房话时,“嘭”的一声,门突然由外被容瑶瑶一脚给踹开。
二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本就娇弱的杨曲怜,略施粉黛的小脸立刻变白了不少。
“容霏霏!”容瑶瑶满脸怒容:“你若识相点就该知难而退,小鹫哥哥岂是你能配得上的?”
杨曲怜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己屋里休养着,并不知容不霏与叶鹫的事,听到容瑶瑶的话,她不免疑惑。
容不霏不是个喜欢与无理取闹之人吵架的人,她撇了下嘴,直接扔出重磅炸弹:“我与叶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呢!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他又不喜欢你。他还在我面前笑话你昨日在前厅里偷看他呢!”说的是实话,只是没说叶鹫也笑话她了。
容瑶瑶闻言脸色立刻变了:“怎么可能?”她不相信容不霏与叶鹫的关系好到能一起笑话她的地步,可昨日她在前厅确实老是偷看他,这些都是容不霏回来之前的事情。若非叶鹫说的,容不霏又怎会知道?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一向对自己的魅力充满自信的容瑶瑶立刻红了眼眶,羞愤又伤心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容不霏:“可能不可能,你心里该是有答案的。”其实她真是恨不得立刻将容瑶瑶踹出去,一个处处与她过不去的人,说不讨厌是不可能的,只是懒得与之闹罢了。
容瑶瑶愤然:“一定是你挑拨我与小鹫哥哥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接受你?我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
容不霏望着容瑶瑶快步离开的身影吐了下舌头:“说的好像自己与叶鹫的关系就很好似的。”
据她看来,以叶鹫那种人,谁喜欢谁倒霉。
容瑶瑶这回是要倒大霉了。
杨曲怜好奇的问起:“霏霏,叶鹫是谁?”才两天不见,容瑶瑶就这么喜欢上一个人了?着实意外。
“我的未婚夫啊!”容不霏眨了眨眼,嬉笑道:“新出炉的。”
“别闹!”杨曲怜一边为容不霏绕发髻,一边催促着:“快说叶鹫是谁?”
容不霏也不卖关子,一五一十的将叶鹫母子投奔容家又与她有婚约的事情告诉了杨曲怜。
杨曲怜闻言眼里有了羡慕之意:“听起来,这位公子该是个很优秀的人吧?能让瑶表妹对他一见就情根深种,定是有不凡之姿。”
容不霏点头:“确实。”她并未说叶鹫私底下的样子,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她不便多说。
杨曲怜为容不霏打理好了头发,伸手却不见梳妆奁里头有任何胭脂水粉类的化妆品。
容不霏看出杨曲怜想干什么,主动吐舌交代:“我不喜欢上妆嘛!便把你给我的那些玩意给了小蒙。”
小蒙是容不霏的贴身丫鬟,因为容不霏不喜欢要人伺候,小蒙大多数时候都是去府里找别的活儿充实自己。
杨曲怜眼里划过一些什么,她略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不喜欢就不上了吧!”
容不霏感觉打理好自己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她起身挽住杨曲怜的胳膊,轻松道:“走吧!我们去奶奶屋里陪她聊天,这会她该是未去前厅的。”
“好!”
她们走出门就见到叶鹫正倚在闺院的门口,感应到她们出来了,他抬头看了过来。
杨曲怜想起容不霏刚才对叶鹫的形容,眸色微动,问道:“他就是叶鹫吗?”
容不霏点头:“嗯!”
叶鹫走过来,不咸不淡的对容不霏道:“我有话与你说。”
容不霏撇了下嘴,对杨曲怜道:“你先去吧!我待会就过去。”
杨曲怜看着叶鹫,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柔声道:“好!”快走出闺院时,她还回头看了叶鹫一眼,不知是想些什么。
见小蒙在为容不霏打扫房间,叶鹫领着容不霏离远了些,再次开门见山:“我娘似乎挺喜欢你,老与我说你,我听着挺倦,今晚你就得与你家里人说退婚之事。”
容不霏见他这副把她当狗屎一样嫌弃的样子,顿时又起了整他的心理:“我不退呢?”
不过齐氏竟然会挺喜欢她,这倒是挺稀奇。
叶鹫闻言眯了眯眼,冷哼道:“你可以试试!”说着他伸出手正欲靠近她。
“你想干什么?”容不霏立刻下意识的躲开。
叶鹫无趣的收回自己的手,随意道:“本想拍拍你这张丑脸,你躲的倒是挺快。你这人不仅工于心计连自己的妹妹都欺负,还很胆小。”
看来容瑶瑶是真的去找叶鹫了。
容不霏懒得与他多言,直接去房门口对小蒙吩咐了声若水沂濪来了,让其去容老太太那里找她,然后就走了。
叶鹫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她的背影威胁性的再道了声:“记得我说过的话。”
容不霏来到容老太太那里就见到高氏、容起音的妻子张紫儿、杨曲怜以及一些其他与容家走动比较频的女眷们正在与容老太太其乐融融的一起听着小故事。
见到容不霏,容老太太赶紧把她招了过去,见她脸色还算好,便点头:“看起来,霏霏昨晚休息的还不错。”
容不霏眨巴着眼睛,看着容老太太难得有些红光的模样,也道:“奶奶看起来也不错哦!”
容老太太立刻笑的更欢:“不错,不错,大家都不错。”
有一位与高氏差不多年纪的妇人中气十足的附和道:“这大好的日子能差了么,来来来,咱们继续听明诗讲小故事,大姑娘坐下来一起听,你表姐讲的可精彩了。”
“好!”容不霏记得这位妇人,她是容老太太的表外甥女,挺圆滑能说的一个人,明诗就是她已出嫁的大闺女。
容不霏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容老太太跟前,一边为她捶腿一边听小故事。起初她听的还带劲的,但时间久了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水沂濪竟是迟迟没来。
眼看着巳时快满,离寿宴开始的时辰越来越近,她越来越心急。
若是以往,她定是会以去接悦王妃为由去找人了。可今时不一样,谁知道沈修珏会不会在悦王府呢?照理说,他是十有八九就在悦王府的。
如今悦王府对她来说就是虎窝,让她怎敢去?
愁!
当下她只希望水沂濪只是路上耽搁了,会在寿宴开始之前赶来。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小蒙突然出现在门外将她招了出去。
“大姑娘,悦王府来人说悦王妃来不了了,还说东西就在小儿手里,让大姑娘自己去拿呢!”
“……”
☆、8、互动
容不霏想不通就算水沂濪因有要事不能来,也大可以让人直接将东西送过来,何必多此一举派人来通知让她过去拿?
是怕别人会在路上出岔子?
东西又不能不拿,没法子的她只能去到自己屋里对着镜子给自己戴了一道面纱,确定戴的非常牢固后才走出房门。
之前在路上遇到沈修珏时,她套住了头他就没认出她,这次罩了脸,他若见到她定是也认不出的。她相信以他的性格,他定是不会去细细打量一位陌生女子。
“呼……”她为自己打了打气,就出门了。
只是沈修珏给她的阴影实在是太大,离悦王府越近她就越纠结,纠结的小脸都皱成了包子似的,几欲想调头只能忍住。
就在她快到悦王府时,突然出现了一帮五大三粗却蒙着脸的提大刀的汉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惊讶的后退了几步:“你们干嘛?”
为首的那个人往边上吐了口唾液,声音粗狂道:“不干嘛,你站在这儿别动就是。”
“别动?”正是疑惑间,她看到一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小巷子跑了出来往悦王府的方向跑去。
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心里骂娘。
她直接摘下面纱,对眼前这帮人开门见山道:“那丫头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更多,我是容家大姑娘容霏霏。”
“容家大姑娘?”
“不信可以看我脸上的疤。”
这时另一位汉子突然吓的抖起了腿,结结巴巴出声:“老老老……”
那首领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打的那汉子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奶奶的,有话直说,结巴个熊,还是不是汉子?”
那人似乎被拍的委屈极了,有些哽咽:“老老……老大,她她……确实是容家大姑娘。”
那首领豪气十足道:“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容家大姑娘怎么了?,我们也不能不讲信用。”
容不霏:“那丫头给了你们多少钱?”
那首领想也没想下意识回答:“一两!”答完才反应过来,立刻怒吼:“死丫头,你套老子的话?”
“最近道上不好混吧?”她故意露出悲天悯人之色,“瞧瞧,这一个一个的大汉子,吃的饱么?”
那首领恼怒:“关你屁事!”
“我给你二两!”容家的钱也不是捡来的,她自然得扣点。
“滚,信誉第一。”
“五两!”
“哼!”
“十两!”
“不……要……”
“二十两!”
“行,成交!”
那头的乔小娴本只是想确定容不霏是真的被拦住了,才找个人装成容不霏派出的人去悦王府拿东西。不想却看到容不霏竟是蒙着脸的,没想到这丑丫头平时也有要脸的时候。这给了她一个想法。她大可以打扮成容不霏的样子去悦王府,反正蒙着脸别人不见得看得出来,之前去容家通知容不霏去悦王府拿东西的人可说过水沂濪是不在府里的。这倒让她省去了找人的麻烦,别人她也不是多相信。
如此她便匆忙来到一家成衣铺子里买了一身与容不霏身上穿的差不多的衣服穿上,整了个一样的发式戴着面纱去了悦王府。
她真庆幸自己与容不霏的体型差不多。
来到悦王府门口,竟是没有守兵拦住她的去路,这让她松了一口气,腹中准备的应付方式全都用不上。不得不说容不霏在悦王府吃的够开,这般来去自如的让她嫉妒。
入了悦王府,她差点被王府的富丽华贵给吸引的呆住,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不知那小儿现在在何处,便装染了风寒的样子一边咳嗽一边对路过的婢女哑声道:“你带我去找小儿吧!”
婢女虽心有疑惑却不敢过问其他,福了个身就领着乔小娴七拐八拐的沿着各种回廊或白石子铺成的路朝水沂濪的水月轩走去。
一路上,乔小娴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快闪瞎了。
真是……太气派!
到了水月轩,看到这边来人的小儿赶紧迎了过来:“姑娘,您可来了。”说着她就递出了装着青龟玉镯的匣子。
惊喜来的太意外,乔小娴伸出手正欲接住时,其他意外却发生了。
就在离悦王府大门的不远处,容不霏领着一帮糙汉子在一棵大树下左等右等,等的她哈欠连连也未见到乔小娴拿着东西走出来。
她不由有些待不住了。
她本来想的是将计就计故意让乔小娴去王府拿出东西后,再让这些糙汉子把东西抢过来,也免得她进去有遇到沈修珏的危险。若非乔小娴换装的时间有些久,让容不霏有机会与悦王府的守卫打招呼,乔小娴又怎么可能那么一帆风顺的进入悦王府?
但是,这货到底为何迟迟不出来?
眼见着容老太太的寿宴早已开始,她是急的想撞树了。
好在容家人都知道她来了悦王府,否则那边定是一团糟。
“我说姑娘啊!”糙汉子们的首领舔了舔唇,瞥了瞥已经等了有些烦的容不霏,擦了擦自己那满是茧子的手掌,“你刚才说就只一会儿的时间,如今爷们几个被……”
容不霏陡的打断他的话:“罢了,不等了,我进去。”说着她就带上面纱朝悦王府的大门走去。
“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头,那首领正准备再宰宰呢!不想就这么完了,心里那个可惜啊!
容不霏一路无阻的直奔水月轩。
小儿见到她赶紧迎了过来,只是还差些距离时却停住了,防备的看着她,试探道:“是容大姑娘吗?”
容不霏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问:“乔小娴呢?”
听到声音,小儿确定这是本尊就放心了。她犹豫了下才道:“她被断大人带走了,还有镯子,也被一道拿走了。”
“啊?”容不霏有点蒙。
小儿继续道:“断大人就在清荷池东面的怡心院,他说想要镯子就去他那里谢过他为姑娘排除了麻烦。”
“什么断大人?”这分明是给她找麻烦好吗?
小儿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容不霏见小儿稀里糊涂的模样也没多问,管他什么断大人断夫人的,只要不是沈修珏就好。
想到沈修珏,她立刻又问:“他长得好看吗?”
小儿红着脸点头:“还挺好看的。”
只是挺好看的啊!那就肯定不是沈修珏化名的人。
她放心了。
秉着赶紧拿东西回容家的心理,她立刻跑着往怡心院去,并直奔里头,却在看到站在屋门口的年轻人怔住了。
要死啊!
只一瞬间的呆愣,她立刻转身就跑。
因为这年轻人竟是沈修珏的车夫!
也只一瞬间的功夫,她被那年轻人拦住了。
年轻人面无表情道:“姑娘,公子请你进去。”
“我我我……”这情况实在是太不妙,她不由语无乱次起来,“亲,我想尿尿,待会进去行不行?”
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不行!”
“可我真的尿急啊!”
“不行!”
她只能低着头跟着他走回去,却在半路突然掉头就跑。
“锵”的一声,她陡的停下脚步,欲哭无泪的望着挡在自己面前那把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的剑。
她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心想着对方或许真的只是要她来道谢的,虽然这样很不符合沈修珏的秉性,可万一他现在变了呢?
没法子,她只能再三确定面纱不会掉之后,硬着头皮随着眼前的人龟速般朝屋里走去。
她低着头站在中间,能清晰的感觉到如冰针一般锐利又寒冷的目光嗖嗖扎在她身上。
她不由的又瑟瑟发抖了。
她没想到进来之后却是长久的安静,始终没人对她说话。
她终是忍不住主动抬头看过去,见到熟悉的挺秀身影正站在案几后面拿着那对青龟玉镯低头把玩着,似乎没有看她。
虽然他还是好看的人神共愤,好看的不似真人。可她全无欣赏美男的心思,她只感觉一阵透心凉立刻散布到她的全身。
好冷啊!
突然,他勾起一抹邪魅炫目的笑容,一双可以勾魂摄魄一般的眸子朝她看了过来。
薄唇轻启:“你尿裤子了。”
让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声音。
“啊?”她下意识低头看去。
好吧!她被戏弄了。
☆、9、赔镯
沈修珏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继续打量着手里的镯子,让她看不出他是否认出了她。
他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让她实在是不安极了。
不管会发生什么,若是来的痛快些还好,偏偏现实却是这么不紧不慢的任时间流走着,让她坐立不安。
她实在是赶时间,便自我安慰着他或许真的是不认得她的,所以她得表现正常点。
如此她对于刚才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非常后悔。
都怪心里对他的恐惧在作祟啊!
她暗中深吸一口气,终于抬头看似正常的看着他,故意压着嗓子道:“断大人,谢……”这该是他现在所化的假身份吧!
“他才是断大人。”他不紧不慢的抬眉对站在一边的那个将容不霏强制弄进来,也是他的车夫的年轻人微微抬了下弧形优美的下巴。
“哦!”容不霏立刻转身对真正的断大人行礼,“谢谢断大人的热心相助。”她瞥了眼沈修珏手里的镯子,欲言又止,“那对镯子……”
只是这断大人依旧面无表情,不理她。
吃了瘪的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眼前二人的话语权全在沈修珏那里。她不得不转回身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镯子。
“公子,我的镯子……”
沈修珏瞥了眼她那明显在发抖的腿,勾起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回镯子上,随意道:“这对镯子看起来不错,送给我可好?”
“好!”容不霏回答的非常迅速,“公子若喜欢就拿去,我还有急事,改日再见!”言罢她故作不慌不张的转身朝外走。
只要能离他远些,他要什么都给,除了她这个人。
就在她转身之际,沈修珏立刻握紧了那对镯子,垂眸间,看不出他的眸子里有何种情绪。
容不霏看着又挡在她面前的那所谓的断大人,在心里哭了。
她不得不转回身问沈修珏:“公子还有事么?”
沈修珏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握紧的手掌缓缓散开,青黑色的粉末洒下,被窗外飘来的微风吹起一丝淡淡的青烟。
容不霏瞳孔不由放大。
她的镯子啊!
她本以为这喜怒无常的家伙是突然又发怒了的,吓的又想夺门而出,不想他只是眨了眨那双狭长的眸子,看似无辜道:“它碎了。”
容不霏:“……”
他坐下将胳膊搁在案几上,单手托着脸蛋,做沉思状:“我得想想该拿什么赔你。”
容不霏赶紧摇头:“不用不用……镯子我送你了,怎么处置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赔。”
“我又没答应要。”
“……”对于这种不讲理的人,她该如何是好呢?
如此又一阵非常长时间的沉默,长到容不霏几乎忍不住抓狂。想到这厮究竟有多可怕,她只能欲哭无泪的忍着。
所以,他到底是认没认出她?
容不霏:“公子,真的不需要赔,我该走了,再会!”说着她转身又要走,毫无意外的依旧被面瘫的断大人再次拦住。
她垂着脑袋等待着。
许久后,他竟然将她对他的恐惧生生的磨成了满心只有烦躁、烦躁、还是烦躁……
最后到底过去了多久她已估不出来了,反正在她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后,他终于说话了。
“断天,王爷书房里有一个密室,开关就在那八角几上。你去里头将那松鹤延年长图拿过来。”
“是!”断天走了出去。
容不霏愣愣的眨了眨眼。
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将沈昀书房密室的开关处说出来真的好么?
随着断天的走出,沈修珏的目光落在窗外,一手搁在案几上,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没有再说话。
容不霏只觉浑身不自在,不敢主动说话,只希望拿了东西就可以被放走。
一直到断天回来,沈修珏都没有看她一眼,就仿若她只是个陌生人,让她感觉心里很没底。
断天拿着一只有暗纹的紫檀木长盒子走了进来,恭敬的将盒子搁在沈修珏面前。
沈修珏不紧不慢的打开盒子拿出里头的画卷示意断天握着一头,他自己握着另一头。
随着断天的走动,一副宽略一米,长略三米的松鹤延年长图霸气的展现在容不霏眼前,差点闪瞎她的眼。
重峦叠嶂间是一泻千里的清水,山明水秀中是傲然屹立的青松与栩栩如生的丹顶鹤。青松卓然,鹤鸣九皋,鬼斧神工般让人看一眼就如身临其境。
容不霏看着这副出神入化,惟妙惟肖的画,虽然不懂,却也知这玩意定是比她那对镯子要值钱的多。
她怔怔道:“这……这是给我的?”
沈修珏淡道:“你那镯子该是祝寿用的吧?这副夙成帝亲手所作的松鹤延年长图用来当寿礼再合适不过。”
她更是惊讶:“夙成帝所作?”
那不就是沈修珏的爷爷,大夙的开国皇帝所画的?她虽对这玩意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已故皇帝的遗作定是价值连城的,而且还是这般好到该传世万年的作品。
可她还是觉得这玩意没那镯子好,这玩意只能看,那镯子却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好可惜!
沈修珏亲手将画收起装好,示意她:“拿着!”
“哦!”她本是觉得这般烫手的玩意不该收的,可怕不收又会节外生枝,弄的他再次没完没了,所以便不得不慢吞吞走过去。
画就在他的面前,她不得不走过去拿,随着离他越近她就越紧张。哪怕是分明没有靠近,她却能清晰的感觉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袭来,让她不由的顿了会。
好在他似乎没有其他的意思,就那么让她拿起画走开。
“我……我可以走了?”她问。
他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她如负重担,赶紧转身就走。
来了来了,那种扎人的目光又来了,让她只觉得浑身又冷又疼,不由的加快了脚下步伐离开了这个“人间地狱”。
所以,他到底认没认出她啊?
断天看了看脸色冷冽,突然被危险嗜血的气息环绕的沈修珏,恭敬的请示:“陛下,那骗东西的丫头还关在箱子里。”
直到容不霏的身影从怡心院消失,沈修珏才收回眯起的眸光,低头懒懒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眸色隐晦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手骨节分明又修长,很漂亮。
他轻轻浅浅语气凉凉的缓慢道:“继续关着。”
☆、10、献礼
容不霏抱着装有夙成帝亲笔所作的松鹤延年长图的盒子迅速跑出了悦王府,那副仿若身后有洪水猛兽般的模样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她怔了怔,意识到她这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不是偷悦王府东西了,便立刻正了正身姿,故作若无其事状。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着沈修珏刚才的所有反应。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
若说认出了她,他断是不可能像没事一样。毕竟以他的性格,自己一手养大,看的比什么都紧的丫头跑了三年。如今找到后,他定是得疯了一样向她扑来狠狠惩罚她的。
可若没认出她……
她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他究竟有多坏,她再清楚不过,没认出她又怎么会好心给她这么好的东西呢?
“容、不、霏!”
震耳的吼声吓的她立刻睁大了眼睛,惊恐的左右看了看:“谁?谁喊我?”
“你说呢?”阴测测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她立刻转过身,见到是领着五儿的水沂濪,松了一口气:“你那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
水沂濪上下打量着她,冷道:“我不大声你能听见么?怎么?做亏心事了?”
“没有。”容不霏反问,“倒是你,你之前干嘛去了?”
水沂濪的眼里微不可觉又极快的闪过一丝暗淡,她若无其事道:“去彩倾楼送药了。”
容不霏蹙眉:“这才几天,沈昀又找女人了?”
“行了行了。”水沂濪看似洒脱的摆了摆手,“倒是你,这时间不在寿宴上,跑大街上来做什么?”
提到这个容不霏就一肚子不满:“不是你让我去王府拿镯子嘛?让小儿给我送过去不行,还多此一举的让我过去拿。”
水沂濪疑惑:“我让你去拿了?我不是让小儿送过去的么?”
容不霏闻言怔住:“你让小儿给我送过去?”
情况不太妙啊!
“呃……”不想水沂濪却捶了捶自个的脑袋,“自从怀孕后,我这脑子都不大好使,不大确定我当时是如何吩咐小儿的。”
容不霏:“……”
“那东西拿到了么?”水沂濪疑惑的看着容不霏手里的比人个头的一半还要长的盒子,“你手里这玩意是画?”
容不霏点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是你们王府的客人毁了我的镯子后,去沈昀的书房拿这幅画赔我的。”
“客人?”水沂濪眉头微蹙,“我们王府何时有客人了?还那么嚣张拿昀哥哥的东西?”
容不霏了然,原来她还不知道沈修珏的事啊!
如此容不霏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水沂濪,除了沈修珏的身份以及他就是她们前日在路上遇到的人。
水沂濪托腮:“看来这两客人与昀哥哥是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挚交啊!出入随意,还知道昀哥哥书房的密室,能随意拿东西。清都来的人?”对于沈昀,也只有他在清都的关系网是她不了解的。
水沂濪吩咐五儿:“你去王府看看那两客人的是什么情况,有问题立刻去容家找我。”
“是!”
水沂濪牵着容不霏的手:“走吧!这画比那镯子可好多了,容老太太看见定是欢喜的紧。”她虽没见过,听形容也知这不是一般的东西,再好的东西她也不介意给容不霏。
容不霏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所以,沈修珏到底有没有认出她啊!
这依旧是她最纠结的问题。
就在她边走边继续为这个问题走神的时候,脑门突然被硬物砸了一下,她捂住痛呼:“嗷……痛……”
水沂濪闻声立刻转身为她查看,“怎么了?”
水沂濪看到地上的桃核,抬眸便见到路边巷子口有一位俊朗的年轻男子倚着墙壁,正一边悠哉的吃着旁边姑娘递过来的葡萄一边淡然的看着容不霏。
水沂濪立刻大骂道:“哪里来的二世祖?”
对方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挑了下眉。
容不霏抚着脑门望过去,又怒又惊:“叶鹫,你砸我做什么?”她望了望对方身边的俏丽姑娘,只觉得他与沈昀一样讨厌。
水沂濪:“叶鹫?你认识他?”
叶鹫接过身边姑娘递过来的大桃,一边优雅的啃着一边朝这边走过来。他走近后看到容不霏额头被砸出的红包,面露满意之色:“可让我好等啊你。”
绕是容不霏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这厮再三的挑拨,她没好气道:“等我做什么?”
叶鹫将手里只啃了几口的桃子放回跟着他的姑娘手里,示意其离开后,淡道:“寿宴都开始了一个时辰,众长辈不见你回去就担心了,我娘让我出来找,我便在这里等咯!”
水沂濪只觉得眼前这小子实在是让她看着不顺眼极了,她拉大了声音:“这小子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容不霏应道:“我未婚夫,非他不嫁的未婚夫。”
是的,她就是故意气他的。
水沂濪诧异:“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夫?”
叶鹫果然眯起了眼,冷道:“别玩火自焚,记住我说的,今晚就去说你要退婚。”他瞥了眼容不霏脸上的疤,“喜欢我的人多了去,还轮不到你这个丑女人,”
水沂濪倒抽一口凉气后,立刻开始撸袖子:“龟孙玩意,敢这么伤害我家阿不,老娘现在就打的你跪下求我家阿不嫁给你。”
容不霏见情况不妙,立刻拖住水沂濪,挡在其面前劝道:“千万别与他打,他会武功,身手还不赖。你现在大着肚子,动不得气。”言语间,她对水沂濪使了使眼色。
水沂濪稍一思索就知这事情定是与她想的不一样,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哼道:“算了,看在我闺女的份上不与这小子计较。”
叶鹫眼里的鄙夷更胜:“一个丑,一个凶,还真是物以类聚。”他不耐烦的转身,“快点跟上,容家那边的人等急了。”
容不霏拉了拉又欲发怒的水沂濪,跟在叶鹫身后故意问道:“刚才那姑娘是谁?”
叶鹫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容不霏挑眉:“怎么?介意了?以后我身边出没的姑娘还会更多。知难而退还来得及。”
容不霏不说话。
叶鹫看着她冷笑了一声,继续朝前走。
回到容家,大家都给水沂濪行了个礼表示恭迎。对于容不霏能有身份这么高贵的闺友,都羡慕不已。好在碍于水沂濪的身份,并没有人敢上来各种攀交叨扰,有那个心也只能强压着。
站在不远处的容瑶瑶看到叶鹫扶着齐氏走开了后,立刻要去问容不霏为何叶鹫会与其在一起,她还不知齐氏私底下有让叶鹫去找容不霏。
一直看着容瑶瑶防止其胡闹的高氏立刻拉住她,喝道:“瑶瑶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去问容霏霏为何与小鹫哥哥在一起。”容瑶瑶心里充满了嫉妒与愤怒,她始终不相信叶鹫会真的愿意接受容不霏。
“人家小两口会在一起正常的很,你可别去胡闹。”
“什么小两口,他们不是。”
“行了行了,别丢人了。”
母女两拉拉扯扯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这时容老太太正千谢万谢的收了水沂濪的寿礼,安顿好水沂濪从上座入席并安排重上一份酒菜后,拉着容不霏的手关心的问起:“怎这么久?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容不霏摇头笑道:“没出什么大事。”她将手里的长盒子搁在桌子上,“这是给奶奶的寿礼。”
容老太太轻轻抚摸着这个紫檀木龙纹长盒,赞叹:“这里面的东西定是不错吧!霏霏可真有心,哪里弄来的?”
“是悦王的东西,到我手里了,我这算是借花献佛吧!”
悦王的东西会到容不霏手里也不难理解,别人定是不会认为是她偷的,毕竟悦王妃水沂濪还坐在这儿呢!
水沂濪看了看那边咬唇怨愤的容瑶瑶,故意站起身走过来:“这一看就是一副绝顶好画,来来来……咱们来看看这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画。”
水沂濪都带头了,其他人哪有不听的道理。随着水沂濪与容不霏一人牵着一边将画展开时,四周都静了下来。
就算再不懂画的人也能看出这绝非凡品啊!
这时知府薛大人震惊出声:“这是夙成帝当年为清月太后祝寿之作,松鹤延年长寿图,是夙成帝在寿宴上当场以其龙飞凤舞之艺而出。”
容老爷大惊:“这……”这未免太珍贵了。
一时间场上议论纷纷,由薛大人带头跪拜,以表之对大夙的忠诚之心。
容不霏蒙圈中……
果然是来自现代的她不知轻重,早该想到在这个古代,百姓是“不可理喻”的。
在这里,皇帝的丹青是无价的,已故皇帝的丹青更是无价的,画的够好更更是无价的,其所出的方式够特别更更更是无价的。
这回容不霏的脸长大了,容家的脸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虽然这有些装逼,但还是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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