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追人》系列之父唐·科斯卡雷利
尖叫影院第二季05 恐怖大师之唐·科斯卡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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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恐怖电影的世界里，出现过一批又一批带给我们无尽颤栗和欢乐的导演，这其中有厚积薄发，在跌倒的路上一直前行最终获得辉煌的人；有早年一鸣惊人，后来江郎才尽的人；有天赋异禀，一直发挥超常，贡献恐怖佳作的人；有在一个类型领域中乐不思蜀，坚持自己风格的人。不管怎样的恐怖片名导，都曾是或一直是我们追求探索惊悚未知世界的领路人。本期节目我们将介绍这样一位导演：他连电影学院都没毕业，却制作了一套经典的系列恐怖片，虽然只有五部，跨度却长达38年，并创造了同一系列中反派人物由同一人出演的纪录。仅靠这一套代表作，他就跻身一线恐怖片大导行列。最为任性的是，每一次结局都是反派大获全胜。他就是《鬼追人》系列之父唐·科斯卡雷利。
唐·科斯卡雷利是一名利比亚裔美国导演，家族也跟电影行业没半毛钱关系，只因从小对电影拍摄情有独钟，所以早在上电影学校之前，他就跟朋友们捣鼓出了一些作品，并在电视界小有成就。在父母的资助下，他跟好友拍摄了处女作影片《吉姆：世界上最伟大的人》Jim the World's Greatest，并将这部影片成功卖给了环球影业。这一年，科斯卡雷利才19岁。《吉姆：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讲述的是一名高中足球运动员和他酗酒父亲的故事。
次年，科斯卡雷利又独立拍摄了喜剧片《肯尼和他的伙伴》Kenny & Company，这部影片同样受到观众的欢迎。如果说《吉姆：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让科斯卡雷利在电影界打好基础站稳脚跟，《肯尼和他的伙伴》则直接催化了科斯卡雷利代表作的破壳而出，因为这部作品中有一个鬼屋吓人剧情，受到观众热烈的反响，科斯卡雷利就把第三部影片定位为恐怖片。在影片《火星人入侵记》和《阴风阵阵》的启发下，科斯卡雷利带着上一部影片中的大部分演员投身到恐怖片《鬼追人》的拍摄中去。这一次，科斯卡雷利的父亲再次出资帮助儿子筹备拍摄影片，母亲则负责服装和化妆，以及一部分特效工作。科斯卡雷利一人独揽导演、编剧、剪辑、摄像四项重活。这部成本仅有30万美元的恐怖电影，在1979年最终狂收了1200万的票房。
《鬼追人》讲述的是父母双亡的小镇男孩迈克和哥哥乔迪相依为命，在一次葬礼上，迈克发现殡仪馆的主人不光举止怪异更有着惊人的蛮力。随着几次遇险之后，迈克让哥哥相信了高个恶魔的存在，他们的朋友瑞吉，也加入了对抗恶魔的队伍。这个披着成长冒险类故事外衣的恐怖电影，不像那些一点点渐入佳境的恐怖片，从影片片头的墓地凶杀案开始，就出现各种诡异不安的画面，墓碑后闪纵即逝的黑影、比死还安静的大理石殡仪馆、鬼魅般存在的算命老妇人。从影片开始不久，导演就各种抛洒创意干货，完全不担心过早丢包袱，而后劲不足撑不完整部影片。科斯卡雷利一下子将自己以及团队关于恐怖片的理念统统塞在这部影片中。《鬼追人》很好地吸收了意大利恐怖片的色彩搭配和空间解构，像在殡仪馆内部的戏份，即便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出现，却通过房间的布局和镜头的设置，弥漫着不安的气息。而到了影片高潮部分，众人来到存放密封桶的房间和那个血色的外星球世界，再搭配上不安的嗡鸣声，就已注定这部影片和市面上普通的妖艳贱货恐怖片截然不同。而适当的细节处理方面，则让影片产生了更好的惊吓体验。《鬼追人》的成功除了无尿点的惊吓场面之外，还因为它成功塑造了一位大反派BOSS，高个恶魔。他不需要戴上面具，不需要把自己的五官毁容，也不需要穿一身超现实主义的苦行僧外皮。他只是一个冷酷无比，走路机械僵硬的殡仪馆主人。只要一套送葬人西服和不怒自威的表情，就轻松跻身恐怖电影经典反派的行列。所谓篱笆女人和狗，不是，那什么，所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既然形象如此高逼格，杀起人来，干起架来，自然不能太泼妇，因此杀人的活，基本就交给侏儒僵尸和夺命飞球了，前者是高个恶魔将人类尸体改造成杀手的步兵无马队伍，。这是一部科幻恐怖片，却拍出鬼屋题材的风格，所以《鬼追人》的中文译名就是个误导，毕竟压根没有鬼，也没有封建迷信的元素，改成《球追人》或者《追个球》之后，应该可以在国内上映。片名的直译就是幻象。所以影片一直在现实和梦境以及超现实主义之间徘徊，但它又足足比梦境杀人专业户的《猛鬼街》早了5年。影片中代表死亡的高个恶魔形象则象征着成年人的儿时梦魇，并在最后一刻正不压邪，让反派获得胜利。也许有的人说这样的结局太老套，是为了拍续集赚钱而设定的，那你真是错怪了这部片子，它的续集一直在九年后才开始拍摄。
1982年，科斯卡雷利尝试了新的类型影片，执导了奇幻冒险片《兽王伏魔》TheBeastmaster，这是一部改编自美国著名奇幻小说家安德鲁诺顿Andre Norton的同名小说，但是后者不满意导演的改编，要求名字从中移除。因为和监制的种种不和，对方又越权干涉选女主角等问题，科斯卡雷利在执导这部片子的时候感觉很不得劲儿。这种“剑与魔法”题材的影片虽然在票房上表现得一般，却意外地在电视界大受欢迎，在HBO等收费频道都创造了收视高峰，风靡全美。
1988年，《鬼追人》续集《鬼追人2邪魔不死》由环球影业发行。一部恐怖片在将近十年后，还能拍摄续集，并获得三百万资金，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环球影业一名高管是恐怖片发烧友，同时也是科斯卡雷利的前代理人。即便如此，《鬼追人2邪魔不死》的拍摄，还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因为和第一部上映时间隔了很久，有些演员已经改行，由于担心他们演技退步，影响影片质量，所以环球影业的高层要求换人。在吸取了《兽王伏魔》的经验教训之后，科斯卡雷利坚持要用原来的演员。最后制片方作出让步，科斯卡雷利可以选择留下小镇男孩迈克或是冰淇淋小伙瑞吉的老演员，综合考虑之后，科斯卡雷利选择了瑞吉。此外，根据制片方的要求，影片还增加一名女性主角。值得一提的是瑞吉的扮演者在第一部《鬼追人》上映之后就停止了演员工作，转而从事殡仪馆的尸体防腐工作，还真是应景。这次被召回拍摄续集，他的兴奋可想而知，演出自然也格外卖力，除了影片中一幕从电锯上跳过的镜头太危险被强制要求上替身外，其他所有镜头都由他本人亲自上阵。《鬼追人2邪魔不死》剧情紧接上一部，瑞吉在危急关头救下了男孩迈克。并在迈克长大之后，一起追狙高个恶魔。科斯卡雷利在创作剧本时受斯蒂芬金的小说《撒冷镇》影响，特别是小说里主角大人跟小孩追逐吸血鬼的情节让他萌发了让迈克和瑞吉追逐高个恶魔的念头，并最终拍出这部有公路电影精髓的续集影片。和很多八十年代的恐怖电影一样，《鬼追人2邪魔不死》重心放在了枪战、爆炸、火力上。而科斯卡雷利熟练的掌控能力和镜头设置能力，也让影片中真实的房屋爆炸戏，一条过。
在特效方面，环球影业启用了一批包括格里高利·尼克特洛Greg Nicotero、罗伯特·库兹曼Robert Kurtzman在内的新人，这些人后来都成了恐怖电影领域大咖级别的特效造型师。这一点，在《鬼追人2邪魔不死》中花样百出、脑洞大开的特效上就可见一斑。
此外，夺命飞球在这一部里也出现了更多必杀技，包括死缠烂打的爆棚冲撞力、红外线扫射激光等，让主角一行吃尽苦头。而高个恶魔的军团更加庞大，在拓展了上一部空间观的同时，。因为神父在斗法中狼狈落败以及被残忍杀害的镜头，。不过这个也怪不了人家导演，毕竟高个恶魔是外星产物，跟驱魔没半毛钱关系。
次年，喜欢徒步旅行和荒野生存的科斯卡雷利执导了冒险片《求生》，影片讲述了一支户外枪支爱好者团队和一支自助驴友团同时露营在马德里山脉，在一名恶毒队员的设计下，两组人员开始擦枪走火，让这次露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求生之旅。
《鬼追人》第二部票房表现中规中矩，让环球影业把执导第三部的自由权交还给了科斯卡雷利。第二部迈克扮演者的换人，造成影迷之间较大的争议，所以从1994年的《鬼追人3死圣降临》开始，科斯卡雷利召回了原班人马，包括迈克和哥哥乔迪的扮演者也重新回归。《鬼追人3死圣降临》故事紧接第二部，死里逃生的瑞吉开始独自踏上寻找迈克的旅程，期间他认识了人小鬼大的蒂姆，黑人姑娘洛姬，最终找到迈克，组成最强大的对抗团，来追击高个恶魔。而反派也纠集了包括死而复生的三个恶棍在内的众多人马。从这一部开始，可以明显看出，表面上主角一行在孜孜不倦地追杀高个恶魔，事实上，反派已经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和之前每一部祸害一个小镇的表现不同，到了第三部，高个恶魔势力范围已经大大超乎人们的想象，他所到之处如同瘟疫一般，令沿途小镇荒无人烟，留下的只有杀戮、死亡的萧条。虽然幸存者们组成了反抗小组，结局依旧还是被高个恶魔彻底翻盘，连迈克都开始被对方所同化。第一部里的配角瑞吉，在第二部里成了主角之一，到了第三部就彻底荣升为男一号。这一点在续集恐怖片领域还是非常罕见的，另一个成功由临时工转正的角色估计就是《异形魔怪》系列里的枪支专家伯特·古莫了。而《鬼追人3死圣降临》开始不久，上一部的女主角就让侏儒僵尸给啃死了……这点不难看出导演对制片方有着自己的抗议方式。《鬼追人3死圣降临》的娱乐性，以及科斯卡雷利各种创意，依旧保持了较高的水准。不过由于环球影业和科斯卡雷利之间的矛盾，他们只安排了小范围的院线放映影片，最后不经院线直接发行录影带。虽然没有票房对导演是一种打击，好在《鬼追人3死圣降临》的出色表现，让它成为当时史上卖得最好的百部录影带之一。
经典犯罪影片《低俗小说》的编剧之一，加拿大知名电影人罗杰·阿瓦瑞因为对《鬼追人》系列的热爱，写了一个名为《鬼追人 1999》的剧本，作为第四部作品，讲述发生在后启示录时代的故事。虽然最后因为资金问题搁浅，但也大大激励了科斯卡雷利亲自操刀拍摄执导第四部作品《鬼追人4遗忘之地》。影片讲述瑞吉在上一部里被高个恶魔放过，劫后余生再次独自走上寻找拯救迈克的旅途。由于影片只有65万美元的成本，所以很多场景选取在荒漠之中拍摄，这反倒让《鬼追人4遗忘之地》出现了与众不同的末世感。而美国内战时期的戏份，以及平行世界中高个恶魔的真身出现，则让这部作品充满了更多烟雾朦胧的谜团。由于资金短缺，个别上一部结尾的场景没有进行拍摄和过渡，提姆的角色也没有交代去向，因此让人感觉第四部和之前的三部有着难以描述的若即若离。除了影片开始不久的恶魔警察戏份继承了以往系列的风格之外，接下去的影片变得比较隐晦同时又充满着认命式的彷徨。节省资金最意外的好处就是，导演放入了许多拍摄第一部时的备选素材画面。整个长达三个小时的备选画面由于20年前时长和审核制度的缘故，不得不进行删除。但却很好地用到了第四部里。比如将高个恶魔上吊的戏份、小迈克追逐冰淇淋车的戏份等等，都很好地穿插其间，进行闪回，这对影迷们而言无疑是个莫大的惊喜。影片的最后，高个恶魔又一次获得了胜利，即便如此，《鬼追人4遗忘之地》不会有过分压抑的感觉，更多的只有夏日午后噩梦初醒的眩晕感，因为只有在梦里你才会战胜死亡。
2002年，科斯卡雷利执导了喜剧恐怖电影《打鬼王》，这也是他除《鬼追人》系列之外的第二部恐怖电影。影片改编自作家乔·理查德·兰斯代尔同名短篇小说，，但所有人都觉得这无非是两个精神错乱糟老头的幻想。医务工作人员的歧视，已故病友子女的遗弃，临近死亡对迷幻般传奇一生的回忆，让他们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而这个时候一个古埃及吸食灵魂的恶魔木乃伊开始出现，带走一个又一个老人的灵魂。诸如酒后梦呓的痴语叙述，老人院内几乎时光停滞的沉闷空间，对生老病死逆来顺受的无助感，影片的男一号男二号都是半只脚踏进坟墓的风烛残年老人，没有精彩的打斗，没有帅哥美女，也没有特别拉风的怪兽。但就是这样两个腿脚不便，被世人遗忘的传奇人物却用自己的晚年最终一刻对抗邪恶的妖魔。这看似螳螂挡臂的举动，更让人唏嘘不已。科斯卡雷利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羽化成仙的英雄末路。当然，B级片专业男主布鲁斯·坎贝尔的精彩演绎也让影片增色不少。《打鬼王》成为CULT片领域的经典之作再次证明了科斯卡雷利对恐怖电影的独特见解。
2005年，热门剧集《恐怖大师》开播，科斯卡雷利再次改编乔·理查德·兰斯代尔的短篇小说执导了第一集《山路事故》，虽然这一季里还有达里欧·阿基多，约翰·卡朋特、斯图尔特·戈登等众多恐怖电影大神的加盟，科斯卡雷利依旧不负众望，靠着扎实的执导功底，讲述好了被害者逆转杀死变态杀人狂的故事。
蛰伏多年后的2012年，科斯卡雷利执导了改编自美国作家大卫王的同名小说《约翰最后死了》，影片情节很简单，两个青年因为一种神秘液体获得超能力，从而进入平行空间拯救世界。影片的设置看似有点烧脑，其实却很简单，看似毒品迷幻导致精神错乱，实际上却是打通另一平行世界的通行证。作为一部夹杂丧尸、鬼魂、怪物，超能力的作品，《约翰最后死了》显得非常科斯卡雷利，这里没有什么精神错乱、人格分裂，过度解读剧情的亲们也可以安心省省了，原作就是一部这样无厘头恶搞之作。而在影片最后，一个颇似《鬼追人》系列中的大飞球的出现，让老影迷们会心一笑。
从2004年直到2014年之间，陆陆续续传出《鬼追人》要拍第五部的消息，却总是没有确定计划具体落实的时间。直到2016年3月，《鬼追人5终极魔障》突然宣布制作完毕，让影迷们欢呼不已。这一部也是《鬼追人》系列中唯一一部非科斯卡雷利执导的作品，他负责制片人和编剧的任务。执导棒则交给另一名拍摄过《变形金刚：领袖之证》、《美版铁臂阿童木》等卡通电视剧作品的导演大卫·哈特曼。所以在这一部影片中动画方面惯用的构图和场景出现了不少，看似和之前四部作品格格不入，却又有说不上的特殊联系。《鬼追人5终极魔障》讲述了在现实世界里，瑞吉已经是个在养老院里腿脚不便的老人，而在高个恶魔的幻境世界里，他又荷枪实弹不停地寻找伙伴，进行终极对抗。前四部里，主人公偶尔有一两次在现实与幻境中游走的状况，到了第五部已经变得非常频繁，也许人在接近死亡的时候，更容易在两者之间切换状态。谁也说不上，到底现实是梦境，亦或梦境是现实。又或者，这些都是高个恶魔所创造的多重平行世界。也许对于很多新生代观众而言，《鬼追人5终极魔障》看得云里雾里，但对老影迷而言，这是一部粉丝向的作品。第一部里的邪恶紫衣女人、第三部里的女黑人战士洛姬的扮演者都重新回归，即便这些演员早已多年不再从事表演专业，那种熟悉感依旧能让人感动不已。当70岁的瑞吉扮演者瑞吉·班尼斯特和90岁高龄的高个恶魔扮演者安格斯·史格林在病床上演对手戏，以及重新穿上各自的服装在异世界里对峙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这一部电影，将为《鬼追人》系列画上圆满的句号。在影片拍摄结束之后不久，高个恶魔扮演者安格斯·史格林与世长辞。
Angus Scrimm (1926–2016)
科斯卡雷利的作品总是剑走偏锋但又不会让人看得云里雾里，虽然和主流恐怖电影相比总是显得自成一路，又不会太刻意装逼炫技玩意识流。科斯卡雷利下一部作品是在筹备中的《打鬼王》前传，这位恐怖电影界低产专业户、但每出一部作品又与众不同的奇才或许又会开启一套新的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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